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意不是叶知秋的亲妹妹。叶知秋小时候她爹参军一去不回,她娘认为他死了,就带着叶知秋嫁到叶家。叶家也有个女儿,跟叶知秋同岁,就是叶知意。人常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叶知秋恰好相反,她有了后爹就有后娘。从小到大家里有啥好东西都先紧着叶知意。就连“叶知秋”这个名也是根据叶知意的名字取的。
叶知秋周卫光,一部引人入胜的小说作品,由叶知秋倾力打造。故事中,周卫光叶知秋经历了一系列曲折离奇的遭遇,展现出勇气、智慧和坚韧的品质。周卫光叶知秋面对着挑战和困难,通过努力与毅力,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叶知意不是叶知秋的亲妹妹。叶知秋小时候她爹参军一去不回,她娘认为他死了,就带着叶知秋嫁到叶家。叶家也有个女儿,跟叶知秋同岁,就是叶知意。人常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叶知秋恰好相反,她有了后爹就有后娘。从小到大家里有啥好东西都先紧着叶知意。就连“叶知秋”这个名也是根据叶知意的名字取的。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世界。
周卫光微微摇头,陈建业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但很喜欢故弄玄虚,只是团政委却整天想把自己干成参谋长。
叶知秋见状放心地拆螃蟹。周卫光见她把蟹拽得一团糟,皱着眉头伸手拿走。叶知秋下意识问:“干嘛啊?”
周卫光先把蟹腿去掉,从中掰开,蟹腿给儿子,蟹膏还给叶知秋。
叶知秋哧一声:“我们乡下人哪能跟您比。”
“知道不能比就少逞强。”
他还来劲了?叶知秋扔下螃蟹,周卫光给俩儿子夹两块鱼:“吃肉。”
叶知秋这才想到孩子在。她小时候最烦她娘唠叨,最害怕叶文礼把她娘俩赶出去。她是叶家继女,迷糊和糊涂是养子,四舍五入差不多。如果她和周卫光吵闹,他俩一定跟她小时候一样不安。
“先记下,回头再算!”
迷糊哥哥不禁问:“妈妈,你要跟爸爸打架吗?”
周卫光的筷子差点掉地上,叶知秋呛得咳嗽一声,连忙摇头:“没有的事。”
“回头算什么?”
叶知秋胡扯:“算,算算上午花多少钱。”
迷糊看看叶知秋,又看看周卫光,周卫光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迷糊面露狐疑,他怎么就不信呢。
周卫光吓唬他:“不吃给我!”
迷糊赶忙把蟹腿肉塞嘴里。小糊涂看到哥哥的样子又嘎嘎乐。迷糊朝弟弟脑门上一下:“一天天的就知道傻乐。”
“妈妈!”小糊涂大声搬救兵。
叶知秋:“我吃好了你俩还没吃饱,我不等你们。”
迷糊:“妈妈去哪儿?”
“刷锅洗碗。把你们的面倒了。天黑再做饭。饿了喝井水。”
小哥俩不敢再说可以吃奶糖,可以吃江米条,可以喝麦乳精。因为这些东西全被叶知秋锁起来了。他俩至今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饭后,周卫光把俩孩子的连环画找出来,又搬两个板凳,叫俩孩子靠墙坐着看连环画。
连环画是周卫光父母买的,有《天罗地网》,有《红岩》。周卫光到家看到这些书不止一次怀疑俩孩子能不能看懂。周父的意思不用看懂,先在心里埋下种子,以后自会生根发芽,长成傲骨铮铮的白杨。
菜疙瘩切片,萝卜切条,后者对周卫光来说比较容易,叶知秋切疙瘩菜,周卫光就去孙家借一把刀切萝卜。
周卫光拿刀走了,孙家四口还跟做梦一样。金小银不确定地问丈夫:“那人是小周吧?”
老孙同志眉头一皱,显然不赞同他手下的兵跟女人家抢活:“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惧内?”
孙小兰对这种说法表示鄙视:“周团长明明是响应上面号召,破除旧思想,旧习惯。有这样的兵您就偷着乐吧。”
老孙同志气得瞪眼:“一天不挤兑你爹难受?”
“你不整天跟个地主老财似的,什么都叫我妈干,自己插兜等吃,我闲得挤兑你。”
“这么心疼你妈也没见你帮你妈洗衣服做饭?”
孙小兰小同志败北。
今儿孙家比周家吃饭晚,金嫂子放下碗筷,对三女儿说:“你刷你洗吧。我去隔壁看看。”
“又去?”孙小兰下意识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女儿女婿。”
小阿娣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孙小兰吓了一跳,指着妹妹:“找死?”
“你才找死!一天天的吃枪药了?”孙朵朵怕三姐揍她,跑到堂屋门外,“叶阿姨帮我补四件衣服你怎么不说?”
孙小兰脱口道:“又没帮我补!”
