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司绍祺一进家里的门,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嚎啕的全家没有一个角落能不被听见。
李管家搓着手,有些无奈的表情,说:“本来下午是陪着小小姐去买一个米妮,后来小孩子吵架,也没有太当做一回事,是跟顾家的小千金一起,后来是比赛,不知道比了什么,小小姐回来就大哭,说失恋了分手什么的。”
司绍祺沉了眉目,上楼,开了房门。
本来正在嚎啕大哭的司乐乐在司绍祺开门的一刻,哭声一下子就停住,抬头看一眼司绍祺,憋着不出声。
脸上还眼泪模糊的样子。
司绍祺过去,在床边坐下,沉声:“怎么回事?”
司乐乐抬起头:“我和那个女孩子比谁的男朋友更帅,我输了,她男朋友好帅好帅,我的输了,我就分手了。”
司绍祺想一下,说:“顾家的千金?”
以前关静白关系最好的那个顾芸芸的女儿……
司乐乐点点头。
司绍祺又说:“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站起来,除非你的心能放得下,不然就去非赢不可,爹地可以怎么帮你?我司绍祺的女儿,不能随便哭,听到没有?”
司乐乐点头,又撇嘴:“她男朋友好帅,我肯定输了,我没办法。爹地,你帮我查她那个男朋友的资料好不好?下次我要赢,我一定要赢,我看看那个男孩子有没有兄弟什么的,可能也很帅……”
司绍祺答应:“好,什么男孩子这么帅,我的宝贝女儿,喜欢的我一定给你。”
司乐乐始终跟司绍祺保持一点距离,也许是因为司绍祺身上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森冷,让人没办法太过接近,哪怕是最亲密的人,都自然而然的推拒到千里之外。
“其实,跟爹地你很像……”司乐乐说:“名字叫关柏,爹地帮我查他。”
司绍祺的眸子一重。
关柏……
怎么会姓关?
***
什么都查不到,司绍祺在办公室里,下面人交上来的档案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查不到的一个小男孩。
翻查只能查到是顾囡囡的朋友,偶尔会跟顾囡囡一起逛街出去玩,可是没有学籍证明,没有身份证明,按照身份来说,S市根本没有一个叫做关柏的人。
心里有一丝的疑惑,可是不敢想,想的太多,会有太多事情翻涌而出,七年的时间,他几乎是要觉得过了一生那么漫长,他花了很多很多时间处理好了一切,以为这样可以空下来总能找到她,一直在S市,想着总可以找得到,可是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忘记尚且不能。
有的人永远沉浸在记忆里面,类似于折磨。
***
“顾囡囡!我比你大一年级!下午让你男朋友到学校门口,我们再比!”司乐乐专程从二年级跑去一年级教室,认真的宣战。
这样宣战的结果就是,顾囡囡拖着关柏到学校门口,司乐乐身边却没有帅哥小男生,只有一个阴沉沉的大叔。
“司乐乐!这是你男朋友?你男朋友是个大叔?长得好帅啊!”顾囡囡丝毫没有节操,看见一边的司绍祺两眼冒金光。
自己爹地就长得很帅了,面前这个大叔更帅,而且冷冰冰的,对人爱搭不理的模样,不像爹地,天天跟妈咪腻歪的她都觉得受不了了!
关柏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说:“比完了,我输了,我可以走了吧?”
司绍祺的目光却是锁着在关柏身上,这个小男孩的眉眼,那样的熟悉,熟悉的眼睛的弧度,熟悉的眉峰,连同眼底的那一点清澈和倨傲,真的会是她的儿子?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司绍祺骤然的开口,问道。
关柏只是看一眼,转身就走,一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顾囡囡在后面追上,死命的拉着他的手臂:“柏树哥!你别急着走啊!”
“你不是都判定我输了吗?我在你心里比不过那位大叔,你就自己去找那个大叔,别再来烦我!”关柏甩开她的手臂,径直的就走。
从来没见过柏树哥哥发这么大火气,以前就算是她爬树让他当梯子又从树上摔下来摔在他身上,他都没有过这种语气的……
这样一想,关柏已经走出去好几步。
“柏树哥哥!”顾囡囡快步的追上去。
司乐乐在后面喊:“有没有礼貌啊!我爹地问你妈咪谁!”
顾囡囡回头吼一句:“我妈咪是顾芸芸,柏树哥的妈咪名字叫关静白!柏树哥的爹地就是我爹地!我亲哥哥!我们一起长大以后也会在一起!司乐乐你用爹地来比试,赢了也丢脸!下次我们再比!”
