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被强掳进宫的妖妃。她明媚绝艳,是皇帝少年时的白月光,在夫君的忌日为皇帝一舞动天下,当晚就被临幸。世人皆为阿娘不耻,称她一女侍二夫,下地狱时该被天雷加身,劈成两半。可皇帝出征带回一个和她相似的美人后,阿娘病倒了。临死前,她抚着我的脑袋。“囡囡不哭,娘亲要去找你阿爹了,你要快快长大,天高任鸟飞。”
《念鸢》是一部富有想象力的言情小说,由佚名精心构思。故事中的主角姜宁鸢慕容焕面临着超越现实的任务和冒险,展现了人类勇气和智慧的极限。这本小说以其引人入胜的情节和丰富的幻想元素而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我娘是被强掳进宫的妖妃。她明媚绝艳,是皇帝少年时的白月光,在夫君的忌日为皇帝一舞动天下,当晚就被临幸。世人皆为阿娘不耻,称她一女侍二夫,下地狱时该被天雷加身,劈成两半。可皇帝出征带回一个和她相似的美人后,阿娘病倒了。临死前,她抚着我的脑袋。“囡囡不哭,娘亲要去找你阿爹了,你要快快长大,天高任鸟飞。”。
宫中早已提前撒过磷粉,大火燃了半夜,映照着一半夜幕,明白如昼,直到天亮才被扑灭。
我望着吞没在火舌里的北辰宫,泪水汩汩滚落。
皇帝妄想金屋藏娇,下令为她筑起的金台宫,终究也没能锁住阿娘。
春日里,娘亲坐在西窗下缝补披风,曾给我讲她和阿爹的相遇。
她说,她向往自由,最喜欢不拘一格,英姿飒爽的男人。
而京中大部分见过的男子都是一样的古板无趣,惯是一副书呆子模样。
直到那日,一个羌族少年郎骑着高头大马远道而来。
阿娘女扮男装,正从府里的狗洞偷溜出去,在勾栏瓦肆间看一出《救风尘》。
她在席间捉拿了一个小贼,被阿爹误以为是以强凌弱,上前阻拦。
交手一番后,误会方才解开。
两人不打不相识,笑吟吟互相道歉。
“这位公子身手矫健,在下佩服。”
“这位郎君武功盖世,岂是小人可比。”
后来,爹爹进宫朝见,京中名流都汇聚于宫宴上。
他在重重叠叠的人影中发现了女子装束的阿娘,巧笑倩兮,美目流盼。
一瞬间,他们互相年少慕艾。
阿娘更是为了追随阿爹,毅然跟他远嫁北羌。
“若有一日我负了你,我愿意剜掉我的心,换取鸢儿心安。”
阿娘赌对了人,爹爹没有食言,他拼尽了一生来保护阿娘,最终却不得善终。
而毁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好好的苟活于世。
凭什么?
翌日,睡梦中的皇帝在清晨,听到了钟板的丧音。
“皇后娘娘薨逝了——”
彼时,云昭仪还在伴君,睡意正酣。
慕容焕知道阿娘的死讯后,先是不可置信,直到他赶到了北辰宫,亲眼目睹她被烧到焦黑的尸身。
他瞳孔放大,颤抖着吐出一口黑血来。
御医说,阿娘的病因是心气郁结,忧思成疾,加上小产之后没有调养好,也不肯好好吃药,早已有虚寒呕血之症。
他不住摇头,狼狈地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阿鸢,阿鸢,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病了不肯好好吃药?”
“难道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
回去之后,皇帝怒红了眼,拔剑斩杀了宫中水龙队的太监,以及北辰宫所有逃出来的宫人。
连曾经劝谏过他不要因宠失政的老臣,也被他召来一剑刺死。
大殿上血流如注,宛如人间炼狱。
他神情近乎癫狂,“阿鸢,朕已经把害死你的人全都杀了……朕知道,你是在乎朕的,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姜宁鸢,朕不许你死!你回来——”
越是这样昏庸泄愤,越是逼得人心惶惶,让谋反势力更加蠢蠢欲动。
慕容焕大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七天七夜,辍朝七日。
从甘露殿出来的时候,一夕白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他独独召见了我,问我阿娘死前可有留给他什么话。
我忍住滔天的恨意,捏紧了手心,垂眸对皇帝说:
“皇后娘娘心里是想着您的,她说您气虚体热,每夜睡前,一定不要忘了喝一碗桂枝汤。”
“她说她后悔了,直到现在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她一定会选择嫁给陛下。”
慕容焕眼底涌起了湿润。
我顿了顿,怆然落泪,“另外,阿娘生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她死后,能用那块家乡的披风裹着她回去安葬。”
他默默喟叹许久,终是答应了。
然而,这样凉薄之人,怎么可能靠这点微薄的愧疚,真正放过北羌?
