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一些事情，我想跟魏馆长在确定一下。”
程胥并没有打草惊蛇，若无其事般走进客厅，环顾一圈摆满画具的家：“馆长那天告诉我，你因为案发当晚在家完成一副作品，所以第二天来迟了，那么魏馆长有人证吗？”
“没有哦。”
魏东江笑着摇了摇头。
程胥摩挲着手腕，眼神慢慢变冷，却听到魏东江再次开口：“但是，程警官和各位已经看见了我伟大的作品了，不是吗？”
看到了！？
程胥瞬间握紧了拳头，就看见魏东江起身，打开了客厅旁的一处暗门。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涌进众人鼻尖，那昏暗的小屋亮着灯，能看见里面遍地的鲜血和已经凝固的石膏浆。
“我的作品是不是很完美？”
魏东江歪头看着程胥：“您想知道，关于这幅伟大作品的灵感吗？”
程胥紧握着拳，心里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是那位法医小姐的父亲噢。”
他忽然笑起来：“她和他父亲可真像呀，尤其是那双眼睛，本来我在想，要不要把她做成石膏像......但你们的动作太快了，我也是太不小心，在酒吧露了面。”
他惋惜的看着残留的石膏，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开口：“那位江警官，被那些人活生生打断腿，浑身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肉呢，然后在他只剩一口气的时候，用石膏将他裹住，慢慢憋死。最后再将尸体与石膏切割成小块，扔进海里，死无全尸......伟大的艺术！”
所有的警员都死死捏住了腰间的枪，程胥更是双目血红！
还好没有让江渝宁过来......
假如她听见这些，怎么可能受得了？
他强忍着怒意冷声开口：“这么说，你认罪了？”
“是的呀。”
魏东江点了点头，眼神狂热：“你知道吗？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子，受难的样子可真美啊！从她来到美术馆时，我就笃定她会是完美的作品，所以才费心让他的男友一步步推动她，变成受难的天使！”
“疯子！”
程胥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就要拷住他，魏东江却忽然开口：“程警官，你不让江小姐过来，是害怕她知道吗？”
程胥脚步一顿。
“可是，她现在知道了噢。”
魏东江忽然大笑，对着手机的话筒开口：“江小姐，你只见到你父亲的骨灰吧，我敢保证，你见过的所有尸体，都没有你父亲美丽！”
电话！！
程胥瞳孔紧缩，看着屏幕上那一行熟悉的数字，目眦欲裂！
他想伸手夺过手机，却没想到魏东江直接将手机扔给他，从旁边的窗户一跃而下！
砰的一声巨响，楼下传来女孩的尖叫。
警员们急步扑到床前，就看见魏东江背朝着他们躺在地上，身下流出汨汨的鲜血。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浑身颤抖的程胥，直到他手中的手机响起带着丝丝颤意的清冷声音。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程胥陷入沉默。
他......也不知道啊。
江渝宁再次询问：“你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故意不让我去吗？”
程胥艰难开口：“对不起。”
电话那头，江渝宁许久没有说话。
“案子结了，先回来吧？”
她轻声道：“我还要做个鉴定，先挂了......”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江姐！出事了！聊城大学那边有人报警，说，说有个维修工死的老惨了！”
程胥听见这话，顿时警醒：“又出了命案？”
“我马上过去。”
江渝宁扔下一句话：“你们随后过来吧。”
程胥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他紧抿着唇将魏东江的手机放进证物袋：“将凶手的尸体带回警局，小吴跟我去聊城大学，其他人回去，让痕迹科的人来将证物都带回去收档。”
警员们敬了个礼，有条不紊的离开房间。
程胥深深看一眼那间小屋，关上门走了出去。
......
江渝宁带着助手赶到聊城大学时，正有一群学生从校门口走出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天哪，舞蹈系那边死了个工人你们知道吗？”
“就那个老张是吧？”
“听说是舞蹈系那边有个班的吊扇坏了，那个老张跑去修，结果那吊扇忽然莫名其妙转起来，直接把他脑袋都割了下来！我有个舍友的女朋友就是那个班的，人头掉在地上，血溅了那边同学一脸！”
江渝宁听着那些议论，皱紧了眉。
听起来，好像是意外事故？
她下了警车，带着助理走向校门，程胥和小吴也恰好过来。
他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
江渝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接到那个电话时，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从一个嫌疑犯口中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
但是痛心和不敢置信之后，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找出当年害死父亲的人，将他们送上审判台！
“先去看现场。”
她忍住心中的痛，先他一步走向舞蹈系的教学楼。
保安们已经拉了警戒带，学生们也被驱散，有几个女生身上还沾着血，正被辅导员和同学们扶着，似乎马上就要晕倒过去。
“警官，你们可算来了！”
看见他们身上的制服，一名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我，我是舞蹈系的系主任周江，辛苦各位同志啊。”
“尸体在哪？”
江渝宁看见那些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孩子，有些心疼：“怎么不先把学生们送去医院呢？出了这种事，她们一定都吓坏了。”
那系主任讪笑道：“警察同志没来，我们不敢把人放走。”
江渝宁的助手也是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看着更加感同身受，忍不住开口：“不是说是风扇出了故障才发生意外吗？这种事情，警方就算调查，对在场的人也只是例行询问，有什么不能放走的？”
听见助手的话，那位系主任的表情有点犹豫，又环顾一圈四周，才压低声音开口：
“主要，维修部的老董说，他之前跟老张吹牛，老张说如果他死了，那肯定不是意外，是有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