说完,转身就跑。
听到那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怔忡,时光太长太远,忽然再听到,恍然如梦。
“爹地……”司乐乐回头看一眼司绍祺:“爹地,我们回去吧,不用理他们了,秦阿姨不是今天要来家里吗!她肯定给我带礼物了,我上次跟她说要一个杰克逊版的芭比,她说给我带回来!爹地,不然我们回意大利住吧,这里都没有**版……”
听见司乐乐撒娇的声音,司绍祺忽然问一句:“乐乐,你还记得你妈咪吗?”
司乐乐无所谓的摇头:“不记得了,秦莹莹阿姨来当我妈咪吧,她跟我说如果她当我妈咪,会给我很多糖吃,我想要什么都买给我。”
然而看着司绍祺沉下来的脸色,司乐乐急忙的闭嘴,又撒娇的拽着司绍祺的胳膊来回摇晃:“爹地对我也很好,除了不给我吃糖,我要的东西也都买给我,我最爱爹地,爹地,那我回去能吃糖吗?”
司绍祺低头,就对上司乐乐笑眯眯的脸,于是说:“好,只能吃一颗。”
***
“乐乐,秦莹莹阿姨答应你的,可不知道你要哪一款,就给你都带来了,十四个,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吧,你以后如果还想要,随时打给秦莹莹阿姨,我给你送过来。”秦莹莹一身素黑色的连身裤装,裤腿的地方剪裁得宜,看起来非常时尚,脸孔一如当年的年轻,只是却了些活力。
第二章你不配
“乐乐,秦莹莹阿姨答应你的,可不知道你要哪一款,就给你都带来了,十四个,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吧,你以后如果还想要,随时打给秦莹莹阿姨,我给你送过来。”秦莹莹一身素黑色的连身裤装,裤腿的地方剪裁得宜,看起来非常时尚,脸孔一如当年的年轻,只是却了些活力。
时光,太过久远。
乐乐扑着就过去,拿起芭比娃娃,一个个的看过去,眉开眼笑。
司绍祺的目光看着乐乐,直直的看着,看她在一堆芭比里面挑花了眼睛一样,可是欣喜,忍不住就想,关静白小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也喜欢芭比,这样活泼可爱,看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眼角都眯着起来。
太久的时光,他找了她太久,却忽然退却,想要跟着去找关静白出来,可是忽然就退却,觉得可怕了,怕的厉害。
时间太长太久,他一个人在这里,她躲的远远的,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了心情看这一切,那个名叫关柏的小男孩,是谁的儿子?是他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
他不敢想象。
“看乐乐看的这么入神,霖昭,这个世界上可还有一个人能让你这么专心的看着?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看我一眼?乐乐这样喜欢我,你却再也不愿意娶我,我为你做的也够多,不是每个人都能等你这么久,那个女人就一定不会。”秦莹莹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一点响起来,淡淡的,似乎是怅然。
曾经那个锋芒毕露骄傲满满的秦莹莹,也已经被时间磨损成了这个样子。
经历了太多年,再也没有自信这种东西。
秦莹莹不会自信他还会娶她,他也没办法自信他还能把关静白困在手心里,她变了多少?他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S市里面,连关柏的父亲都说是别的男人。
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人眼底破碎的光亮。
“司绍祺,乐乐喜欢我,你就不能看在这一点上,对我好一点?”秦莹莹声音里都带了哽咽:“就算你不看在乐乐的份儿上,我那么帮你,我从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帮你,你跌在谷底的时候我也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不是我你解决的了公司问题吗?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被人杀了,连乐乐一起都被人埋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岭,你怎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点?”
多年前,面对公司里面最大的危机,是秦莹莹力排众议,用联姻的方式解决一切。
也是秦莹莹在他悔婚之后,还是宣布依然站在他这一边。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宽容,莫过于此。
秦莹莹成了笑柄,可依然是坚定的在这里,从来没有考虑过离开。
司绍祺看过来一眼,说:“秦莹莹,如果不是你机关算尽,我可能会同意了,我会谢谢你帮我,让我今天得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你连你父亲都背叛了而支持我,我谢谢你,可是秦莹莹,你算计太多。”
秦莹莹眼底闪过一丝的颤抖。
他原来知道了……
所以,她做的那些付出,在他眼里心里,根本不曾触动过他分毫。
“秦莹莹,你给我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不想要了,你拿走的那部分,才是我最重的东西。”司绍祺一字字说。
依照司绍祺的性格,早都知道了真相还这样平静淡定的跟她说话,没有追究,她是不是就应该是三呼万岁感谢上苍了呢?
