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她告诉郑洋附近出没跟踪狂，其实不完全是撒谎，只不过是搬弄了前一个月的事情。现在霍默嫣不免忐忑。
安全起见，她拨了欧鸥的号码。
幸而只是虚惊一场，最后霍默嫣平安回到小区里，欧鸥等她进了公寓的门才结束通话状态。
隔天晚上下班，霍默嫣不敢再独自步行，搭乘地铁。
奇怪的是，被尾随的感觉依旧没消失。
霍默嫣留了个心眼，没有立马进小区，拐进小区楼下她经常光顾的花店里，将情况告诉老板娘，在老板娘的安排下从花店的后门绕到小区的侧门。
前脚她刚回到公寓，后脚郑洋的电话就打来，关心她安全到家没。因为害怕，霍默嫣就顺便把事情和ꎭ꒒ꁴ꒒他说了。
郑洋怪冷静的，安抚道：“可能真的只是你工作太累了，产生错觉。”
“……”霍默嫣又觉得他的这反应不太对，“你明天晚上还是来接我吧。”
转日，由郑洋接回家，那感觉才终于消失。
送走郑洋，霍默嫣准备关门，一道人影从六楼的楼梯间快速下来，腕骨结实的手按住门板，拐了她一起进屋。
霍默嫣吓得下意识要惊叫。
牧野及时捂住她的嘴，两条腿用了巧劲制服得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嗓音低沉语气玩味：“想把郑洋重新招上来，你尽管叫，最好叫出每次我让你爽的那种声调。”
霍默嫣的脸憋红，既是因他轻佻的调戏而羞红，也是被他搞得不怎么喘得上气。
她怒目圆瞪，用力掰他的手。
牧野没松，似乎觉得她现在样子非常有趣，脸上满是欣赏的表情。
霍默嫣挣扎无果，齿尖忿忿然咬进他手掌的皮肉里。
牧野这才疼得轻轻嘶一声，放开了她：“你属狗的？”
“你才是狗。”霍默嫣揉了揉脸，想散掉自己皮肤上属于他的温度和触感，“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现在是擅野民宅！”
说着霍默嫣就想去打开门，让他滚。
只听牧野说：“没准现在郑洋就站在门外。”
霍默嫣拧在门把的手霎时凝滞，回头看牧野：“你什么意思？”
“就算他不在门外，也肯定还等在楼下，你确定要我现在出去撞见他？”边补充着，牧野边踹了脚上的鞋子，径自走进客厅，墨色长款外套如外面的冬夜一般深，携裹霸道又清冽的寒气。
霍默嫣追在他身后：“你究竟什么意思？”
牧野又当这里是他自己家似的，脱掉外套，拿起一只杯子，走向饮水机：“你没感觉这两天有人跟踪你？”
联系他前面的话，霍默嫣脸色微变：“是郑洋跟踪我？”
“可他为什么跟踪我？”因为那天她脖子上的痕迹？他还是怀疑她了？——不对不对，以她对郑洋的了解，当时郑洋绝对相信了她的解释。
霍默嫣立刻又发第三问：“你怎么知道他这两天在跟踪我？岂不说明你也在跟踪我或者郑洋？”
牧野转身，似笑非笑地喝着水，暂时没说话。
霍默嫣刚发现他用的是她的杯子，早上她出门前用完杯子还没洗，此时此刻他嘴唇含住杯口的位置和她的日常习惯一模一样。
饶是几次亲密的时候他们接过吻，也令她看着面红耳热，想把被子抢回来：“你别动我的东西！”
牧野敏捷地躲开她，端着杯子朝她的卧室里踱步：“你衣柜里那两套男装郑洋穿走了？”
霍默嫣对他突然转移的这话题又是一头雾水。
牧野停在衣柜前，推开柜门，瞥一眼：“噢，穿走了一套。”
霍默嫣的脑海中蓦地闪过灵光：“……你做了什么？”
牧野又喝了一口水，瞧着她，眼里缓缓聚起笑意：“你可以看看剩下这套衣服的口袋里有什么。”
霍默嫣的手指因不妙的预感而有些发僵，僵硬地伸进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
辨认出的一瞬，她难以抑制愤怒的情绪，猛地将东西丢向牧野的脸：“你神经病！”
第021章银
他竟然偷偷做了这样的小动作？
怪不得郑洋跟踪她，是知道她和别人搞了，想捉歼。
牧野撇开头，没有被砸中，气定神闲地说：“你不是要报复郑洋？我不过助你一臂之力。”
“可我又没让你帮我！”霍默嫣气结，“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和安排！”
“不想我帮你，你还挑我搞，往郑洋头上种草原？”牧野讥嘲着勾勾嘴角，“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和安排是什么？”
霍默嫣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的愤怒：“我没必要告诉你。”
牧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现在教你，这种**的玩法，才有趣。”
霍默嫣不领情地拍落他的手：“我谢谢你！”
牧野竟装作没听懂她的讽刺：“不客气。”
霍默嫣一口老血闷在胸腔。她不再和他浪费唇舌，转身走去阳台，假借收衣服的行为，悄悄观察郑洋是不是还在楼下没走。
结果真给她发现郑洋的车子。
她折返室内。
牧野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角小书架前落地灯下的藤椅里，翻开她的一本专业书籍：“我原先期待的是郑洋当着你的面翻出口袋里的东西。那才更有趣。”
