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宴说要娶我,他亲口说的。他在月下,在小舟,在繁星点点,在泛着光的湖面,有微风,有花香,有蝉鸣。我和他说明日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他没答我,却和我说,万时今,我喜欢你,想来求你嫁给我。他说他会只娶我一个人,别人做不到,他做的到。他说他从不食言。我看着他,看着他透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满的情意。我从没有哪...
看织尔的作品《和月折梨花》会上瘾的,写的特别好,主角是苏安宴万时今,小说描述的是:苏安宴说要娶我,他亲口说的。他在月下,在小舟,在繁星点点,在泛着光的湖面,有微风,有花香,有蝉鸣。我和他说明日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他没答我,却和我说,万时今,我喜欢你,想来求你嫁给我。他说他会只娶我一个人,别人做不到,他做的到。他说他从不食言。我看着他,看着他透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满的情意。我从没有哪...
第3章
大夫说我前几天刚生产,没出月子就受了伤,五脏六腑创伤很大,需要静养。
他说的支吾,我打断他:“还有几年?”
“若精心养着,能撑十年。”
真会骗人。
我冷笑一声:“活那么久干嘛?”
“万时今!”程祁煜沉声叫我,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了怒气。
火气很大。
我给他倒了杯凉茶,他接过后重重放在桌子上,茶水溅了些在手上。
“少爷若有时间,可以多带少夫人去散散心,京城热闹,不适宜养病。”
慕清跟着大夫去拿药,屋里只留下我和程祁煜大眼对小眼。
“你…”
“不出城。”我直接阻了他的话,“孩子取名了吗?”
“选了几个,说给你听听?”
“你定吧,”我又躺了回去,在被窝里缩着,见他还不走问,“还有事?”
“辰王来了三次。”
见我没动静,他继续说:“他想见见孩子。”
“你怎么想?”我问他。
“他毕竟是孩子的生父…”
“程祁煜,你真是个菩萨。”我看着他笑出了声。
他走到我面前,俯身直视我的眼睛,他的眸子真好看,是淡淡的棕色。
“宴会上别人羞辱你你不气,苏安容找人欺辱你你亦不恼,生的孩子连名字都不管。偏偏到了辰王这里,你总是多一分在意,万时今,你让我如何说?你喜爱辰王,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你为他连命都险些丢了三回,你让我如何做?我能和你说,我不想你在意他,不想你生下孩子,不想你再因为他留在京城,我若是说了,你便照做吗?”
他带着怒气说的,眼睛上都蒙了层怒意。
我很少接不上话,但是这一次,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的都对,即使我自己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因为宋殊衍才选择留在京城。
我将他的手打开,避开他的眼睛:“滚。”
“不敢看我?心虚了?”他还在我耳边嘲讽。
我将手边的药碗砸了个粉碎。
他的笑意越来越大,眼中却是悲凉,他说:“你说得对,喜欢上你我可真不幸。”
说完,他拂袖离开。
风吹开窗户,冷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我裹着被子,叫来了慕清。
“找几个人去新界打扫一下,特别是那间屋子,里里外外都扫干净。”
“是。”慕清乖巧应着,没再说话。
“下去吧。”
没过一会有婢女进来,走到我床前将药碗放在床边:“少夫人,该喝药了。”
我拿起闻了闻,又听那人道:“是少爷亲自熬的,少夫人放心。”
她还站在那,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我把药一饮而尽,淡声道:“有话快说。”
“没,少夫人您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奴婢。”
不用想就知道我的事肯定又闹得满城皆知,别院听不到一点风声,想必是程祁煜不许任何人提。
都能想到那些人说了些什么。
程府的少夫人没出月子就被两个人玷污。
程府蒙羞。
**,孽种,**…
程祁煜说的不对,我气,我恼,可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
我笑出了声,笑到失了声。
苏安容说我活该。
可不就是活该。
万时今,你活该啊。
我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我走下床,被绊倒在地,我挣扎的爬起来,将桌上柜子上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我不尽兴,我将桌子掀翻,把铜镜推倒,屋内被我砸的一片狼藉,屋外站着数个下人,他们不敢上前劝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直到。
直到程祁煜来了,他抓着我的手腕,逼迫我停下,我笑着想看他,可我看不清。
泪水糊住了我的眼睛,我努力眨眼,只有越来越多的泪水。
“程祁煜,我气了,也恼了,可有什么用?我气到把这些都砸了,把那些人都杀了,有什么用?!”我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我几乎是声嘶力竭,“没有用!他死了!苏安宴死了!我把杀了他的人全杀了,我屠了一座城,男女老少三十万人我全杀了,有什么用?苏安宴活不过来,他死了!”
