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抱着心上人的灵牌嫁入泾阳侯府。孀居六年后,心上人带着一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姑娘回到泾阳侯府。婆家和母家重新补办了婚礼和嫁妆。我沦为整个侯府的笑话,婆母说我连丈夫都拢不住,没有资格执掌中馈,将府中管理大权交到她手里。我冷笑着丢手旁观,看着泾阳侯府从那天开始,一步步声名狼藉,礼崩乐坏,直至没落……....
和离后,父兄让我嫁给太子是一部言情小说,由佚名精心打造。故事围绕着秦婉儿沈长风展开,描绘了秦婉儿沈长风在一个充满挑战与神秘的世界中的冒险征程。秦婉儿沈长风不仅面对着外部的敌人和考验,还要直面内心的恐惧和矛盾。通过奋力拼搏和勇往直前,秦婉儿沈长风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勇敢和坚定的人物。那年,我抱着心上人的灵牌嫁入泾阳侯府。孀居六年后,心上人带着一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姑娘回到泾阳侯府。婆家和母家重新补办了婚礼和嫁妆。我沦为整个侯府的笑话,婆母说我连丈夫都拢不住,没有资格执掌中馈,将府中管理大权交到她手里。我冷笑着丢手旁观,看着泾阳侯府从那天开始,一步步声名狼藉,礼崩乐坏,直至没落……....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奇幻而又真实的世界。
4.
父兄收到我的信后,嘱咐秦家准备我的嫁妆,在原来的陪嫁清单上,另外增添几房得力下人陪嫁。
我心里早有成算,告知父兄我在侯府很好,老夫人和夫人对婉儿很好,不用这么多人陪嫁,婉言谢退了陪房嫁妆。
秦府送来的嫁妆送入稻香苑,我一一清点造册后,交由上房库房统一管理。
皇上从陪都回宫,沈老夫人、沈夫人和沈长风三人入宫谢恩,递上沈长风申爵的折子。
回府后,沈老夫人心疼我这些年委屈,将侯府的掌家事宜交给我。说是从今日起侯府便由我做主,还说让我大胆做,背后有她和婆母撑着。
我一时不知所措蹙起了眉,老夫人是真正疼我到骨子里的,但这个婆母却是有点拎不清。
这些年侯府都是老夫人在打理,婆母对侯府大小事宜不懂也不清楚,且在伦常上还有些是非不分。究其原因还是做主母太省心了,万事沈老夫人做主,她乐得清闲。
前些天见了卿九九恨得咬牙切齿,屡屡给她难堪,今儿个又在沈长风面前数落卿九九的不是。幸好沈老夫人劝慰了几句方才没有再被人撺掇。
对我掌家她又另有一番心事。
卿九九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在侯府歇了几天全身不得劲,撺掇沈长风说要给侯府搞创收,开什么百货店。
这事府里没有同意,沈长风私下给了她几千两银子做本金,没几天铺子还真开出来。府里权当不知道随她折腾。
随着几天后的进账,沈夫人的心思活络起来,觉得沈长风说得对,卿九九有大才。她说让九九与我一起执掌侯府中馈,遭到沈老夫人强烈反对,沈长风不好忤逆,便安排卿九九只管外面开的几家铺子。
兄长在外听到侯府传出一些不成体统的事,上门来与我确认。我先前懒得与卿九九计较,现在兄长要辞去内阁大学士职位,转去吏部为我撑腰,我方发现自己其实不该心软。
兄长离开后,宋嬷嬷红着眼睛劝慰我,“**千万别在人前落泪,若传到老太太夫人耳中就不好了,知道的说**受了委屈,不知道的兴许就编排出您不想大爷归府的话来。”
看过账册我才知道,原来泾阳侯府只是一个空壳,这些年来都是进少出多,账上竟出现许多亏空。为了维持侯府外面的体面不倒,拆东墙补西墙支撑到今。
我有点理解婆母沈夫人的心思了,想必她也看过侯府的账册。遇上这样一个能生财的妾,哪管她体统不体统,礼数不礼数的,只要能挣回银子缓了侯府的饥荒,她心里不发憷就行。
沈长风大概不觉得,卿九九不知礼数在府里闹出那么多难堪,失了他的体面,还特意巴巴跑来质问我:
“九九对你完全没有威胁,你为何着急忙忙给她安个贱妾名分?”
