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晞便吩咐摆饭,峨蕊忙出去传话,又打了水来服侍她洗脸。不多时,便有婆子抬了张小炕桌来,摆上了糖醋胭脂藕、五香豆腐干、火腿拌菜、熏鸡脯四样小菜,油焖冬菇、清炒莴笋、酥炸肉圆子、炙羊肉四样热菜,另有一个热气腾腾的老鸭什锦锅子、香粳米饭、咸甜二色面点。
《玉堂春满》是一部富有想象力的言情小说,由佚名精心构思。故事中的主角常晞何沐阳面临着超越现实的任务和冒险,展现了人类勇气和智慧的极限。这本小说以其引人入胜的情节和丰富的幻想元素而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常晞便吩咐摆饭,峨蕊忙出去传话,又打了水来服侍她洗脸。不多时,便有婆子抬了张小炕桌来,摆上了糖醋胭脂藕、五香豆腐干、火腿拌菜、熏鸡脯四样小菜,油焖冬菇、清炒莴笋、酥炸肉圆子、炙羊肉四样热菜,另有一个热气腾腾的老鸭什锦锅子、香粳米饭、咸甜二色面点。。
看见峨蕊突然哭成这样,常晞也吓了一跳,连忙岔开话题,笑着吩咐她:“三月初就要开学了,我要给周先生备一份礼,还照着去年的旧例办,你去准备一下。”
周先生是常家来京都后新请的老师,他曾是常子卫的同窗,学识广博,又擅长音律,后来中了举,家中艰难供不起,他还要养活寡母幼子,生活十分窘迫。常子卫便请他来家里做了先生,让他得以一边教书,一边存钱备考。
峨蕊忙起身答应了,见常晞没有其他吩咐,便行礼退了下去。
半夏随即也走了进来。
常晞一边往脸上涂着面脂,一边听着半夏的回禀:“我表兄回信来了,他说最近建平伯府出了两桩大事。”
“哦?”
“第一桩事是,建平伯夫人正张罗着给她们家二小姐说亲事呢!”半夏低声道:“听那府里二门上的小子说,最近建平伯夫人几乎每天都带了林二小姐和林三小姐出门,有几次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前儿有个伴车的婆子因为放脚凳略慢了些,就被狠狠训斥了一通。”
难怪前儿送帖子去林府时,等了那么半天才收到回信,想来为了今天这一天的空闲,她们也费了不少周章······
常晞低头想了想,问:“建平伯夫人带两位小姐出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夏道:“大约是从半个月前。”
常晞听得直皱眉。
女儿家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一般都要慎之又慎地挑选相看,用个一年半载的也属正常,建平伯府怎么如此急不可待?
半夏接着道:“第二桩事与林二小姐的乳兄有关······那人叫高成,常跟着那府里的买办外出办事,前儿不知为了什么缘故,被打了四十板子撵出府去,听说林二小姐也因这事被伯夫人训斥了一通······我表兄打听了那高成的住处,到了一看才发现他们全家都搬走了,左邻右舍也说不清他们搬去了哪儿······”
撵出去不说,还踪迹全无······常晞一听就觉得这事不简单。
“我知道了!”常晞道:“你去跟你表兄说一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打听了,免得露了行迹,叫人家生疑!”