所以他的乐趣就是看她出丑？霍默嫣刚刚平复下没几秒的愠恼又被他激起：“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向郑洋揭穿我？”
牧野的左手架在藤椅的扶手，支着他的脑袋，腕间佩戴的银色钢表和他的脸一起笼在光晕里：“你真不觉得现在这样最有趣？”
他微微眯眼，唇角挑起冷酷的弧度：“现在从郑洋的角度，就是相恋八年的女朋友出轨了。头上冒绿光，男人最大的耻辱，为了找出jian夫，他只能先捺着性子隐忍不发，偷偷跟踪你。他看着你和平常一样对他笑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霍默嫣的心完全被戳中。因为他现在所描述的，大部分是她已经经历过的。什么感觉？她当然可以想象。
而想象了郑洋此时此刻的感觉之后，霍默嫣承认，她身心舒爽。
明知她和别人搞了，他却还不能立马揭穿她，比起以后她主动让他知晓、一次性告诉他真相，现在对他才更折磨更煎熬。
但这还是不代表牧野可以肆意妄为擅作主张。
“请你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霍默嫣心平气和道，“之前几次是成年男女单纯的你情我愿，仅此而已，也到此为止。我和郑洋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欧鸥的告诫她谨记在心，她不想再和牧野有联系了。
何况他还骗了她，和朱曼莉搞在了一起。
“噢？”牧野眉梢高挑，“意思是利用完我，要丢了？”
倒也不必讲得如此难听。霍默嫣蹙眉：“怎么就利用了？你没听清楚吗？我们一直都是你情我愿——”
“听清楚了。”牧野微微眯了眯眸，“但我们的理解存在偏差。”
“什么偏差？”霍默嫣又生出不详的预感。
牧野眸色深一分，眸底闪动着危险的暗芒：“你情我愿地开始，是不是也该你情我愿的结束？现在你单方面说到此为止，问过我的意见没？”
虽然他的意思显然是不同意结束，但霍默嫣还是先尝试性道：“行，那我现在和你商量。我们到此为止，行吗？”
牧野鼻间溢出丝笑：“不行。”
霍默嫣：“……”
“那你想怎样？”她问。
牧野站起，挺拔的身姿缓缓朝她踱步而来，行走间一双长腿将墨色的长裤撑得挺括坚实。
霍默嫣下意识后退一步。
“当然是继续戏弄郑洋。”牧野的影子笼罩住她，低头凑在她耳边，“他越是想找出你和谁做了，我们越应该在他眼皮底下搞。”
他的气息极具侵略性，混合着他低沉的嗓音轻轻撞着她的心头，霍默嫣将双手隔在中间，稍稍拉开和他的距离：“你和郑洋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或许是有追求**的因素，但现在已毋庸置疑，更多的是他也想借此机会报复郑洋，泄他的私愤。
反正总不可能是单纯地想帮她，或者还没搞腻她。前者来讲，他没那么好心；后者来讲，他不缺女人，而她不过是个没滋没味被他拿来勉强凑合的罢了。
牧野又不耐了：“别扯题外话。”
OK。霍默嫣抬头：“你想和我联手报复郑洋，可以。但我不想延续之前的方式。”
“怎么？”牧野睨她，“不让搞了？”
霍默嫣依旧无法习惯他的直白。
“因为朱曼莉？”牧野洞若明火。
霍默嫣也讨厌被他猜中：“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那还有什么原因？”牧野追问，“又有哪儿让你失望了？”
他重新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贴得她极近，每说一句话他热烫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霍默嫣的心跳不由加速，脑子也变得迟钝。
她刚张了张嘴想说话，就被牧野落下的唇堵住了。
霍默嫣原本隔在中间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他胸前的衣服，承受他强悍的掠夺。
混乱之中，郑洋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朵：“宝贝。”
第022章橘
霍默嫣吓得浑身一激灵，迷离的瞳眸瞬间凝回涣散的焦聚，发现竟然是她的手机被偷偷拨通了郑洋的电话。
而罪魁祸首正若无其事地企图将她咬得出声。
他是有多热衷于这种恶劣的行径？一而再再而三的！
此时此刻霍默嫣根本毫无自信能像上次稳住喉咙与郑洋顺利讲完电话，果断选择直接挂断。
牧野的轻笑贴于她的耳后，有着她熟悉的热烫温度，欠得霍默嫣只想骂人。
她诡异的电话果然引发郑洋的怀疑，郑洋迅速回拨了过来。
霍默嫣将手机丢到牧野碰不到的地方，防止他再恶作剧。
而很快，郑洋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公寓门口，伴随叩门和门铃的动静一起传进来。
“默嫣？”
郑洋喊着她的名字，继续拨她的电话。
