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吵醒。
我睡眼惺忪地摸了半晌,才从枕下摸出了手机。
手机是十年后的手机,来电联系人备注着「杨白劳」,我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喂……」
然而,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瞬间让我精神了几分。
听语气,似乎是我顶头上司。
对方骂我又迟到,质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倒是把这茬忘了,十年后的我,还是要工作的啊。
我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下我的薪资,对方吼道:
「按你这迟到频率,三千八的工资你能发到手两千块不错了!」
我瞬间放松了下来。
才三千八啊。
老子不干了。
于是,我攥着手机慢吞吞地道:「哦,那我不做了。」
「那两千块工资送你玩了,杨经理。」
挂断电话前,耳边还是对方的嘶吼声:「我姓陈!!」
……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关机,一觉睡到了中午。
起床,洗漱。
我一边跟着电视做操一边打开了手机,刚一开机,便涌入了许多信息。
都是关关发来的。
我没细看,连忙拨回了电话。
「关关,怎……」
我话刚说一半,对面便响起了关关略带哭腔的声音,
「姚姚,我这边出了些事急需用钱,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十万?」
她哭的快喘不过气,「我保证还你,姚姚……」
「好。」
我没多想,立马应了下来,「你先别急,卡号发我,现在就转你。」
十年前,我和关关便已经是认识多年的姐妹了。
上学时我穷,每月生活费一半都靠关关接济。
那时,关关家里生意还未破产,她家境优渥,对我也阔绰,几乎买衣服买包都会带我一份。
如今她开口,我断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转过钱后,我也抽空将她之前发的消息看了一遍。
关关说她新婚一年的老公惹上了黑势力,今天不知怎么,被人家给扣在了某会所。
对方老大说了,想放人可以,五十万现金双手奉上,如果她敢报警,对方立马撕票。
那伙人,是本市出了名的毒瘤,心狠手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偏偏上面又有保护伞,次次都能安然度过。
钱到账后,关关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哽咽着求我陪她一同过去。
我同意了。
关关向来胆小,放她自己去,说不准会出什么事来。
路上,关关双眼通红,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身子抖个不停。
依照对方的要求,关关将五十万换成了现金。
去之前,我给关祁发了条消息,并告诉他,如果二十分钟后我没有给他电话,他就立马报警。
唐朝会所。
我陪着关关进了对方通知的包房。
一推门,乌烟瘴气。
包间里十来人,过半的人手上都夹了烟,灯光开得很暗,众人嬉笑怒骂,吵得厉害。
一瞬间。
十几道目光几乎同时看了过来,身旁的关关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沙发正中央坐了个中年男人,对方抬了下手腕,看了眼时间。
「啧,还挺快。」
说着,他扬了扬下颌,语带命令:「关门。」
我和关关还未反应过来,房门便被阖上。
我攥住了关关的手。
关关身子微微抖着,掌心僵硬冰凉。
我只能从她手里接过装钱的袋子,扔去了对方面前,「钱在这里,可以放人了吗?」
五十万虽不是个小数目,但先把人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救人离开,再报警追回钱也不迟。
男人扫了一眼脚边的袋子,微微挑眉,「不急。」
「来都来了,喝两杯?」
虽是问句,可他却半点没有问我的意思。
话音刚落,已经有两个男人朝我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住我和关关,按着我们去了桌前。
两个斟满了酒的杯子,被塞到了我们手中。
男人低笑,「喝。」
我攥着酒杯,硬着头皮拒绝,「不好意思啊,我们来之前吃了药,不太方便喝酒。」
「不方便是吧。」
男人也没恼,只是点点头,随即看了身旁一眼。
坐在他身边的人会意,立马起身过来。
「啪!」
一道脆响,巴掌落在了关关脸上。
关关尖叫一声,当即便被扇倒在地,接连撞倒了两瓶酒,瓶身碎了一地。
那人蹲下身,伸手拽起关关的头发,「喝不喝?」
他拽着关关的头发,目光却在看我。
我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咬咬牙,「喝。」
「我喝。」
我从旁边一人手里接过酒,「她来之前吃了头孢,喝酒会死人的,我替她喝。」
那中年男人目光在我手中的酒杯上扫过,笑,「可以。」
他俯身,从地上拿起那个装钱的袋子,将里面的钱倒在地上。
「当然,这酒也不让你白喝。喝一杯,我还你一万,如果你能把这五十万喝完,钱和人你都带走,怎么样?」
我皱眉。
五十杯,我哪有那份酒量。
不过,喝得慢些,足以让我拖延时间。
至少可以拖到关祁报警了。
我走上前,端酒,目光一偏,却忽然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是他。
刘羡。
那个和林淮川有着相似面孔的男人。
他竟和那些人也是一伙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张脸的缘故,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觉着有救了,可那依赖感究竟从何而来,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求救般地望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着,他不像是一个坏人。
起码,应该没有坏的彻底。
可我错了。
那人身子微微后倚,指尖夹了根烟,自始至终都坐在角落里漫不经心地看戏。
丝毫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我终于不再抱有幻想,认命地拿起酒。
只要时间拖的够久,我和关关就有救。
三杯酒下肚,不经意间流下的酒水晕湿了领口,那个中年男人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他不要钱,也不要我喝酒了。
他——
改为要我。
我攥着空酒杯,只觉着羞辱。
如果可以,恨不得将空杯砸在他脸上。
可我不能。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再次看向刘羡。
可他依旧无动于衷。
甚至,我和他于黑暗中四目相对时,他还挑了挑眉,十足地看戏模样。
中年人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几乎是片刻间,我挣扎着,被他拽去了沙发前。
推倒,按住。
那人力道大的可怕,略一用力,我上身的衣服便被扯开了一半。
「林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