“司绍祺,你真不应该这么残忍,真的不应该,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然后布局在那里等着我,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你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说我算计太多,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就算我什么都不算计,一样不会是我,你心里一直就只有一个人,永远不是我。”秦莹莹肩头也微微的有些颤动。
司绍祺没再开口,那边司乐乐过来,拉了秦莹莹的手:“秦莹莹阿姨,怎么了?是不是我爹地又欺负你?”
秦莹莹摇摇头,司乐乐看一眼司绍祺,撇嘴跑去沙发上玩芭比。
“这次来住几天?你父亲身体还好吗?”司绍祺问一句。
秦莹莹的父亲几年前中风,一直住院。
“放心,我父亲身体不好,我不会在你家停留太久,我是回来找个足够好的医生,要给我父亲动手术,我跟任子昂说,任子昂怕我算计,一口回绝了,只能来找你。”秦莹莹说。
司绍祺停一下,点头:“可以,我安排一下。”
第三章一别七年
“喂,是关小姐吗?我们是三一三医院,我们这里接到一起车祸,有个男孩叫关柏的,你认识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周围好像很吵杂。
关静白这才想起来,好像有一个小时没看见关柏了,没想到他竟然跑出去出了车祸!
“我是他妈妈,我马上就过去!”关静白挂了电话,手都发抖,一路的出门。
出门,急匆匆的往三一三医院过去。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她下车就往急诊室冲过去,然而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人。
她才觉得蹊跷,过去抓了值班护士,问:“这里是不是有车祸送过来的人?有吗?”
护士回答:“没有啊,是不是其他医院?”
她倒是茫然了,回答不上来,转身往外走,看见门口站着的人,不算是吃惊。
“关小姐,我们家先生希望您能过去吃晚饭聊一聊,让我来请您,如果唐突了,请见谅。”门口站着的黑衣的男人,她不认识,看着也年轻,大约是什么新来的人手。
“我儿子呢?他到底怎么样?”关静白追问。
黑衣的男人答:“已经送到了家里,您放心,请跟我们走。”
“你们绑架了我儿子?”关静白问。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少爷没事,您请放心,请跟我们走。”
关静白恨不能立刻飞去儿子身边,可她知道,她不能去,如果她去了,只可能连自己都陷进去,没有其他可能性。
“我不会去。”关静白冷声。
黑衣男人依旧是淡淡的声线:“我们家先生说,如果您不来,那就永远别想再见到少爷,我们家先生希望您能考虑清楚。”
关静白气的手发颤,她的两个孩子,多年前司绍祺已经扣下了一个女儿,她怀孕自己离开,生下儿子,却现在连这个唯一的儿子他都要夺走。
他是一个魔鬼,她为什么就会招惹上了他?
*
车子一直往前开,开的都已经是幽静了,远远的看见半山的地方有一栋房子,安宁的亮着灯光,看起来好像是传说中的城堡似的,美轮美奂。
这条路,她开过无数次,曾经是回家的路。
车子却没有开进内宅,而是在外面的地方停下,那边是临着水的一处景色,有凉亭,此刻已经摆了些东西,她下车,过去,有人在等着。
听见后面车子的声音,那人转过脸来,看着走过来的人,目光一瞬不瞬的,几乎是要看穿她一样。
有些往事翻涌出来,面对他的时候,也就不那么艰难。
是他答应的,是他放了她走,都是他,所以她应该可以平静的面对,七年的时间过去,人生有几个七年,就算是曾经的惊涛骇浪现在也都淹没下去。
司绍祺看着车上的人过来,一步步的,记忆里关静白的模样,她的七年岁月应该是过的好,几乎看不见老态,就好像没有七年横亘在中间,只有她静静的走来。
七年,他变了很多,变得沧桑。
关静白在亭子前面站住,没动,他开口说:“过来坐。”
关静白还是不动,后面已经有黑衣人大步的上前,伸手就要押她上去,他厉声:“住手!她也是你们动的!”
