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杜巡深惊讶过后,怒气立马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眉头紧锁,盯着江银月。
江银月是从哪里看出他喜欢她的?
又是有什么依据说他甘愿为了她去死?
身旁一辆辆汽车疾驰而去,他们之间却如同形成了结界。
江银月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强过一声。
她等着......
等着杜巡深回应,可是男人只是看她,却没有任何言语,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江银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近男人身前,踮起脚尖。
突如其来的吻,女人温热的鼻息,清雅的香......
杜巡深甚至可以看清女人唇瓣上细小的纹路!
他蓦然退后了半步,迅速地把江银月推开,棱角分明的脸,黑沉似铁。
江银月始料未及,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杜巡深居然还不为所动?
可是,更让她无地自容地还在后头。
下一秒,杜巡深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拉开车门,矮身进入车厢,行云流水的冷漠,只丢下一句话。
“请自重。”
自重!
这话是杜巡深说出口的?
车头绕了个弯,避开江银月这个“路障”扬长而去,江银月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上一世,她对杜巡深恐避不及,甚至指责他是“枉顾人伦道德的败类!”
所以,现在这是因果循环?
现世报?
江银月陷入一瞬的自我怀疑,章柯急急忙忙追出来,就见她杵在正道上发呆。
“小月,你......”
他小跑上前,拉回了江银月的三魂七魄,谁料江银月却直接扬起手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直接把章柯打傻了。
“小月,你......你打我?”
章柯脸颊**辣的疼,令他难以理解的是,江银月知书达理怎么会动手打人?
况且,他什么都没做。
打的就是你这个死渣男!
江银月一肚子火,又在杜巡深跟前受挫,拿章柯泄愤再好不过了!
然而,现在无凭无据的就翻了脸,对这崽种来说,太便宜了。
江银月掂量着轻重,转而戏精附体。
她指尖点着额角,身体一软,就要倒下。
“对不起,我头有点晕,误以为你是坏人。”
“小月!”
章柯顾不得里子面子,赶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
“偷喝了酒吧?怎么不听话,你还病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
江银月手攥成拳,才忍住反胃的冲动,任由章柯将她送进车里。
她死了,他不正好和夏琳长相厮守么?
“我这就送你回家,乖,累了就睡会儿。”
......
从酒会到江家,江银月闭着眼假寐,非必要,她是一点也不想和章柯多费口舌。
“到了,小月?”
车停在江家别墅外,江银月明显感觉到章柯轻轻地推搡。
但是她并没有“转醒”的迹象,仍然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
嘟囔的声音压得很低,章柯目光阴冷,在后视镜里端详着自己的脸。
在杜巡深面前受气也就算了,还被这**扇了一巴掌!
他确定江银月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推门下车,站在别墅的围墙下,拨了一通电话。
江银月这才睁开眼来,美眸结了一层寒霜。
她宛如蛰伏在夜色中的猎人,一瞬不瞬地锁定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她上辈子的丈夫,衣着光鲜,人模狗样,煲着电话粥,踢着脚边的石子。
“琳琳,我他妈真是服了!”
“要不是看江氏的份上,谁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江银月就是个疯婆子!你放心,琳琳,等我们把江氏搞到手,我要这个**跪在我面前求饶!”
一口一个**,他脸上的狰狞和平时的温润完全不同。
江银月好整以暇地观望,等着他说完坏话,开始和夏琳调情,喊着“宝贝儿”的时候,这才姗姗推开车门。
“小月!”
章柯吓得魂不附体,做贼心虚的把手机藏在了背后。
“你醒啦?看你睡得香,我准备去给你拿一条毛毯。”
“哦?那你还真是体贴入微啊?”
江银月挽着包,冷傲如孔雀。
“鬼鬼祟祟,该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章柯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这个**怎么从医院里苏醒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难以琢磨?
他很清楚,一旦被江银月抓到小尾巴,别说江氏了,就是好不容易混到的总经理职位,也会化为泡影。
“哪有啊,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不起你啊!”
他硬着头皮扯出笑容,摁响了门铃。
江银月忽然觉得,时不时地恐吓,还挺有趣的。
她笑眯眯抬手抚触过章柯的脸。
“看你,出了这么多冷汗。”
章柯只觉得她的指尖,如利刃般划开了他的皮囊,直击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我饿了。”
浮于表面的做戏,江银月点到为止,望着章柯,耷拉着眉。
“章柯,我想吃城西的李记灌汤包。”
她转了话锋,章柯如释重负,揽着她的肩,宠溺依旧。
“好,明天我给你买过来。”
“不!”
江银月借着耍“小性子”的契机,推开了他的脏手。
“我现在就要吃!”
“小月,这都几点了,而且城西那么远......”
江银月就是故意为难,敢情还要挑个黄道吉日?
她双眼噙了水雾,委屈巴巴,“章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怎么会!”
章柯大惊,江银月趁热打铁。
“那你现在就去买啊!今晚上我要是看不到你的诚意,你从此就别踏进我们家的门!”
软硬兼施,在佣人拉开铁门后,她气呼呼地走远。
章柯和夏琳不是喜欢演吗,谁还不会似的!
驱车去城西,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一来一回,虽然累不死人,但对章柯来说,当牛做马的屈辱才更不好受吧!
江银月难得心情不错,脚步轻快地回到家,瞧着书房还亮着灯,不由地上了二楼。
她的父亲,在她和章柯结婚之前突发脑溢血,没能抢救过来。
还记得父亲下葬的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她捧着骨灰盒,哭得撕心裂肺。
母亲去的早,父亲总是因工作而忽视她。
她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父亲会撒手人寰,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尽孝,一切就为时已晚......
徐徐地,她脚步踩在光影里。
站在门口,往里看......
年过半百的父亲,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寸发花白,满脸皱纹。
他手心里有几颗药片,另一只手端着水,正打算服用。
江银月瞬间警铃大作,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父亲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