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凌死了,自刎于囚牢里。她静静地躺在血泊里,钗环尽散,衣裙染血。姜国的长公主死得悄无声息,像花一般枯萎殆尽时,她满心爱慕的那个男人与昔日故友正把她的皇妹如珠如宝呵护在手心,墙倒众人推,谁也不在意她死活。重活一世,盛气凌人的美艳公主,不再痴恋弃她如敝履的那个男人,不再殚精竭虑为皇弟保驾护航。而是离经...
言情小说《以下犯上,长公主请怜惜》是“小月半”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姜若凌左恒,书中故事简述是:姜若凌死了,自刎于囚牢里。她静静地躺在血泊里,钗环尽散,衣裙染血。姜国的长公主死得悄无声息,像花一般枯萎殆尽时,她满心爱慕的那个男人与昔日故友正把她的皇妹如珠如宝呵护在手心,墙倒众人推,谁也不在意她死活。重活一世,盛气凌人的美艳公主,不再痴恋弃她如敝履的那个男人,不再殚精竭虑为皇弟保驾护航。而是离经...
第1章
早春下着大雪,鹅毛大的雪花飘飘洒洒,整个季府都被皑皑白雪覆盖。
酉时,锦苑里传来‘唰唰’的竹帚扫雪声。
里屋厚重帘子掀开,自内出来一青衣侍女,手里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浇在外头雪地上,冲外头扫地丫鬟道:
“这个时辰扫什么地?扰得公主不得安宁,若是没事回屋里待着去,莫要出来寻晦气。”
被训的丫鬟唯唯诺诺,离开院子便抹起眼泪,与打炭来的丫鬟迎面碰上。
打碳丫鬟听了七七八八,安慰道:“大人要成亲,里面那位主不爽,咱少在她面前惹眼就是,改明儿安阳公主进府,我们去磕个头,调主院去。”
她抽泣:“青竹也不过是个大丫鬟,指手画脚的,谁受得了?”
“在外头说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
不等打炭丫鬟再开口,里头又传来方才年轻侍女青竹的吆喝,二人换了个眼神,相互离开。
丫鬟端着碳盆在外头道:“问长公主好。”
里面恹恹道了声:“进。”
秋菊打帘放她入了屋内,室内有地龙,暖气裹挟着帐中香迎面扑来,她上前添了两块银骨炭到火炉中,悄然抬眸瞥向床榻。
轻纱美人倚着在床边,满头青丝松散胸前,生得白皙精致五官,薄唇呈水光色,一双狭长上挑的眉眼平添清冷。
她身前跪着一黑衣影卫,腰型劲瘦,侧颜锋利。捧着美人的足放在膝上,用毛绒布擦拭足上水渍,格外专注,就好似擦拭稀世珍宝。
听到青竹一声低咳,她才猛然收回视线,察觉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当即磕头道:“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
床榻上的美人撩起眼皮朝着往来,那双眼眸泛着淡淡的蓝光,看起来如翠石寒冰,没有温度。
“出去。”
她并未刁难,只冷冷道了两字。
丫鬟忙磕头谢恩,抱着炭盆离开,脚步匆忙慌乱。
出了门,外头冷意钻进衣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起出门前那影卫瞥了眼自己,眼中泛着杀意,似是看将死之人,惊得她满头大汗。
“要杀了吗?”左恒盯着抽回的玉足看,待没入床榻,抬眸望向姜若凌。
“先留着,有用。”姜若凌神色恹恹,侧躺回床榻上,一手撑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
他应了声,起身扯了被褥盖在她身上,却怎么也掩不住那凹凸的曼妙曲线。
喉结滚动,他垂下眼眸,退至一旁。
青竹秋菊掩了窗户,检查了火炉和温度,抱着她褪下的衣衫离开,将门阖上。
“公主又头疼了?”左恒询问。
她闭目假寐,只应了一声。
自重生以来,每每想起之前种种,脑袋就刺痛如针扎,因而这几日神色恹然。
床头烛台光亮被遮掩几分,她睁开眸,就见左恒跪在自己跟前,那双漆黑的眼眸如同黑曜石泛着光泽,掺杂几分野性。
他执起姜若凌随意搭在床边的手,粗粝温热的手掌生茧,轻轻摩挲白腻的柔夷。
“奴想为公主缓解。”他低头亲吻白皙的手背,目光却灼灼落在姜若凌脸上。
姜若凌盯着他,半晌没开口,神情却冷了几分。
重生后的偏头痛她不是没找大夫看过,但大夫查不出病症,只道她是忧思过度,积劳成疾,需多修养。
于一雨夜,她头痛欲裂,意识模糊拉了左恒入床榻后,才发觉情事能止痛,此后二人关系多了一层羁绊。
也叫她发现她这个向来不露声色的影卫,眼底竟藏着她不知晓的欲念。
她讥诮道:“你不想做影卫,想当面首?”
左恒眼眸没有半分躲闪,像是要将人吸入眼眸溺毙,他唇瓣翕合,道出坚毅一字:“是。”
姜若凌眼皮跳了下,默默抽回了他握住的手,左恒低头看着她抽离,眼眸闪过几分痴恋。
而后又抬眸看向她,重复道:“奴想为公主舒缓。”
姜若凌确实头疼了,临近驸马季鸿青迎娶皇妹姜云妍的日子,频繁听到二人名字,总能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所以在左恒二次索欢后,她略有犹豫,但没有拒绝,勾勾手指,左恒呼吸都重了几分,褪去衣衫露出坚实的胸膛。
小心爬上床榻,待她如易碎珍宝,高大的身形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压来,唇瓣轻吻过她的额头脸颊脖颈,又试探性的朝着她唇瓣探去。
她一如既往的偏开了头,再看左恒,他眼中抑制着欲望,烛光摇曳下颇有几分晦暗不明。
“莫要做无意义的事。”姜若凌清冷的声音说道。
左恒盯了她半晌,沉着嗓音道:“是。”
而后环住她腰身。
姜若凌眼眸有些涣散,无神的盯着头顶的朱红罗帐。
肩上被重重咬了一下,她微蹙柳眉看向左恒,眼眸带着几分氤氲,叫左恒看得一怔,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公主为何分心?”
