我是个女仵作。能断各种疑难奇案,却唯独判不出母亲的死因。县令千方百计地毁灭罪证,父亲欲盖弥彰的草草了之。纵是全天下都阻我又如何?便是上京鸣敲登闻鼓,我也定要还母亲一个公道!
蔓蔓长路为我们带来了一部精彩的言情小说《告别周轻》,主角周轻周邕的故事跌宕起伏,让人捧腹大笑又落泪。这本小说以其机智幽默的对白和扣人心弦的情节吸引了无数读者。我是个女仵作。能断各种疑难奇案,却唯独判不出母亲的死因。县令千方百计地毁灭罪证,父亲欲盖弥彰的草草了之。纵是全天下都阻我又如何?便是上京鸣敲登闻鼓,我也定要还母亲一个公道!。
4
昔日好友,翻脸不认人。
稳重如山的陈县令也有些慌了。
他狠狠剐了我一眼才上前拱手解释:
「去年风平洪涝严重,下官是在治理水患间缴获的这批禁物。」
「由于商队主事还未捕获,为了一鼓作气拿下这队走私商贩,下官这才按下了消息未对外宣布。」
没有臣冤枉,没有臣不知晓。
字字句句皆是在为自己开脱,却又让人听起来并不像那么回事。
头脑简单的御史迟疑着点了点头,
半点没多想便顺着他的话给出台阶。
两人你来我往,轻飘飘便将这欺瞒君主的大罪给掠了过去。
看着两位官员在朝堂上明目张胆行包庇之事。
我心里莫名生出了些无力跟悲凉感。
若是整个朝堂的官宦都如他们一般行事。
这个国,还能在这绚丽的空壳下支撑多久呢?
不,这不是我如今该想的事。
母亲的仇一日未报,我就不能对朝堂失去信心。
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气,我提高音量再次质问:
「还请陈县令正面回答草民的疑问!」
安抚了上级,陈县令对我的态度便又不慌不忙了起来。
他唇角微勾,轻哼一声:
「本官尚未问你如何取得历年卷宗?」
「既然你能潜入架阁库,又何尝不能偷盗此物出来,恶意陷害本官?」
我真是要被这话里的无理取闹给听笑了。
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卷宗里详细记录的蔓魇草销毁时间又算什么?
算他堂堂府衙亲手做假,想私吞这批毒草赚大钱的铁证吗?
前言不搭后语,陈县令抨击我的这点祸心根本就不成立。
脑筋终于转过来弯的御史大人也惊觉出事情的不对。
他双手相叠置于身后,故作高深地在堂中踱步,
「周轻说得也并不无道理,陈竺,你对此有何解释啊?」
连名带姓喊出来,证明御史心里已经对这个嘴里没句真话的好友有了芥蒂。
我直勾勾盯着神色讳莫如深的陈县令,弯了弯唇,心中生出些胜过一筹的**。
可这感觉闪出不过数秒,就又被陈县令寥寥几句给击破了。
只见他伏低做小,深深朝上官作了个揖,
「此事许是看管库房的手下出了些过错,下官虽难辞其咎却也想反问周轻一句。」
「你口口声声状告本官谋害柳氏性命,难不成就只有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佐证?」
「如若这样,本官倒是要……」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倒打一耙,治我个污蔑之罪。
可惜不能让你如愿了,陈县令。
此行我可不仅仅带了这点证据而来。
比起死物,还是活生生的人证更能说明事实。
在御史看不见的地方,我冲陈县令嘲讽地笑了笑。
「草民恳请御史大人传召人证上堂!」
被挑衅了陈县令倒也不恼。
他一副吃定了我在他手里翻不出风浪的模样,好笑地附和:
「是吗?轻儿能唤谁出来替你作这个证?」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在两人的注视下,扔出一个惊天之语。
「草民的嫡亲兄长,周晨!」
5
当一身锦衣华服的周晨被衙役带上来后,
公堂内的众人,包括周晨本人都还处于恍惚状态。
谁也没想到我会将这个在公堂外恶言相向,一心要把我扯回家的兄长给寻上来当证人。
特别是看着我长大的陈县令。
他更是身处于迷雾中,看不清所以然。
听完衙役耳语的御史望向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他咽了咽津液,斟酌着开始发问:
「人证已带到,周轻你有什么话想说的便说吧。」
我躬身颔首,先行谢过御史,这才不慌不忙地转向兄长,
「兄长可知我此行上京所为何事?」
「不知不重要,如今御史大人在此,兄长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可得三思后才回答。」
「轻敢问兄长,花朝节这日你可是在风平县外画舫与好友夜赋诗会,整夜未曾归家?」
周晨这个性子,我知晓得极。
单凭我先前两句不把他当回事的话,就能将他的脾气点燃到一个制高点。
这怒气攻心,口中的话便都是不假思索而出:
「是又怎么了?我一男子,约三两好友出去听听曲有何不可?」
周晨这么一说,在场还有谁不知晓他当日是在花柳之地流连。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没给兄长深思的机会,接连又问:
「母亲消失翌日,你曾当众指责她不知廉耻,在画舫上同其他男子勾勾搭搭,此事属实?」
提起这个,周晨就愤愤不平,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肯认了?当日我亲眼看见爹带着柳姨娘上船。」
「日头还未歇呢,她就脚步虚浮赖在个陌生男子怀中,两人眉来眼去的,像个什么样子!」「那时若不是爹拦着我,我定是要上前好好教训她一顿!」
话落,周晨还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仿佛我也是什么脏东西那般。
但此刻的我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庆幸自己有位这般不着调的兄长,
不然又怎能惹得风轻云淡的陈县令手紧握拳呢?
外人看来,或许觉得周晨这番话没什么。
可陈县令作为当事人可是心知肚明得紧。
花朝节那日,他们的交易便是在那画舫上进行的。
见我又要继续引导这兄长往下说,陈县令连忙横在我们中间出声打断,
「世侄!公堂之上不可胡言,逝者已逝,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陈县令以为,自己用长辈加官威能震慑住周晨。
殊不知,周晨早就被惯成了个混不吝的性子,
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陈县令这种打着为你好旗号,处处限制自己的人。
这么一呵斥,周晨骨子里那点不屈便冒了出来。
他抬手挥开陈县令,三两步走到我身侧,鄙夷地看着我,
「哟,说不过我又找县令替你撑腰了不是?」
「他若真心想帮你,柳姨娘惨死怎么不见得他大张旗鼓替你捉拿真凶归案?」
嘲讽完我,周晨又嫌不解气,气势汹汹到陈县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个老不羞的虚伪东西,真当自己是个县令就能只手遮天了?」
「那日在画舫我可瞧见了,这头我爹刚走,后脚你就往柳姨娘身边凑。」
「人家赏曲有个犹抱琵琶半遮面便也满足,你倒好,上去便扯人家的衣裳。」
「啧啧,就这还大清官呢?我看你就是个老**!」
这下,就连我也有些吃惊了。
周晨对陈县令这不加掩饰的厌恶究竟从何而来?
从前或许只是看不上他的故作姿态,
今日倒一副真是唾弃至极,巴不得他倒霉的模样了。
正当我摸不着头脑之时,周晨兀自回头,怜悯地瞅了我一眼。
没好气地走过来,将我从陈县令身旁拉远了些。
「你也是个傻的,干个仵作就真不将自己当女子了?」
「这老东西可没存什么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