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的意思是,死者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
程胥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话,他脸色一沉,立马打开了肩上的执法记录仪。
“这个......”
系主任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打断了。
“周主任,可以让警官们过去录口供了吗?”
男人冲系主任笑了笑,缓缓道:“快点把这件事了结吧,警方在学校逗留太久,对学生和学校都不好,你说对吧?”
“呃......对!”
系主任干笑了两声,对江渝宁等人的态度立刻就变了:“警官同志们,老张的死应该是意外,你们赶紧把他尸体带走吧。”
“那你带我去看尸体。”
江渝宁眉头微皱,嘴上在跟系主任说话,眼神却落在程胥身上。
程胥不着痕迹的朝她点了下头。
江渝宁知道他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了,这才带着助手朝系主任走了过去。
系主任带着她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更衣室。
“警官,老张的尸体就在这里面。”
“你们移动过尸体?”
进入更衣室后,江渝宁并没有急于尸检,而是眯着眼睛环视了周围一圈。
死者的脑袋被电风扇扇叶切断了,且死亡时间很短,也就是说,现在他的血液还没有凝固。
但是很奇怪,他们从舞蹈教室走到更衣室来,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血迹。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此时此刻,尸体身上盖着一块厚厚的白布,除了白布上有一些血迹,整个更衣室都干净的不行。
种种迹象说明......在警方到达学校之前,有人清理过死者的尸体和案发现场。
这对破案来说,不是好事。
“老张死的太惨了,学生们被吓坏了,徐老师为了学校的名声考虑,就把尸体搬到这里来了。”
见江渝宁的表情有些不好看,系主任局促的搓了搓手,脸上满是心虚:“搬动尸体的人不是我,你别找我麻烦。”
“徐老师是谁?”
江渝宁偏头看了他一眼。
“徐老师就是在舞蹈教室里跟我说话的那个男人。”
系主任撇着嘴,语气有些酸:“他全名是徐寅,是学校的舞蹈老师,也是校长的乘龙快婿,别看我是系主任,但我在舞蹈系的权力,还没有他的权力大。”
果然,那个男人就是搬动尸体的人。
江渝宁的眼神闪了闪,故作不经意问系主任:“徐老师跟死者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两个应该不太熟吧?”
系主任思索了一会儿,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告诉她:“徐老师性子傲,从不跟学校里的那些工人说话。”
“这样啊。”
江渝宁抿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不远处的白布上
徐寅将死者的尸体处理的很干净,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将尸体搬到更衣室来之后,他不仅将死者的头跟身子缝到了一起,还给他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那个徐老师有病吧?”
助理很无语:“他把死者的尸体弄成这样,我们还怎么尸检?”
“把尸体带回警局。”
江渝宁盖上白布,幽幽地低哼了一声:“徐老师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死人的尸体他都敢乱摸。”
“咳咳......”
系主任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不敢回应她的话。
江渝宁懒得跟他置气,留下一句“如果案子有新进展,警方会联系的你的”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回警局的路上,程胥一边开车,一边跟江渝宁讨论案情。
“死者男,年纪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八到一米八零之间,目前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信息,等我对死者进行详细尸检后,再告诉你。”
江渝宁靠在车窗上,神情晦涩不明。
“你怎么了?”
程胥察觉出她状态不太对劲,忍不住露出了关切的眼神。
“江姐在生气。”
坐在后座的助理小声的哼哼着,将徐寅未经警方允许,擅动死者尸体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简直是胡闹。”
听了他的话之后,小吴顿时瞪大了眼睛:“那个徐老师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要负刑事责任。”
“追责的事情以后再说。”
江渝宁坐直身子,打起精神问程胥:“你给学生们做笔录的时候,跟那位徐老师聊过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
程胥耸了耸肩,顿了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按照学生们的说法,惨案发生的时候,徐寅在死者正下方,脸上被溅了一脸血,但他一点都不慌,不但平静的报了警,还有心情安抚学生。”
“有意思。”
江渝宁笑了笑,对徐寅的怀疑不减反增。
“还有更有意思的。”
程胥目光深沉,淡淡道:“有个学生跟我说,徐寅有个得意门生,名叫孙倩倩,那女孩半年前跳楼自杀了!孙倩倩死前,跟今天这个死者有仇!我已经派人去找孙倩倩的资料了。”
希望孙倩倩的资料,能帮他们破案。
江渝宁揉了揉眉心,再次将脑袋放到了车窗上。
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警局。
江渝宁心里装着事,简单的跟程胥告了声别,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解剖室。
不出她所料,聊城大学的那个死者已经被送到解剖台上了。
她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叫来了助手,打开了记录仪。
“既然你说你的死不是意外,那请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术刀,划开了死者身上的衣服。
然后......她和助理都愣住了。
死者的胸膛上,胳膊上,还有**上竟然布满了红疹,有一部分红疹还化脓了。
“江姐,这是......”
助理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