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天族战神,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世人都敬我、畏我,唯独不敢有人爱我。直到我历劫身死回归后,某个天族废柴缠上我了。“夫人看看我,我是你夫君啊!”...
《穿书人想要拯救女配》作为佚名的一部古代文,文章结构很好,前有伏笔后有照应,人物的性格、行为活灵活现,思路新奇,主要讲的是:我本是天族战神,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世人都敬我、畏我,唯独不敢有人爱我。直到我历劫身死回归后,某个天族废柴缠上我了。“夫人看看我,我是你夫君啊!”...
10
“不必了,我并不想去。”我摇摇头,拒绝了云离的邀约。
云离肉眼可见的有些失落。
我有些想上前去揉一揉他的头,但好在忍住了。
“那下次,下次与我同去人间可好?”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近日来不知道怎么了,每到半夜时,就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如万蚁啃食,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我的体内快要溢出了,无处宣泄。
回天界后,就没睡过一次好觉。待疼痛过后,全身都是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心底里又弥漫出一种不安。
我正欲说些什么,一种令人浑身无力的痛感再次倾覆而来。
“莲生!”
我瘫倒在地,身上的皮肤仿佛在被撕咬,内脏似乎在被火烧。
“这剧情怎么提前了!?”
我听不懂他在瞎嚷嚷什么奇怪的词。
只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他将我打横抱起,冲出了战神殿,留下扫地的绮襄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阵天翻地覆头晕目眩之后,我们来到了人界。
“人界?”
“对,你且忍着,我一会儿就带你去治你身上的病。”
“为什么来人界?”
我还是不懂,为何要来人界治病,他又为什么知道。
他并未回答我。
“现在是人间几年了?”
他抱着我在天上飞赶路时的身形一顿。
“距那一仗之后,已八年了。”
我不知道宋千辙是怎么死的,也不敢问他。历劫时的这些事,都是飞扬的泥沙,在神仙的人生洪流中,最容易被遗忘。
“能否去瀛国东宫?”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才带我去。
人间此时正值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
云离抱着我,直接穿门而过。
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赵如苏心心念念许久,一直放心不下的阿姊,赵芙滢。
多年未见,赵芙滢消瘦了许多,正跪坐在一座鸾鸟像前,手中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鸾鸟象征着天下安宁。
这时,赵芙滢突然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一团空气。然后又垂眸,了无生气地瘫坐在拜垫上。
我感到一阵阵心疼。若是阿姊能再见一面赵如苏就好了。
赵芙滢这时也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起碍脚的裙摆,穿过我们,冲出了门外。
“她想做什么?”
云离带着我跟在她后面,只见她跑进了自己的寝殿。
刚进屋,一道刺眼的光闪了一下。
“不要!”
我冲着赵芙滢大喊。但寝殿内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那把短刀,是当年我与她分离时,送给她的那一把。
“莲生,我们该走了。”
人死后灵魂出窍,是能看见仙身的。
天空中忽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这番景象从未在天界见过。原来神仙真的会贪恋人间,那段记忆我也无法割舍掉,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难受到想要挣脱云离,云离却将我抱得更紧了。
“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
等绕过瀛、齐两国后,才顿觉好受一些,至少在我所能忍耐的范围之内了。
“云离,你将我放下来吧。”
“好。”
见我好受些,他才将我放下。
眼前是一块石碑,碑上被无数枯死的藤蔓和一层薄雪覆盖,往远处眺望,有一些残木断瓦的屋舍,而必经之路早已枯草遍地,被新雪吞噬。
俨然是某处失落的古镇。
“这里无法使用法术,只能步行前进。”
果然,随手捏了一个诀,竟无事发生。
云离搀扶着我,经过草地,沿街道前进。
来到一处保存尚完好的木屋。
“这木头,竟然不曾腐朽蛀虫,连青苔也没有。”
我冒着冷汗,惊讶道。
云离推开门,入眼的景象更是令人震惊。
门外是破败古镇,门内是洞天福地。
近处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远方是山川起伏,山峦远近交错,倚天而立。山脉之间有一条清澈的溪流,不知从何处蜿蜒而来,偶有几头小鹿驻足,低头饮水。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来者何人?为何要闯入此地?”
