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间,傅玄觐停在了两人面前。
他视线略过南清鸢,落到了卫南风身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卫南风回着傅玄觐的话,介绍起南清鸢,“这是南清鸢,南清逸的妹妹。玄觐你和他同行五载,应该听他提过。”
傅玄觐冷淡的应了声,又同卫南风说起了别的。
他将南清鸢忽略的彻底,就好像两人真的从不相识。
南清鸢攥着马绳的手微微收紧,磨得掌心茧子都隐隐作痛。
这时,却听秦云玥开了口:“南小姐,以前听闻你骑术不错,不如我们比一比?”
南清鸢看去,就对上她若有深意的目光。
还未开口,就见傅玄觐皱起了眉:“阿玥,别闹,小心伤到。”
他眼里的珍视那么清晰,如刀刺进南清鸢的心。
曾几何时,傅玄觐教她骑马时,都是冷眼旁观,哪怕看着她从马上摔下,都无动于衷。
可如今,换成了秦云玥却……
酸涩与苦楚混杂,南清鸢看着傅玄觐:“那便由傅小将军替秦小姐,同我赛一场。”
说完,南清鸢没管他答应与否,直接掉头,扬起马鞭。
“驾!”
马儿吃痛,如离弦的箭,飞速朝远方跑去。
迅疾的风打在脸上刺痛,未竖起的发丝凌乱飞舞。
南清鸢能感受到马儿的失控,可她不想停下,甚至想要是能永远这样跑下去该多好。
而背后,傅玄觐勒马看着这一幕,眼神深邃难辨。
一旁,卫南风看着南清鸢前进的方向,却面露慌张!
“阿鸢,快停下!那前面,是悬崖……”
第3章
南清鸢听不见。
她闭着眼,任由马儿带自己狂奔,脑海里回想着的,是曾经和傅玄觐朝夕相处的过往。
一件一件,她铭记于心。
但在傅玄觐眼里,似乎都是过眼云烟。
这时,身后传来另一阵马蹄声。
南清鸢刚要睁眼去看,手臂就被人大力攥住,紧接着,整个人被从马上拎起!
傅玄觐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马上,随后勒紧缰绳。
马在悬崖边堪堪停下,蹄下的碎石落入无尽深渊。
傅玄觐看着南清鸢,声色凛冽:“你不要命了?”
秦云玥和卫南风还停在很远的地方。
南清鸢看着傅玄觐,这一刻,这世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眼神恍惚了瞬,轻声问:“傅玄觐,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在水池里**相见,还有那夜军营的帐篷里,你与我……”
“够了!”傅玄觐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眉眼间尽是警告,“忘掉那些。”
“南清鸢,别肖想不该是你的东西,你不配。”
南清鸢眼睫一颤,从得知他与秦云玥订了婚后,就一直哽在喉咙的那口气,慢慢消散。
是啊,傅玄觐自小就是天之骄子,可她南清鸢是什么呢?
南家在贵族云集的京城,不过是颗不起眼的砂砾。
而自己,连爹娘都不在乎,又怎么敢奢想傅玄觐的爱?!
南清鸢凝望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却仍旧想再问一句——
“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爱意吗?”
傅玄觐却连回答都欠奉。
他直接将南清鸢扔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清鸢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望着傅玄觐走向秦云玥的背影,她抬手捂着泛疼的胸口。
三年前的一次鏖战中,她为傅玄觐挡过一箭。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伤口处还总是会隐隐作痛,还留下了一道丑陋的伤疤。
那之后,每次傅玄觐将她压在身下时,他都会亲吻那道疤。
他说:“阿鸢,以后我定会护好你,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你再也不会痛了。”
“可是傅玄觐,我现在好痛啊!”
南清鸢在心里嘶喊着,注定无人听见,无人回应……
等卫南风过来时,就看到她站在那儿发呆的模样。
他赶忙下马,伸手想要去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可下一刻,却还是垂下了手。
“阿鸢,你没事吧?”
南清鸢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有些累,先回府了。”
说完,她重新上马离去。
卫南风站在原地,一双眸子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半个时辰后,南府。
南清鸢刚进到后院,一个丫鬟走了过来,一脸轻蔑。
“夫人叫你过去,说是已为你找好了夫婿。”
南清鸢顾不上计较她的态度,转身就朝母亲的院子走去。
刚进去,就瞧见父亲和南清逸也在。
她顿了顿,复步走上前:“母亲,我说过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南母却摆了摆手:“哪家姑娘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岂能由着你的性子胡闹?”
“不是胡闹。”南清鸢想到傅玄觐,纵使难过,却仍不想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而是……我已有了心悦之人!”
闻言,南母转头看向南父。
南父看了南清鸢半晌,嘲讽一笑:“再好能好到哪去?!我们给你选的夫婿,可是陛下最宠信的岳亲王!”
南清鸢脑袋蒙了下,不敢置信!
岳亲王,京城中人人皆知的瘸腿亲王。
他生性好色,被其祸害死的女子尸体,堆积如山。
第4章
院中,风吹着树叶,簌簌作响。
哪怕这五年,南清鸢远在边疆,都曾听说过岳亲王的荒诞淫事,现在父母却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她浑身冰凉:“你们难道不知他的恶行吗?”
南清逸‘啧’了声:“知道又如何?那可是亲王,你嫁过去就是亲王妃!”
南母也跟着开口:“对呀阿鸢,亲王可不是我们这种家族能轻易攀上的,你要把握机会。”
南父一脸理所当然:“你是南家的女儿,为了你哥哥,和南家的未来,你义不容辞。”
“来人,把南清鸢抓起来,送去岳亲王府!”
“轰!”
屋外雷声乍响,震耳欲聋。
南清鸢不敢相信的看他,对视间,南父眼里一片冷漠,不为所动。
南清鸢想逃,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她被捆住了手脚,喂了软筋散,扔上了马车。
……
岳亲王府。
岳亲王满身横肉坐在上面,旁边正坐着傅玄觐。
“王爷,这就是小女南清鸢。”南母立在南清鸢身边,献媚介绍着。
岳亲王一双眼睛都挂在南清鸢身上,她被换了一身浅粉色纱料襦裙,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岳亲王搓了搓手:“听闻她曾被送去江南?不介意本王查验一番吧?”
“当然不介意,王爷请便。”南母往后退让开来。
话至此,南清鸢满心寂然,也想要逃,可药效还没散,她连抬手都难。
最后,她抬头看向傅玄觐,他可会帮自己?
思虑间,岳亲王站起身,却在走来的那刻顿住。
他看向傅玄觐:“傅小将军,不如你帮我去看看,这南家的小姐是不是处子!”
闻言,南清鸢一怔,脑海里想起了军营里亲密的那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