始终得不到回应。
同一层楼的对门邻居被吵得打开门查看情况。
郑洋跟邻居道歉，然后锲而不舍地敲门、摁门铃、打电话三连操作，誓要和她见上面不可。
持续了约莫十五分钟，邻居的投诉把保安给招来了。
郑洋向保安解释自己女朋友可能在家里出事了，要报警。
门终于在这时候打开。
霍默嫣探半个身子出来，满面困惑：“阿洋？你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我刚刚洗完澡，就听到这外面吵吵闹闹的。”
保安认为郑洋可疑，与霍默嫣确认郑洋的身份。
霍默嫣解释郑洋是她的男朋友。
保安教育了他们两句，让他们不要大晚上的扰民。
等人一走，郑洋即刻越过霍默嫣跻身进门，不动声色地打量目之所及的空间，检查是否存在异常。
“你怎么了？没头没尾地给我打了通电话，没头没尾地挂断。”他的语气没有平时温和。
“我给你打电话了吗？”霍默嫣一头雾水地从她的书桌摸起手机翻看，深深蹙起眉，“诶，还真有？多半是我洗澡前不小心手误摁到的。”
“对不起阿洋，又让你担心了。”她道歉。
“这回是真的吓到我了，你昨天才跟我说好像被人跟踪，刚刚就发生那样的事情。”郑洋神情严肃，目光从敞着门的一览无遗的卧室收回来，落回霍默嫣身上。
她穿着很温暖的橘色的一套家居服，头发裹在干发巾里，脸颊的皮肤透着被热水氤氲过的绯色，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动人。
“我下次洗澡还是把手机也带进浴室。”霍默嫣懊恼。
走上前，她踮起脚，亲昵地圈住他的脖子：“跟踪狂的事情，洗了个热水澡我已经没之前害怕。也跟鸥鸥聊了聊，她说这两天如果有空的话会先过来和我一起住。我打算等下再下单买个防狼电棒或者喷雾带在身上。”
郑洋点点头，“嗯”一声：“有这样的安全意识很好。”
“你说在门口再转个监控摄像头，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霍默嫣征询他的意见。
“不会。可以装。”郑洋低垂视线，试图看进她家居服的领口。
她的领子是竖起来的，雪白的颈子仅露出前面的一小块皮肤。他很想扒开看一看。
“那我等下也上网搜一搜。回头还是发你帮我参考参考——你会不会嫌我麻烦？什么都要你一起看看。”霍默嫣笑笑。
“怎么会？你是我的女朋友。”郑洋的眼神有点深。
霍默嫣感觉出他在特地强调“女朋友”三个字。
“你先去把头发吹干了，别包太久，小心以后头疼。”郑洋仿佛成恢复正常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的状态。
“好啊。”霍默嫣松开他，走向卫生间。
郑洋趁机到厨房和阳台瞧了两眼，旋即跟进去。
卫生间里残留热水产生的濛濛雾气，看起来确实是她不久前在里面洗过澡的样子。
“我帮你。”郑洋从霍默嫣手里接过吹风机。
霍默嫣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了？”郑洋往墙面插上吹风机的插头，“男朋友想帮你吹个头发就奇怪了？”
刚刚强调“女朋友”，现在强调“男朋友”，霍默嫣捺下心底的讥嘲，用打趣的语气道：“可不，第一次享受男朋友帮我吹头发呢。”
“好，记住了，以后多找机会帮你吹。”郑洋回之以笑容。
运作的吹风机嗡嗡响。
郑洋站在她的身后，手指梳理她及肩的柔软的头发，趁机将她睡衣的领子拨开。
没有在她的脖子上发现新出现的痕迹。
他状似随意地关心：“过敏都好了？”
霍默嫣闭着眼，声音有种昏昏欲睡的钝感：“嗯，没事了已经。”
郑洋建议：“抽空还是去趟医院，把过敏源找出来。省得下次又不小心。”
“好啊。”
吹完头发，霍默嫣卷起吹风机的线：“时间差不多，你快回去休息吧，别影响明天上班。”
郑洋却说：“我今晚睡你这里吧。”
第023章翠100钻加更
猝不及防间，霍默嫣的错愕一时难以遮掩。
郑洋问：“不方便吗？”
“我当然方便啊，”霍默嫣微微歪着脑袋注视他，“可你不方便吧？”
“你不是明天才让欧鸥来陪你住？今天先我陪你。”郑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一晚，没什么不方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克服。”
霍默嫣面露动容：“谢谢你阿洋，你对我真好。”
郑洋神情温柔：“对你好是应该的，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霍默嫣为自己和他此时此刻各怀心思的虚情假意暗暗发笑。
“那你先去洗澡？”
“嗯。”
“我去帮你拿换洗衣物。”霍默嫣进去卧室，瞄一眼客厅，确认郑洋没有跟着，她推开衣柜的拉门。
坐在里面的牧野姿态还挺惬意，惬意地玩着手机。
而越见他如此，霍默嫣越恼。
虽然郑洋对不起她在先，她不心虚，但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没办法做到丝毫不紧张。
霍默嫣忍不住瞪他一眼。
