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悸恂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龙榻上。
上清殿殿门被把守的士兵统统关闭,就连窗子也被堵的严严实实。
李悸恂趴在桑胤衡的尸身上,浑浑噩噩的抬头看向四周:“姐姐,你为何打我,你们为何关上殿门,楚宸,你……”
楚宸疾步而来,走到李悸恂面前时,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从床榻拖拽下来,一脚踢在她的身上。
“啊!”
李悸恂捧腹惨叫。
“毒妇,我皇兄对你千般宠爱,你竟敢弑君,你这个狼心狗肺。”楚宸又一脚踢来。
这一脚,踢在了李悸恂的脸庞。
李悸恂只觉得鼻梁好痛,一股热潮从鼻子里涌出。
她捂住了鼻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对方容不得她开口说一句话,她的身子就被人架了起来,按在了地上。
她瞪着眼看向秦月兮。
两名宫人朝她走来,强行掰开了她的嘴巴,拉出她的舌头,用锋利的匕首切断。
“唔唔啊……”剧烈的疼痛令李悸恂身子不停的抽搐,她本能的在心中呐喊:“桑胤衡,救我。”"
痛!
从未有过的痛。
可是她喊了一遍又一遍,桑胤衡没来。
对。
桑胤衡被她逼死了。
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在她喊疼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到她身边护她。
她死死的瞪着楚宸,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她为他出谋划策,帮着他一起对付桑胤衡,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作代价,引桑胤衡种下毒莲摧残他的身体,最后竟得到他这样的回报。
秦月兮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揪住了她的头发:“妹妹,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爹娘当年把你送到龙云山金月庵,是希望可以让你沉淀沉淀自己的性子,却没曾想,等你成为龙中人凤,你竟然还怀恨当年的事情,残害父母,设计白姣关一战,害得秦家军全军覆没。”
李悸恂摇头。
她没有,她什么时候设计陷害秦家军,什么时候残害自己的父母了。
“如今,你更是趁着燕王作乱,将皇上杀死,我不能在护你了,秦家的人不能枉死。”秦月兮站起身,拿出了令牌,背对着她,大声喝道:“秦皇后妖言祸众,迷惑皇上,残害秦家二十万大军,更是勾结燕王篡位,趁机弑杀天子,她虽是我妹妹,亦是我秦家的人,但我秦家绝不会包庇她的罪行,请宸王下旨处死。”
殿外,众士兵放下手中兵器,齐声高呼:“求宸王处死妖后。”
“求宸王处死妖后。”
李悸恂用力的挣扎,嘴巴不停的张合,可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问问楚宸,当年他告诉她,惠崇帝因秦家功高盖主,设计白姣关一战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大哥坠崖、二哥被山匪打劫惨死,三哥万箭穿心,弟弟被战马踩踏尸骨无存,嫡亲的姐姐被敌军**,哪一件事是惠崇帝干的?
可她一句都说不出来!
再看看自己如今的境地,看看护了她一世的桑胤衡。
李悸恂的脑子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清醒过。
叫她怎么相信,她……错付!!
楚宸冷喝:“妖后杀我皇兄,杀我王朝忠将烈士,丧尽天良,按我大周启国律法,五马分尸!”
一条绳子,扣在了李悸恂的脖子上,被人硬生生的拖着走。
从秦月兮面前走过的时候,她听到秦月兮在她耳边轻轻的低喃:“妹妹,你安心的走吧,你的亲人们和惠崇帝都在黄泉路等你,想来你也不会孤单,日后这天下有我与楚宸打理。”
李悸恂听到这话,猛然扑了过去,抱住了秦月兮的身子,咬住了她的右耳朵。
**,我要让你纵使成为楚宸的女人,也不可能得到后位。
后宫不会要一个残缺的人做一宫之主。
秦月兮大叫。
后面的宫人猛然拉紧了绳子。
颈部的窒息立刻夺去了李悸恂的空气,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
痛。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从心底蔓延她的全身,真真的让李悸恂觉得痛不欲生。
耳边不时传来熟悉的哭啼声,可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这时,李悸恂就觉得身子被人腾空抱起,一道浓烈的檀香扑鼻而来,那是桑胤衡身上的气息。
是他吗?
他还愿意要她吗。
“李悸恂,你就这般厌弃孤!”
冰冷低沉的嗓音蓦地划过她耳畔。
李悸恂猛地瞪大双眼,大白的天空,刺眼的阳光,还有那俊美无双的熟悉面孔赫然撞入她的瞳孔——"
那抱着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桑胤衡年轻时的模样。
他是启国第一美男子,就是与四国相争,他的品貌都在顶端,无人能及。
他久经沙场,浑身散发着武将的军魂,凌厉又充满着震慑力,最重要的是……这副模样的桑胤衡,满是朝气与生息。
哪里是她临死前看到的那副丑陋又残破的模样。
原来……死了真好,他们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李悸恂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然而下一刻,抱着她的男子就将她推到了另一个怀抱。
她还未缓过神来,那男人就干脆利落的站起身,语气冰冷骇人:“你不必以死明志你厌弃孤的决心,既然你不情愿,孤与你的婚约,就此作罢!”
他拂袖一挥,三两步走到了骏马前,翻身上了马背。
李悸恂这才恍的回过神来,那熟悉的声音,以及那活生生的身影,让她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她猛然回头看了看,那抱着她的人正是她的贴身侍婢福喜。
可福喜明明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