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首,一手遮住口鼻,秀气轻咳了两声,就是这呛鼻的辛辣直冲天灵盖,眼泪不受控制往下坠。
[哦豁!哭了哭了!]
[理解,理解,初恋嘛,一般都拿得起放不下。]
[此时此景,想起一首歌。]
[是这首吗?]
其中一个小姐妹,歌词搜索,本想截图发过去,谁知道不小心碰到了播放。
凄厉虐心的歌曲骤然响起: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所有人:……!
姜茶茶:???哪个智障放的?
小姐妹手忙脚乱地关了音乐,讪讪一笑:“前男友的电话,你们继续,继续。”
姜茶茶刚想开口,又是几声闷咳,眼泪流的更欢了。
玛德!当初找回来的场子,今天全都被她亲手砸了!
纸……纸呢?
鼻涕要出来了!
你们这些吃瓜群众,都忘了是她们的塑料姐妹花吗?
这样干看着,以后还怎么一起愉快的玩耍,还怎么一起愉快的吃瓜。
也就在这时,一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熟悉的天籁声音,关切问:“怎么了?”
救兵来了!
姜茶茶整张脸都埋在来人怀里,双手环着他劲瘦的眼神,眼泪鼻涕在他身上毁尸灭迹,瓮声瓮气说:“老公,我喝酒呛到了,好难受,咳咳——”
薄司沉这腰可真是一把好腰,环着就能感受蓬勃的力量。
[**啊??!!还真是薄司沉!]
[撒着娇喊老……老公啊……]
[我可真是吃了第一手好瓜!]
[瞧这郎情妾意,恩爱有家加的样子,薄司沉竟然真降住了她!]
[知道什么叫做逢场作戏吗?]
薄司沉在敬酒的两人身上过了一眼,其他桌宾客的视线已经看过来了,他又轻轻拍了拍姜茶茶的肩膀,然后说道:“茶茶不胜酒力,我先带她去清理一下,失陪了。”
两人宛若连体婴儿一样离开。
小姐妹们意犹未尽咂嘴。
这瓜,真甜。
她们举杯,是不是该敬她们了?
新婚小夫妻都没给她们一个眼神,转头去了另外一桌。
[怀疑他们眼里都没我们。]
[把怀疑去掉。]
无人的走廊,他松开了怀里温软的女人,也褪去了表面的温和,如秋潭一样的双眸满是萧瑟的气息,牢牢锁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睫毛湿润,通红的眼眶里水雾萦绕,秀气的鼻头犹如染了胭脂,口红因为她的乱蹭过了唇缘,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看到两人结婚,她就这么难过?
从早上就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现在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了。
薄司沉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指腹用力拭去她唇角一抹红,她吃痛蹙眉。
【黑化值+10,剩余黑化值71。】
哦豁,一朝回到解放前。
它前脚说完一两点不播报,后脚就整出个十点黑化值。
小九九都控制不住骂出声来,第一次这么失控,震得姜茶茶整个人一颤,连忙让小九九稳住,别慌。
她甚至还有心在想:男人,你就是反复无常的代名词。
薄司沉却误会了,怕了?怕他?
男人眼底涌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没等他开口,就听她顶着一张花脸,两手叉腰,气冲冲鼓着脸道:
“我本来想在他们卖弄卖弄,结果一杯酒入喉,就把自己呛着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那群塑料小姐妹一定是误会了,这下好了,我风评被害,简直是丢死人了!”
“不是难过?”他嗓音暗哑。
“啊?”她歪着头,像是很疑惑他怎么会这么说,“为谁难过?为我碎了一地的节操吗?那确实很难过。”
他眼角一抽,脸色阴转晴:“妆花了,去洗个脸吧。”
【黑化值-15,剩余黑化值56。】
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
小九九:[微笑脸]
它决定,以后一定要做一只见过世面统子,绝对不会再一惊一乍了。
“哦。”她应声没动,视线落在他皱巴巴的西装上,“你要不……也洗洗?”