“我袭爵后,自会将她抬为侧室,你就别费心了。”
听他这样抬举卿九九,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淡淡笑道:
“夫君在外多年忘了规矩礼教就罢了,若是连‘孝’字都丢了,只怕泾阳侯府历代祖宗都要蒙羞。夫君为妾室丢了面皮不要是小事,若是牵连泾阳侯府和秦家百年清誉不顾,却是大错,望夫君三思。”
沈长风本想说卿九九的身份有些不同,被我几句话噎得皱眉不语,藏了一肚子的火气。
我没有对他说,世府联姻从来不只看单个的身份地位,还有双方家世背景以及家族综合实力的考量。这点沈老夫人明白,沈夫人和沈长风不明白。
沈夫人以为我嫁作沈家妇,以后就必须以侯府为重,娘家那是泼出去的水管不得了。却不知我有一个疼惜我的兄长,只要我不行差踏错,就无须看沈府的脸色委委屈屈过日子。
他敬重我就罢了,我就死了这条心做他沈家妇,若再有这种令我难堪之事出现,就别怨我另有打算。
兄长说得对,既然沈长风已经回来,我不必再委屈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任谁也不能越过我去。也让那些人知道,秦家女的手段。
5.
侯府规矩必须学,由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从自己房中抽出几名教养嬷嬷,专门教卿九九侯府规矩。
我听婷香说,卿九九在凤仪阁里大吵大闹,说不要学那些糟粕规矩,说不要变成我这种木头杵子。
沈长风倒是没有跟着她一块发疯,说我是嫡妻,日后的泾阳侯夫人,不可如此无礼。如果她想留在侯府,这个规矩就必须学。
婷香学得惟妙惟俏,墨香和宋嬷嬷长舒一口气,说今日才觉得心情舒畅,当家主母就得有今天这样的魄力。
其实沈长风自己也知道,在侯府老夫人、婆母、乃至下人眼中,他是个宠妾灭妻不知轻重的混账东西,行动还不如那些庶子。连庶子都知道维护侯府及侯府嫡夫人体面,就是维护自己的体面。
卿九**了几天规矩吃了不少亏,总算知道守礼的重要性。只是内心到底有些不忿,总想寻些由头到我跟前耀武扬威一下。
这天趁沈长风出门访友不在府内,带着丫鬟来到稻香苑,对我规规矩矩行礼问安,不过片刻时间她就沉不住气。
“我一直不明白,长风哥哥不喜欢奶奶,奶奶为何还空守一个嫡妻名分死活不放手,难道不知道女子还有别的出路?长风哥哥喜欢的人一直是我,这你看到了吧?”
卿九九话一出口颇觉痛快,抬眼见我低头喝茶再没看她一眼,神色颇为不爽。
“在常漉他就说回到上都娶我为妻,明明我们才是相爱的两个人,搞得现在我就觉得自己像小三。你也真是的,谁会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抱着灵牌的寡妇,你们明明没有可能,却还死死捆绑在一处。”
“看来你规矩还没学好。”我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世家联姻本不是两人之事,停妻再娶或有之。夫君喜欢你这般少条失教、轻薄无礼的女子,我也是无话可说。”
我淡淡一笑,骨子里的教养不是说学就能学会,沈夫人入侯府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变得和沈老夫人一般明理有见识。
“你别想着嫡夫人之位有何改变,我抱着灵牌嫁入侯府,上都人皆知。就凭我守礼六年,侯府上下无人不称赞大奶奶通透明理、贤德守礼。夫君没有休我另娶的道理,他没有理由,不能也不敢。”
“你无媒无聘跟着夫君来到侯府已是给了侯府难堪,他若是因你休了嫡妻,便是祖宗家法也容不得他,这个宠妾灭妻、好色昏聩的名声他担待不住。”
“国家法度在,任他如何抬你,也抬不到嫡妻之位,坐不上嫡母位置,一日为妾终身为妾。”
卿九九听了脸色煞白,满心不自在。沈长风对她可不是这么说的,但也没保证什么,一时羞愤难当,脸色转为灰白。
卿九九离开后,我吩咐人去找教导嬷嬷,说卿姨娘的规矩学得不好,还要继续学习。
不料沈长风进宫一趟,又弄出许多是非事来,一回来就拿着宫里那位娘娘的令谕说话:
“今日进宫,娘娘见九九很是喜欢,将她提为贵妾,与你共同打理侯府。”