“你未将这里设置封印以杜绝外人进来,你也知道迟早有一天有人会进入这里。你藏在这里,是因为还想将当年的真相宣之于众,”云离神色镇定,向四处张望着,“所以,我们来了。”
不知何时,眨眼间溪边就出现了一座亭子。我们走进,发现亭中对坐着两个分别着一身白衣和一身黑衣的男子,桌上放着一盘棋。
白衣男子一头银发,他转头看向我们俩,脸却仍然是少年的模样:“一男一女?”
云离颔首:“正是。”
“镜垣,这不就是你所预言之人吗?”黑衣男子手中棋子落,而后也转头,意味深长微笑地看着我们,“这位姑娘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啊?快扶她进来坐坐啊。”
镜垣?好熟悉的名字。
白发男子却面若冰霜,起身向我们走来。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不小心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一直在跟我重复,让我去找镜垣,让你告诉我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云离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解释。连我都怀疑这是他自己现编的。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忽然伸出手,指尖在我和云离眉心轻点了一下,周围的景象忽然都不复存在,我们仿佛进入了虚空,虚空里是一片混沌。
“你竟然是战神?”
这虚空似乎能让人显出真身,此时我身上的常服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历代战神所穿的战铠,长发也已高高束起。
云离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毫无变化,只是身上好像镀了一层淡淡的清辉。
虚空不见,瞬间又回到了亭子里。
“嗯?怎么了?不是宁可错杀也绝不铤而走险吗?难道他们真的是你预言之人?”
亭中的黑衣男子开口道。
“她,是当今天界的,战神。”白衣男子指着我,死死地盯着我。
棋子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
11
像梦,却不是梦。
我们站在原地,四周的景象却一直不断变幻着。
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
“你天生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星阁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为何又要来我战神殿?”
陌生女人站在我熟悉的莲花池旁,但那里的莲花池并没有亭子。
“我所预知的,就是来拜您为师。”少年面容稚嫩,那时仍是黑发。
莲花池不见了,眼前又是一间人界酒楼风格的隔间。
“青阳,你到底管不管得好你们魔族的人?三番五次来人界惹事,你真以为天族的人不会插手吗?”
“关你什么事?你个小屁孩儿!”这位名叫青阳的魔族人似乎就是那位黑衣男子。
陌生女人看着他们争吵,十分无奈:“好了,镜垣,你就算这样吵他也没用。魔族之事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然后又看向另一边,“天族似乎也对我们有所隐瞒。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变故了。”
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海,血流成河的人间景象。遍地是三界之人的尸体,堆积成山。
“师父!您快住手,快住手啊!”镜垣跪在满地的尸体上,白衣被鲜血浸染,带着哭腔向对面那手持战刀的陌生女人嘶吼着。
战刀上不停地滴着红色的液体,陌生女人听见响动看向镜垣,她的眼神中杀气腾腾,而后拖着战刀一步步向前走去。
直到利刃刺穿她的胸膛,口中喷出鲜血,她才在镜垣绝望的眼神中砰然倒下。
“镜垣,快走!”青阳忽然从一团黑气中冒出,似乎也身负重伤。他直接一把拉住镜垣的胳膊,两人就瞬间消失在了黑气之中。