牧野报复性地伸手在她腰间掐了掐，掐得她又险些出了声。
捺下想踹他的冲动，霍默嫣关上衣柜门，将衣物送出去。
郑洋开始洗澡，她折返衣柜，示意牧野可以趁这个时候离开。
牧野却岿然不动，四平八稳地在手机上玩起了游戏。
霍默嫣气得抓住他的手臂，想将他拽出来，小声问：“你难道想整晚躲在这儿？”
“你管我？”牧野勾唇，眼底没笑意。
“宝贝。”浴室里的郑洋这时又喊她。
霍默嫣只能暂时丢下牧野，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怎么了？”
“你忘记给我毛巾了。”
“噢噢，好，你稍等。”霍默嫣找出一条没用过的。
毛巾递进去之后，郑洋很快就出来了，霍默嫣根本没有时间再去驱赶牧野。
郑洋是第一次留下来过夜，她的局促倒也不用太费劲地演，当着郑洋的面新套了一只枕头，要摆到她平常睡的枕头旁边。
郑洋主动开口：“我客厅沙发就行。我明天要起得比你早，会影响到你。”
霍默嫣心底默默松半口气：“好，我给你铺沙发。”
等终于给郑洋收拾停当，她熄灭客厅的灯，与郑洋互道晚安，进了卧室。
门一关上，她就被牧野从身后搂进怀抱里。
霍默嫣躲避他的亲吻：“别闹了行不行？”
“你刚刚有尽兴？”牧野问。
“已经够了。”霍默嫣掰扯箍在她腰间的他的手。
“噢？那我很厉害。”牧野似笑非笑。
霍默嫣后知后察他语言的陷阱，简直就是让她无论怎么回答都着他的道。她脸烧红一片。
牧野懒懒散散的声音拖腔带调的，极具蛊惑力：“现在这样，玩起来只会比刚刚更**。郑洋以前可是一次次当着你的面和许哲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霍默嫣承认，她的意志又不坚定了。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和牧野一起倒进柔软的被子里。
他总是轻易让她晕眩酥软，失去思考能力。她被他拢在他的天地，热力的压迫不容喘息，战栗的相拥毫无缝隙。
而确实如牧野所言，惊险和**程度，完全不是之前几次可相提并论的，体验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为了不发出任何动静，霍默嫣把牧野的肩膀都咬出血了。当然，其中也含有她蓄意报复的成分。
卧室的门她并没有从里面反锁，好几次她都在想，倘若郑洋又察觉异样，随时都能突然野进来。
——野进来就野进来吧。最后霍默嫣睡过去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次日清晨，却是一点动静就令霍默嫣惊醒了。
入目是牧野优越的下颌线。
紧张感重新从脊背蔓延上来，霍默嫣挣开他的怀抱，迅速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再关上房门，循着声响来到玄关。
看见了正在门口僵持不下的郑洋和许哲。
第024章杏
显而易见，许哲是为昨晚郑洋留宿她这里而杀来的。
霍默嫣佯装无知：“阿洋，出什么事了？”
郑洋即刻整理了表情，转身将许哲挡在门外，拢着霍默嫣的肩膀推她进去：“抱歉宝贝，吵醒你了，才六点，你再睡会儿。”
“阿哲怎么了吗？”霍默嫣口吻关心。
郑洋解释：“没什么，我落了文件在公寓，让他帮我带过来，我顺便和他一起上班，路上讨论新产品。”
眼瞧着他还要帮他打开卧室房门，霍默嫣及时止步：“你别管我，去刷牙洗脸吧——我帮你拿备用的牙刷？”
“不用，办公室里我有为加班准备的洗漱用品，我现在直接去公司捯饬。”郑洋阻止她。
猜到估计这会儿许哲情绪不稳定，他不希望她再和许哲碰面**到许哲，着急带许哲走人。霍默嫣心下冷笑，点点头：“也好，不要让阿哲等你太久。快去吧。”
“嗯。”郑洋便这么匆匆离开。
霍默嫣终于浑身轻松。
但转头回到卧室，记起床上还有一尊最棘手的大佛，她又头疼了，连回笼觉都不想再睡，转去卫生间洗漱。
她在衣柜前搭配衣服时，牧野也已经醒来，单只手臂支住脑袋侧躺，懒洋洋盯着她，发表意见：“那条杏色针织裙不错。”
和之前被他夸过有味道的包臀裙是同一款不过分性感的禁欲类型。霍默嫣原本也打算挑这条，但他一说，她反倒决定不选，更换成直筒裤。
并带着成套的衣服离开卧室，要到卫生间去穿。
牧野见状啧一声，特别轻佻：“做都做几次了，还怕我看？”
霍默嫣想拿针线缝住他的嘴。
不多时，牧野从卧室来到客厅，要到阳台上抽烟。
霍默嫣弯身在玄关的鞋柜前，裤子的布料因为她的姿势而绷紧，使得她被包裹着的臀愈发显得挺翘。
牧野的视线不禁停留，脑海中油然浮现手感。
舔了一下后槽牙，他朝她走过去。
霍默嫣穿好靴子，正准备直起腰板，冷不防身后被抵住，男人的大手掐在她腰间，腕骨结实而充满力量感。
“你有完没完？”霍默嫣急急挣脱他，“我要去上班了。”
“这么早？”牧野抬腕看表，“还不到七点半。”
“你管我？”霍默嫣用他昨晚对她说过的话回敬他。
牧野没有笑意地笑一下：“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霍默嫣不予理会，拎上包：“请你等下离开的时候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带走。”
