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安位高权重的长公主,祸乱朝纲,豢养将军为男宠。约莫是世人皆道我爱的深切,连薛南渡自己都深信不疑。所以当他发现他只是个替身的时候......他黑化了。
小说《替身男宠他黑化了》,本书中的代表人物是薛南渡姜越然。故事内容凄美而曲折,是作者大神一杯葡萄冰所写,文章梗概:我是大安位高权重的长公主,祸乱朝纲,豢养将军为男宠。约莫是世人皆道我爱的深切,连薛南渡自己都深信不疑。所以当他发现他只是个替身的时候......他黑化了。
第三章千灯宴,明枪暗箭。
大安并不太平。
表面的祥和也不过才维持了七年。
五年前丞相叛乱,大火逼宫,父皇还未实现整治没落王朝的宏图,就含恨而终。
幸而我逃出宫,带着父皇旧部杀回宫中,才力挽狂澜。
只是那场大火将本就从小多病的太子弟弟烧的更加孱弱。
那年弟弟不过十岁,登临大统难担社稷。
我也不过十八,却不得不接过乱摊子。
蛮夷小国骚扰边境,又兼外姓藩王虎视眈眈,世家盘根错节,权贵枝系庞大,一岁更比一岁闹腾。
随着我一介女流掌权日久,朝内不少蜚语和动乱,说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也不为过。
偏我教导幼弟这些年,许是身子病弱折磨日久,反而让他行事幼稚偏激,只顾眼前。
每每政见便是斩草除根,其心必异,偏遇强则弱,笨嘴拙舌,总让我放心不下。
不过二三年岁,我却要早生华发了。
我抱着暖首小炉,望着新一年落雪,远处千灯宴瞧着灯火辉煌,却总藏着数不胜数的心机和虚与委蛇。
妙言低声道:“殿下,该赴宴了。”
千灯节是大安的传统节日,来皇宫赴宴的自然都是天家近臣,皇亲国戚;席间,更是有暗流涌动的外族使臣。
前些时日西夏遣了位大王子来,说是学习,实则一副骄奢做派,傲慢无礼。
一如此刻,歌舞一曲毕后的空晌,扎满小辫子的西夏大王子忽然起身,卷边皮毛短襟褂的打扮举手投足间都是蛮夷之气。
扎齐尔径直越过皇帝向我举杯:“天家,我等来大安,此次还有一事。”
我挑眉:“哦?”
西夏近来势大,我权衡不到片刻便暂且压下三分,没有计较他此刻无礼。
扎齐尔晃了晃杯子,垂涎地将我打量一遍,目光定格在九重纱衣层层叠掩的领口之下。
“西夏臣属大安久矣,却不曾尚公主。此番前来,共贺盛节,也想与天家共议联姻。”
皇帝今年不过十五,何来子女,遑论公主?
放眼大安朝,只有一位长公主。
此刻在寻衅谁,不言而喻。
“世人皆道长公主人间绝色,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扎齐尔泛着湖绿莹莹光泽的眼珠子一转,继续贪婪道:“虽然长公主年纪大了,但我们西夏不在意这些。不如结个亲好,听闻大安如今女子掌权,想来最懂姻亲之妙,两国也可永修共好。”
姜承越看着眼前几乎可以是挑事羞辱的西夏王子,胸腔剧烈地起伏,扬手一番就要发脾气掀了案桌。
我看在眼里,暗叹一声。
气节有余,却仍小孩脾性。
于是我按下弟弟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转头看向殿内扎齐尔的方向,颔首,慢条斯理举杯,一杯佳酿,随着手腕一翻,尽数洒落。
“大安以仁礼立身,贵在君子德行,而不在女子姻缘。靠姻亲维系这等无稽之谈,还是莫要拿来说笑了。”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遥遥举着空杯一回:“不过有一句话本宫还是要劝解王子。”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
我冷淡道:“王子若执意想入赘我大安做驸马,需得遵从诸多规矩,亦不得入朝。待他日颜色衰败,怕是不如在西夏当个散漫王子来得痛快。”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挑剔。
扎齐尔早在我用空杯回敬时就已经黑了脸色,此刻又渐渐在无声的剐蹭中涨成了猪肝色。
他怒火攻心道:“谁稀罕当驸马!公主可真是颠倒是非一把好手!如此伶牙俐齿,无怪妇人心毒,贪营钻利,世人只知长公主,不知皇帝!”
话音刚落,本就被我制止的姜承越在暗处神色不自然地抿紧嘴唇,神色紧绷,颇为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只是我无暇在意。
“颠倒是非?”
我冷笑一声,正待开口,忽见薛南渡遽然起身。
他方才从军营中回来,身上还有未解兵甲,此刻眸如寒星,十分慑人:“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此乃我大安祖训,你无知在先,冒犯在后。我大安好儿郎将士千万,不受他人之辱。何时轮到你在此借题发挥,大放厥词?”
长剑应声出鞘,带着冷冽肃杀之气,现场霎时安静。
薛南渡的介入让本还可以转圜的氛围猝然凝固。
我冷着脸不开口,直到薛南渡当真差几寸将剑尖拍在扎齐尔脸上的时候,姜承越却有些怕局面再失控了。
他求助般地望向我,显然是只觉着我能安抚下来。
我不理睬,只是定定看着傲慢无礼的扎齐尔勾唇一笑:“听见了吗?无知在先,冒犯在后。不如你同本宫告个罪,这到底是西夏的无礼,还是王子今日目眩神迷?”
千灯宴安排的羽林军应声,齐刷刷拔刀而向。
舞姬瑟瑟发抖,满朝文武番邦,未有一人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僵持之下,一黑一白脸唱罢后,最后是扎齐尔惊觉,此刻还在大安的国土之上,而我是如此强硬。
大国之威,没落也不可辱。
目有忌惮的西夏王子这才勉强从齿冠里挤出几个字:“殿下莫怪,我吃醉了酒。”
他悻悻坐下,小胡子都跟着耷拉下去。
我捏着杯子一点点放下,无人知我牙关同样咬的酸楚。
西夏这等边陲小国,大安国力强盛之时,别说挑衅,连岁贡的信件都极尽恭谨谦卑。
如今真是什么蝇头苟且,都能来试探一脚。
姜承越自觉方才所做小家子气,干巴巴地叫我:“皇姐......”
我看着眼前依旧成长不起来的弟弟,只觉酸楚都化为一句长叹息。
无声的疲惫扑面而来,我摆了摆手就准备去偏殿吹吹风化解一番,于是只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是君主,决断和魄力,仔细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