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来了个表姑娘,肤若凝脂,容色倾国,人人瞧她九天仙女一般的人物,又是最软的菩萨心肠与性情,只有王曦月自己最清楚,她不是。十年一梦,一梦黄粱,她从没想过一觉睡醒会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从前她曲意逢迎,唯唯诺诺,从寄人篱下到被婆母嫌弃的新妇,嫁的是纨绔,过的是凄苦,王曦月过够了那样的日子,如今她要嫁...
《侯府来了个表姑娘》主角为王曦月裴令元,作者姑苏羡如沐春风的脑洞跟想象力,情节环环相扣,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长宁侯府来了个表姑娘,肤若凝脂,容色倾国,人人瞧她九天仙女一般的人物,又是最软的菩萨心肠与性情,只有王曦月自己最清楚,她不是。十年一梦,一梦黄粱,她从没想过一觉睡醒会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从前她曲意逢迎,唯唯诺诺,从寄人篱下到被婆母嫌弃的新妇,嫁的是纨绔,过的是凄苦,王曦月过够了那样的日子,如今她要嫁...
第4章
春云是哭着进的荣安堂。
连温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都没拦她,反倒哎哟哟可怜着,扶稳了她把她领到屋里去的。
一室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王曦月看她哭的那样,心下一抽,脸色骤然变了:“春云,你怎么了?”
春云本是做戏的,听她姑娘声儿都变了,想是她戏做的过了。
便收敛了些,小声啜泣着,略一撩长裙下摆,双膝并着,膝头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朝着温老夫人磕了好几个头,才回话:“奴婢听姑娘吩咐,到厨房去给要烤乳鸽和粉蒸鸽子蛋,可厨上的婆子们嘴里不干不净的,奴婢替姑娘委屈,在老夫人面前失规矩了,请您责罚。”
这是在家里长大的奴婢。
她虽不是家生的,但从小卖身到伯府里来。
那会儿还是王曦月的生母裴氏见她生的白白胖胖很可爱,把她放到了王曦月屋里去。
一晃眼,也长了这么大。
温老夫人从不爱苛待奴仆,尤其是身边最贴心的。
她给了赵妈妈一个眼神示意。
赵妈妈会了意,上前去扶春云起身:“有话你慢慢说,有老太太在,你替姑娘委屈的哭花小脸儿,不算失规矩。”
温老夫人接了声是:“你只管说,后厨的婆子们说你姑娘什么了!”
其实翻来覆去也无非那些话。
但这叫以奴欺主。
高门之中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春云也并不添油加醋,因为没必要。
她挑挑拣拣同温老夫人回完了,又说:“一个多时辰前姑娘就去要过一碗蒸蛋和一只烤乳鸽,那些婆子就胡说八道,姑娘心大,不计较,想着老太太回了家,喜欢吃那两样,便说哪怕要支现银去买也成,左右从姑娘这个月的例银里扣去,也不要她们厨上自己垫银子。
结果她们说便是老夫人夫人要吃,眼下也是没有的,奴婢回了,这就是给老夫人您准备的,仍旧叫她们一顿抢白!
姑娘吩咐过奴婢,府上管事的婆子们都是姨娘精心安排的,姨娘为家里操劳,奴婢不要去逞口舌之快给姨娘添麻烦,所以不许奴婢跟府里的婆子起争执拌嘴。
可奴婢实在气不过!”
温老夫人见识多,经历的也多。
偌大一个忠敬伯府,当年也是在她手里操持过来的。
她眼神倏尔凛冽:“这伯府里几时又多出一位夫人来?”
林姨娘哪里还坐得住。
她甚至连儿子都要抱不稳。
她颤着声儿:“老夫人息怒,都是底下的婆子们不懂规矩,信口胡说,妾是管教过,也发落过一批的,可见这些人是最不肯长记性,倒在春云姑娘面前说这样的胡话。”
“是吗?”
是胡话还是林氏素日以伯夫人身份自居,温老夫人心里有数的很。
她沉声反问一句,也不是要等林氏回答,只又问她:“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在操持,各处管事的婆子们也是你精心安排,我搬去庄子上颐养,你就是这样持伯府中馈的?伯府几时连吃只乳鸽的银子都没有了,要后厨的婆子们这样刁难?你挑来的这些婆子,我只问你,府上的管事是怎么教导规矩的?
春云是满满跟前最得脸的大丫头,陪满满一起长大的,就是满满她娘在的时候都没打骂过一回,这是什么规矩?”
“老太太......老太太我实是不知......”林姨娘早慌了神。
后厨上面本来就是她一早交代过的。
王曦月屋里要什么,能不给就不要给,要的急了,就应付过去,反正是不许把那些好的送去观微堂。
这些年下来,王曦月都是逆来顺受,春云那个小丫头在各处遭了多少白眼,都没有发作过一次,不吵不闹,说急了,就鼓着个腮帮子瞪人。
林氏当然不会把两个黄毛小丫头放在眼里。
她是万万没有料到,今日正撞在老夫人手里。
这位从来看她都不顺眼,如今拿住了,还不借题发挥起来,到时候再住在家里不肯回庄子,夺了她手上掌家之权,那她今次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吗?
林氏的慌乱全落在王曦月眼中。
原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外强中干罢了。
倘或阿耶是个有脑子的,早把这样的人赶出府去,也不会容林氏在府中作威作福数年。
有些事情计较不了,她要的也并非祖母操劳,夺林氏掌家之权。
于是王曦月先于林氏开了口,嗓音柔婉叫祖母:“孙女有事要回禀。”
林姨娘眉心一凛:“老太太,伯爷他......”
“你给我闭嘴!”
温老夫人在黑漆小案上重重一拍,脸色铁青。
林姨娘肩头一抖,再不敢吭声。
伯爷不在城中,还不知何时回家,这老虔婆真的发作起来,找了人牙子将她发卖,她只能任人宰割。
王曦月满目讥讽,视线掠过林氏,上下扫量一番后,略合眼,缓了下心绪:“祖母,姨娘晌午时候说给孙女看好了一门极好的婚事,孙女彼时听完,深以为这桩亲事并不妥当。
可姨娘说的头头是道,孙女便又想,许是孙女年纪小,见事不如姨娘明白,姨娘或许是对的。
自阿娘过身,这些年阿耶就没考虑过续弦的事,伯府内宅全是姨娘一手操持料理,孙女素日里见各处相安无事,只当姨娘是个精明能干又有手腕的人,打心眼里敬服姨娘。
可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厨上当差的管事婆子们这样没规矩,又说伯府如今连买一只乳鸽的银子都拿不出,捉襟见肘,这叫人如何敢信?”
她柔着一把嗓子把这番话说完,声音里能掐出一兜水儿来,然后转过脸,眸色澄明,最干净也最无辜,望向林姨娘:“姨娘自我阿娘手上接下的绝不可能是一副烂摊子,现在却把忠敬伯府料理成这个样子,那么多的产业,每年那么多的盈利铺子,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姨娘用人不当,就是识人不明,既是识人不明,与我挑姻亲之家时八成也要看走眼的,这叫我如何敢嫁?
可见是我看错了姨娘,也信错了姨娘,所以姨娘晌午说的婚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点头答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