当然，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中午抽空从事务所回来，自己再仔细清理一遍。
牧野却道：“谁说我等下要离开？”
霍默嫣登时止步回头：“你不走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家！”
牧野将还没点上的烟吊进嘴里，显得吊儿郎当又无赖：“你自己选择，现在晨练醒个盹，或者我就在这儿等你下班回来吃宵夜。”
“你——”霍默嫣气得感觉浑身血液都往脑门上涌。
牧野一贯饶有兴味地欣赏她的怒气，仿佛看到她脸上写了“**”两个字。
霍默嫣隐忍地咬牙：“昨晚是最后一次。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和你联手报复郑洋，但不想延续之前的方式。”
继而她把昨晚没讲完的话补充道：“你要订婚了吧？我可不想以后被你未婚妻当小三来抓。”
牧野的眼睛跟潭水一般深，乌漆的瞳仁里涌上一层沉沉的情绪，盯着她，笔直又沉默。
霍默嫣莫名被一股无形的压迫力桎梏。
顷刻，牧野语调无波无澜地说：“那也是我订婚之后的事情，现在我还没到订婚。”
意思不言而喻，反正她就是逃不过去了。霍默嫣双手握成拳头，抿着唇和他无声地对峙。
约莫四五秒，她狠狠地丢开手里包，扯掉衣服：“请你速战速决，也请你言而有信。”
-
牧野把时间掐得很准，霍默嫣堪堪正常的点抵达事务所。
她落座工位里没一会儿，李芊芊就又蹬着办公椅的轮子捱近她身边：“哇，工作日你和你男朋友也过夜生活啊？你们这样分开住还有什么意义？搬到一起还能省房租。”
霍默嫣心一梗：“你怎么又知道了？”
“还真让我猜中了？”李芊芊笑嘻嘻，骄傲地炫耀她敏锐的观察力，“我是看到你又在一模一样的位置贴了创可贴。”
霍默嫣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无语而无奈，心里再次暗骂牧野。也不知道他什么癖好。她禁止他再搞出明显的痕迹，他便又挑了那一处啃。
这种时候霍默嫣就嫌自己的头发不够长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傍晚距离她正常下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时，郑洋招呼也不提前打一声，直接来了事务所接她。
前台的同事因为认得他是她的男朋友，直接领他来到A组的办公区域。
郑洋礼貌地问候大家，还专门买了奶茶送给她的同事们，说是感谢他们平时对她的照顾。
霍默嫣疯狂忍耐要和他翻脸的冲动——他这是捉jian捉到她工作单位来了吧！
同事们倒是没一个介意的，甚至还热心地让霍默嫣直接下班，反正不差这点时间。
这种状况，霍默嫣也不愿意继续呆办公室里，顺势收拾东西走人。
郑洋体贴地接过她的包，又拎起她的外套提醒她外面风大。
霍默嫣沉默地穿上。
郑洋帮她理了理戳在外套领子上的头发，看见她后颈的创可贴，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第025章黛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创可贴。
郑洋的脑海中几乎是第一时间浮现曾经在霍默嫣公寓小区的外面，隔着车窗看到的车里坐在牧野身上的那个女人。
彼时他莫名觉得那个女人的轮廓有点熟悉，现在似乎也得到了解释。
霍默嫣转回头来时，郑洋迅速收敛内心刹那间的震动外现在脸上的神色，堆砌起平日的柔和笑容：“宝贝，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霍默嫣只是觉得他的表情略显僵硬，并未意识到其他。闻言她没掩饰自己的不满：“影响不太好。别的同事如果有家属来找，一般也不进来办公室里。你之前来接我，不也都在外面等的？”
“就是因为每次都在外面等，和你的很多同事没打过招呼，我今天才进去送奶茶的。也想着给你一个惊喜。”解释完，郑洋认错态度良好，“是我考虑不周，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霍默嫣不再多言。
等郑洋送她去和欧鸥碰到面，霍默嫣才有了个能吐苦水的对象，一箩筐地将自己的憋屈往外倒。
她的重点是郑洋对她展开的捉奸行动，欧鸥的重点则落在她轻描淡写带过去的一句话：“你又和牧野一起了？”
“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了。”霍默嫣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聊。
接下来两天，欧鸥应她的要求每晚和她一起住，毕竟霍默嫣要在郑洋面前圆谎。
大概因为有欧鸥，霍默嫣没再发现郑洋的跟踪，甚至郑洋没继续到事务所接她下班。
当然，霍默嫣找欧鸥过来另有一个目的，便是防牧野。