后面几个黑衣人都停住。
关静白看他一眼,上了台阶,过来这边坐下。
曾经想过很多。
七年时间里面,想过很多很多会再见面时候的场景,因为想的太多,所以细的繁琐。
第一年的时候,会想,如果抓到关静白,抓到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捆着也会捆住,他后悔了放她走,从她离开的时候他就后悔,是任子昂说,大不了远远的看着她监视着,等身体好点,这边意大利的事情也处理好,再去见面,总会原谅,他觉得也是,她那是恨他恨的那样深,于是就这样。
谁想到,一别,七年。
如果知道是七年,他当初绝对不会让她走。
后来一年年过去,真的关静白站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当初以为的那些火气,早都没有,能这样看她一眼,她来见他,就已经是难得。
关静白不说话,司绍祺推了桌上的糕点过去:“以前你最爱吃的。”
是司府上的芙蓉糕。
以前就甜,她吃的胃痛还都瞒着,为了下一顿再让人做。
关静白看一眼,说:“胃不好,年纪大了,很多年不吃甜,腻。”
司绍祺笑,笑的有些沉,说:“哪里年纪大,静白,你都没变……”
有风拂过,亭子上攀爬着的蔓藤植物树叶沙沙的响,响的烦乱,略微的冷。
他起身来,拿了外套,给她披上,她站起来:“不用了,没事我就先走,我家里还有事。”
这样逃避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关柏连学校都没去上,你还有什么事?关柏也在这里,你一个人有什么事?”声音陡然的大了一点。
她一停,他就拽上她的手腕。
一把拽了她回来。
她身上淡淡的味道,那样的馨香美好。
还是一样的味道。
第四章我已经不爱你
她却是当即就甩开,眉心一皱:“司绍祺,我的事已经都跟你无关,这么多年,我过的平静,我过的很好,你就让我继续这样下去,我离开你才有这样安宁的日子,你别逼我。”
又是这样的一句。
他从来不想逼她,可是好像,每每都逼了她。
“静白,七年惩罚还不够吗?”
司绍祺挡了在她面前。
挡住她的道路。
关静白摇头,看他:“我不是气话,司绍祺,七年过去了,我已经没了想法,我珍惜我现在这样安宁的生活。”
顿了一下,又说:“我已经不爱你。”
这样的一句,却一下子撩了司绍祺的火气,伸手抓了她:“可我还爱你。”
关静白吸一口气:“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司先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是我的事情,我处理好了,剩下的只能你自己处理。”
司绍祺看她,看她平静的模样。
她很安宁淡定的样子,不看他,看向别处,一字字都清晰,连脾气都安稳下来。
过去的七年,如果说她有什么改变了,那么真的,她变得那样的安宁。
安静下来的人,之所以能安静,是不是真的就因为,已经不爱了?
爱的话,应该像是他的样子,他想象里面的不是这样,可是不由的就卑微下去,希望她能留下,再给他一次机会。
风似乎愈发的大了,吹的她的头发都翻飞起来。
“静白,你不是不爱了,你只是忘了,你怎么会不爱了?这样深,我都还记得,你怎么就能忘了?”司绍祺一字字的:“你跟我进去看,你喜欢翡翠,我收了很多,都想着什么时候能给你看,关静白,戒指我还戴着,你怎么就能忘了?”
伸手过来,拉她的手,她抽回来,看见他手里捏着的,是当年的那枚戒指。
她退还给他的。
“你还是送给别人,我用不到。”关静白只这样说,就往外走。
才下了亭子的台阶,就听见那边有响动,有人过来。
是关柏。ʟʋʐɦօʊ
“关柏!”关静白急忙过去,把关柏拉过来自己身边,眼底警惕的看向司绍祺:“你是什么意思?”
司绍祺也跟着下来:“关柏是不是我儿子?”
关静白几乎是气的颤,拉了关柏就往后退。
关柏站在原地笔直笔直,如同是一株小松树一样的,同样审视的目光看向司绍祺:“妈,他是谁?”
“一个叔叔,不用管他,我们回家。”关静白只想离开这里。
关柏有些敌意的看向司绍祺。
那边司乐乐被佣人带过来,奶声奶气的问:“爹地,找我什么事?”
关静白的动作一瞬间的僵硬,就这样僵在原地,听着那个小小的声音说话,转头过去,看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一样的,往这边走,看见她,只是一眼就看过去,看到关柏,对关柏倒是多看了两眼,蹦跳着就往司绍祺那边过去:“爹地,怎么啦?他们怎么在?”
明知道这是司绍祺故意的,可是看见司乐乐的一瞬,就没了办法。
关静白不由的咬了下唇,不说话,拉着关柏就往外走。
“静白!我们应该谈谈,关柏,你爹地……”司绍祺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关静白骤然的回身,厉声:“他爹地是谁跟你无关!”
