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郎中美滋滋离开后。
蒋斌当即不悦的看着小铃铛，想着该如何整治这‘卖主求荣’的丫头。
吱呀——
殿门突然被打开，蒋氏的身影从内匆匆而出，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殿门。
蒋斌循声望去，只见蒋氏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哭过。
“熜儿已经安睡，你等莫要再争论打扰，快些到边上去。”
蒋氏抹着眼角，抬手要撵人离去。
永福郡主表情委屈。
“母妃，我还没见着阿弟……”
蒋氏当即没好气道：“哼！你就在此欺负你表兄好了，斌儿前些日子忙活了大半个月病倒，才害了这心疾。”
永福郡主闻声撅起了嘴巴，嘟囔道。
“知道了母妃，又不是我害得他发癫，再说了，那日还是我派人及时通知了云郎中。”
蒋斌闻言，眼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蒋氏将几人赶到一边，没好气道。
“好了，如今斌哥儿刚好些，你这做妹妹要多谢关心才是，莫要再说什么其他言语。”
永福郡主听到斥责，脸上顿时满是委屈。
“娘亲！是他刚刚先冤枉我说他坏话，还欺负我，我才那么说的！”
说着，她熟练地缠上蒋氏手臂，如灵巧的猫儿一般撒娇。
此时，一直不言的永淳郡主咬着手指，憨憨道。
“阿姊，表哥不是答应给你冰块解暑吗？”
“冰块？”
蒋氏满脸疑惑，望了望女儿，又望了望小铃铛，最终又把视线全投到了蒋斌身上。
……
“姑母，其实这制冰手段，没这丫头说的那么神奇！”
西厢一处逼仄的房子内，蒋斌对蒋氏尽力解释。
“斌哥儿你尽管施法，若真是梦中有仙人传授，姑母和你几个妹妹还是出去不看好了。”
蒋氏捏着衣角，眼睛不停的扫视上空，仿佛真有仙神在上空看着似得。
蒋斌见状眼皮跳动。
这一大家子，难道都有着修仙基因？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别，您还是在这亲眼看着好了，侄儿确实没有什么仙神传授。”
蒋斌语气无奈，没好气地瞪了眼小铃铛。
后者立在木桶旁，乖乖地按蒋斌吩咐，在往一个大缸里添水，再其边上还有个小巧的木盆。
之所以让她一个人忙活，一是不想再让蒋氏误会，另一点就是惩罚下这丫头。
这家伙在蒋氏询问后，竟是将知道的不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活脱脱的告密背刺达人。
什么少爷在屋内发功，不让人见。
之后在屋里召唤仙神相助，不出一时三刻炼成寒冰。
天可怜见。
自己只是让她放哨而已，最多也是不想被旁人偷学了去，才搞得神神秘秘。
不曾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今。
自己虽然一朝穿越，对仙神的存在，不再之前那么否定。
但一颗唯物之心仍是坚定，最起码，不能让朱厚熜再步入修仙这条黑路上去。
是以他极力否认此事与仙神有关。
为此，他决定不再亲自动手，证明此事谁动手，谁都能行。
“姑母，此事并没多少稀奇，其实早在前宋之时，就有人用这硝石制冰了，只是技艺保密后失传罢了！”
蒋斌指着一处阴凉地，此处整齐地摆放着黄褐色的硝石。
出于证明的心思，他没动用已被几次过滤蒸煮的洁白硝粉，而是要用这些满含杂质的硝石。
“表妹，你将这些依次放入大缸里，我这次便不动手，你们也是能制成这冰块的。”
永福郡主见其盯着自己，面色难看地指向自己。
“你让我做这下人伙计？为什么不叫其他下人过来，或是让你的小侍女来做！”
“吾儿噤声，斌哥儿怎么吩咐你便照做好了。”
蒋氏忙出声制止，接着又往屋内上空望去，口中低声念叨。
蒋斌攥拳到嘴边，咳嗽一声道。
“她留些力气，待会儿还要用棍子搅拌大缸，你若是想干这个，自然也行。”
想着这丫头曾找来云郎中，蒋斌挑挑眉，毫不客气。
永福郡主本想让妹妹帮帮自己，待见了蒋斌表情，当即气呼呼的去搬运硝石。
一番忙活后，蒋斌还多次不满地催促。
最终，在永淳郡主不忍下，永福得到了帮助，这添加硝石的活计总算完成。
再之后，蒋斌毫不怜惜地压榨小铃铛。
任由其哭丧着脸，还是不得不用棍子搅动大缸。
好半天后。
屋内的空气终于冷了些，小铃铛已是累地直喘粗气，小脸憋得通红。
见其吃力的模样，蒋斌对其告密的不悦终于消散。
瞥眼看向已经休息过来的永福郡主。
“咳咳，表妹啊，冰块马上制成了，你快也上手搅拌。”
“你！”
“阿姊，这真的凉了不少诶，咱们快些帮忙！”
永淳郡主关心着蒋斌提到的冰饮，迈着小腿便上前开始了忙活。
蒋斌见状，无奈的冲着永福郡主耸肩，后者只得气呼呼的跺脚，也上前忙活了开来。
当啷——
随着蒋斌吩咐停手，三个丫头纷纷喘息着停下。
她们刚要期待的看向木盆，就见其已被蒋斌端走。
“哗啦啦——”
蒋斌划拉着碎屑冰晶，知道以此时的温度，能达到这样已是极限。
“姑母请看，小侄这次未曾动手，只她们几人动手，这冰不也制成了，且极为轻松。”
永福气喘上前，听到蒋斌说着轻松后，当即不管不顾地夺下木盆。
“哼！轻松的你自己试试好了，就知道使唤我们姐妹，等阿弟醒了，我定要他好好惩治你一番。”
蒋氏闻声，这才从震惊之意中回神。
感受着面前木盆里传出的凉意，她下意识伸出手指，往内轻轻一探。
待触及那冰冷后，如触电般猛地缩回。
“竟真的是冰，斌哥儿，你是怎么想到的，难道真的是梦中有仙人传授？”
蒋斌闻言满头黑线。
自己做了这么多，都不愿亲自动手，不就是不想姑母误会吗。
“姑母说笑了，侄儿怎会得到仙人传授，您也见了，这次由表妹动手也成功制出了冰，并无稀奇。”
蒋斌很是无奈，自己之前已是解释一番热胀冷缩的原理，可她们和小铃铛一样，完全不加以理会，只觉着此事神奇。
由此，蒋斌干脆说道。
“制冰之事既成，小侄也不愿私藏，愿将此作为王府一项营生，也可让安陆百姓消些暑气，望姑母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