“你让我怎么办?程祁煜,你说啊,我这么才能让苏安宴活过来?”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宋殊衍,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嫁给苏安宴的。
苏安宴说要娶我,他亲口说的。
他在月下,在小舟,在繁星点点,在泛着光的湖面,有微风,有花香,有蝉鸣。
我和他说明日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他没答我,却和我说,万时今,我喜欢你,想来求你嫁给我。
他说他会只娶我一个人,别人做不到,他做得到。
他说他从不食言。
我看着他,看着他透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满的情意。
我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心动过。
我从没有被一个人这么坚定的喜欢过。
可我还是失去他了。
那天没风,前一夜的雪很大,他躺在雪地里,全身都盖满了雪。
他闭着眼,脸色很白,没有平时的半分好看,他的周围全是鲜红,那是他的血。
他的手脚都被砍了下来,血流干了,染红了一片。
像一朵花,他睡在花里。
他的身体冰凉,我摸不到他的气息,我捂不热他。
你看啊,这就是死亡。
无声无息地,静悄悄地,死亡。
程祁煜在叫我,我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他在说话。
我只听清一句,他说:“万时今,都过去了。”
他抱我抱得很紧,很久没人这么用力抱过我。
很温暖。
苏安宴死的时候冷不冷啊?那么大的雪,他连个大氅也没穿。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
会怪我来的不及时吗?会怪我没见他最后一面吗?
不会的,他那样温柔的人,只会担心我来得太急,没多穿件衣裳。
“我好想他,程祁煜,我真的好想他。”
“我知道”他把我横抱起来走出屋,走到另一个房间,将我放在床上。
他握着我的手,声音温和:“是我的错,我不该激你。”
他说:“阿今,我会陪着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从他身上看见了苏安宴的影子。
我有些恍然,垂眸道:“别向我承诺。”
程祁煜经常不在别院,每次问起慕清都支支吾吾,这个小丫头谎都不会撒。
“孩子呢?”
“老爷不许小少爷回来,说是夫人操劳程府内院辛苦,要给赵姨娘养着,被老夫人要了过去,”慕清说的时候还看着我的脸色,许是我上次凶了她确实吓着了,“少夫人如果想看孩子,要不和少爷说一声…”
“不给他添麻烦了。”
“程府那边怎么说的?”我看着她那个为难的样子,敲了敲桌子,“赶紧说。”
“老…老爷…”
“慕清。”程祁煜打断了她的话,他自外面来带了些秋风的凉意。
慕清见着他立马跪了下去:“奴婢知错。”
“下去。”
程祁煜没看她,径直坐到我对面,拿了盘中的一块蜜饯扔在嘴里说道:“你和我去江南,那里山水养人。”
“京城待不下去了?”我笑了声支着手看他,“老爷子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阿今,流言蜚语于你无益。”他刻意避开我的问题。
“这种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我从不放在心上。”
“可我把你放心上,这些话,我听不得。”
他说的真诚,我不明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对我有这份感情,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如今到了什么地步。
我只知道,我要避开,也要他避开。
“好。”
他愣住,有些茫然:“什么?”
