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七天,夫君拆了我的灵堂,将我的牌位扔出宗祠。他说:沈静婼这样的毒妇,就算是死,都不能脏了我铭昭氏的门楣。我死后半年,皇后给夫君赐下新的王妃,烧光我的遗物。她说:白星媛是你的白月光,如今沈静婼已死,你可以娶她过门了。我死后第一年,夫君逼宫登基,国号怀宪。他赐死皇后,抄·斩白氏,追封我为懿昭皇后...
《沈静婼北铭昭》是一部扣人心弦的言情小说,由佚名巧妙编织而成。故事中,沈静婼北铭昭经历了一系列惊险刺激的冒险,同时也面临着内心的挣扎和选择。通过与他人的相处和与自我对话,沈静婼北铭昭成长为一个真正勇敢和有责任感的人物。这部小说充满了情感与智慧,我死后第七天,夫君拆了我的灵堂,将我的牌位扔出宗祠。他说:沈静婼这样的毒妇,就算是死,都不能脏了我铭昭氏的门楣。我死后半年,皇后给夫君赐下新的王妃,烧光我的遗物。她说:白星媛是你的白月光,如今沈静婼已死,你可以娶她过门了。我死后第一年,夫君逼宫登基,国号怀宪。他赐死皇后,抄·斩白氏,追封我为懿昭皇后...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思考和独特的体验。
沈静婼死了。
她死在一个雪夜。
那天晚上,雪很大,风也很大。
城门的守军大多窝在营帐里烤火。
这样的天气,不要说敌袭,饶是极北之地的突厥人,都冷得受不了。
只有几个新兵在站岗,他们躲在城门下,点了一簇火,喝着烧酒,天南地北地聊。
他们聊得那样热烈,北风呼啸得那么凄厉,以至于重物坠入雪地的闷响,很快淹没在茫茫风雪之中。
直到第二天正午雪停,守军清扫积雪,忽然有人“啊”地惊叫:
“有鬼!”
周围人立刻围了上来。
扫开积雪,展露出一张剔透的脸庞,苍白到与雪合化,双眸紧闭,鸦羽似的睫静静合着。
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甚至算得上小,和这些新兵差不多大,只有十八九岁。
她的神情安详,仿佛只是睡着。
年纪大的守军凑上来,看到她四周凝结成冰的血水:
“死了。”
又摇摇头,很可惜地道:“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怎么就想不开呢?”
他们将她挖了出来。
她穿了很多层,却都很薄,甚至连鞋都是春日的单鞋,应该是没有御寒的冬衣了。
可这些衣裳都是好料子,袖角用金线织就云纹,轻飘飘如同蝉翼。
少女的指尖如同玉管般素白细腻,上面还残留着丹蔻的淡红,成了她身上唯一一抹亮色。
“是哪位侯爷家的小妾吧,”老守军叹了口气,“被正室欺压得活不下去,一时没想通,自戕了。”
侯爷家的小妾被他们放在雪地上,脸上覆了一张素麻布。
有人去官府报官了,还没回来,忽然听见马蹄踏雪的脆响。
老守军眯起眼,就看见有一队金甲黑马的骑兵,扬起阵阵雪雾,向城门疾驰而来。
他不认得这些人,却认得他们胸甲上野狼衔雁的家徽。
是穆王北铭昭的亲卫,隐狼军。
他忙迎上去,苍老的脸笑得挤出皱纹,如同一朵枯败的菊花:“各位军爷……”
为首的隐狼卫并不与他客套,马尚未勒停,劈头盖脸便问道:
“昨夜可有人在此出城?”
老守军一怔,“昨夜暴雪,并无。”
“没有?”
隐狼卫蹙眉,“还能跑哪去呢?”
他当即调转马头欲走,老守军心头一动,壮着胆子道:
“军爷可是要找一位女子?”
“嗯?”隐狼卫目光立刻落到他身上,“你怎么知道?”