不知是她的手段起了效果，还是牧野信守承诺，终归牧野没再擅野民宅骚扰她。
直至迎来周六，牧野订婚。
周六傍晚，郑洋来接霍默嫣。
霍默嫣坐进副驾，瞥一眼空空如也的后座：“为什么没看见阿哲？”
“他今天坐陈老三的车。”
“怎么坐陈老三的车？”
“听你的语气好像阿哲不能坐陈老三的车？”
“就是觉得你和阿哲最形影不离，他从来都是坐你的车，今天不坐，谁都会奇怪吧。”霍默嫣心里愈发感到好笑，许哲这是真的受**开始拿她当情敌了？
看来郑洋没跟许哲解释清楚最近总来找她的原因。面子大过天是吗？对许哲也难以启齿他头顶冒绿光的羞辱？呵。
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宜丰庄园。
宜丰庄园是牧家在霖舟投资建设的最大规模的高端休闲度假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庄。
霍默嫣第一次来是在大三，东西两个庄刚刚竣工，牧野过生日，做东请客，她以郑洋女朋友的身份一起出席，成为庄园的第一批客人。
前两年南北两个庄也竣工后，宜丰庄园成为霖舟标志性的建筑之一，霍默嫣又以建筑生的身份和同学们数次来实地观摩过。
去年霍默嫣参加事务所的团建，所长也是慷慨地组织大家来的宜丰庄园。
今晚牧野举办订婚宴的南庄，是一直以来不对外开放的牧家的私人区域，一般用作牧家开家宴。
郑洋也只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是三年前牧牧的哥哥牧昉结婚，由于牧昉的朋友不多，所以郑洋和陈老三他们被牧野找来给牧昉撑排面。
霍默嫣随郑洋下车时，陈老三载着许哲也刚刚开进南庄的这个停车场，开的恰恰是某辆眼熟的湖蓝色布加迪威龙。
郑洋问：“这不是野子的新车？”
陈老三说：“不是啊，好像是他那天急用，跟他表弟临时借的。估计又偷偷和人飙车去了，把他表弟这车整得乱七八糟，开完后直接拉进场子里维护。一早他打电话交待我今天帮忙从场子里开出来，等下还给他表弟。”
跟在陈老三后面下车的许哲，第一眼落在穿着黛色丝绒长裙的霍默嫣身上，问候道：“嫂子今天很漂亮。”
霍默嫣怎么听怎么觉得阴阳怪气，面色如常地抿唇微微笑：“谢谢。”
陈老三纠正许哲：“明明应该是，嫂子今天又比之前更漂亮了。”
霍默嫣揶揄：“不愧是已经有老婆的人了，被**得嘴巴又比之前更甜了。”
陈老三转头看郑洋：“洋哥，听见没？嫂子暗示你嘴巴不够甜，得向我学习。”
郑洋笑笑：“懂了。”
霍默嫣即刻捕捉到走在边缘的许哲越过陈老三沉默地投来视线一抹不善的目光。
也是这时候，两个女人忽然走来霍默嫣跟前：“就是你这个**勾引牧野？”
第026章朱
霍默嫣的脑子嗡地刹那间空白。
她和牧野的关系怎么会曝光了？
下一瞬两个女人自行争执起来——
“怎么感觉和照片不太像？”
“哪儿不像了？不就是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啊呸，勾引别人未婚夫的狐狸精，丑得一批！”
“你把照片再拿出来瞅瞅。”
粉裙子的胖女人应言开始翻手机。
回过神来的陈老三成为他们这边四个人之中最先有反应的：“骂谁呢？给老子讲清楚！否则别以为你们是女人，老子就不敢动手！”
紫裙子的瘦女人问霍默嫣：“你是不是叫朱曼莉？”
霍默嫣：“……”
郑洋伸手将她护到身后：“你们认错人了。她是我女朋友，不是你们要找的朱曼莉。”
陈老三恍然：“原来你们找朱曼莉。眼睛瞎了吧？我嫂子不知道比朱曼莉漂亮多少倍。”
“休想赖！就是你！照片看起来糊了些而已！”粉裙子的胖女人递出手机。
紫裙子的瘦女人仔细对比照片里的人和霍默嫣。
凑过去看照片的陈老三一愣：“朱曼莉现在怎么长这样？还真跟嫂子你有点像。”
陈老三知道最近牧野和朱曼莉打得火热，但还没见过现在的朱曼莉。
他对朱曼莉的印象停留在大学那会儿，从广播里听到了写给牧野的情书，他去替牧野看一眼朱曼莉长什么样，回来后笑话牧野尽吸引歪瓜裂枣，不如喜欢郑洋的女生质量高。
已经镇定下来的霍默嫣只是淡淡地“嗯”一声。
紫裙子的瘦女人面露狐疑：“你真的不是朱曼莉？”
霍默嫣微抿唇：“要不要我把身份证给你们看？”
紫裙子的瘦女人道了歉，带着粉裙子的胖女人走了。
陈老三比霍默嫣这个当事人还生气：“嫂子你脾气太好了，就这样白白挨那俩臭娘们一顿骂。”
郑洋安抚：“看她们的样子应该也是牧家今晚的客人，和新娘的关系多半还不错。既然只是认错人，解释清楚就行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要真是新娘的好朋友，那新娘肯定也不是个善茬。”陈老三为牧野默哀，“我们野爷原本是最浪荡不羁爱自由的，现在后半辈子要是我们几个里头最家宅不宁的喽。”
霍默嫣好奇：“听起来，你们都不认识牧野的未婚妻？”
陈老三点头：“嗯，不认识，野子自己都不认识。我目前只知道是牧爷爷一位故交的孙女，早年两家人订过娃娃亲。原本落不到野子头上，但现在只剩野子是合适的人选。”
郑洋抓着霍默嫣的手摸了摸：“冷吗？这么凉？”
