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经理语气过于着急,祝安澜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紧赶慢赶地赶去会所。
却只听到有人点名自己调酒,还给了时限。
时间掐得很紧,是沈厉年的意思。
祝安澜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想看她奔波狼狈的模样。
她一言未发,按照沈厉年给经理的指示调了数杯酒,端去了指定包厢。
金属大门刚漏开一条缝隙,她便听到有人打趣沈厉年。
“年哥,不是说秦城能拓展的业务都已经差不多了,要去江城拓宽市场吗?怎么迟迟没有动作?”
另一道声音接着响起,“你懂什么,秦城城西这边的经济跟城东相差那么大,你都没想过为什么吗?”
“为什么?”有人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被美色绊住脚了呗。”那道声音调侃道。
“我靠!年哥,我也听说你最近跟个陪酒女走得很近啊,说是长得像祝家那位,该不会就是她吧?”
迟迟没开口的沈厉年摩挲着玉戒,嗓音懒散慵然,“嗯。”
“还真是啊?你忘了祝家以前怎么对沈家……”
“咳咳!”有人出声阻止那个话茬。
那人也有些尴尬,脸色变了变又问,“不是说做戏吗?年哥,你不会对人动真感情了吧?”
门外的祝安澜呼吸微微一滞,端着酒盘的指尖收紧两分。
“闲来无事,找点乐子罢了。”
沈厉年悠悠缓缓的出声,声线清清冷冷,好听又刺人。
旁边人听到这话,立马哈哈笑起来。
“我就说嘛,咱年哥怎么可能看得上仇人女儿?秦城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依我看,那祝安澜也就那样吧。”
“现在都沦落到这种地方工作,谁知道还干不干净呢,搞不好都被不少人……”
话音忽然止住。
是祝安澜推门进来,她脸上平静得过分,仿佛刚刚被讽刺的人不是她一般。
“各位要的特调酒。”
她声音很好听,哪怕清淡如斯,也带着莫名的魅惑。
但那些公子哥都知道沈厉年如今对这位还感兴趣,即便心里痒痒,也没人敢出言调戏。
沈厉年眼眸微微眯起,落在她毫无情绪的脸上。
在她举步走向门边时,他缓缓开口,“走什么?倒酒。”
祝安澜止步,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她头也没回,嗓音轻轻,“我不陪酒。”
沈厉年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你说话有分量?”
这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
祝安澜原先也是秦城上层圈子都知道的大家千金,在场的公子哥没谁不认识她。
这话就是要将她的脸面碾在地上踩。
祝安澜眼底浮起自嘲,转瞬即逝。
顺从的给各位公子哥倒了酒,便又听到沈厉年清浅的嗓音,“喂酒。”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坐在最边上的一位公子哥,玩得花是上流圈子人尽皆知的。
祝安澜端着酒过去,她身材好,离得近了能看出饱满的曲线。
秦城原先就有不少**觊觎她,但曾经祝家的家世,没人敢造次。
现在机会送到面前,这人雀跃不已。
祝安澜不动声色的蹙眉,一股不适感从心底蔓延上来。
可偏偏这人像是没有察觉一般,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揽她的腰。
手在后背上不断摩挲,恶心感瞬间袭来,祝安澜咬牙强忍,忍着不适将酒递到他嘴边。
手腕忽然被拉住,酒水被这公子哥故意倾倒,悉数倒在她胸口处。
包厢灯光的映衬下,白衬衫里面的胸衣顿时无所遁形,甚至隐约能看到沟壑的线条。
公子哥眼睛泛着精光,“妹妹,你这衣服都脏了,不如哥哥帮你换掉吧?”
祝安澜顿时明白他的意图。
还不等她拒绝,男人的手便已探了过来。
恶心与耻辱感在一瞬间冲到头顶,祝安澜脸色发白,险些干呕出来。
她抄过酒水,毫不客气的朝他泼过去。
一身狼狈。
速度太快,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得知发生了什么,原地暴怒,“你找死!”
一巴掌就要冲祝安澜打下来。
一道清清凌凌的嗓音破空而出,“别在我眼皮底下闹。”
沈厉年幽沉的视线分毫不凌厉,那公子哥却一下子腿软,恶狠狠瞪了祝安澜一眼,随后笑眯眯看着沈厉年。
“年哥说得是,我这真是酒精上头,糊涂了,我去找人换套衣服。”
说着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祝安澜手脚都在发凉。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包厢的,整个过程像做梦一样。
站在卫生间里,祝安澜一遍遍的清洗被那个公子哥摸过的手,搓红了都毫无所觉。
身后有人从厕所隔间里出来,踩着高跟鞋,手里还接着电话。
“阿年,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赶我走吧?”
祝安澜眼睫微动。
她对声音不算敏感,但却因为这嗲嗲的嗓音,倏地回想起那晚给沈厉年打电话的女音。
几乎是一模一样。
祝安澜想,沈厉年真是阴魂不散,她连上个洗手间,也能听到他的名字。
关了水龙头,她转身出去,却被身后的女人叫住。
这回倒是一点撒娇的意味都没有了。
“祝安澜。”她叫了第二遍,“我没认错对吧?”
祝安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女人长得小巧玲珑,看着就让人很有保护欲,妆容也浅淡,越发显得清纯。
她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张脸。
不过没想到,原来沈厉年好这口。
“我知道你和阿年有过一段过往,但那都是阿年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耿耿于怀,再去纠缠他。”
女人说着笑起来,眉眼弯弯,“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你要是还要点脸面就离他远点,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哦。”
她说完从祝安澜眼前走过,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叠红钞票,笑了笑走回去。
塞进祝安澜因为清洗衬衫胸前酒渍而敞开的领口里。
“这些就当是小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