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回家，我妈肚子里凭空多了一个未出生的弟弟。
只因为是我爸耳根子软，在亲戚的挑唆下养儿防老。
我大吵一架后和他们断绝关系，后来我爸却跪在地上求我回家。
1.
我爸耳根子软，传说中的老好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偏偏只对我和我妈窝里横，对外人说话客客气气，回家便原形毕露。
从小到大，只要他家那边的亲戚说的事情，他就格外听话上心。
以前什么替亲戚担保还贷款，听信他们挑唆误入传销组织就不说。
起初我还觉得我妈是个受害者，直到那次我妈从我嘴里骗出了电脑密码。
后来我也想清楚，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十八岁高考那年，本来分数可以报考省外一所985高校王牌专业，硬生生让他给我改成了本地的一所普通师范学校。
只因为我姑姑跟他说：「女孩子跑那么远，一旦让她飞出去翅膀硬了，拽都拽不回来。」
「在家县城这边当个小老师，工作稳定又有编制多好，最主要的还能给你们两养老。」
就因为这句话，我妈偷偷从我这得到了密码，又和我爸合伙瞒着我偷偷改了报考志愿。
虽然难过，想着我爸我妈养我一场，顺了他们的意思。
自从上大学后，我努力找实习刷简历提高绩点，因为专业和学校的原因，最开始连实习的机会都找不到，终于在毕业后拿到了大厂offer。
我本以为会得到我爸的夸奖，谁知道反而换来了他的训斥。
只因为工作地点不在家跟前，引起了我爸的不满：「还不如在家这边当个老师。」
我姑姑一家当着我的面拱火道：「这生女孩就是不行，不养爷，跑那么远，工资高又有什么用，你们有个三长两短面都见不到。」
于是我便有了还未出生的「弟弟」。
2.
王思聪十六岁知道自己是首富儿子，解清帅二十五岁知道自己家里是亿万富翁。
我二十八岁刷抖音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即将出生的「弟弟」。
我叫尹梦瑶，是独生子女，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上次回家还是过年。
上门给亲戚拜年时，我姑姑当着众人面说：「梦瑶这么大了怎么还不领个对象回家，女孩子过三就没要了，可得抓紧。」
我抓了把瓜子边磕边说道：「再抓紧也比赶不上表弟，听说把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
看到姑姑脸色不好，我继续道：「姑姑你放心，等我大侄子出生我一定给包个大包。」
我爸把我拽回家后，便上了心，以前虽然着急，只是口头催催，我用工作忙就能借口推掉。
这次回家后他便和我妈便整天在我耳边念叨让我找对象，还拿着我的手机私自一次性加了十多个相亲对象。
「梦瑶，你聊聊，这是你姑姑托人找的，我看着都不错，你老大不小了，可得上上心！」
我不想结婚，连聊都懒得聊，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相亲对象。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结婚，因为我们是近亲，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母亲叫中国。」
我用发疯文学劝退了一群奇葩相亲对象。
我妈又骗我出去，说是让我陪她逛街，逛着逛着便到了一家餐馆。
我姑姑朝我们挥手，我便知道，她没憋好屁，退无可退硬着头皮进去。
果不其然一个陌生男子就坐在她旁边，上来便噼里啪啦。
多离谱，三十岁离婚带娃。
直接让我当后妈？
我妈在听到有车有房，本地编制工作，便眼睛放光，也不介意二婚。
我全程摆烂，自然没成。
回家我便被我爸揪着耳朵骂：「你不结婚，我们怎么安心，养你到大还不让我们省心，你怎么这么自私！」
自私？不结婚就是自私？
他的心思只是想让我找个本地的把工作一辞，回家给他们养老罢了。
「我不想结婚！」
「不结婚你没孩子，老了之后死在屋里都没人发现！」
「怎么，你和我妈死了，我发现了有啥用，还能给你们复活？」
「愿意生你自己生！」
我将我爸气得够呛，跑去我姑姑家大吐苦水，还没等他回来我就拿着行李订了机票回了公司。
以前被骂：「顶嘴，忍了，哭。」
现在被骂：「立马离开家。」
3.