小阿娣噎住。
金嫂子叹气道:“我请人家补的。邻居不就得有来有往?咱有事找人家,人家有事我们装不知道,以后还帮咱?”拉着小女儿,“你跟我走吧。在家她又得打你。”
小阿娣得意地冲她姐扬起下巴,一蹦一跳到隔壁。
周家只有盆、案板和饭桌可以晒东西。金嫂子就回家拿筛子。切好的萝卜放筛子上,周卫光个高力气大,把筛子放厨房屋顶上。
萝卜分摊放好,金嫂子帮叶知秋收拾切成片的菜疙瘩。阳城有晒盐的,吃盐方tຊ便,周卫光又去副食厂买几斤盐。他回来碰到吴清莲,吴清莲也去周家帮忙。一时间周家嘻嘻哈哈热闹的跟副食厂似的。
上午下午都得上课,只有中午可以歇一会的人被吵得头疼,气得用力甩上院门,拿着教材去学校。
吴清莲吓得踹到洗干净的菜坛子,骂道:“有病吧她?”
小阿娣点头:“有病,还病得不轻。”
“别裹乱!”金嫂子瞪她一眼,对叶知秋说:“不是冲你。肯定是我俩声音太大。”
吴清莲气得嚷嚷:“声音大咋了?又不是大半夜在她耳朵边说话。大白天的叫人当哑巴,她谁呀她?”
吴清莲帮叶知秋干活,叶知秋不好劝她“别计较,消消气”就给金嫂子使个眼色。金嫂子劝说:“行了。因为这点事闹大,咱们脸上也不光彩。”
吴清莲顿时想到不能给她当家的丢脸,嘟嘟囔囔:“这次给嫂子面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们要面子,我可受不了这窝囊气。”
叶知秋附和:“我也受不了。”为了岔开话故意问,“是不是我没带礼物上门拜访啊?”
金嫂子被问愣住。
吴清莲:“这里没这规矩。”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周卫光插不上话就带几个孩子回屋。听到动静,周卫光出来:“她心里不痛快,你们就当没听见。”
吴清莲性子火爆:“欠他的?”
金嫂子笑着转移话题:“我算是知道我家孙多余跟谁学的。”
“我叫孙朵朵!”小阿娣拿着江米条跑出来。
金嫂子惊叫:“怎么还没去上学?”
小阿娣跟猫追耗子的耗子似的一溜烟跑出去,金嫂子跟出去吼“书包!”
吴清莲的一对儿女小心翼翼地喊“妈”,吴清莲一手揪住一个耳朵,跟金嫂子一起把仨孩子送学校。
叶知秋趁着俩人不在小声问问周卫光隔壁什么情况。
隔壁情况简单。
李家以前是大地主,建国后大部分土地被分出去,新社会没了佃户奴仆,李家的自留地得自己种,可李老师和她父母这两代人没亲自种过地,就算有牛有犁也不会使。
幸好李家有钱,还可以送李老师读书,可以买粮。
后来国家困难粮食限购,地主吃不惯糙米杂粮,她父母就给她找个国家养的,指望她补贴家里。
叶知秋在农村多年,进一趟城都想抱怨跟唐僧取经似的。李老师上学工作都在城里,早就习惯城里生活,一下到偏远乡下,哪受到了。
李老师的爱人说话有尺,进退有度,可他赶上训练,一个月只能回来几次。平时有事可以请假,逢年过节不许请假,天塌了他也得在原地顶着。李老师结婚十年没跟丈夫过过春节。
头几年外面日子苦,她不敢不忍。这几年生活好点,李老师还跟以前一样照顾孩子,有丈夫跟没丈夫似的,她开始觉着日子憋屈,遇到一点小事都跟被踩到尾巴似的。
周卫光到这边时间短,不清楚李老师的事。以前去他政委家吃饭,听政委两口子说的。
周卫光:“差不多就这些。”
叶知秋不明白:“她嫁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这里出来进去不容易?”
周卫光哪知道这些。他说起从别处听到的猜测:“以为我们的队伍跟以前的一样吧。”
叶知秋眼角余光看到俩孩子不知何时搬着板凳出来,单手托腮支楞耳朵听:“听得懂吗?”
小哥俩笑笑,羞得起身往屋里跑。
叶知秋看到他俩手里的东西:“又给他们拿零嘴了?”
周卫光:“拿给朵朵他们仨吃的。他俩不饿,还没吃。”
小哥俩靠着堂屋门点头。
叶知秋:“也不许一天三顿喝麦乳精。”
小哥俩一起看周卫光,希望他像个爷们硬气点。周卫光过几天得去部队,可能半个月才回来,届时想惯够不着,现在争一时之气也没意义:“都听你的。”
小迷糊痛心疾首:“爸爸,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卫光:“我还没嫌你让我丢人呢。”
“**嘛啦?”迷糊的小脖一拧,睁大眼睛问。
周卫光:“那几个小孩说你是我收养的,我和你妈不疼你,要是我我就说,关你什么事。”
叶知秋:“你太客气了。迷糊,以后就说,关你屁事!吃你家米了!他如果说说说都不行啊。你就说,行,你妈跟人跑了。”
周卫光的呼吸骤停,张口结舌:“不不——”
“不什么不?”叶知秋打断,“许他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对迷糊说,“听妈妈的。出了事妈给你兜着。但有一点,不许先动手!”