“我见九九也有些巧才,这样做既可帮你分担,也能让她挣些脸面见识一下眉眼高低。”
自卿九九说女子还另有出路后,我面对沈长风就有些不耐烦,天天对着这些糟心事也没了耐性。
“好一个挣些脸面见识一下眉眼高低,夫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活了十八年,还从没见过三代主母健在,却安排一个妾室执掌中馈的人家。若早知道泾阳侯府礼崩乐坏罔顾伦常,我秦家绝不可能与你联姻。”
“今日我便交还对牌和账册与老夫人,以后侯府谁理家与我无关,若有个什么烂事脏水也别胡推到我秦家女身上。”
说完我便不耐烦起身走远,徒留沈长风在凌乱中思考。
6.
宫中娘娘有了令谕,侯府就不好不从。
前些日子沈老夫人感受风寒,身体有些乏倦,又为沈夫人之事生气一下子病倒,沈长风把宫中的旨意禀告给沈老夫人,更是让她的病情雪上加霜,索性诸事交给婆母沈夫人主持。
病中她交待沈夫人好好安慰我,说侯府有这样聪慧的主母不愁来日再光耀侯府,风儿那边让她劝慰多软和些,夫妻总这样冷冰冰的就不是个事。
我将所有账册领票整理好后,和对牌一起装入匣子,便带着宋嬷嬷一起前往福禄堂。刚走进院子就听到里面沈长风和卿九九说着管家的事情。
我索性站在门外等他们商谈。谁知丫鬟见我驻足就朝里头禀告“大奶奶来了”,我只好掀了帘子进去。
理家并非易事,卿九九以为自己打理了几个铺子就能接住我抛给她的机会,正在侃侃而谈。
沈老夫人和沈夫人见我身后的匣子,沈老夫人抿唇不语,沈夫人却是脸色涨得通红,想必又是吃了沈老夫人的挂落。
宋嬷嬷将匣子放在桌上,我朝沈老夫人和沈夫人柔柔行了礼,款款说道:
“孙媳掌家不力连宫中娘娘都知道了,既然府中有能人,孙媳愿意让贤。”
沈老夫人看了一旁洋洋得意的卿九九,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缓过来,招手让我过去。
我心头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这些年沈老夫人对我真是极好。只是一家没有两个主子管事做主的道理,何况娘娘有谕不能不从,沈老夫人自然能理解。
“我老婆子也没几年好活了,既然把家交给你们管,我也管不得你们了。”
同沈老夫人和沈夫人行礼后,我带着宋嬷嬷退出了福禄堂。
卿九九非常高兴,搂着沈长风的手臂也退出了福禄堂。
……
沈夫人接了老夫人的管家权后,看着流水的银子往府里涌,不由得对卿九九又多高看几眼,对卿九九唤她“母亲”也不觉有何不妥。
我在一旁看着冷笑,这侯府的规矩崩塌得越来越厉害。
福禄堂里下人也都低下了头,一脸匪夷所思。
我无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准备离开福禄堂,外面丫鬟匆匆跑来禀告:
“老夫人大喜,夫人大喜,奶奶大喜,大爷袭爵的旨意下来了,如今大爷正在接旨,奴婢听闻赶紧前来通知。”
福禄堂顿时一片欢天喜地景象,我发现沈夫人腰杆子突然硬朗起来,精神头竟比前些天好了不少。
沈长风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意气风发。
我突然觉得好笑,大祸即将临头,眼见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察觉到。
“你笑什么?”沈夫人察觉我的笑声,十分不悦。
我正准备解释,沈夫人开始敲打:“我知你因我对卿姨娘颇有微词,你可放心,无论何时在娘和老太太心里,卿姨娘都不能越过你。”
“我知道你不是个眼皮子浅的,自然不会去妒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娘只是担心你与风儿离心离德越走越远。”
“对侯府来说,为人妇者最重要是传宗接代,再就是打理好后宅让男子无后顾之忧,其他眼界见识什么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女子出身容貌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给夫家带来什么,什么都帮不上哪怕是正头娘子又有什么用?”
