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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区牢狱位于南城城卫总司的后方。
平时陈牧很少来这里,虽然他也是城卫司差役,但他隶属于南城区九条里城卫司,并不在城卫总司任职。
相比起九条里城卫司,城卫总司就森严了许多。
九条里城卫司平日里甚至还有差役无事斗个骰子赌几个大钱,但总司这边就看不到。
“据说南城区的总差司是个女人,还有沉鱼落雁之容,倒是一直没见过。”
陈牧走进城卫总司后,往中央的高耸楼阁看了一眼。
他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了,连九条里城卫司的差司见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上级的总差司了。
宽敞的城卫总司里时不时有差役走来走去,但基本都是低头迈步,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
陈牧也微低着头,悄悄的绕过总司的前半片,来到了位于后方的牢狱。
一到了牢狱,气氛却又不同了。
在牢狱旁的屋子里,几个狱卒正聚在一起,斗着骰子。
相比起庄严肃穆的城卫总司,这牢狱里反倒是悠闲了许多。
“哥们,有事?”
一个狱卒看到陈牧身上的差役打扮,便抬抬头道。
陈牧对几人的赌钱只当没看见,说道:“我找牢头。”
“哦,卫头在里面呢。”
狱卒向着里面一个方向一指。
沿着过道往里走去,经过了几个台阶,陈牧来到了一个比较干净整洁的屋子里。
不过这屋子里却是有几排架子,摆满了各种刑具,显得有些令人生畏。
牢头卫南就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一缕缝隙。
“卫大人。”
陈牧冲着牢头行了一礼。
牢头的地位与差头基本相当,也属于是他的上司。
“嗯。”
卫南看到陈牧一身差役的打扮,便很随意的应了声。
陈牧走上前,将张海的事情说了说,然后将陈红给的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哦。”
卫南接过银子,随手掂量了几下,道:“这张海上头是有人打过招呼,要让他吃吃苦头。
不过他家里人这么识趣的话,每天的饭水就给他留着了。
至于一两个月后人怎么样了,我可不会保证。”
这年头世道乱,外头抓到什么江洋大盗之类,基本上都是当场格杀,会送到牢狱里的极少。
基本上牢狱里关着的,都是外面家境不错,在不断送钱的那种。
作为牢头,与行走在外的差头没法比,也就指着这点事捞银子。
“有您一句话,就行了。”
陈牧笑了笑说道。
要是他今天没过来,张海恐怕不是吃点苦头的问题,刑具随便上一上,再饿个几天,基本上半条命就没了,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
这二十两银子虽说不能把人救出来,但至少这一两个月里不会缺了饭水。
不过就算这风头过去,想把人弄出来也有的陈红一家发愁,不会那么容易。
“人在里头,让刘四带你去瞧瞧。”
卫南收了银子后便摆了摆手,似乎也不愿意多和陈牧再多说话了。
陈牧便行礼告退,来到外面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刘四。
“喏。”
刘四指了指第四个牢房。
前三个牢房里,分别关押着三个人不人鬼不鬼,骨瘦如柴般的男人。
看到刘四和陈牧进来也不说话,更没有什么动作,要不是油绿的眼睛转动过来,几乎和死人无异。
第四个牢房里,破烂的稻草堆里趴着一个人,身形颇有些肥胖,身上有不少血迹。
“表哥?”
陈牧走到近前,小声唤了一句。
原本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海,终于晃晃悠悠抬起脑袋,有些迷糊的瞅了陈牧一会儿,这才辨认出人来,有气无力的道:“是……是陈牧啊,快,快救我出去……”
“三姑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陈牧并不回应,先将陈红要他带的几句话送到,然后说了下当前的情况:“……总之这些日子你也只能先在这里委屈些了。”
张海听罢,顿时就露出有些绝望的眼神:“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家可给你送过好些米面,我哪次都没拦着,我娘前些日子还想着给你说亲呢,你不能这样……”
陈牧不说话了。
他对张海其实不怎么感冒,就算是曾经的‘陈牧’,记忆里也和张海相处的并不好。
张海也是不太瞧得起‘陈牧’这个表弟,即使后来当了差役,也觉得多半和他爹一样就是一辈子的穷差役,没什么用处。
但想到三姑陈红,陈牧还是说道:“你得罪的人有来头,咱家里没办法,你只有撑过这个当下,兴许还能等来转机。”
说着。
陈牧便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只留下张海两眼无神的趴在那里,口中喃喃念叨着‘给他们送那些米面有什么用,这年头当个穷酸差人哪有什么用……’
离了牢狱。
陈牧匆匆往外走去。
他不太想在城卫总司多呆,这里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
不过就在陈牧绕回前庭,回到耸立的城卫楼前时,不经意间的眼角余光,却瞥见城卫楼的四楼楼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白色飞鱼服的人。
尽管相隔的有些远,但仍能辨认出是女子,而且样貌应该颇为年轻,估计传说中的‘沉鱼落雁’之容,就算是阿谀奉承,也不算空穴来风。
“那就是南城区的总差司么?”
陈牧只用余光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了视线。
东南西北四片城区,只有南城区的总差司是女人。
不过谁也不敢因为这一点就小觑这位总差司,毕竟差头可能凭关系上位、差司也有可能只是半吊子,但堂堂总差司,统管南城区城卫总司,光凭背后的势力,自身没有实力,那是不可能的。
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世界除了各种刀法剑法等外功之外,还有传闻中的‘内法’。
据他所知,内法是的确存在的,只不过无论修习难度,还是各种需求,都远高于外功。
随便一副药散可能都得是数十两银子,修习内法几乎就是在烧钱,是以流传不广。
但真正的强者,也是修炼内法的存在,单凭外功纵然达到顶峰,将一门刀法练出刀势,能够达到十人敌,那也就是极限了。
而修行内法,内息绵长,体力悠久,传说中甚至能做到百人敌,乃至千人敌!
“这位总差司肯定是修习内法的强人,可惜我弄不到内法的修炼方法。”
陈牧摇摇头。
他对总差司的外貌有多美并不关注,只有内练的法门才是他在意的,不知道系统对于内练法门的修行,是否也能用经验强行堆叠上去。
心中思绪有些飘飞,但陈牧很快又镇定收敛,他目前还不该好高骛远,先将狂风刀法练到圆满,然后设法上进一步,有了一定的实力地位,再去尝试谋求内练的法门。
陈牧很快走出了城卫总司。
而站立在城卫楼楼台上的总差司许红玉,目光正带着一丝忧虑俯瞰整个城卫司,视线从陈牧的背影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