小哥俩看他们的爸爸,周卫光一时有口难言,隔空指着俩孩子,敢听她的,仔细你俩的皮!
迷糊笑嘻嘻拉着弟弟躲进屋里。
周卫光缓过气来就说:“我觉着我们得聊聊。”
“聊李老师觉着自己一肚子委屈怎么还不离婚?”叶知秋不想跟他聊孩子的事。
周卫光噎了一下:“……聊你!”
“嗳,嫂子——”
“少来!”
金嫂子皱眉:“小周,不能好好说话?我真不想说你——”
周卫光蓦地转过身:“这么快就回来了?”
“等你和小叶打一架再回来?”金嫂子问。
一个叶知秋都让周卫光毫无还手之力,又来两个,他哪招架得住。
叶知秋见他怪可怜的,饶他一次:“我们说李老师说岔了。”想起什么,朝隔壁看:“有人吗?”
吴清莲:“锁门了。”
叶知秋一打岔,金嫂子不再揪着周卫光不放:“她又咋了?”
“周卫光说在这里委屈她了。我说那么委屈怎么不离婚。”
吴清莲嗤笑:“外面天天破这破那,出去头一个破她!她以前上学花的钱不都是人家的血汗钱。”
叶知秋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无能狂怒。”
吴清莲惊呼:“对!”接着又忍不住感慨,“还是得多读书。我就想不到这点。”
周卫光:“您就别恭维她了。”
吴清莲烦他:“去,去,去,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
周卫光进去陪孩子。
吴清莲问叶知秋要不要腌咸鱼,要不要虾米。叶知秋实话说:“没买。”吴清莲到她身边,“不用买。我教你个法子。”
金嫂子:“小叶,出了事就找她。”
“能出什么事。我的法子属于你好我好大家好。”吴清莲把办法说出来,就问叶知秋,“你觉着咋样?”
叶知秋:“这种潜规则,上面肯定也知道。既不属于投机倒把,也不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就算被人捅出来,也是批评教育一顿。”
吴清莲拉住叶知秋的手,像他乡遇故知,亲亲热热地喊“妹子”。
周卫光在他和俩儿子房中:“你们的妈生在现在委屈她了。在这里也委屈她了。”
迷糊不懂:“妈妈干嘛了?”
“你妈要在古代,肯定得是军师。吴清莲是校尉先锋官。你孙家伯母是运粮官。”
迷糊:“爸爸呢?”
“我不得照顾你俩?”
对啊,怎么把这点忘了。迷糊:“谁是大将军啊?”
周卫光:“你妈那么厉害还要什么大将军。”
迷糊这下听懂了,爸爸又借机挤兑妈妈:“原来妈妈这么厉害啊。爸爸,你说妈妈知道吗?我猜肯定不知道。”说着话就往外跑,“爸爸,我帮你告诉妈妈啊。”
周卫光愣了一瞬,慌忙起身抓儿子:“是不是亲儿子?”
迷糊见他吓得脸色都变了,乐得哈哈笑,“不是的,收养的。爸爸才说过。”
周卫光气笑了,捏捏他的脸:“坏吧你。过几天我不在家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有弟弟陪我,不怕。”
小糊涂摇头:“我听妈妈的话。”
“周糊涂!爸爸还没走,你就要背叛组织吗?”
周卫光:“谁教你的?”
“姐姐啊。”迷糊不假思索的卖了“战友”。
周卫光想把他侄女抓过来打一顿:“去看看你妈还在不在院里。”
小糊涂先跑出去,然后跑回来大叫“妈妈丢了。”
“可能去鱼村了。”周卫光出去把大门关上,拿着连环画给儿子讲故事。
小渔村跟家属院只隔一条路。叶知秋跟金小银、吴清莲往东几分钟就到村里。
渔村的房子看起来跟叶知秋老家差不多,可仔细看区别很大,叶家土墙瓦房,这里是石头瓦房。叶家所在的村里弥漫着牲口粪便臭味,这里是海产的腥味。
叶知秋不习惯,进村就忍不住皱眉。吴清莲和金小银都是过来人,笑着劝她习惯就好了。
叶知秋:“我们去哪儿?”
吴青莲指东南方向:“那家。”
那家跟四周的房子毫无二致。叶知秋心想那家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穿过胡同,叶知秋跟两人到门外,发现这家也有个小院,门敞开,院里挂很多鱼。叶知秋一个不识。吴清莲喊“阿珍”,屋里出来个女人,瘦瘦的,跟金小银差不多,但比她黑。
阿珍跟吴清莲年龄相仿,三十多岁,长得一看就是当地人。笑容腼tຊ腆,不敢看叶知秋,她反而像客人。阿珍说话很慢,大概担心说快了她们听不懂。
吴清莲为阿珍介绍,叶知秋是新来的,很厉害,很有学问,还是服装厂老师傅。阿珍这个时候才敢直视叶知秋,然后一个劲笑。吴清莲问她笑什么,她应该不擅称赞别人,笑着微微别过脸很不好意思,问金嫂子忙不忙。
吴清莲拉着阿珍进院:“我找你,不是她找你。小叶刚来,家里没菜,找你借点。改天叫她还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