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害了眼疾,黑心医院掏空了我的钱包,还把我治成了瞎子。是一个老苗医救了我,他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给我讲了很多神奇药材和江湖故事,让我大开眼界。后来我才知道,父母莫名暴毙、自己的悲惨身份也与这一切早有关联……
精品小说《我当药夫子的那些年》,类属于都市风格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庄磊翁月,小说作者为巽易主人,文章无删减精彩剧情讲述的是:那年夏天,我害了眼疾,黑心医院掏空了我的钱包,还把我治成了瞎子。是一个老苗医救了我,他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给我讲了很多神奇药材和江湖故事,让我大开眼界。后来我才知道,父母莫名暴毙、自己的悲惨身份也与这一切早有关联……
他撮着指头,装模作样算起了价钱:“你看,我这可是地道野生大芸,一斤要卖500块,我这里一共是22斤出头,你得赔我一万一。”
“看你小姑娘人不错,给你抹个零,给一万就行了!”
“一、一万?这不就几根破树根子吗?怎么卖这么贵?大叔,我就是个采棉花的,你别讹我,我没钱!”
鹰钩鼻故意说得很轻松,可小姑娘一听这价格,却是当场就傻眼了。
那时候的一万块,相当于很多人一年的积蓄,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瞎说!什么破树根子?这是野生大芸,学名肉苁蓉,名贵中药,很值钱的!”
“要是搁以前,这种级别的野生肉苁蓉,只有皇上才能享用!不少外国人,都跑到咱们这儿来盗挖,都快给挖绝种了!”
“像这种等级的野生肉苁蓉,如今在城里都能卖到上千块一斤呢!”
“我只要你赔一万,已经算是很厚道了!”
鹰钩鼻劈头盖脸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采棉花的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鹰钩鼻道:“你要是实在拿不出一万块钱!就先点出八千——八千总有吧?然后再把你这破手机一起赔给我,今天就算我倒霉,放你一马!”
“不行!这手机是我新买的,可不能给你!”小姑娘护宝一样将手机护在怀里,下意识往后退。
“狗娘养的,跟你好说你还来劲了是吧,信不信我报警抓你!”鹰钩鼻这次算是图穷匕见了,嘴里骂骂咧咧,直接上手从小姑娘手里强行扣出了手机。
顺手又去掏她的钱袋子。
小姑娘拼命抓住钱袋子不肯松手。
鹰钩鼻发了狠,一脚踹在她大腿上,拽着钱袋子就走。
那小姑娘才十八九岁,哪里是这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对手?
这一脚,直接就把她踹得跪在了地上,钱和手机全被抢走了,委屈得只能捂着脸流眼泪。
鹰钩鼻得了手,转身便准备离开这节车厢。
这种破事,那年头并不少见,大家都不敢管,害怕被报复。
我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时候却坐不住了!
要知道,当时一斤棉花收购价才几毛钱,拾花客要采够一斤棉花,平均就要伸手两百多次。
人家小姑娘背井离乡,顶着大太阳,在棉花地里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手上弄得全是口子,好不容易攒点钱买个手机回家过年。
结果被这骗子一顿连蒙带抢,几个月全白干了。
他们骗的不是钱,是劳动人民的血汗!
底层百姓,受了委屈,无力伸张,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吞。
这个世界,终究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眼泪,洗刷不了这个世界的肮脏与罪恶。
如果所有人都选择沉默,只会助长骗子的嚣张气焰!
“骗子站住!”
我起身大吼一声。
那鹰钩鼻药农顿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横了我一眼:“你踏马叫谁?”
我道:“谁答应我叫谁!”
此言一出,前排几个大妈憋笑憋得肩膀直发抖。
鹰钩鼻面上神色却是透着阴冷。
“小崽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平白无故,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这小姑娘毁了我的药材,赔钱那是天经地义!”
“你拿不出证据,就说我是骗子,这是诽谤!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瞎搅和,否则,我兄弟们可不答应!!”
