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南阳山,山上有棵娑罗树,树上住着一个白胡子老翁,树旁洞里住着一个没牙的老妇人。有人说老妇人是一位避世的老神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却摆摆手,笑而不语。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南阳山上少有人至,老妇人也不爱出门,老翁更是在树上一呆就是一天。也有人说这老妪有些多怪人,但她一见我却总是眉开眼笑,所...
新生代网文写手“沧鸿”带着书名为《心无涯乐忘忧》的言情小说回归到大众视线,本文是一本以言情为背景的爽文,围绕主人公天涯老母忘忧翁身边的传奇经历展开,剧情梗概:从前有座南阳山,山上有棵娑罗树,树上住着一个白胡子老翁,树旁洞里住着一个没牙的老妇人。有人说老妇人是一位避世的老神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却摆摆手,笑而不语。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南阳山上少有人至,老妇人也不爱出门,老翁更是在树上一呆就是一天。也有人说这老妪有些多怪人,但她一见我却总是眉开眼笑,所...……
第3章我家有女初长成
老母育有一女,乳名商儿,人称清商元君。元君出生后有一大劫,生死攸关中幸老母上天求得灵药,方得痊愈。元君成年后因红鸾星动,留恋俗世情缘,后与老母反目,母女二人近在咫尺却避之不见,老母痛心之。
——出自《沧鸿山人札记》
那夜,老母感觉自己又走进自己的梦里了。为什么说感觉呢?因为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嗡嗡的声音让我头疼,有些人的影子时断时续的在我眼前闪过。老母摇了摇头,又使劲摇了摇头。
那是梦见什么了吗?
恍惚间,老母感觉自己又站在天庭的朝堂上,那是一个她很不愿意来的地方。她说这里空气不好,总感觉胸口闷。可这是九天之上,空气能有多不好呢。可她确确实实的来了,周围站了好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多数她都不认识。人们站列两旁,低头沉默不语。唯有中央地上伏着一宫装丽人在低声抽泣,一身的拂云霞衣甚是得体,头上却戴着一支做工粗糙的木钗,显得格外突兀。那丽人忽然抬起头,向着前方高高的云台宝座上的一人喊道:“天帝慈悲,就许我这一世姻缘可好,就这一次,从此山高路远,两不相欠”。
云台之上两条天龙口里吐出的烟雾缭绕,天帝的身影在烟雾里若隐若现,但始终没有言语。
天帝不说话,底下的人更是如泥塑木雕般不敢吭声。那丽人眼看是久久得不到回应,不得已才把头转向老母。这一眼望过来,老母的心忽的就被蛰了下,不由得身形动了动,刚迈出一只脚,耳听得旁边有人干咳了一声,那只脚就又缩回去了。老母没牙的嘴动了动,喏喏地说:“商儿,要不咱们回去再商量下?”
那被称为商儿的丽人一甩袖子,站起身恨恨地走开了。老母慌慌的向天帝施了一礼,连忙追了出去。云海茫茫,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商儿,你慢点走”。虽然看不到人,老母还是四处张望着。云海缥缈,天却忽然暗了下来,漆黑如墨,好像值时功曹集体忘了点灯。老母就四下里摸黑走着,心里还正想着若是带着流萤灯就好了,脚下却是一空,一脚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那一刻,老母却出奇地冷静,只是感叹了句:这天路,也该修修了。
老母睁开眼,四周寂静如水,石壁上的流萤灯还在默默地发着鹅黄色的光。洞外,还能听到忘忧翁连贯的呼噜声,偶尔夹杂着一声干咳。这老家伙是上火了吗?哎没心没肺的,也会上火?肯定是火枣吃多了。老母侧过身子,把刚才踹到地上的半截被子提上来盖好。还是有点冷,老母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会暖和一点。
商儿现在心里还会怨恨我吗?我知道会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缠着疙瘩呢。或许,娘会告诉我怎么做,但是娘她,已经涅槃许久了。如果娘还在,肯定会笑眯眯地说:瞧这女娃娃,跟你一个脾气呢。
大姐跟你一个脾气?我怎么看着不像啊。许多年后,当我坐在洞口的石桌前,铺开竹简,打算写一部关于老母的鸿篇巨著时问她:那你年轻那会儿是个怎样的人呢?