“不用了。”他淡声说,“今天是薄瑾钰他们的主场,我们不是非在不可,等你洗完脸出来,我们就回去。”
她有预感,他们要是早走了,婚礼结束,两人少不了被薄家人甩脸色,说不定还会有一顿骂。
可是,谁在乎呢?
平时也没见他们给什么好脸色,他们就是在薄家装孙子,每日晨昏定省也讨不了好。
反正过户手续已经办完了,他们即将离开薄家这座华丽的牢笼,谁还在乎他们怎么想。
“等我。”
两人悄然离开。
坐上车,她便将鞋子褪下,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人在车上,姜妈妈不知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电话就打来了。
她挪了挪臀部,靠近薄司沉。
男人一个沉冷的侧目。
视频电话接通,站在休息室阳台的姜妈妈开口就担心问:“怎么回事?怎么回去了?”
手机举远一些,她几乎是贴着男人的手臂,抬手对着视频里的姜妈妈招呼,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妈,我多喝了两杯酒,脑袋有点晕,司沉他担心我,就带我提前回去了。”
说着话凑得更近了。
镜头转向薄司沉,他沉稳的面容有一瞬间怔愣:“阿姨。”
两人婚后,他对姜家父母的称呼没有改。
除了早逝的白婧,对着其他人她都喊不出这声妈,还有就是原主不让。
看两人面色都挺正常的,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姜妈妈舒了口气,不放心地交代几句挂掉视频电话。
她身子没有挪开,手机放进包里的时候,兴致勃勃说道:“你说,现在婚宴上是不是很多人都……”
她说着话时抬头,习惯性地去看着他那张如琢如磨,俊美非凡的脸说,然而没想到的是,男人恰巧转头去看她。
绯色唇瓣不偏不倚贴在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处……
第10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0)
一时间两人都呆了。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反应过来后,她触电般往后缩了缩脖子,手撑在座椅上,迅速挪开,身子贴在一旁的车门,耳尖通红地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亲,亲到了!
她心下无声尖叫。
觊觎美色上,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修长白皙的长指抠着玻璃窗。
视线不知落在何处,那座房,那棵房,那只狗,都挺好看啊。
男人虽说是正襟危坐,冷着一张脸,但耳根处的绯红也不能忽视,放在膝盖上的手虚握成拳。
暧昧的气息在车厢内慢慢发酵……
司机没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察觉到车厢里过于安静的氛围,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就看到恨不得将自己嵌在车门上的少夫人。
两人刚才还好好,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司机心里抓耳挠腮的,是没有吃到瓜的心痒难耐。
就这么一路驶回薄家庭院,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车子沿着宽阔的道路缓慢行驶,在停在正中的主楼下。
司机下车,先是为薄司沉打开车门,之后又绕到另一边。
薄司沉正想下车,衣袖被一双素白的小手扯住。
他目光从衣袖上移开,落在女人含羞带怯的面容上,再想到方才印在下颌处绵软的感觉,性感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一下。
“我……我们做戏是不是要做足?”她低声问。
薄家的佣人居住是在副楼,这个时间点,主楼应该还有位管家和有两位佣人在,等着他们回来差遣。
“嗯?”他发出一个音节。
她知道司机是薄司沉的人,但说话还是有所避讳,示意他先下车再说。
“他们回来肯定该问情况了,为了少听几句念叨,我们得先发制人,证明我确实身体不适。”
随着她的靠近,芬芳馥郁的香味几乎是无孔不入,无端地勾人心扉。
他往后撤了半步,她又拉近两人的距离。
薄司沉:“……要怎么做?”