不是，是刚刚被那两个女人给吓的——霍默嫣心道，回答说：“嗯ꎭ꒒ꁴ꒒，有点冷。”
她莫名感觉郑洋的这句关心另有意味。
许哲瞥过两人交握的手：“那快点进去，嫂子如果冻感冒就不好了。”
陈老三毫无察觉许哲的阴阳怪气，附和着，走在最前面带路：“这边这边。”
法式浪漫建筑风格的复式别墅，于夜幕之下由灯光点缀得宛若梦幻的城堡。
出示请帖签到的时候，霍默嫣看到了“牧野&聂婧溪订婚之喜”几个字，用朱砂写的，笔走龙蛇，铁划银钩，似出自书法大家之手。
订婚宴没走传统宴席的形式，而是社交晚宴的形式，比较随性，没有两位男女主角或者双方家长在门口迎宾。
不过一行四人进去宴厅后，很快就看到了牧野。
牧野穿着深蓝加金丝条纹的双排扣戗驳领西服，典雅贵气的同时又衬托他潇洒风流的气质。
霍默嫣觉得他不像个新郎，脑海中只闪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句话。
她跟在郑洋身边，听着郑洋、陈老三和许哲分别道贺牧野。
“我以为你肯定要玩到三十岁，没想到啊没想到。”说着陈老三手肘捅捅郑洋的手臂，“洋哥，野子都订婚了，你是不是也要抓紧了？以前你可领先在起跑线上的。”
霍默嫣揣着私心为郑洋解围，祸水东引道：“你们不能把阿哲落下。与其操心阿洋，不如多关心关心阿哲。这些年你们自己的恋爱谈了一个又一个，从不见你们帮阿哲物色。”
许哲口吻间的阴阳怪气比前两次更甚：“谢谢嫂子。”
出乎霍默嫣意料的是，郑洋揽住她的肩，笑言：“会抓紧的。我和你们嫂子很快会重新领先在起跑线上的。”
陈老三立刻看向霍默嫣的肚子：“**，嫂子你不会已经……”
“没有的事。”霍默嫣断然否认。
郑洋伸手往陈老三面前挥了挥，也笑着说：“嗯，还没有的事。你眼睛别乱瞄。”
一个“还”字，虽然帮着她否认了，但也透露了额外的信息。
陈老三的表情分明就是默认她和郑洋最近正努力造人。
牧野嘴角勾着懒散的弧度，朝郑洋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若有深意：“很期待你的重新领先。”
霍默嫣极轻地蹙眉，不明白郑洋闹的是哪一出。
她也没有机会立刻询问郑洋，因为今晚出席订婚宴的有不少郑洋平时很难接触到的名流，郑洋忙着去打交道。
霍默嫣自行寻了个角落，吃点东西打发时间，等待一会儿订婚仪式的开始。
很快，许哲来到她身边：“嫂子会不会无聊？”
“还行。”霍默嫣要给自己重新拿一杯果汁。
许哲帮她代劳：“还要什么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霍默嫣接过，呡了一口，“你不用跟着阿洋吗？”
“不用。我来陪嫂子。”镜片后，许哲的眸子泛着笑意。
霍默嫣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背着郑洋单独对她说，她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半晌，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玩手机。
反倒是霍默嫣渐渐坐不住了。可能宴厅内的暖气开太足，她觉得越来越热，身体里好似有团火四处窜动。
“我去趟洗手间。”
“好的，嫂子。”许哲轻轻推一下眼镜，目送她略微踉跄的背影。
霍默嫣刚从侧门离开宴厅，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凛冽的雪松味顿时弥漫她的鼻息间，撩得她体内的火瞬间烧得更旺了。
第027章雪
许哲在霍默嫣一离开，就朝始终流连于附近的一位男侍应生使了个眼色。
侍应生会意，即刻尾随霍默嫣而去。
然而没一会儿侍应生便匆匆忙忙跑回来，告诉许哲人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我一追出去就没瞧见人，还在整条走道上找了一圈。”
“我去看看。”许哲猛地起身。
“出什么事了？”郑洋走过来，瞥了眼霍默嫣落在椅子里的手提包。
原本现在他应该带着郑洋去偶遇霍默嫣和侍应生的苟且现场。虽然情况有变，但许哲也不慌张：“嫂子刚刚说去洗手间，有阵子了，没回来。这个侍应生告诉我他见过嫂子了，好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有点担心。”
郑洋的第一反应是环视整个宴厅，寻找牧野的身影。
经陈老三的提醒，他察觉今晚牧野的好几位前女友也在，全是牧野两年前去澳洲之前明确带在身边交往过的对象。
牧野方才就是忙于和他的前女友们一个接着一个叙旧。
陈老三玩笑道，这究竟是牧野的订婚宴，还是牧野的前任集合会。他怀疑是牧野故意找来膈应未婚妻的。
但现在，流连于花丛中调情的牧野也不在了。
郑洋的表情微变，问侍应生：“你在哪儿见过我女朋友？”
许哲帮侍应生回答：“就在洗手间。”
郑洋立马迈开阔步。
许哲指示侍应生再去找，要赶在郑洋之前找到霍默嫣，然后他追上郑洋，陪郑洋穿行了整条过道查探洗手间。
结果确实如侍应生所言，连霍默嫣的影子都没发现。