“我们去江南。”
我看见他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笑意渐渐占满了双眼。
他是喜欢我的,如程家老夫人所言,是真的喜欢我。
“什么时候出发?”我问他。
“一个月后,等你身子好些,京城也要冷了。”他嘴角挂着笑,是真的开心。
我点点头,听见外面的雨声探头望了望:“我想看雨。”
他给我盖了件披风,我俩坐在廊下看雨,秋风愈发的冷,我的手脚已经冻得冰凉。
我们还是没能去的了江南,程老夫人将程祁煜派出京城,将我留在身边。
是我的功劳。
我偷偷去拜会了老夫人,告诉她程祁煜想做的事,并和她说:“祖母,我终究会同他和离,与其这样任由他越陷越深,不如趁早灭了他的想法。”
程家产业巨大,程祁煜经常需要满天启的跑,他不会起疑。
他回来后,我早已拿了休书,将他拒之门外,以他的性格不见到我不会死心,我见他一次,恶语相向,再有佳人趁虚而入,日夜陪伴,他陷的不深,不日便会走出。
程老夫人问我为何要主动提出。
若是任由他越陷越深,于我倒也有好处。
“许是我心善吧。”
我这样答她,连自己都不信。
一直到深冬,临近新年,我的身子已经恢复大半,程祁煜实在推托不掉,动身前往西部。
他离开后,我约了宋殊衍见面。
慕清不敢再让我独自出门,带了些侍卫跟在我身后,我们到了竹林中的亭子,让他们等在十米开外。
亭中只有宋殊衍一人,我缓缓坐下看了看四周调侃道:“你家那醋缸放心你出来?”
他没答我:“你想和程祁煜离开?去江南?万时今,你好大的胆子。”
他果然派了人在我身边监视,我懒得同他解释,反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动手?”
“这么心急?”
“说什么废话,”我有些不耐,“儿子已经生了,宋殊衍,你不会想反悔吧?”
“真行啊,为了苏安宴你还真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现在反悔你怎么办?再生一个?”
我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被他捏住手腕,他用了力,我半分也挣脱不开。
“怎么,从前教你的都忘了?”他带了笑,眼神却变得阴冷,仿佛淬了毒,“我从不忌讳提他,倒是你,听都听不得。”
“你若反悔,我便带着你所有的暗卫信息去面见狗皇帝。你说,他会不会喜欢这份大礼?”我直视他,从他眼睛里读出了愠怒,继续道,“或者,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从此没人有你的把柄。”
我们最终不欢而散,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也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新年时,我叫慕清去程府把小少爷接回来,她去了很久也没回来,随后有个面生的小丫鬟跑来和我说慕清在程府被刁难,不许她接走小少爷。
我带着人亲自过去,这小丫鬟从后门溜回去,走前还求我断不要把她说出来,否则她和五**的日子定会不好过。
郑夫人见我来了,似是怕我闹事,将我拉到一边解释:“你父亲喜爱宝哥儿,新年是个团圆日子,今儿在这吃顿饭再走吧。”
她一直握着我的手,见我点头才松了口气。
我跟着她来到主厅,奶母将孩子抱给我,他长大了些,抱在怀里有些分量,奶母在一旁笑着道:“小少爷性子随少爷,不哭不闹,好带的很。”
他随的可不是程祁煜,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奶母慌了神忙拦住我,程立业在身后问:“去哪?”
“自然是回别院”我转头看他。
“你走可以,别带着宝哥儿。”
“他是我生的,我为何不能带走?父亲莫不是管的太宽?”
我懒得理他,径直离开,家丁要拦我,被我带的人拦住。
“放肆!”一个茶杯碎在我脚边,巨大的声响惹哭了宝哥,程立业在后面骂道,“他是我程家的孙儿,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叫嚣?真是给我程家丢尽了脸面!”
“再不知廉耻程祁煜也娶了我,我也是程府的少夫人。父亲若对我不满大可以写封休书替程祁煜休了我,只是等他知道这件事,怕是不能让程家安宁。”
“没有教养!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同我说话?!”
