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回头，看着等在路灯下的易城，“我拥有足够的爱，已经放不下别的情绪了。”

新年，她和舒琢的过去都可以被原谅，然后开启未来。

舒琢上车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直到车子开进雪雾里，舒玥收到了舒琢的转账，2万欧。

她举起手机，对着走过来的易城晃晃，“压岁钱。”

“奶奶也给我们转了，”易城握住她的手，放进口袋里，“回家。”

舒玥走在他前面，让他必须踩着她的脚印走。

易城不愿意，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咯吱咯吱踩雪。

舒玥还想往前，但手被拉住，走不掉了，只好又走回来，抱住他。

她喝多了些酒，桃花眼格外明媚。

易城低头看她，“干什么？”

舒玥的唇角弯起来，“老公——”

第133章绅士

舒玥清醒的时候，走哪儿都一副“四海之内皆孙子”的气质，绝不会像现在这么乖巧。

酒真是个好东西。

易城不动声色地抱起她，回家关上门，细细品味了一晚上新称呼。

第二天醒过来，舒玥对着天花板发呆了十分钟，然后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昨天喝酒并没到断片的地步，所以很多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她摸到手机，打开，快十一点了。

半个小时前，易城给她发了条短信：醒了吗？

她慢悠悠地打字：醒了。

易城秒回：在中超，有馄饨皮。

舒玥翻个身，继续跟他闲聊：不会包，想喝猪脚汤。

易城隔了五分钟才回：嗯。

舒玥起身洗漱，喝了杯热牛奶到影音室卧倒，开始玩单机游戏。

中午易城推门进来，就看她玩《拳皇》玩得不亦乐乎，眼睛贼亮，毛线裙掀在膝盖上。

他在她身边坐下，摘了平光镜。

舒玥也没看他，只是依偎进他怀里，“身上什么味道？”

易城摸了摸她的胳膊，“炸馄饨。”

“嗯？”

舒玥k.o了卢卡尔，丢下手柄看他，“你竟然会做？”

“没有。”

易城靠在豆袋上摁额头，“中超没什么客人，老板下厨帮忙做的，还有猪脚汤，我看了会。”

她笑着跨坐在他怀里，“是不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眉头微挑，搓了搓她的细腰，“嗯。”

“我是说做饭，你在想什么？”

舒玥抓开他的手，俯身咬他耳朵，“你刚才摸的地方，红了一块，是你的指印。”

易城垂眼，摸她的裙腰。

淡红色的四根指痕，女孩子的皮肤细腻，施加的力气大了就会淤血。

他把她抱起来，亲吻指印，“对不起，昨晚没注意。”

“哼。”

舒玥把他推倒在地上，摁住，轻轻拍他的脸，“你下次也不会注意的。”

易城沉默着。

他在某些方面似乎开启了不太好的习惯，容易失控，上次她脚踝上的咬痕，这次的指印。

“舒玥——”

“嗯？”

舒玥支在他的肩膀上，拨弄他的下巴，“怎么这么看着我，好严肃。”

易城说：“我想和你谈谈，这样的我，你可以接受吗？”

舒玥想了想，“不要太过分，可以。”

她是在包容他，易城想，但没说：“下次不会了，最多也就这样了。”

舒玥以为只是针对两性生活，情侣之间开诚布公的闲聊，没想到易城隔天就预约了心理医生。

还是舒琢打的电话提醒，说是她看心理医生的时候，看到了易城。

舒琢当年亲眼看未婚夫被分尸，有很严重的ptsd，最近看到庭审曝光的证据，又严重了。

舒玥问了两句才说：“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等他回来，我问问。”

十几年沉浸在暴力凶杀案里，又在极端残忍的环境里待了三年，心理确实很容易出问题。

易城最近很忙，通常半夜才到家，舒玥等到早饭的时候才问他是不是压力很大。

“没有。”

易城慢条斯理地夹起一根面条，“是咨询医生我有没有家暴或者SM倾向，是否会伤害到你。”

舒玥手里的烤吐司差点掉进牛奶里，“诊断结果是？”

“暂时没有。”

易城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你这是害怕的眼神，还是期待的眼神。”

舒玥想笑他过于谨慎，但还是有被感动到，“你怎么会想的这么严重？”

易城说：“我和你在一起确实不太能控制了自己，未雨绸缪。”