姜若凌闭上眼,声音冰冷中透出几分情动,“闭嘴。”
左恒不再说话。
姜若凌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只剩下红帐色,在烛火照耀下忽明忽暗,让她无暇去想前世之事。
事后姜若凌躺回床榻,殷红唇瓣翕张吐着氤氲热气,面色酡红如染脂粉,脖颈薄汗满布,轻薄的纱衣紧贴着肌肤,似是自水中捞出。
左恒望着她看了许久,抬手拂开她脸颊上贴着的发丝,喊人送来热水,将其上下都擦拭一遍。
姜若凌止了头疼,又因方才情事耗尽力气,多了几分困意,嗅着帐中香昏昏欲睡。
左恒盯了她许久,察觉她呼吸平稳下去,只得收回了视线,端着水出门,倒了水后没急着回去,站在檐下吹寒风。
门外今日青竹守夜,见他在檐下站着,道了句:“你伺候公主,注意些分寸,莫要伤了公主玉体。”
虽身处季府,但院里都是自长公主府带来的人,口风严自是不必多说。
左恒只“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青竹知他为人淡漠,只听公主的话,也没指望在他这得到回应。
朝着屋里望了眼,颇有些忧心,“自得了皇后将安阳公主许配给驸马的消息,公主便一蹶不振,怕是真伤了心。”
左恒冷冷看她一眼,瞥了眼屋内,难得开口,声音似掺了冰霜,比檐下冰溜还冷:“不会。”
青竹白他一眼,懒得与之说话,尽是白费口舌。
二人与檐下无言许久,待他压下欲火,再回屋内时满身寒气,远远望着睡去的姜若凌,没有上前。
*
次日清晨,鸡鸣过后,院里传来鸟叫,丫鬟三三两两笑声传入屋内,姜若凌被青竹秋菊二人唤醒。
“公主,驸马方才叫人来传话,巳初进宫见陛下。”
她坐在床沿,不等二人上前,一旁的左恒便上前一步,熟稔的替她穿上绒袜,温热的手掌触碰她脚心,有些痒。
姜若凌低头盯着左恒多看两眼的功夫,绣鞋也叫其穿上。
影卫是不需要做这些的。
她想起昨日不过一句玩笑话,问他是否要当面首,看他模样,倒是当真了。
青竹秋菊二人视左恒一眼,牵着衣衫上前给她穿上,一袭既白长裙,挽坠马髻,额前几许碎发,平添了几分倦怠感,随意钗了两根翠簪。
“听府里下人说,是陛下听闻您这两日身体不好,想见见您。”
姜若凌垂眸,“是吗?”
秋菊点头,“是啊,陛下对公主的疼爱有目共睹,今日公主去了,若是好好与陛下游说,没准能毁了安阳公主与驸马的婚事。”
姜若凌淡淡冷笑,“皇后定下的,我如何毁得了。”
无人不知,姜国皇帝病卧,如今权势尽握在皇后和外戚手中,皇后亲自给二人赐的婚,皇帝想驳回,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皇后原看不上季鸿青,即便这人是她侄儿。
早年皇帝身体尚好,一直打压季家,将空有外壳的姜若凌许给季鸿青,打消皇后与季家联姻的念头。
如今季鸿青大势所趋,皇后重新考虑其价值,不顾他有发妻,依旧将嫡公主姜云妍许给他做平妻,成了第一个坐拥两位公主的驸马,意思再明显不过。
青竹秋菊却以为她是惦念季鸿青,才这般出言讽刺,安慰了几句,姜若凌也没解释。
倒是左恒眼神晦暗了几分,不知作何想。
她到朱门前,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季鸿青一袭紫袍官服站在车轿面前等候,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思虑什么。
瞥见她来,眉间多了几分厌烦,却还是礼数周到上前,道一句:“见过长公主。”
二人已是三年夫妻,理当恩爱两不疑,实则关系不比陌生人亲切。
她没有回应,搭着左恒的手上了马车。
闭目养神之际,察觉帘幕被掀开,季鸿青裹挟着寒风进来,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二人互不理睬,一路无言,只听一路车轴碾过青石街声,以及朱雀大街嘈杂的商贩叫嚷。
外面充斥烟火气,与车轿内的沉默气氛格格不入。
“臣有心娶安阳公主,但臣不会亏待了您,往后依旧以礼相待,还望公主舒心,莫要置气伤了身。”
外面闹市嘈杂声褪去,姜若凌听见对面的人开口。
她睁开眸子,望着季鸿青许久,见他眉头微蹙,隐有不悦,轻笑道:
“夫君不必介怀,本宫近来不过因寒抱恙,父皇那边不会胡言。”
季鸿青闻言,松了口气。
姜若凌将他神情收入眼底,心中冷笑不止。
马车停在宫门前,季鸿青先一步下了马车,待她出来时,瞧见伸手要搭自己的季鸿青,又瞧了眼他身后神色阴沉的左恒,收回视线,搭上季鸿青伸出的手。
只这一眼,也叫季鸿青察觉,回头,目光在左恒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淡然收回。
二人并肩而行,跟随公公行至养心殿前,得了里面允诺,季鸿青倏然伸手牵住了姜若凌的手。
她眉头微蹙,终是忍住没有甩开,二人一同踏入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