司绍祺却是说:“可乐乐的母亲是谁,我很清楚。”
司乐乐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爹地,不知道爹地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气,又看那边站着的关静白,有些被吓到的样子。
***
“你别想从我身边把关柏带走,别想!”关静白丝毫不让步,一步也不让。
看在关柏和乐乐的面子上,他们还能平静相处一会儿,她甚至还进了那个她一直最反感的屋子吃了晚饭,等小孩子被带下去,她气的厉害却没办法。
关柏是她过去这么多年里生命唯一的重心,她怎么都不会放手。
司绍祺看过来:“我不是要带走他,我是要带走你们,静白,你回来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还是那一句,我什么都答应。”
关静白想也不想,回答一句:“好,你去杀了秦莹莹,当年的事情是她做的对不对?你不是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了吗?那现在你杀了她好了。”
司绍祺眼底神色一瞬间的变。
秦莹莹做了很多错事,他也恨的有过想杀了秦莹莹的时候,可秦莹莹在帮他的那些情意也都还在。
“司绍祺,都过去了,不要说这些了可以吗?你要看关柏,我每周带他来看你这样可以了吧?关柏是需要一个父亲,可他不会需要你,我也不想他变成你,他已经很冷漠,现在你也都知道,那我就能送他去上学,他应该跟其它小朋友一起过普通的生活,不是跟你一起。”关静白一口气说。
司绍祺还要再说话,关静白已经是又说:“我真的很累了,司绍祺,已经回不去,你还不知道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我都忘记了过去,我现在带我儿子走。”
说完,转身就要去找关柏一起走。
一点不留恋。
看着她转身,司绍祺忍不住的追上两步,脱口而出:“杀了秦莹莹你就留下?”
关静白几乎是无奈,转身过来,看司绍祺:“你够了,不是她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她,是你,你杀了谁都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
“可关柏是我儿子。”司绍祺想到这一点,说:“关柏是我儿子,我当然要要回来,他有权选择。”
“那你就杀了我,再带走他。”关静白只说。
“那你就试试从我这里带走他!”司绍祺声音里发了狠。
关静白脸色一时难看至极,他又一次要威胁了她。
没人注意到,隔壁房间的门虚掩着,秦莹莹用手紧紧的捂着唇,痛哭失声。
第五章争夺抚养权
咖啡厅里的音乐舒缓,kiss,the,run,每个音符好像都扼在人的脖颈上面,关静白一手搅着咖啡,觉得自己呼吸都快要被切断了似的。
后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半真半假,反正是隔开了一张张桌子,弄成很多个小隔断,桌子之间彼此都听不见对方说话。这个时候,大早上的,咖啡厅里并没有多少人,服务生也空闲,过来端上来一份三文鱼的小甜饼,说是早上的赠送,到处都静,涂刷成棕红色的墙面看起来都好像是血盆大口,能把人吞吃下去了。
这样的环境,关静白觉得不能安心,看对面的男人。
她说了目的,说完,自己都觉得怎么说得出口,怎么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自私自利,如果对方抽她一个巴掌,把咖啡扬了都泼在她脸上,她也都没什么好说,反正自己是真的**,已经被逼到了这个程度上,再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当做没事发生,不可能丢下两个小孩子,再怎么样也都是大人的事情,她的关柏不能放手。
一想到关柏,关静白似乎是能有了多一点的勇气,总要有点勇气才能面对。
没有别的办法,对面的男人是沉默,沉默的可以,关静白可以理解,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无理的要求,也都是可以如此的。
赵瑞安眉目里有几分沉静,低头搅着咖啡,似乎是真的很认真的样子,半天才开口,抬头看关静白,目光里是认真:“静白,你是认真的吗?”
“不是那样的,是我想要回孩子,我只能打官司,我没有很好的财产收入证明,如果有个男人肯跟我结婚,只要签字就可以,律师才能帮我打官司,法院会偏袒母亲多一点,我现在必须要找一个人结婚,你能跟我结婚吗?”
关静白又解释了一番,这次说的够清楚了,还是一样的**,能不能帮她?
能不能帮她结婚,这样的话也说的出口。
赵瑞安从美国回来,有绿卡,工作稳定踏实,在华尔街任职,看衣着打扮,收入应该也不错,以前高中的时候就记得家境挺好,如果能找到这样的对象,法官应该会认同的吧?
就能至少要回关柏。
司绍祺扣下了关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打官司两个孩子她至少有希望要回一个。
赵瑞安了然的样子,开口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问你,你是认真的吗?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关静白看赵瑞安,赵瑞安也丝毫不避的看过来。
赵瑞安这样坐在对面,看起来沉静如水,以前高中的时候是班长,老师心目中好学生的代表,恐怕赵瑞安唯一做过出格一点的事情就是追求了她,她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可也对他这样一板一眼的人没有兴趣,所以想都不想就拒绝,现在看他,他这些年在美国打拼的有些电视上面金融业务员的精细和沉稳,好像泰山塌在他面前他也都能了然接受。
泰山崩塌恐怕也比不上股市崩盘,他既然能面对股市崩盘,大概也就能面对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