她让薄司沉扶着她走。
香软入怀,男人登时僵了身子。
薄司沉敛去眼底的异样,走了两步,倏地将她打横抱起,她一惊双臂环上男人的脖子。
僵硬的身子就变成了她。
“不用紧张,我不会摔了你。”
他双臂稳健有力抱着怀里的人,目视着前方说道,一板一眼说道。
女人双颊就如同醉了酒后的酡红,贝齿轻咬了一下艳丽的唇瓣,嘀咕出声:“不是害怕紧张,就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怪不好意思的。”
他身上好像还有自己蹭的泪水……
她能下来吗?
他听完,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唇角勾起一个不自知地弧度,稳步迈上台阶。
“等会儿,给我要碗醒酒汤。”
姜茶茶低声说完,抬手按了门铃,然后头埋在他心口装死。
开门的是那位五十岁的管家大叔。
“大少爷,大少夫人,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薄司沉照着她的话说完,在管家不赞同和谴责的目光中抱着人上楼。
望着男人的背影,管家把情绪更是摆在了脸上。
瑾钰少爷和糖糖小姐的大日子,他们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即便是真的醉了,就不能在酒店休息,等婚宴结束后再一起回来?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
见男人有要将她放在床上的意思,姜茶茶连忙让他将自己放下。
“身上多脏啊,绝对不能熏臭了咱们香喷喷的床。”
尤其是他!
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能靠近床半步!
男人看出她眼底显白地嫌弃,提醒道:“我身上是你蹭的。”
“所以要赶紧洗白白。”
她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把圆凳搬过来让他坐,自己拿着浴巾和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她看到镜中人面若桃花,脑海中不自觉闪现着车上的那个意外,连忙往脸上拍了点凉水。
不能见色起意!
佣人端过来的醒酒汤,如数进了薄司沉腹部。
洗了澡,她不该有的想法也随之冲走。
姜茶茶趴在床上玩手机,匀称白皙的双腿一下又一下晃着,直晃进某人心底。
男人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那人,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他眸子颤了颤,胸腔处似是有什么在叫嚣,想要冲破束缚的枷锁。
似是有所察觉,她一手撑着下巴,偏了偏头,表情茫然而纯净。
薄司沉淡淡移开视线。
她爬起来,盘腿坐着,眼睛亮晶晶,突发奇想说道:“薄司沉,我给你擦头发吧?”
不是说生活小细节最是能够打动人心?擦头发这种事可以试试。
当然,她不会说,她肖想他头发好久了,看起来手感不错。
薄司沉拿着毛巾的手指微微一动,没说是拒绝还是同意,床上的人已经起了身,踩着拖鞋走到他身边。
他半推半就坐在了床边。
两分钟后——
男人额前青筋直跳,眼睑低垂着,抬手便准确无误地捏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压低了嗓音喊她名字:“姜茶茶!”
她是故意的吗?擦头发就擦头发,为什么要从发根处往上捋?轻一下,重一下,头发都被她薅掉了几根,头皮扯得生疼。
“怎么了吗?”
她停了手,毛巾半边搭在他头顶,半边垂遮到他的脸。
男人深吸一口气,松开攥着的手腕,用力将毛巾从脸上扯下来,瞅着上面显眼的几根短发,起身回身看她:“嫉妒我头发茂密?”
她不是,她没有,别胡说。
“我这不是手生,一回生,二回熟,我保证,下次一定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伺候?
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不觉得烫嘴吗?
看到眼前人讨好一笑,他心底滑过无奈,还有妥协。
薄司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捏着毛巾说:“睡吧。”
“唉,他们没回来,谁睡得着啊。”
她平躺在床上,在床上翻身打了个滚到床的另一边,捞起自己的手机,一集电视结束,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
她火急火燎从床上跳起来,掀开被子,身子鱼一样麻溜地钻进被窝,一副乖乖睡觉的模样。
薄司沉去开门。
门外是位佣人,视线越过他看了一眼房内,再抬头,对上男人阴冷的眼神,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垂下眼睫说道:“大……大少爷,先生和夫人喊你和大少夫人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