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伸出手夹了筷子腊肉递到宋柔碗里:“你不是就惦记这口?姨妈带来的,你多吃点。”
宋柔咬碎心里的酸涩,道了声谢。
饭后,宋柔洗完碗,习惯性给周远朝烧了壶热水泡脚,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拎到门口,宋柔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了屋子里姨妈哽咽的声音:“远朝,你是个好男人,是我女儿没福分,你对念朝比他那个**爹还好,但你可千万不能让小柔知道你跟念朝妈的事。”
宋柔一愣,手里拎着的暖水壶差点掉到地上。
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屋子又传来姨妈坚定的劝声:“小柔要是真的知道了念朝妈和念朝的事,你们这家非散了不可!你千万要答应我!”
什么叫做这个家就非散不可?
难道念朝真是他和表姐生的孩子……
宋柔忍不住地浑身发冷,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
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周远朝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
“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为了念朝,我可以离婚。”可以离婚?
宋柔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
她咬着唇,目光晦暗。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
晚上,卧室。
周远朝洗漱完时,宋柔还在叠衣服。
他走近问:“鹤云和姜枝劝好了吗?”
宋柔手停了下来,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他们决定离婚了。”
周远朝点头上了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离婚也好,鹤云心里有别人,人又活着,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
再续前缘……
若是表姐还活着,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
顿时宋柔的手僵得厉害,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
周远朝翻了个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间:“阿柔……”
宋柔身体一顿,她知道周远朝想和她欢好的动作。
可一想到他说“为了念朝,我可以离婚”那话,宋柔拨开了周远朝的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男人收了手,嗯了一声没多问,只当她来了月事,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宋柔却一夜没睡着,望着透进来的夜色,清冷又孤寂,复杂又惆怅。
第二天,宋柔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
屋子寂静得很,她匆匆出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还有周远朝留下的纸条: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
宋柔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浑身不是滋味。
去医院复查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
宋柔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可她吃得索然无味,像失去味觉。
刚洗完碗就瞧见姜枝红着眼睛来了家里。
“怎么了?”宋柔疑惑不解地看着姜枝。
姜枝拉着宋柔的手,声音哽咽:“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他,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我不想离婚。”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阿柔,你能不能让远朝去部队找找鹤云,我给他部队打电话他都不接,去部队也不见我。”
姜枝边说边哭,哭得宋柔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小枝,会没事的,我等远朝回来就让他去找鹤云回来。”
舍不得吗?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舍得和周远朝离婚吗?
宋柔捏紧指尖,更加迷茫难受了。
姜枝浑然不觉,一抽一抽的忠告:“阿柔,你要好好珍惜远朝这样的男人,别跟我一样,弄成如今这个地步。”
宋柔更加沉默:周远朝心里也装着别人,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
那本日记的真相就像是一场雨,淅淅沥沥在心里一直下个不停。
还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