娘亲走了,该换我来守护北羌的平安了。
可皇帝的脾气越来越阴郁,已经数次表现出对母国的不满,很多臣子劝谏他出兵讨伐。
明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依然被保留着郡主的身份,住在宫中,只不过偌大的北辰宫,皇帝再也没有踏足过。
鸟雀呼晴的一日,那些皇帝为阿娘栽下的鸢尾花都开了。
只是阿娘虽酷爱鸢尾,却从来没有看过它们一回。
我在御花园遇到了云昭仪。
如今她盛宠无二,却迟迟怀不上身孕,正是脾气火爆。
她看到我便想起阿娘,不禁讥讽地笑道:
“人走茶都凉了,竟还留下你这小杂种在宫中,实在让人碍眼。”
云昭仪说着打量了我一眼,看上了我腰间的双鲤玉佩。
“这样的好东西,区区贱婢怎堪配拥有?不如赠给本宫,也算给本宫的霓裳更添华光。”
她说着便伸手来拽,我敏捷一躲。
她气恼,冲着我的脸便扬起巴掌,想要打我。
我算准了慕容焕下朝的时间,装作没站稳,拉着云昭仪一起掉入解冻的湖中。
冰冷的湖水冻得我浑身一凛。
其实我水性很好,却佯装溺水。
她拼命挣扎,我一直往下拽她的衣袖,和她一起沉入水底。
慕容焕赶来时,看到我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跳下来,选择去救了云昭仪。
之后我被小太监救了上去,因为呛了水,剧烈咳嗽起来。
玉佩也已经碎在了湖底。
云昭仪委屈地躲在他怀里,“陛下!您一定要管管这个清音郡主,她仗着先皇后余威,在宫里张扬无度,还要淹死臣妾!”
慕容焕皱起眉,怒斥我在胡闹,可是我却哭了。
“那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她说是陛下送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才留给我为念想。云昭仪却偏要强抢了去……”
我四岁就被掳来了南渊,比及十年,如今已经及笄,长得亭亭玉立。
眉眼间与阿娘有五六分相似,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如弱柳扶风。
看着我湿漉漉的眼睛,慕容焕怔住了。
“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便没有这份愧疚了。我泫然欲泣。
在适当的时候,泪珠从右眼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到地上,像极了阿娘的模样。
慕容焕愣了一下,旋即大怒,当着我的面掌掴了云昭仪。
“贱人!你便这般不容人吗?”
云昭仪捂着脸,满眼难以置信。
而我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还不够,远远不够。
…
没有人知道皇帝发了什么无名之火,云昭仪就被禁足在了自己宫中。
那次落水之后,慕容焕病倒了。
他钦点要清音郡主在他身边伺候,为他侍疾。
我乖顺地侍奉榻前,像阿娘无数个驯顺服从的日日夜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皇帝。
他命人从湖底捞出了那块玉佩的碎片,让宫中能工巧匠重新用金镶玉之法镶嵌了起来,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而我则借助阿娘赋予我的这般容貌,不断获取着慕容焕的信任。
一次高烧不退,他果真把我当成了年少时的阿娘。
慕容焕情不自禁伸手,摸到了我头上冰冷的珠翠,泪眼模糊。
“阿鸢,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恍惚间还是两相情睦的时光,乱红飞渡,娇眉却蹙云鬓长。
只可惜他不知道,阿娘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动过真情。
她的心里只有与日俱增的恨。
十年间,阿娘教我读过许多书,她说囡囡和我一样,都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囡囡是我的女儿,一定要和阿娘一样,做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演戏演到最后一刻,好吗?”
于是,我温柔地将那支阿娘生前戴过的珠翠摘下,放在他的手里。
“陛下,我是清音郡主啊。”
他的眼眸豁然张开,又失望地敛了下去,手中颓然攥着那支发钗,叹了口气。
“阿鸢十几岁时,也是如你这般青春貌美,朕看着你,真是熟悉……”
我搅动着玉碗里的汤药,一勺一勺亲自喂给皇帝喝。
看着他此刻眷恋的注视,我轻声开口:
“太后娘娘遣人来说,您子嗣缘薄,宫中只有五皇子和七皇子平安活了下来,却太过年幼,您这一病,江山大事需有人承继,要您立十三爷为……皇太弟。”
十三王爷自小养在太后膝下,最得太后疼爱,而当今圣上并非太后亲生,也是慕容焕心头隐痛。
其实,太后只是来试探地提议要十三爷摄政监国。
而我则要放大这份矛盾。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暴怒地打翻了药碗,我跪伏在地上,直呼息怒。
“荒谬!朕还不至于不省人事的时候,她就急着让她的儿子来夺朕的皇位了吗?”