当然是一个温柔好似云中月、娴静犹如花照水的女子啦,就像那个四角神鹿一样,见谁都客客气气的,都没跟人红过脸。老母低着头,手里使劲绞着衣角,故作娇羞地说道。如果不是后面的忘忧翁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差点就当真了。
忘忧翁的笑声打断了老母假装温柔地表演,老母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一会儿又欢喜喜地走过来,耍把戏般从衣袖里拿出两只桃子来,炫耀似的说:“你看你看,世上都说花开并蒂,谁见过连枝双桃。这桃子我可是盯了好久,今天可算是熟了。你一会儿多带些走,这两个桃子你拿去给你大姐,这可是个好兆头呢。但愿她求仁得仁,早遂心愿”。
我把桃子拿在手上,一节碧绿的桃梗上,两只桃子背靠背地挤在一起,粉粉地、软软地,好像两个胖娃娃在笑。
大女最爱吃桃了,桃养人,这是老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只是爱吃那么简单哩!这桃子可是一味良药啊。忘忧翁踱步过来,用手捋着花白的胡子说着。
想当年哪、、、、、、
想当年,老母刚把大姐生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玉色的蛋,就在那静静地待着,往外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当然凤凰一族都是生蛋的。从生下蛋到破壳而出变成一个小娃娃,至少还需要1个月的时间。但老母不知道啊,从生下后老母看着这颗蛋很是发愁,也没人告诉她要怎么办。老母就时不时地拿手敲敲蛋壳,再用手敲敲蛋壳。
叮叮、叮叮。
好像泉水跌落到山涧的声音,又好像晨风穿过竹林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老母心里想着,不由得高兴起来,又多敲了几下。
等到大姐有一天再也受不了那不定时的敲门声,美梦也不知道被吵醒了多少次后,终于忍不住自己推开门了。
大姐后来告诉我说,推开门后看到的是个蓬头垢面的妇人,长得好丑好丑的。
老母后来也告诉我说,蛋壳裂开后里面是个粉团捏的一样的娃娃,长得好好看。
重点是后面一句:跟我小时候一样好看。
天增岁月,福满乾坤。
大姐说,她的童年记忆当中,南阳山始终都是一片片的花海,她在花海中奔跑,对着太阳傻笑,跟老母躲猫猫,老母怎么也找不到她。
老母也曾在某个温暖的午后告诉我说,大女小时候最懂事了,什么活都抢着干,从来都不让人操心,采朵山花扎在大女头上她就可高兴了。
嗯嗯,真是挺美的画面呢,我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等等,好像还落了点什么?
忘忧翁呢?
当时你在干什么呢?我问一旁同样随声附和老母说话的忘忧翁。
忘忧翁明显愣了一下,看了老母一眼,期期艾艾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在天上呢。
真的吗?我问老母。老母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脸真诚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去瑶池求药那回,还是我把你送回来的呢。忘忧翁急的直跳脚。
瞎说,那回是一道长虹送我回来的,没别人啊。我看差不离是彩虹仙子出的力。老母捂着嘴,吃吃地笑着。
你拉倒吧,彩虹仙子知道你家住南阳山啊,那天没下雨,人家又没当值,我只是当时还没化形而已,忘忧翁低头嘟囔着。
这个情景在很多年后还是经常被老母提起,两人一问一答很多次了也不嫌烦,老母每次都假装不认识他,忘忧翁也是每次都假装急的跳脚,每次老母都被逗得捂着嘴直乐。
瑶池求药是哪年的事了?我拉住笑得前仰后合的老母衣袖问道。
哪一年呢?是大女学会御风而行的时候吗?不是,还往前。
那是大女学会七律天乐之前吗?有点近了,不过是在那还往前。
到底是哪一年呢?
记不清了,反正还是大女很小的时候。
那一年,大女还是一个小娃娃,而老母容颜正盛,当然是老母自己夸自己的话了。那一年,太阳还是正常的东升西落,昴日星君干活也没得说,天气倒是愈发热得厉害,树叶子都蔫蔫的,连流过山下的白水河好像都小了好多。
热倒不怕,大不了不出门就是了,反正芦花洞冬暖夏凉,老母使劲扇着荷叶扇想着。
但事情偏偏没有那么简单,大女不知怎的,突然渴的要命,老母趁着天刚亮去河边打来的水煮了一碗又一碗,喝了还是不管用,大女一直嚷着渴,要喝水。
大女脸红红的,额头摸着却不烧,也不出汗,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微微发抖。
这是冷还是热?老母有点搞不清楚了。还是离魂了?老母运起双瞳,细细扫视了一番,三魂七魄俱在,不缺啊。
老母忽然想起一人,上古夸父,随即又摇了摇头。还是小时候娘跟她讲的这个故事。这傻大个,没事追什么太阳,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等等,说到哪了?夸父逐日,夸父当时也是渴得要命,然后呢?
然后夸父喝了好多的水,连渭河的水都被他喝干了,还是渴。最后夸父想去喝北方大泽的水,结果路太远了,跑半路就被渴死了。我接上话头说。
是的呢,老母点点头。最主要的一点,夸父临死前扔出的手杖化成了一片桃林,让我突然顿悟了。老母自豪的说道。
顿悟了?顿悟什么了?
桃子呀!夸父那没来得及说的秘密,让我悟出来了,桃子能止渴。老母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不可能,若是那桃子能止渴,夸父还跑去北方大泽干什么,直接让手杖插地上变成桃林不就行了?
哎,难道你没听说过:医不自医,人不渡己吗?老母冲我神秘地眨眨眼睛。
桃子跟夸父有关系吗?我后来问忘忧翁。忘忧翁用手捋着长胡子,摇头晃脑的,口中吟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个,那个。。。”文绉绉地说了一大通,也没说出什么来,倒憋了一个大红脸。
其实老母后来说,假如当时不去瑶池,转而去无上灵山求见药师佛,说不定也能求到灵药。但都离开灵山那么久了,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还是去瑶池保险点,怎么说也是沾亲带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