舒玥哼笑，“看你是压抑太久，坏了吧？”

“哦，那我再接再厉。”

他起身拿走她的牛奶杯，“明后两天律所休假。”

舒玥呛了一下，跟在后面抢杯子，“我还没喝完。”

“凉了，换一杯。”

厨房里，舍舍后爪站在桌面上，向上拉长一条去开吊柜的门偷猫条，看见易城进来，喵唧一声就跑了。

舒玥用除螨仪解决了厨房里的猫毛，然后去抓猫。

易城把碗放进洗碗机，看着舒玥跑进院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追舍舍。

今天的阳光很好，给她浅米色的家居服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她从树上抱下偷了块巧克力的舍舍，举起来对着他笑。

易城想，十二年的努力，好像也就为了这一刻。

还差最后一点了。

针对老Edoardo和马修的庭审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

在法庭上，舒玥看到了和平时完全两种性格的易城，沉稳犀利，像一把冷寂的剑。

期间律师团不少律师被威胁、追杀，不少半途退出的，易城作为主诉律师更是首当其冲。

可好像没什么能动摇他。

最终老Edoardo和马修被提起公诉的各项罪名成立，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第二天当地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这条新闻，还包括“绅士屠夫”易城。

“这是什么外号？”

薛雁雁看新闻，无语摇头，“听起来像个杀人狂魔。”

电视里正播着昨天庭审结束的画面，易城被记者围在中间，“……我始终忠诚于法律，维护公平和正义……”

舒玥在整理两个人领证的资料和认证，“屠杀暴力的人，听起来多拉风。”

薛雁雁摇头，“和你们有代沟，不过小城的脸和他的经历身份，要招多少小姑娘。”

舒玥摊摊手，“那怎么办呢，明天我们就要去领证了。”

“这么着急？”

薛雁雁问，“你们年轻人不都追求单身主义、未婚、丁克？”

舒玥指着电视说：“您没听他说他始终忠诚于法律，没有法律维护他的婚姻和妻子，他不踏实啊。”

薛雁雁笑得前仰后合。

舒玥想起之前到当地市政府提交申请后，工作人员说意呆利有8天结婚冷静期。

结果8天刚到，那天早上易城很严肃地问她，“想好领证日期了吗？”

她故意逗他，“离冷静期结束还有3个小时，看来你还没完全冷静啊。”

易城没回答，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从始至终就不需要冷静。

3个小时结束之后，他自己申请了领证时间，具体日期还是后来舒玥清醒了问他的。

第134章领证

并没有选什么黄道吉日，易城选了预约界面里最早能领证的那一天。

舒琢没意见。

易奶奶知道后抱怨易城，“要当丈夫的人这么不靠谱，大师挑的黄道吉日，一个都不选。”

舒玥安慰她，“没事，奶奶，我和易城在一起每天都是黄道吉日。”

易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你就惯着他吧。”

易城当时的微表情欠欠的，好得意。

领证穿的礼服是早就定好的，摆放在伦敦的公寓里，舒玥毕业搬出来就带回了罗马。

晚上易城从律所回来，看舒玥把两套礼服挂到衣架上。

“明早10点。”

舒玥把挂烫机放好，“嗯，我又不会跑。”

易城走过来，低头看她，“我只是提醒你。”

“哇，易律师好尽责，”舒玥摸扬起下巴亲他，“该怎么报答你？”

他微微侧过头，不给她亲，“不用客气，这都是我的报应。”

舒玥靠在玩偶上看他解开袖扣，“那怎么办呢，我要报一辈子仇了。”

易城把钻石袖扣擦干净放进首饰盒，把她按在墙上吻。

舒玥呼吸逐渐困难，推他，“不吃，饭了吗？”

他握住她的手腕，咬她的唇瓣，“吃。”

意呆利领证等同于半个婚礼，明天要早起化妆，两个人没闹太晚。

舒玥半夜醒时，看见易城背对她坐在落地窗前，纱帘没打开，应该什么也看不见。

她起身拿了条毯子过去，发现他的目光很安静，手里握着他们的婚戒盒。

宝蓝色丝绒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对素戒，日常佩戴。

舒玥笑了一下，手被握住了。

易城揉了两下，“吵醒你了？”

“没有，”她在他身边坐下，“不太舒服，就醒了。”

他转头，“刚才你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