“娘劝你眼光放长远一点,无论是谁对侯府有功,受益的还不是咱们女人?你莫要生娘的气,风儿钟情卿姨娘这是没法子的事,你一味同他拈酸吃醋,只会闹得家宅不宁。身为女人娘劝你该放软时就放软,多为自己考虑,你还没和风儿同房吧?”
沈夫人前面几句话还没有什么,后面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我一时心里无法接受她当着众人面这样说出来,这与扒光衣服丢进人群有何区别。
“母亲今日这话,可还记得婉儿还是侯府主母?母亲若是不想婉儿在众人面前威严扫地,就不要再纠缠了。母亲所说,婉儿什么都明白,自然会反思己过日日自省。”
说完我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福禄堂。
7.
回到稻香苑,我顿感天旋地转,一时不能自己。脱去外衫躺在榻上脑子里全是沈夫人敲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扎心。头渐渐昏沉起来,到了晚上开始发烧。
一整夜烧得迷迷糊糊、浑浑噩噩。把宋嬷嬷和婷香墨香吓得够呛,忙了一晚上到天明烧退了,方才哭天抹地拜谢神佛。
病了一场我感觉人畅快了许多,洗漱完毕我吩咐宋嬷嬷将嫁妆单子拿过来,将上面那些贵重的物品一一勾选出来,安排她悄悄送到兄长处。
“夫君袭了爵位,府中必要大办我且不得空,这些东西尽快送出去,兄长见了必定知道我的意思。能折价变卖的尽量变卖,挑那位置好的商铺收购,登记在兄长名下,银两不必往回拿。”
安排好宋嬷嬷,我和墨香照例去福禄堂给老太太请安。
宋嬷嬷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知道按我吩咐的去做断不会错,她知道我已经对侯府彻底失望,连表面的情面也不愿维持。
请过安,大宴按照府中旧例,我负责邀请名单和菜系准备便再不管其他。
我以身子不安为由在稻香苑休息,沈老夫人病重,沈夫人一人忙不过来,见我身子不利索也就没有再勉强。想到卿九九有些才能,便将大宴的管理权一部分交给卿九九,叮嘱她有事须得提前向她禀告。
府里办宴是男眷女眷分开,我吩咐府里管家婆子们好好办理分内差事,便再未过问其他。
后来有管事婆子前来禀报,卿姨娘改了府例。我问过沈夫人知道又全部放权后,也彻底放了权,让婆子们尽管听卿姨娘安排。
管事婆子走后,宋嬷嬷心事重重劝道:“**由着那小蹄子胡闹,不怕她捅破了天糟蹋**的贤名?”
我捧着书淡淡笑道:“嬷嬷昨日和我一同去的,可见夫人对我的态度了?如今我再说什么便是拈酸吃醋瞧不得侯府好了。人重者自重,若侯府不自重我又岂能强行拉扯?”
泾阳侯府大宴当日。
我强撑着身子出去迎宾待客,只为空担着这个泾阳侯夫人的名分,不耐烦又不得不做。
这样的日子,沈老夫人也强撑着病体出席,只淡淡一瞥发现宴会味道不对,正疑惑想问怎么回事,就听见外面喧闹起来,有丫鬟婆子赶来禀告:
“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周姨娘和卿姨娘打起来了。”
大家赶过去一看,周姨娘披头散发跟疯子一般与卿九九扯作一处。见到我们立刻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喊道:
“请老太太、太太为奴婢做主啊,星儿多好的一门婚事,硬生生被这小娼妇作践了。天呐,我的苦命的星儿啊,以后怎么见人啊?”
沈老夫人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大家忙上前搀扶。好不容易缓过来,沈老夫人抓住我的胳膊问道:“是不是你给说的那门亲事?”