鹰钩鼻话落,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骤然响起,七八条河西大汉从其他车厢应声涌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这些人虽然全都打扮成药农的模样,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手里提着的尼龙袋后面暗藏刀光,一个个对我虎视眈眈。
我直接无视了他们,抬头挺胸,迈步来到鹰钩鼻面前,冷笑道:“松笋充金笋,糊弄糊弄空子还行,真要惊动了老派,验不出菊花纹,就不怕赔了老药方?”
我这番话一出口。
几个药农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转头看向了为首的鹰钩鼻。
鹰钩鼻此时也是愣了一下,神色万分诧异,上下打量起我来。
车厢里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
他们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因为我说的是疲门春典。
常言道,三百六十行,各有市语。
猫有猫道,鼠有鼠路,中药行里,同样也有内行人才懂的黑话。
老一辈郎中开方,用的都是暗语。
比如枸杞叫杞子,山茱萸叫于肉,九子连环草叫三角七,白芍叫花子,丹参叫血针,有的甚至直接用数字代替。
外行就算剽窃了人家的秘方,也看不懂。
而金笋,指的就是肉苁蓉!
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用松树梢伪造肉苁蓉,也就糊弄一下外行,真要是惊动了相关部门,验出你这肉苁蓉是假货,那可是要连窝端的!
真肉苁蓉,切断面有菊花纹。
而松树梢伪造的肉苁蓉,只能伪造表象,却无法改变内里。
真要是叫来相关部门的干部,一验便知真假,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鹰钩鼻显然也不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我一句话揭了他的老底,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朝我一拱手,客气中带着狐疑:“敢问相客如何称法?府上何处?是仁义海,还是父子海?”
旧时跑江湖的有句自嘲的话,叫做有宰相的智慧,没宰相的命。
江湖人自称“相家”,出来跑江湖叫做“当相”。
他这是将我视作了和他一个路子的同行,所以称呼我为“相客”。
仁义海,父子海,则是问我的本事,是师承的,还是家传的!
这叫做“盘道”,这家伙想探探我师门的深浅!
我懒得和他废话。
拨开衣扣,上前一步,凑近他耳边,压低声说道:“神农本草传真经,遍游名山访圣。”
“药王殿上授秘诀,搜山擒虎扒皮。”
“尔等出来当相,可曾认得此物?”
我将衣摆往后一撩,腰间的八卦虎撑“嗤冷”一声,迸出一道长剑出鞘般的寒鸣。
见了虎撑上的八卦纹,这厮顿时神色陡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过了一会儿,他方才回过神来,满头冷汗,慌忙往后退了半步,拱手赔笑道:“哦?招子不亮,原来是山中宰相下到凡间!失敬失敬!”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既然真神在此,咱们就不班门弄斧了!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咱们就此打住,后会有期!”
我冷哼一声,没心情和他客套。
这时候,火车刚好经停张掖站。
鹰钩鼻见我面色不善,忙不迭将采棉花小姑娘的东西全还给了她。
随后大手一挥,说了声“撤”,带着一群药农灰溜溜下了车,仿佛再多待一秒,我会吃了他们一样。
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手机和钱包,采棉花小姑娘如在梦中,半天没晃过神来。
直到旁边一个大妈上前扶她,说:“小丫头,别跪着了,坏人都走了,还不快谢谢这帅哥!”
她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轻咬红唇,欲言又止。
感激之情,全都凝聚在那夺眶而出的泪滴里。
那群卖假药的下车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年轻药农纳闷道:“大师兄,他就一个人,咱们干嘛怕他啊?”
鹰钩鼻没好气骂道:“你懂个屁!没看见他腰里的八卦虎撑吗?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戴的!”
“杏林如武林,药市如赌市!”
“医有七大派,药有十三帮!”
“医药江湖,高手如云,踢到铁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咱师父为什么少一只耳朵吗?就是因为二十年前,他不小心得罪了这种戴八卦虎撑的猛人!”
“当时,那血,直接溅我脸上了!那场面,光是想想,老子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种人底子硬着呢,咱们惹不起!”
“再者说,刚才火车上那么多人,那小子已经看穿了我们的底细,真要见了官,吃亏的也是我们!”
“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着瞧!总有他虎落平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