这扇门出来，一共就通往两个方向，要么洗手间，要么**。而**区域是牧家自己的地盘，宾客过不去的。
许哲建议：“会不会在哪间休息室？”
仅余留给宾客休憩之用的几个房间。
郑洋却是盯着**的方向，对许哲说：“你先回宴厅，我自己找。”
许哲没动弹：“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郑洋态度坚决：“阿哲，我自己找。”
许哲的眼镜镜片折了一下光：“我怎么就不能帮你一起找了？你和霍默嫣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郑洋微微生了愠怒：“前两天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讲清楚了吗？我和默嫣最近确实有些事情要处理，但和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不会影响我们的。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多年了，你对我怎么能没有信任？”
许哲沉默不语。
郑洋充满安抚性质地怕怕他的肩：“你先回宴厅，我找到默嫣也马上回去。”
说完郑洋朝**的方向走。
另一位侍应生出现在了长长的过道里，手中堂而皇之地拿着润滑油和一盒套子，停在某间休息室门口，叩了叩门。
郑洋应声滞住，回过身去。
远远的，他看见房间打开一条缝，男人的手从门缝间伸出来，接过东西，又把门关上了。
郑洋认得牧野今天的衣服，和眼下这男人露出来的这截衣袖一模一样。他的脑子仿佛被敲了一棒槌，再次浮现霍默嫣后颈的创可贴。
所以真的是牧野？
亲眼验证的机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掉到他面前了？
郑洋握紧拳头，身体僵硬地与侍应生擦身而过，来到休息室前，摸出手机拨通牧野的号码。
牧野的手机没有开静音，门内很快隐隐约约传出手机**。
手机**停止的同一时刻，听筒里传出牧野的嗓音：“喂。”
呼吸略粗重。
郑洋捕捉到了背景里掺杂着属于女人的声音。
用了很大的力气，郑洋才从喉咙里挤出话：“开门。”
牧野没说话。
郑洋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敲门：“如果弄得人尽皆知对她没好处，现在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隔着听筒，牧野轻轻笑了一下，笑得很是嘲讽。
郑洋死死地攥紧拳头，强行克制住了自己，才没在门打开的一瞬抡到牧野的脸上。
如郑洋所预料的，牧野笑意中的嘲讽也完全写在了脸上，非常刺目，刺得郑洋很难不记起某些往事。
“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牧野抵着门，西服是敞开的，里面的衬衣也褶皱不平整，扣子解到了胸口，靠在门框上的手懒散地擦了擦脸颊的口红，好不风流。
郑洋的目光越过牧野，看进里头。以他现在的视角，女人的袜子扯掉在了地上，雪白的半条腿挂在沙发边缘。
牧野挪动一下身体，重新挡住郑洋：“你不好好在宴厅呆着，来打断我的好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眼睛还乱瞄，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郑洋上前一步。
牧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郑洋因愤怒而咬紧齿关，压低声：“要么让我进去，要么让她出来。”
牧野高挑眉梢，玩世不恭的脸上尽是挑衅的神情：“凭什么？”
郑洋霍地揪住牧野的领口。
这时候，浩浩荡荡的一票人气势汹汹往这边过来，带头的恰恰是不久前在别墅外面见过的粉裙子胖女人和紫裙子瘦女人，推搡着刚给牧野送过的东西那位侍应生，最终站定在休息室门口。
牧野不慌不忙扫视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有脸问我们干什么？”粉裙子的胖女人双手叉腰走出来一步，“早听说你不是个好东西，天天不务正业玩女人，牧家还忽悠我们小溪嫁过来。都玩到订婚宴上来了！狗男女！哈哈！这回被我们抓个现形！看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牧野的三叔牧家坤从最后面焦急地挤来最前面，擦着冷汗解释道：“哪有什么女人？误会！误会！你看牧野这正在跟他的好兄弟谈事情！”
郑洋从始至终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的情况自然而然帮着牧野：“你们搞错了，确实是我和牧野在商量事情。”
紫裙子的瘦女人冷笑：“这么说新郎脸上的口红是你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