世界初成,天、魔、人本各据一方相安无事,但随着时间推移,三界交融,魔族之人开始变得贪婪无度,觊觎起人族的河山。人族向天族求救,天族帮助人族一次次击退了魔族。天族的神力让人族羡慕,人族之中也逐渐开始崇拜神力。后来玄邱和天尊因观念不合,玄邱就独自搬到了芥弥山,天尊也不再插手人间之事,但却想让先战神为己所用。于是一直不让她知道真相,在人界修战神庙,以达到控制先战神,让她成为杀戮武器的目的。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一幕幕场景不断**着我的感官,震惊到都忘了疼痛。
镜垣有感知过去和未来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在能让他窥探天机的同时,也会让他元神损耗,消耗寿命。他一直想找到真相,想寻到一个原因,于是他不断溯回,一度虚弱到白发,真相的黑暗让他感到愤怒,随后是无力。无法改变,无法报仇。
直到最后一次使用这个能力,它告诉他,将有一男一女到来,他们会向世人揭开真相。
镜垣说他不想再出去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见他的师父了。
青阳也说,希望能陪陪镜垣,陪他安稳地走完最后这些年。
出了木门,再回头,已经与别的残腐朽木无异,他们创造的那个结界,别人也无法进去了。
街道深处,依稀可以看见一座布满青苔的战神庙。庙里的战神像却没有了面具,显然是被人为重新雕刻了。清丽姣好的面容,正是记忆里的那个陌生女人,那位上一代战神。
12
“我们先于祈鸢和玄邱见到了先战神的徒弟镜垣,或许能够改变这一切。”
小镇的其余建筑都破败不堪,只有战神庙保存还算完整。见我仍然很痛苦的样子,云离和我决定先去战神庙里面暂且休息一下。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一说起他们,就如临大敌?一个是护佑苍生、仁慈心善的天神,一个是法力微弱、初入芥弥的小弟子,为什么你这么怕他们?”
我问出了心中一直不解的疑惑。
“祈鸢她才不是什么法力微弱的小弟子,她心机可深了!而且,玄邱也才不是什么心善仁慈的人,不然他怎么会毫无顾虑地一剑刺死了先战神,又怎么会对你也......难道先战神的命就不是命吗,为什么不能先把她困住,调查一下她发狂的原因,难道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云离急了,手忙脚乱地开始了他的一大通说辞。
内容大概就是他其实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原本他正在看一本从他不好好学习的妹妹手中缴获得来的一本师徒恋小说,但结局并未解除他心中的疑惑,他思考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就到了书中的世界。
而据他所说,祈鸢和玄邱是这本书中的男女主,在结局时双宿双飞。而我只是书中的一个女配,死得不明不白。
我愣了一瞬间,看着自己早已沾染无数鲜血的双手。
“我也想搞清楚,曾保护他们的人为什么又会杀死他们?书中对你的描述虽然都只是寥寥数语,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唯独对你产生了执念。”
云离忽然握住了我的双手,对我粲然一笑:“所以一切都不是巧合,我为你而来。”
我心头一颤,忽然觉得过去的万年时间,苍白而孤单。我从一朵莲花中而来,金光加身,是天生的战神。一旦魔族侵犯天界,祸乱人间时,只我一人便能与他们抗衡。他们在遇到危难时,都期盼着我为之而去,但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而来。
“我想改变你的结局,想着,能和你在一起。”
13
云离想阻止我去战场,怎样都不愿意和我直说地点。但我执意要去,他见我大有一番非得要去的架势,才不得不跟上我。
我只好接收天上传来的指令,才知道,战场竟然就在瀛国冀州。
原来在赵如苏死后不久,宋千辙也因中毒,身负重伤血流不止而亡。安王妃在路途中不幸染病,不久后去世,安王也被齐国将军一箭穿心而死,但宋寅就不知了去向。
瀛国皇帝为了除掉了自己心中的猜忌,夺回安王手中的兵权,竟让赵家假意勾结引部分齐国士兵进入冀州城内,待安王死后,再假装援兵,掌握兵权,将城内的齐国士兵全都杀死,击退齐国,重新防守冀州之地。齐国国力不如瀛国,瀛国皇帝孤高自大,他怎么也没料到,他们竟然与魔族达成了协议。
待我们赶去在天上观望时,冀州边关已被攻破,冀州城门外空旷的地上早已站满了无数的齐国和魔族将士,战争一触即发。
“为首的那个齐国人就是齐国的将军,中间那个长着角的一看就是魔族的,但边上的那个男人,看着像是人族的,却穿着魔族样式的衣物......”
云离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是宋寅!”
