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夙鸢眼波微颤,心头苦涩翻涌。那句‘你果真为我而来?’含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听宇文拓问道:“今日新任礼部侍郎黄柯和人谈了什么?”时夙鸢默然片刻,声音轻飘:“他说,陛下要他联系邵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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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僵凝。
黄柯下意识地将时夙鸢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宇文拓。
宇文拓看着他的动作,紧握的手骨节泛了白,只有种被人触碰到珍宝的妒恨。
时夙鸢朝黄柯道:“去吧,别误了你的正事。”
黄柯却一连不放心:“可是……”
时夙鸢摇摇头,眼神依旧沉稳。
见她如此,黄柯才不情愿地走了。
待人走远,时夙鸢淡淡开口:“王爷又有何贵干?”
与刚才大相径庭的冷淡模样如刺哽在宇文拓喉咙,他紧绷着脸,想起方才她的笑容,更觉吃昧。
他已经许久没见时夙鸢那样笑过了……
宇文拓朝时夙鸢走去,心里一遍遍回忆着来时路上想好的说辞。
“七七。”
他轻唤一声,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你恼也恼了,闹也闹了,跟我回去吧。”
说着,宇文拓轻轻执起她的手:“我娶你为妻,这辈子我只要你,只对你一人好,再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时夙鸢微皱的眸子颤了颤,眼前男人的脸慢慢与儿时的少年重合。
她也曾想过,在及笄时嫁给心心念念的他。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可不过瞬间,脑子里所有美好的画面都开始崩塌。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封圣旨,宋家死的死,散的散,连宋蝶那不过十六岁的小丫头也因她丧了命。
想起这些,时夙鸢心如刀绞。
一桩桩一件件,带血的过去让她如何再像平凡女子那般生活。
时夙鸢抽出手,后退拉开与宇文拓的距离:“王爷抬举我了,若您真想对我好,往后便不要来打搅我。”
说完,也不管宇文拓是何表情,行了礼便进了庵中合上门。
看着紧闭的门,宇文拓只觉心沉到了底。
现在的时夙鸢宛如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任他软硬皆施,她都不肯回头。
一阵寒风吹来,扑的病未愈的宇文拓直咳嗽。
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次日。
黄柯将宋铭的骨灰带了来,和时夙鸢将它藏在宋家祖墓中。
时夙鸢又将自己的头饰和耳环等交给他,托他当些银子。
黄柯原想将钱直接给她,又怕她不要,只能在挡掉头饰后私自给她添了些钱。
在看完经书后,时夙鸢拿着钱去找主持。
不想主持却说:“施主虽红尘未断,却与老衲有缘,这金银之物,是万乎受不得的。”
时夙鸢再三劝说,主持就是不收,她也只好闲暇之余替小尼姑打扫院落,以减轻自己白住在这儿的愧欠感。
天色阴沉,细雨如针打在雪上。
时夙鸢默诵着佛经,轻敲着木鱼。
这时,一个小尼姑走了进来,行礼道:“宋施主,又有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时夙鸢手一顿,自打那日宇文拓走了后,之后便有人日日送来各种珍贵药与吃食。
她温声道:“麻烦小师父替我交还于他。”
小尼姑点点头,转身离开。
时夙鸢深吸口气,将脑子里宇文拓的身影挥去后继续诵经敲木鱼。
王府。
总管拎着再次被退回的东西,看也不敢看宇文拓:“王爷,宋姑娘还是不肯收。”
宇文拓脸色阴沉,这些天自己送去的东西,她是一件都没收。
“喵……”
忽然,小白从窗台上跳了进来。
宇文拓看着它,紧蹙的眉头慢慢展开。
他怎么忘了还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