我懒得再听他说,让人拦住他们自己抱着宝哥儿离开,看住他们的人看似是别院家丁,实则都是宋殊衍的手下,阻挡程府这些酒囊饭袋不在话下。
我抱着宝哥一路回到别院,奶母喂完奶将孩子放在摇椅上轻轻晃了一会便睡着了。
慕清趴在一旁好奇看着,悄声和我说:“少夫人,小少爷真是俊俏,长大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我走上前瞧了瞧,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他像是有感应一般抓住我的手指,温温热热的,慕清在旁边笑:“少夫人,小少爷很喜欢你呢。”
“我们宝哥要快快长大,保护少夫人。”
我将手倏地抽出,宝哥被吓醒哭闹起来,慕清赶忙抱起来,我没再看他们独自去了院中。
不知为何,我又突然想起了苏安宴。
冷风瞬间将我吹醒,诚如宋殊衍所说,所有人都不忌讳提他,只有我,连听都听不得。
我慢慢蹲下,将所有重量压在榕树上,有婢女来说外面凉,请我回去。
我看着她,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级,眼睛很圆,嘴巴很小,看起来像个雀儿。
“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枝。”
“可是如今入冬了啊。”
我喃喃自语,一片雪花落下,瞬间消失。
又下雪了。
“少夫人,落雪了,外面凉,随我回去吧。”春枝在一旁劝着,有丫鬟拿了斗篷盖在我身上,还往我手里塞了个手炉。
“若是雪盖满了全身,会冷吗?”
春枝笑了,将我扶起来:“自然是会冷的,怕是都要冻僵了。”
我回到屋内,屋子里燃了暖炉,宝哥已经睡下。
我把人遣了出去,这才好好看了看宝哥儿,眉眼和宋殊衍很像,也是薄唇。
我抚摸着他的脸,软软乎乎。
“你若是个女孩,该叫你盈盈”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这场雪下了两天两夜,下人们天天清扫不一会就又铺满。
很冷,听院里的老人说,这是一个好征兆。
瑞雪兆丰年。
没过几天,西北那边传来急报,天气干冷一场火烧了半片草原,烧死上万只牛羊,请求朝廷拨款救援。
皇帝下令彻查失火一事,命户部尚书拨款拨粮,用时一个月银两和粮食刚到西北,巴蜀一带传来地裂的消息,请求朝廷救援。
失火,地裂,是上天在责罚皇帝。
户部尚书上奏国库空虚,已经拿不出银两赈灾,皇帝震怒,质问尚书为何会没有银两,尚书直言后宫开销巨大,无数珍宝一并送入后宫。
皇帝前些年修了个通天塔,劳民伤财。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大骂一通,大臣一边惊叹尚书大人胆子大,一边又暗地指责皇帝荒淫无道。
这哪是尚书胆子大,分明是宋殊衍出手了。
西北失火消息传来时我就觉得奇怪,想来突然地大火若非天灾只能是人为。
西北地域辽阔,虽干冷但也不至于连绵的大火,户部如此迅速的出了拨款的数量,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就准备好了。
地裂绝非人为,只能说天助宋殊衍。
夜晚有人送来一封信,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大字:明日,皇帝召。
我烧了信纸,将慕清召来,告诉她明日我会出门一趟,若是有人来抢宝哥儿,就躲到我卧房柜子后面的密室中。
“是谁要来抢小少爷?”
我嗤笑一声:“还能有谁?”
次日清晨,我还在吃早饭,程府来人将我请过去,我慢条斯理喝着粥说道:“父亲若是有事,就来别院找我,我身子乏累出不了门。”
我听见那人倒吸气的声音,眉眼未动。
过了一会,就有人来报程立业的马车来了,我让慕清把孩子抱进去,独自坐在偏厅等他。
我向来记仇,他让我从小门进,我便让他来偏厅。
果然,他脸色很差,见着我象征的问了一句身子可安。
“本来还行,但是见着父亲就有些气闷,想必父亲也同我一样。”
他有求于我,再生气也要压着火,他说:“国库空虚,户部来了人希望程家出些银两,你出多少?”
