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个伯伯都是懒汉,几个姑姑都嫁了别村。只有我爹一个男丁,养着一家老小。苛税又逢大旱,稀里糊涂欠了数年的租,我与几个兄弟姐妹们饿了许多天的肚子。奶奶早亡,爷爷糊涂,我娘哭着把自己最后十枚铜板交给我。她说:“丽娘,莫理这群混球,你拿着钱和你爹去镇上,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爹去镇上做短工,所有的钱几乎都进...
言情小说《一梦如初》,近期点击率非常高,讲述主角程丽娘宁书尘的爱情故事,是作者“小巫”大大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我几个伯伯都是懒汉,几个姑姑都嫁了别村。只有我爹一个男丁,养着一家老小。苛税又逢大旱,稀里糊涂欠了数年的租,我与几个兄弟姐妹们饿了许多天的肚子。奶奶早亡,爷爷糊涂,我娘哭着把自己最后十枚铜板交给我。她说:“丽娘,莫理这群混球,你拿着钱和你爹去镇上,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爹去镇上做短工,所有的钱几乎都进...
第二章秋分
我一时望着那双眼睛看呆了。
“你是新来的丫头?”对方说话,嗓音也是极好听的。
我忽然醒悟过来,这要么是府上公子、要么也是贵客,我一个丫头,竟然呆呆盯了人家半天。
“是,我叫程丽娘,在府上唤作秋分。”
“走吧。”他淡淡道,打着伞自顾自往连廊走去,我连忙跟上。
把东西送到连廊以后,凉亭的所有东西就总算是全拿回了屋檐下,不会被雨淋坏。
“谢谢公子,劳驾您。”我使劲鞠躬行礼,想要表达一点歉意。
“我叫宁书尘。”
他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似的,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刚才我自顾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他便也告诉我他的。
心不在焉地想着那双眼睛,把该做的事做完,晚上又想起这个人。
还好,我不是那等喜欢做白日梦的丫头,他姓宁,我一个买来的丫头,怎么能妄想攀高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宁家的三公子就叫宁书尘,真是个温和有书生气的名字。
收敛杂念,我继续干活。
在宁家干得还算顺心,一转眼就到年关。
我与府上众多丫头姐妹们过了个好年,却听说同村的翠莲年前被主人家罚出去下跪,在雪地里生生冻死了。
真可怜哪,我想起自己的下人房里虽然住了八个丫头,却每晚都还分到一个炭盆。
宁家人心善,就连我服侍的小千金也是很好的性子,常常分我一些果子蜜饯吃。
我在年关向神明许愿,要爹娘顺遂平安,要母亲最好再生个弟弟,叫爷爷不再总是烦我父亲。
想了想,又许愿宁家一切都好,老爷、两位夫人,古灵精怪的小千金,还有三位公子。
公子?我又想起那双眼睛,不是期待什么,只是总忍不住在回忆里欣赏。
其实好几个月过去,那个回忆早就模糊。
小千金得了个琥珀的手串,珠子真是晶莹剔透,温暖莹润。
那双眼睛真如这昂贵的琥珀一般漂亮吗?我都有些不确定了。
杂念无用,我做好分内的每一件事,庆幸自己遇见了好的主家,每个月还能剩下三四文钱,攒起来也攒了有快三十文。
我给家里稍了二十文,多少算些补贴。
可年关刚过,不好的消息就一桩接一桩。
好端端的宁家,竟然一夜之间就被判了大罪,要全家下狱。
圣上开恩,嫁出去的两个姐姐不管,只要抓老爷夫人和三个公子。
下狱前一晚,夫人让总管给我们分了钱,叫我们各自回家,连卖身契都还了回来。
我正要为自己扼腕叹息,再找别处生计的时候,却见小千金宁昭正在府门外抽噎。
她躲在墙根下,正是大晚上的,要不是我与她相熟,都认不出来。
“小......”我回头看了眼府门外守着的官兵,把“千金”两个字吞掉。
“阿昭?是你吗,阿昭?”
正哭泣的小千金止住了声,望向我:“是谁......秋分?”
她刚说到这里,又呜呜的哭起来:“不对,不能叫你秋分了。现在没了宁家,你是自由身了。”
我上前牵起她的手,左右是不舍得,干脆道:“我叫程丽娘,宁家没了还有我,他们只管男丁,我们两个去讨营生吧!”
宁昭愣了愣,一抹眼泪:“好,我们去讨营生,将来救爹娘和兄长出狱!”
她拿出一个小布袋,好家伙,里面竟然有整整五十两银锭。
我手上的前才三四两,对这银锭一瞧,顿时惊呼一声。
宁昭捂住我的嘴:“嘘,我从家里好不容易偷出来的。我家家产都要充公,你可别声张。走吧,我们去讨个什么营生?”
我想来想去:“这么多钱......我们盘个铺面,做早餐吧!”
宁昭也想来想去,最后竟然把这五十两银子塞到我手里。
“丽娘,你会合计,你拿着吧,我不懂这些,我都听你的。”
我拿着沉甸甸的银子,觉得鼻头又有点发酸了。
“小千金......”
“别叫我小千金,就叫我阿昭吧。走,我们快跑。”
官府林立的火把和整齐的士兵旁不远,我和宁昭两个人手握宁家最后的五十两银子,跑进了浓稠的夜色里。
我们不敢投宿,找个屋檐凑合一晚。
第二天,在洛阳城稍偏僻、远离宁府的位置盘下一个铺子。
铺子窄小,拢共没花多少。这些钱我都留着,准备上下打点打点,去狱中看望宁家老少。
总要让他们知道,还有一个女儿自由地活着,未来还有盼头才是。
很快,一家卖包子的早点铺子就收拾出来。
除了包子,我也时不时做些固定的饭食,卖给周围打短工的人们。
等过了一个多月,冬天的寒意渐渐褪了不少以后,我决定要去狱中看望一下宁家人。
果然打点费劲,我手上的银子散了一大半,终于能够进去跟他们说两三句话。
我带着自己蒸好的包子和一点米酒,来到了牢房最深处。
这家人不知道触犯了什么王法,全都关在重罪牢里。
“这家人罪过深,你少说几句,免得我难做。”狱卒道。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带着忐忑的心情,踩着泥泞脏污的地面来到牢门外。
我一打眼就认出来,里边的正是宁老爷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