直到那天。
我闺蜜给我发消息：「阿姨怀孕了？」
「哪个阿姨？」
「你妈啊！」
随后她便将短视频发给我，视频里我妈大着肚子，我爸正陪她去做产检，地点正是家那边。
我今年二十八岁，我妈那个年代虽然结婚早，可是她也已经四十六岁了。
高龄产妇多危险她自己不清楚吗，自己的身体情况有多差不知道吗！
我立马请年假飞回家，刚打开家门，我就在玄关处。
听到我姑姑在我家跟我妈说：「你听我的就对了吧，说怀就能怀，你这肚子尖，肯定是个男孩，这回可有指望了。」
我的妈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还真是有指望了！
两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也没有退休金，在二十年前，靠打零工供女儿读书，好不容易女儿读书毕业工作了，两个人凑凑钱在县里买了房子。
可以颐养天年的年纪，在我姑姑的挑唆下，居然想要个儿子。
随后便传来我妈的声音：「梦瑶还不知道呢。」
我姑姑说：「不用管她，你们俩偷偷把孩子一生，她回来了也只能傻眼，还能把孩子给你们两塞回肚子里？」
「再说了知道了也得高兴，生个弟弟给她缓解养老压力，更何况你的肚子，你想生就生，管她干什么！」
我爸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生个像李响一样的儿子，离家近，找个媳妇，咱俩承欢膝下，多享福啊。」
我推门而入：「是啊，多享福啊，像我表哥那样拐个姑娘就结婚了，至今没见过我姑姑那亲家公亲家母，去了也被人家打出来了。」
沙发上的几人满脸错愕，随后我那姑姑不甘示弱：「你这孩子，说话这么难听！」
嫌我说话难听，你做事别那么难看啊！
我姑姑赶紧变脸：「梦瑶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我家吗？这里包括肚子里那个，谁是外人谁不清楚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空气中尴尬的气氛蔓延。
尴尬什么？造小人的时候尴尬了吗？
我开口便让气氛又尴尬了几分：「爸，你可真厉害啊，闲得没事出去打打牌，别老在家嘀咕，挺大岁数了。」
4.
「既然你知道了，我们就告诉你一声，我和你妈打算生个弟弟。」
我一言不发，我爸我妈有些慌乱。
那是告诉吗？如果不是我发现，真想凭空给我变个弟弟出来。
他们两了解我的脾气秉性，警告我：「这孩子我们非要不可，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歪心思？我能动什么歪心思？
是能撕烂我那姑姑的嘴，还是能让我那未出世的弟弟胎死腹中。
我真是恨不得立马跟这家划清界限。
这哪里是给我生弟弟，分明是要给我生个儿子。
两个人都快黄土埋半截身子的人，给我造出个弟弟。
脱离养孩子这么多年，这两人压根没盘算过现在养一个孩子到底要花多少钱，从出生到上学再到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子，要用多少精力财力去培养一个孩子。
我盯着我妈隆起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几个月了。
我姑姑在一旁帮衬：「梦瑶啊，你爸妈都是为了你好，生个弟弟给你分担养老压力，你们以后好互相扶持，你这孩子懂点事，少让他们担心。」
我冷笑：「分担养老压力，姑姑怎么不跟姑父再生一个给表哥分担压力？」
「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
饶是这样，也丝毫不退让：「我就放下一句话，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我爸被我气得脸色发青，那眼神凌厉，似乎是在警告我让我少说两句话。
我妈在嘴边嗫嚅着，犹豫着最后也是一句话没说，不过我都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时候家里穷，哪怕我考上了我们县城里唯一的一所重点高中，我爸还是被我姑影响。
我姑觉得小姑娘读那么多书没用，捅咕我爸让我少念书，再过几年找个好人家算了，我差点上不上高中。
我去求我妈让她劝劝我爸，让我继续把书念下去，我妈只是在一旁偷偷抹眼泪：「梦瑶，听话，咱们不念了。」
她依附于我爸这么多年，完全没有了自己思考独立的能力，这个时候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我养你这么多年！供你读书供你上大学，我还能动弹呢，你现在敢跟我叫板！等我摊在床上你是不是得给我们扔出去！」
供我念书？这么多年两人一直没有正经工作，就连在家附近的超市**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爸爱喝酒爱打牌，脾气大，什么工作都做不长远，上大学后我就再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
学费是借的助学贷款，生活费是自己上学在各种便利店**，自己供自己毕业后开始往家里面拿钱，我爸要求我每个月打钱回家我也照做。
我想着父母养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现在不只要养他们，还要养他们的拖油瓶。
毕业后我不想去干钱少的教师，反而进了互联网大厂就是因为薪资高，哪怕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现在给我生个弟弟，和我直接生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再说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要么打掉，要么我走！」
我爸走上前，抡圆了给了我一巴掌，他蓄满了力气，脑子嗡嗡的，随后我的脸上瞬间**辣地疼。
「我和你妈还没用你养呢，就敢跟我们叫板，翅膀硬了是不是！」
随后拽着我的头发，将我从茶几后面拽到沙发上，头皮被拽着，我挣扎着却还是动弹不得。
没反应过来便被丢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哪里摘拽掉了一块头皮，我用手摸去，瞬间鲜血涌出，手上黏糊糊的，传来血腥的味道。
我妈坐在一边护着肚子，她向来如此，我爸打我时，从来不敢上前，生怕牵连到她自己，也就是她这副懦弱的性子，跟我爸过到现在。
我姑在一旁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别提帮我说话。
顺便添油加醋道：「翅膀硬了，真是管不了了，都敢威胁人了，这等你们老了还了得。」
我顾不上疼，抄起茶几上的茶缸向我姑姑摔去，茶缸磕到她的牙齿上，瞬间掉了一个门牙。
血顺着她的牙滴在我家雪白的地板上：「你这孩子，居然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