程家的财政大权在程祁煜手里,而程祁煜将大半交到了我手上。
我往后一靠,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一两。”
我俩的话几乎同时开口,我笑出了声反问:“一千两?父亲,你可真敢想啊。我们出一千两,你这个做父亲的出多少?两千两?”
他脸又黑了,沉声道:“一两?亏你说得出口。程祁煜的这些商铺哪个拿不出一千两?如今天启有难,你为子民理应做出表率。”
又是这一套迂腐说辞,我懒得再听颇为不耐道:“只有一两,父亲请回。”
“你!”他重重的拍了桌子,怒瞪我。
“这桌子是楠木的,我瞧着好看拿了自己的嫁妆置办了一套,父亲可当心,三百两呢。”
程立业被我气走,没过一会一个管家拿着账目走过来,我仔细看了看,让他从京城每个商铺拿出一百两,过几天会有人给补上。
又吩咐手下拿着盖有程祁煜印章的信送往周边城,每个商铺都拿一百两出来送到京城。
刚忙完,辰王府来了人请我过去,我给慕清递了眼神,随他们离开。
刚进王府迎面就遇上辰王妃。
俗话说,冤家路窄。
辰王府轩阔大气,没想到还能和辰王妃碰上。
我在心里咒骂宋殊衍那个狗崽子,知道我要来还不把她支出去。
既然已经对上,气势上不能弱,她带着笑立在原地看着我走向她。
我不如她,我笑不出来。
以前就有人说我不笑的时候看着很凶,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我,我想和他们说这叫天生臭脸综合症,但想了想他们也不明白,还得再解释一遍,实在麻烦。
我就这么径直路过辰王妃,她从后面叫住我:“时今,好久不见。”
如果可以,我们都希望永远不见。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不久,你生辰时我来过。”
“说到生辰,时今怎么早早就离开了,可是王府的饭菜不合胃口?”
饭菜合不合胃口我不知道,糕点是挺难吃的。
我俩也不是能闲聊的关系,我直言:“还有事,先走了。”
“阿衍在书房,”她笑着为我捋顺散在耳边的碎发:“我既已当上了王妃,你可愿赌服输?”
“自然是王妃赢了”我答。
“他日若阿衍登基,我便是皇后,你可认?”她贴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没答,她继续说:“届时三拜九叩,时今可莫要忘了。”
我捏紧拳头,拼命压制想给她一拳的冲动,痛恨自己以前目中无人得罪了半个京城。
感觉历了个劫才到了宋殊衍的书房,他站在窗边,我们方才的一切他大概都看见了。
不过他没提,我也没说。
我拿出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剩下的钱过些日子会送来,街上已经有天意不满皇帝的说法,我们的计划可以再推进一步。”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天灾人祸。
皇帝荒淫无度触犯天怒,上天责罚子民,朝中政权腐败,官官相护,百姓流离失所,再有人煽风点火自然会怀疑自己拥护的是否是一位好皇帝。
加之,宋予羡的皇位并非正统,而是当时的太子病死才将他推上龙椅。
德不配位,必有恙灾。
程祁煜有天启几近半数的财力,宋殊衍手上有边疆三十万大军,我有皇宫暗道分布图,这三个东西在手,想不成功都难。
但看似简单,就这些足足耗费了我快十年的光景。
宋殊衍问我等到那日到了送我去哪,我说去新界的宅子,我自己一人。
我和他没那么多话要说,钱送到事也就办完了,刚离开就碰到了凌枳。
辰王府这个破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走到哪都能遇到不想见的人。
凌枳看见我,动了动嘴,也没说出什么。
我路过他离开,一直走出王府才舒了口气。
坐回马车,有风吹过掀起车帘,我下意识的往外看了一眼,门口的家丁在清扫牌匾上的积雪,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这个地方,我待了不到二十年,看着这个门口从没有牌匾到挂上鎏金的辰王府三个大字,牌匾后面还有个磕掉的角,或许这世间除了我再无人知晓。
都说悲春伤秋,如今寒冬腊月,我倒是总想起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