我连忙上前搀扶住他,及时递上帕子,冷眼瞥见他吐出一口浓黑的血。
慕容焕中的是一种慢毒,摧骨噬心,还会吸人精血,使人逐渐丧失生育能力。
其毒性隐秘,直到毒发之日才能被诊脉发现,无药可解。
而皇帝每晚所喝的桂枝汤,便是这毒最好的催化剂。
昔日照顾阿娘的御医是从前的北羌人。
她无法近身皇帝的饮食,最好的方式就是将毒下在自己的膳食中,以身饲毒。
每每皇帝亲临,她便会和皇帝一同服下那掺杂了微量毒药的饭菜。
长此以往,阿娘中的毒更多。
而皇帝也在日积月累的荼毒中,毒性逐渐入骨。
这时,有御医来回禀,说云昭仪禁足期间身体不适,传了御医搭脉,已经有孕三个月了。
他的脸色这才缓和,呼吸也稍稍平复,眉目间多了几分舒展。
“嗯,云昭仪深得朕心,如此便解了她的禁足罢,叮嘱她好好安胎。”
可是慕容焕不知道,宫中多年没有新生儿啼,他其实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御医走后,我提醒皇帝是否要查看彤史,以备不虞。
他淡淡颔首,“既如此,循例看一看也无妨。”
我让人把彤史拿了上来,端详片刻,嗓音也不合时宜地颤抖起来:
“陛下,这彤史……似乎不太对。”
慕容焕接过彤史一瞧,重重咳嗽了两声,眉头也愈发紧锁。
最终,他指尖颤抖,愤愤然把彤史摔到了地上。
“她遇喜三月,可朕那次召她侍寝是在四个月前!她是怎么有的身孕?”
皇帝的呕血之症更厉害了,当场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我徐徐退了下去,按照吩咐彻查云昭仪有孕之事,轻而易举就抓出了她和自己宫里的小侍卫私通。
慕容焕精神好些的时候,我将他扶到软榻上,亲自将云昭仪带了过来。
云昭仪还在哭哭啼啼狡辩。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禁足期间一直静心修德,怎么可能私通啊!”
慕容焕怒火中烧。
“静心修德,便凭空造出个孩子来?你怕是不知道后宫中自有司寝官记录彤史,容不得你狡辩!”
看到皇帝阴沉的目光中积蓄的怒火,她终于绝望了。
最终,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她竟斗胆站起来破口大骂。
“我本在西塞无忧无虑,又年轻貌美,何愁嫁不得良人?奈何被你看重,我且顾念你是真龙天子,悉心侍奉,谁成想你这般无用!”
“不仅早就生不了孩子,还疲软无力,我同侍卫大人虽只有几夜,却让我受用不已,我死而无憾了。”
云昭仪的语气中满是嫌恶。
“你自诩对先皇后情深,却在我的床上夜夜喊着她的名字,其实最是装腔作势,刚愎自用、凉薄寡情也是你!”
“反正我孤身一人来这中原,了无牵挂,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慕容焕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忤逆,胸腔不住起伏着,蓦的喷出来一口鲜血。
而我默默将发了狂的云昭仪带下去,迟滞了许久,才传了太医。
皇帝彻底病倒了,这一病,再也没能从床榻上站起来。
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偌大的金宫能困住的,从始至终只有他的自私凉薄。
他困不住阿娘的自由,也困不住阿娘的爱,阿娘早已经化作自由的灵魂,去追风逐月,寻找她的一方天地了。
…
在一个无风无月的夜晚,北羌进军中原了。
大军挥师南下,势如破竹,已经冲破了函谷关。
他们都是往昔残存的旧部,卧薪尝胆十年,以前所未有的蓄势,席卷向南。
慕容焕到死也不会知道,阿娘的尸身被那件鸢尾花披风裹着,抬棺回了故里,交到了北羌王军手中。
那件披风拆开内里,是用北羌特有的族文,缝满了南渊的军事布防图。
是阿娘十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用染血的指尖悉心织就。
她说,红颜本是巾帼志,何惧马革裹尸还。
骁勇善战的北羌战士们,隐忍多年,靠着这些布防图上的信息,一路过关斩将,直挑京城。
而皇帝在最后的日子里,都是我陪着他。
紫禁城里已经人心惶惶,许多宫人卷携着钱财逃离。
角楼外乌鸦盘旋,夕阳西下,是王朝盛世的余晖。
我来到龙榻前,照例端来一碗浓浓的桂枝汤,不慌不忙搅动着。
“陛下,太后已经带着十三爷逃遁离开京城了,他们……抛下了您。”
慕容焕已经病入膏肓,眼底满是乌青,疲倦地摇了摇头。
“朕这一生,唯一真心相对过的,只有你母亲。”
话音落罢,我忽然冷笑出声。
“其实,娘亲也牵挂着你,她生前还有别的话要我对你说。”
慕容焕浑浊的目光突然清澈了几分,怔怔地望向我。
“什么话?”
