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宋初婂夜司冠整体结构设计的不错,把主人公宋初婂夜司冠刻画的淋漓尽致。小说精彩节选在里面久了,人仿佛都已如同糜烂死去的臭肉,只有躯壳在苟延残喘。宋初婂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不知道过去多久,不知道还要继续这样多久。...
昭狱。
这里终年潮湿,终年黑暗。
光从头顶上那一点点的窗缝里照下来,却照不亮昏暗污秽的牢房。
在里面久了,人仿佛都已如同糜烂死去的臭肉,只有躯壳在苟延残喘。
宋初婂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不知道过去多久,不知道还要继续这样多久。
啪嗒一声响,牢门被打开了。
宋初婂看过去。
长相凶蛮的狱卒喊道:“宋初婂,出来!”
宋初婂勉强站起,却又陡然摔下。
足足二十斤的脚镣,让她几乎失去行走的能力。
“废物。”狱卒不满的嘀咕一句,走过来,拽住宋初婂的胳膊直接往外拖。
地上粗糙,磨得宋初婂皮肤生痛,但狱卒并不在意,反而因为自己要费力气而更加不耐烦。
宋初婂也一声不吭,仿佛哑巴。
等到狱卒将宋初婂扔到地上,打开了她的脚链,然后让她等着人来接的时候,她才茫然抬头:“我……”
一开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嗓音嘶哑而奇怪。
宋初婂发现自己似乎快要不会说话了。
狱卒看着宋初婂这幅人不人鬼不鬼,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嗤笑一声:“也不知道靖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什么靖王?现在是摄政王了!”另一个狱卒“嘿嘿”笑了两声:“别看现在这幅鬼样子,当年她可是京都第一贵女,据说容色无双,艳压群芳呢。”
先前那个狱卒“呸”了一声:“我才不信,就这个鬼样子?我多看她一眼都恶心,还那么臭!”
说完,好似真的闻到了什么臭味似的,他扇了扇鼻子下面。
另外一个狱卒也摇头撇嘴:“是有点臭。身上都烂了,真不知道她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要是她,我就早点死了算了!”
先前狱卒笑出声:“哈哈,没准是还做梦觉得能回去当皇后呢!哈哈哈——”
宋初婂坐在地上,任由他们嘲讽取笑,只惊于刚才他们透露出来的消息。
将她带出牢笼的,竟然是夜司冠。
一想起那个人,宋初婂就忍不住扣紧了手指,几乎无法呼吸——怎么会是他?他想干什么?景帝怎么可能把自己给他?
心里的疑团一个个浮上来,可宋初婂一个也想不通。
直到过来两个婆子,把她给一路拖出天牢,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宋初婂才陡然被刺目滚烫的阳光给惊得回了神。
宋初婂听见旁边有人议论自己,她微微眯着眼睛看过去,就看见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人群,以及那些人脸上嫌恶的目光。
他们在说她身上又脏又臭,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
那两个拽着宋初婂的婆子捏着鼻子表情嫌恶,粗鲁地将宋初婂塞进了一个破烂的轿子里。
然后冲着人群喊了一句:“看什么看?靖王府上办事,岂容你们多嘴!”
宋初婂蜷缩在轿子里,怔怔地听着这个名号,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惶恐来:自己是不是马上要见到他了?自己要用这样一副样子,再见他?他会怎么说,怎么看自己?
在天牢,饿极了时候连自己伤口里爬出来的蛆虫都吃过的宋初婂,忽然竟有点怕。
她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能怕。
从前在天牢不能怕,现在,也不能怕。
不然,怎么去找娘和弟弟妹妹他们?
轿子晃晃悠悠的走着,两个婆子跟着也上了后头大轿子。
两人本该有一个跟着宋初婂一起走,但两人刚才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提这个事情。
真的太臭了。
没人看见,轿子走远了看不见后,旁边一辆普通马车内,一直抬手掀着帘子的贵人,将手放下了。
帘子遮住了贵人冷峻的眉眼,也遮住了马车里奢华的内饰。
当宋初婂的小轿从一处角门进的王府时,人人避而不及,都不愿上前去帮忙扶她下来——靖王府里干净馨香,不管婆子还是小丫鬟,个个儿体面,谁愿意碰这样腌臜的人?都嫌污了自己的手。
宋初婂到了一会,上面传话下来说“务必清洗干净”,于是婆子们就喊来了刷马桶的丫鬟,命她将宋初婂洗干净,不许再有一丝异味。
刷马桶的丫鬟都捂着鼻子:“她也太臭了!比马桶都臭!”。
说完丫鬟拉着宋初婂,连热水都懒得打,直接就拿凉水往宋初婂身上浇。而后面色不善拿起了鬃毛刷子。
宋初婂也不反抗,咬紧牙关沉默受着,只是在丫鬟撕她贴身衣裳时,微微动了动。
那丫鬟嘲笑道:“有什么好遮的?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贞洁吗?好笑死了。”
宋初婂低垂眉眼,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木然沉静,再不动弹。
倒是最后的遮拦被除去的时候,丫鬟惊叫了一声:“天啊!”
宋初婂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疥疮。
有的只是一片一片的红肿蜕皮,有些却已经烂得流脓。
这些疥疮太多太大片,以至于宋初婂身上竟然找不出几块好皮肉来。
而且,即便是好皮上,也满是污垢。
失去这层遮挡的时候,宋初婂身上的臭味仿佛彻底失去了禁锢,嚣张地开始到处冲撞。
丫鬟被熏得倒退一步,想骂两句,却怕张口后臭气往里钻。
她忍不住干呕了两声,最后拿着帕子捂住口鼻后,也不敢多看那些皮肤,也许是生出了一丝同情心,她没好气道:“烂了也得刷!你也别喊疼,更别怪我。”
宋初婂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随后,丫鬟直接开始用鬃毛刷使劲儿刷宋初婂的皮肤。
疼痛如同浪潮将宋初婂淹没。她甚至恍惚觉得那些鬃毛好似钢针,一下一下的,仿佛要将皮肉都刷下去!
宋初婂手指甲几乎戳进肉里,却仍只有忍耐——她明白的,越是到了这种境地,喊疼也好,挣扎也好,越是如此,就越是可笑,就越是会招来更多地屈辱。
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等找到机会……得到自由后,就可以去找娘和弟弟妹妹了!
总归,还是要再看她们一眼,将她们安顿好才能安心……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