“她……”
老守军咽了口吐沫,“她死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死在暴雪夜的少女,并不是侯爷家的小妾,而是穆王殿下唯一的正妻,沈静婼。
她曾经是帝都最张扬明艳的贵女,有人人艳羡的一切,最后甘愿做一片雪花,坠落在茫茫雪夜。
……
“殿下,娘娘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北铭昭正陪在白星媛身边,看着太医为她换药。
白星媛抿着唇,眼角潋滟出绯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这欲哭不哭的样子,标致极了。
“陵哥哥,”她怯怯望着身边冷峻的男人,声音像是受惊的小兔,“这次是我不对,你不要怪珠珠姐姐,要不……她又要生我的气了。”
北铭昭望着她,神情温柔,勾了勾唇:“你没做错。”
他想起自己那不省心的正妃,眸光冷下几分:“沈静婼,委实娇纵了些。”
“沈家出事,她总是要担心的。”
白星媛的声音软软的,像是一盏蜜水,“她最近心情不好,星媛理解的。”
北铭昭冷笑。
“沈家出事,还不是因为她兄长沈策狼子野心,结党营私。”
“况且,”他的声音冷冷的,比外面的风还要让人胆颤,“之前在王府闹,本王还可以忍她,但这次,她做得太过分了。”
兵符被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却抵死不认。
如今还畏罪潜逃。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正想着一会儿带人去三法司,提审沈策,外头忽然跑进来一个亲卫。
亲卫跌跌撞撞跪在他们面前,吓得白云媛小小地惊叫一声,又往北铭昭身侧靠了靠。
北铭昭不耐烦地抬起眼,就听见亲卫慌乱道:
“殿下,娘娘出事了!”
北铭昭眉宇间戾气更甚:“她还能再出什么事?”
“娘娘……娘娘她,”亲卫深吸一口气,“娘娘自戕了!”
他话音方落,白云媛便“啊”地一声,一旁上药的太医也停下手,抬头望向北铭昭。
“死了?”
北铭昭却没什么反应,薄凉的剑眉蹙着,“沈静婼教你这么说的?她到底躲到哪去了?”
这个女人,倒真是困禽覆车了,连这种谎都敢撒。
“娘娘……”
亲卫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娘娘昨夜,从城楼跳下去了……”
他怕王爷还不信,又小心翼翼地补充:
“尸,尸体,已经送到三法司去了。”
亲卫说完之后,不敢抬头,半晌,才听见北铭昭道:
“备车,去三法司。”
白云媛听到他要走,眼底泛起雾水:“陵哥哥……”
“没事。”他垂下眼,勾起一个笑,“去看看而已。”
沈静婼这女人,恶事做尽,还有羞耻心,知道***?
他倒要看看,沈静婼是真死了,还是诈死。
起身时,北铭昭隐约听见一把熟悉的嗓子自身后传来,清亮鲜活:
“王爷!”
他猛地回身,却空空如也。
……
沈静婼的尸体躺在三法司的停尸间,身边是她的父亲,曾经的内阁首辅沈凌,还有她三日前吞金自戕的长姊沈遇菡。
沈氏谋逆一案尚未有定论,沈遇菡虽已经远嫁,但到底姓沈,说不准就与此案有关,因此尸体被三法司扣留在此。
自从沈静婼嫁给北铭昭,就鲜少再见家人。她求过北铭昭,他却不同意,后面她也不再提省亲一事。
哪知再见,已经是生死之后。
北铭昭推门而入,在沈静婼的尸体前站定。
三法司的停尸间常年囤积大量冰块保持尸体不腐,北铭昭的手冰凉。
沈静婼的脸上还盖着那块素麻布。
她生前是首辅嫡幺女,千娇万宠长大,不要说以粗麻布覆面,可能连摸都没摸过这种东西。
他一把掀开素麻布。
沈静婼好像睡着了。
北铭昭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平静的神情,出现在沈静婼脸上。
最近这一年,他们总是在吵架,在闹。
沈静婼哭过喊过也闹过,她越是崩溃,他越觉得她娇纵,每次见面,总要以争吵结束。
“真死了?”他问身后的仵作。
“是。”仵作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暗自叹息:
“常人高坠,虽是抱死志,但到底会害怕……娘娘却没有挣扎,应是存了必死的心。”
北铭昭抓着素麻布的手一紧。
“偷走兵符,就一死了之。”
他望着她的尸体,轻笑一声。
“沈静婼,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