我端庄而立,流苏轻晃,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她说,她这辈子的情爱和欢喜,尽都付给了爹爹,他们情比金坚,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十年里,她央求你带她下南郡,奔赴各个关隘,你只当她离不开你,甘愿陪在你身边,却不知道她悉心记下了所有军事防卫图。”
“娘亲还说,她走后,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你继续坐好你的皇位,然后亲眼看着你的江山毁于一旦。”
他脸颊抽搐,几乎目眦尽裂。
“姜宁鸢,你竟敢负我!”
我则不顾他的挣扎,把那碗滚烫的桂枝汤灌进了他的嘴里。
之后,我扔掉碗,看着他口齿不清,痛苦不已。笑容徐徐绽开,如地狱里盛开的曼珠沙华。
“你知道吗?我娘亲最爱我阿爹了,她说她从始至终,都只能为她爱的男人生孩子,每每想起阿爹惨死的场景,心都会抽痛。”
“所以啊,我阿爹受过的苦楚,你一个也不能少。”
“我留在这里,就是要亲眼看你受折磨,你若是太轻易就死了,我阿爹会不安心的。”
彼时,皇城外狼烟四起,却没有诸王闻烽火赶来救援。
只因慕容焕的残暴,尽失民心。
北羌曾经的战士们留下许多亲眷,都与南渊有着血海深仇。
她们个个骁勇善战,冲在已亡故的丈夫或儿子前面,是以一敌十的女战士。
和残暴不仁的南渊皇帝不同,北羌大军所到之处,善待平民,不滥杀无辜,甚至得到了许多城池的民众大敞城门迎接。
亡国皇帝慕容焕被活捉,我下令施以凌迟之刑。
北羌失去亲人的战士们亲自观刑。
皮肉分裂的声音在**上响起,**味逐渐浓重,惨叫不绝。
整整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到最后地上只剩下一摊脏污的血肉,和一副枯骨。
“回禀公主,昏君已经受满凌迟之刑!”
我眼睛熬红了,站起身,笑着笑着却哭了,猛然弯下腰,干呕不止。
原来复仇到最后,人也不会快乐。
我在意的人,所爱之人都不在身边了,如何会快意的起来?
…
北羌的子民们扶持我这个公主继位,恢复国号北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虚心邀请族中长老和前朝老臣指点朝政,并用了三年的时间,学习为君之道。
除此之外,还打破了女子不能入朝为官的传统,开办女子学堂,在天下选贤举能,不分男女,女子可从文从武。
曾经为平定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北羌女战士,如今都已封军拜将。
修撰国史时,新进宫的史官问我:
“陛下,您的新名字是哪几个字啊?”
我迟钝了片刻,一字一顿道,“念鸢,姜念鸢。”
我继位后,将阿爹和阿娘重新葬在了一起,在北羌故都的那片山坡,请了萨满法师替他们引渡来生,早登极乐。
如今他们的坟墓旁,长起了缠绕的连理枝,上面爬满了红豆,岁岁开花,朝朝结果。
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们终于可以在来世相逢。
脑海中浮现起儿时,阿爹和阿娘陪我席地而坐,看我拿着糖饼摔了一跤,哭成了小花猫,娘亲笑得开怀。
明明是同一个春日,同一片天空,树下没了边吃糖饼边哭的小女孩。
你们的囡囡,已经平安长大。
我扬起马鞭,在广袤的草原上策马疾驰而去,马鞍上的铜铃将过往种种皆摇散在风里。
远方,鸢尾正盛,春山如黛草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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