半夏忙答应着去了。
春日的风轻轻拍在糊着明纸的窗上,发出窸窣的响动,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常晞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又想到今天林二小姐临走时,流露出的温懦凄凉的目光,不禁叹气。
第二天,峨蕊早早领了两个小丫鬟在屋门外立等,常晞吃过早饭,便叫她们进来了。
两个小丫鬟一个叫玉露,一个叫骊珠,都才十岁,还未留头。
玉露原是府里管浆洗房的周妈妈的独女,有时帮着她娘往各屋送衣裳,做事勤快爽利,被常晞要了来;骊珠则是外头买的,她身材很瘦削,但长得十分水秀。
常晞就问了她们是几时生辰?在这屋里住的可还习惯?学了哪些规矩?府里的人可都认识了等等。
玉露的声音清脆、说话麻利,骊珠则十分腼腆,未语面先红。但二人都做到了对答完整,行止间也还算大方。
常晞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屋里所有服侍的人叫进来,当面吩咐:“以后玉露和紫英跟着半夏,管吃食浆洗;骊珠和白露还跟着峨蕊,管银钱首饰。具体谁领哪一宗事,就听她二人的安排。”
众人忙屈膝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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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三月,天气骤然暖了起来。
常晞也恢复了惯常的作息,每天卯正起床,辰初与常昭一起点卯,安排当日的事情,辰正二刻回屋开始练字、学针线,午间吃了饭,再去抱厦听管事妈妈们回事,未正与常昭等姐妹一起去书斋听周先生讲课,再练半个时辰的字,申正下学回屋,或看两页书,或去园子里随便逛逛,父亲散值后去请安、吃饭······日子平淡却充实地过着。
当然,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大事。
比如,行事不检的济川伯没能等来圣上的宽宥,其子也不得承爵,虽然还许他们在原府邸里住着,可没了勋爵的权势,族中又没有出息的子弟能支应门庭,败落已是必然的了。
比如,平成公主府今年的艺会办得空前盛大,甚至惊动了宫里的太后,让几位少龄的公主也都去凑了热闹。
席间,萧合环凭着一首《空山春晓》一举夺魁,风头一时无两,霎时间京都的宫门王府中,到处传颂着这位侯府千金的品貌与才情,永宁侯府也跟着声名鹊起。
再比如,常子卫经过翻来覆去的几次思量后,终于还是松了口,常昭的婚事定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常昭的乳母吴妈妈欢喜得合不拢嘴,天天盘算着该准备些什么东西,要带哪些人去,还到处打听侯府里有哪些规矩······每天忙得团团转。
常晞听了直笑。
让人讶异的是,常昭却没有一点新娘子的羞怯和扭捏,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不再轻易出门了。
众仆妇私下里议论起来,都夸赞她沉得住气,有大家风范,日常行事又多添了几分恭敬。
到了送聘礼的日子,常府门前的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
永宁侯府的聘礼队伍很长,打头的是四匹枣红大马,紧跟着的是两顶簇新的大红轿子,轿箱两侧的栏槛都雕镂着金银团花,华贵非常。
接下来是布帛和聘金、聘饼、海味、三牲、鲮鱼两对、酒四支、龙凤花烛若干对、四京果、四色糖、茶叶、芝麻、各色调料······应有尽有,还有一对系着红绳的雪白大雁,更是难得。
常子卫的笑容就到了眼底。
“咱们二小姐真是好福气,这样的尊荣和体面,可是咱们常家的头一份了!”各处的仆妇们都在交头接耳,语气中充满了与有荣焉。
听着一身大红的婆子麻利的念着长长的聘礼单子,常大太太的笑容就渐渐勉强起来。
常大奶奶坐在常昭旁边的太师椅上,身姿端肃,可看向常昭的眼神中却是藏也藏不住的高兴。
而此时的常昭正由常家一众女眷陪着坐在屋中,神情虽然平静,脸色却有些苍白。
常晞看着心中一凛。
难道······她并不满意这门亲事?
这下常晞有些坐蜡了。
趁着常大奶奶服侍常大太太去更衣的时候,她连忙向常昭使了个眼色。
常昭竟有些迫不及待似的,抬脚便去了西偏厅。
常晞又坐了片刻才起身,从屋后绕了一圈,也来到了偏厅里。
一进门,常昭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常晞顿觉不妙!
对面的常昭却没有留意到常晞的紧张,她急急地压着声音问:“你怎么才来?大太太她们可找我了?”
常晞强稳住声音道:“大太太和大嫂去还没回去,只有五姐姐和七妹妹在那边,她们正忙着看热闹,不会注意咱们的。”
常昭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她这样,常晞心里更是着急,脸上却丝毫不显,她沉声问道:“二姐姐,我见你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也好商量商量。”
常昭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
常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常昭有些不自然地道。
“怎么?”常昭刨根问底。
"也不是什么大事!"常昭脸色微红,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你说说,厨上的夏婆子可不是越当差越糊涂了!前日父亲脾胃失和,大夫嘱咐要清淡饮食,今日厨房竟做了好几道辣菜!账房的孙先生说话儿就要走了,赵管事和钱管事又在打擂台;杨姨娘病歪歪的,更难指望得上·····家里大事小情,桩桩件件的,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听着常昭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常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她这是······在紧张?
之前的种种好像都有了答案。
于是常晞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不时还点点头附和。
对面的常昭一直说到口干舌燥,一抬头,却看见一双关切中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
一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突然袭来,这让她十分不自在。
“姐姐!”常晞已紧紧握了她的手:“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李老太君慈爱、萧夫人能干,又有长嫂、妯娌并肩,姐姐去了,只要随着她们行事,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至于家里······还有我们呢,姐姐只管放心!”
常晞的话让她豁然开朗!
是啊!
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起来?
她还有这么多娘家人,不论以后怎样,她们都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
怕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
常昭终于笑了,笑得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