我们异口同声道。
宋寅或许是知道了冀州城破的真相,万念俱灰之间,偶然结识了魔族的人,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入魔。
正当我们思索之际,天空中突然飞过去了一群人,降落在冀州城内,为首的人一看就是玄邱和祈鸢,应当是前来阻止魔族的。
“你们魔族好大的胆子,竟又敢来参与人间之事,祸害人间!”
玄邱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中。
“天族的地界难道还不够宽吗?你们这群虚伪的天族坐拥最好的地域,凭什么我们魔族就得被困在那荒芜贫瘠之地!如今别人都与我们达成一致,你们又来阻拦,倒是管得真宽!”
魔族将军怒上眉梢,手中法器一挥,一道道尖啸的黑气腾空而出,直直地冲向城门上毫无防备的瀛国士兵。也就是那一瞬间,城门外的魔族和齐国将士,一齐向城门冲了过去。
“杀啊——!”
“为城内死去的战士们报仇——!”
城门上本该整装待发的弓箭手们被黑气入侵,四肢诡异地扭动起来,眼球不断向外突出膨胀,最后“砰”的一声炸开,血液飞溅,只留下了两个血窟窿。
随后,黑气又在空中凝结起来,“唰”地从上至下绕了个圆弧,在接近地面的一刹那直冲向木质的城门,城门被撞得七零八落,飞起的断木刺伤了不少前面的齐国士兵。
突然间,黑气被一道凌冽的剑气劈开,顿时消散开来。
站在齐国士兵方阵最前方的玄邱正握着他那把上古神剑,清冷的眼神中隐约有些愠怒。
“众弟子听令,斩杀魔族!”
“是,师尊!”芥弥山众弟子齐声应道。祈鸢仰头看向自己的师尊,小脸竟不自觉地红了红。
我怎么可能坐得住,当即召唤出自己的法器,一柄带有红色纹路的神剑,正不停的微微颤动。
“你要干什么!你难道忘记我说的话了吗?你若去,就会死在那里!”
云离死死地拉住我的手腕。
“那我要怎样?要我坐在这里看戏,看生灵涂炭,苍生陷于水火吗?”
万年以来,我的生活就是如此,同魔族对抗,保护无辜之人。
“你若不去,玄邱和祈鸢他们肯定也能打败魔族的!”
云离又开始急切地向我解释他所说的书中的主角光环,在主角光环的保护下,在这条线上,如果没了我,他们或许会重伤,但一定不会死,魔族也一定会被他们击退。
“主角光环能保护得了玄邱和祈鸢,那其他人呢?所谓的配角或无名小卒,就该死吗?”我冷冷问道。
云离松开了我的手腕,眼眸中一片薄雾:“求你,不要去,好吗?”
“护佑苍生是玄邱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答应我,若我真如你说那般,那就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一剑刺死我。”我用尽眸中仅存的一点柔光,看着他。
云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再说一个字,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为什么我的名字是莲生?因为我生于莲花之中,也因为莲生,怜生。
14
“砰!”
一圈红光炸开,四周的魔族士兵都被一阵无形的力量震出数十步之远。玄邱循着风吹来的方向,与我对视了一眼。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目肃然,神色不宁。
“战神?”
“战神不是失踪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被震倒的魔族士兵尚未爬起,没来得及抬头看我一眼,听到周围炸开锅一般的讨论声,瞬间连滚带爬地向圈外逃。
于他们而言,我或许才更像一个大魔头,手上沾满了他们族人的鲜血。
“怕什么!谁要是敢临阵脱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魔族将军的怒吼远远传来。
魔族憋屈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次机会。闻令,四周的魔族士兵便像狂躁的野兽一般一窝蜂冲了上来。
刀光剑影,兵刃相接,普通的魔族士兵于我而言不堪一击。闪着冷光的剑刃刺入肉体,拔出时,血液与红色纹路相映生辉,更加诡谲渗人。刺入,抽出,不断重复。
天色好像变得更暗了,渐渐地,身上的痛感随着厮杀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是一种令人强烈不安的轻松感,就像体内积聚了一大股无处释放的能量,突然间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莲生!莲生!你看着我,快看着我!”
谁在喊我?
眼前的世界仿佛颠倒了,无数个人影在眼前晃动,我的感知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耳边一直有一个人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唤着我的名字。不知道是谁,但我想回应他。
我奋力追赶那个声音,在无数混乱的知觉中寻找那唯一能让我清醒的声音。忽然间,我猛吸一口凉气,眼前周遭的一切转瞬间清晰地刺入我的眼睛,冷刃碰撞的打斗声、濒死前的哀嚎声闯入耳中。
“你回来了,莲生。”
眼前的男人神色痛苦,连声音都沙哑了,但看着我的眼睛时,嘴角却咧着上扬了,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你怎么了?”
话音一落,便觉得手中的剑似乎刺入了什么东西,再往下看去时,只觉得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长剑刺入贯穿了云离的腹部,淡蓝色的长袍被鲜血浸成了一片恐怖的红。
太阳在远方的山脚下露出一点轮廓偷窥着我们,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白日已然过去,黑夜渐渐降临。火光映照着周围的一切,纷飞的落雪不及触碰就被火苗的热气所融化。而四周早已不见了魔族的踪影,只有满地的人族尸体,和围了我一圈,紧张地看着我们的天、人两族。
“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控制不住地哽咽。
“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云离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然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我绝望地想大声嘶吼。
“师尊,必须得杀了她吗,可是她现在好像已经恢复了些许神志。”
背后传来祈鸢因害怕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不会变的。她只会杀害更多人。”
玄邱地答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猛一回头,将玄邱带入了我瞬间创造的空间之中。一片黑暗中,只有我和玄邱两个人。
“若直接杀我,一切都无法挽回。”我直直地盯着玄邱,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等玄邱回答,我就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一切的起因吗?关于先战神和我。”
玄邱蓦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如何得知,在你之前,还有一位战神?”
果然如我猜想的那样,有人将所有有关先战神的记忆全都抹除掉了,而玄邱贵为天神,却自甘居于人界的芥弥山上,不愿再踏入天界半步,而只有他,也还记得那位先战神。
“我遇到镜垣和青阳了......”我将镜垣让我看到的所有事,全都告知了玄邱。玄邱和天尊都是上古天神,但玄邱只知天尊与他的观念不合,心中多是排斥他,却不曾想过,天尊作为一族之长、三界至尊,也利欲熏心,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玄邱每听我说完一件事,眉头都皱得更紧了些。
“那你要我做什么?”玄邱说。
“把我的战神庙都毁掉吧,虽然这个时候毁掉它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战争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或许鸾鸟像才更适合成为人们的心之所向。”
“那你呢?你怎么办?”
“玄邱,我们不是平白无故能做那么多年朋友的。你心有大义,心系苍生,我亦有义,亦爱苍生。现在我神志尚清,知道该怎么做。”
15
我看着无数的神力发出星子一样的微光,从我的身体中源源不断地飘向天空,飘向地上死去的人,飘向云离。
从四肢到躯体,逐渐消失,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原来元神寂灭是这种感觉。
好像看见了风,看见了云,看见了冀州的花灯,看见了山川万物。
我的存在即将被我自己抹去,这万年时间,我做过天族的杀人工具,做过人界被至亲手刃的赵如苏,做过被唯一的朋友毫不犹豫抛弃的人。但我却没有办法恨他们任何一个人。一切的源头是什么,或许从天地混沌初开时开始寻找,也不能得到答案。
当我最后看见死去的人终于重新拥有了呼吸,有关我自己的答案,已经找到了。
云离:
我醒来时,发现倒在地上的士兵们都懵懵懂懂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芥弥山的弟子们都满脸疑惑地看向玄邱,发现贯穿自己的长剑已然不见,发现流血的伤口不复存在,发现没有了莲生的身影。
书中所写的,天、人两族死伤惨重、遍地横尸的剧情都被改写了,只有莲生的死,依旧像书中所说那样,甚至比书中更惨,连魂魄都不曾留下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