我郑重点点头,不敢言语。
“来人,送卿姨娘回菱荷院,今日不要让她出来见人!”沈老太太死死盯着沈夫人,似有万语千言说不出来。
又听闻前院闹哄哄,众人急忙忙赶去,却见偌大的庭院没有一张桌椅。
今日来参宴的都是各家主君和主母,一个两个看着侯府不像办宴的样子,都站在庭院不知所谓。
眼瞅这泾阳侯府三代主子跟废物一样,任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上蹿下跳瞎折腾,有那脾气暴躁的主君主母出声指责侯府欺人太甚,记下今天的羞辱,来日必还。
有人带头辞行,众女眷一个个朝我抱歉一笑,安慰几句都陆续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
我看见父亲和兄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沈长风,又看向我,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须发花白老者离开前,说了句:“泾阳侯府竟然堕落到连礼义廉耻四个字都不懂,还真是难得。”
沈老太太见好好的袭爵宴跟儿戏一般,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8.
一场大宴还没开始便已结束,整个侯府乌云盖顶。
沈长风本想借此与朝中各方打好关系,现在不仅关系没打好,还得罪了朝廷一众要员,之后的为官之路只怕十分曲折坎坷,气得脑门突突直跳。
他心中有气不能朝沈夫人撒,转头对上我,按下心头怒火说道:“你明明可以阻止母亲和九九的安排,你却坐任宴会办成这样?你这是心中有气?枉我这么看重你。”
呵,你何时看重过我?心中还当我是嫡妻给过我体面?只因你的不重视我成了大家口里的笑料,还让沈夫人因你的不重视看轻我。
还是认为我明事理又大度,懂得谨小慎微、处处维护侯府前途,就活该被你们轻贱?
我轻轻一笑,问道:“夫君莫不是忘了,卿姨娘是娘娘抬举过的贵妾,是夫君和母亲确认过有才能的?母亲在祖母跟前说的,主持区区几百人的宴会差不到哪里去,就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有母亲和婉儿也可以打点周到?”
“夫君莫不是忘了,自己明明知道旧例不可改,却还是让卿姨娘掌内宅之权全权办理府中大宴?”
“如今夫君心中有气,却来问婉儿是不是心中有气?夫君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想想侯府日后如何自处。侯府我是待不住了,明日我便自请去家庙静修,左右也不再妨碍夫君什么了。”
沈长风听了我最后几句话,面色顿时变得青白交加,眼中杀意顿显,一句话怒吼出来:“不要走!”
我才不要管他什么反应,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大宴过后,沈老夫人和沈夫人都已病倒。
周姨娘为星儿的婚事每天跟卿姨娘掰个没完,上蹿下跳寻死觅活,也曾闹到我这里。
我实在没有心情去管侯府这一团乱麻,和宋嬷嬷确认一干事情办妥后,早早去了上清寺静修礼佛。
沈长风知道我这一走,便是决裂,再没回头可能,心灰意冷任由我马车带着原来的陪嫁驶离上都。
不久我在上清寺得到消息,宫里那位娘娘不知何故暴毙,据宫人传出当时娘娘死状极惨,两眼突出面目狰狞。皇上竟然连发丧之事都不准,只吩咐礼部草草拟个流程落葬了事。
沈长风也被许多官员参劾,说泾阳侯府内事不修、外事不整、篡僭礼仪、败坏世风,结虎狼之辈,行不敬之事……,整个泾阳侯府名声臭不可闻。
我担心侯府拿我做伐要挟父兄,父兄怕我在侯府过不好接受他们无理要求。
纵使沈长风没有这个想法,沈夫人肯定不会浪费我这个身份,一定会要求父兄提携沈长风。一个敬字都做不到的侯府,这样的人家我就没有必要再做他沈家妇了。
秦家若想不受泾阳侯府连累,我和离才能与侯府脱离关系。我不能成为泾阳侯府要挟秦府的凭证,把自己摘出来到家庙静修只是走出的第一步。
9.
兄长在收到宋嬷嬷安排人送去的嫁妆和单子时,就已明白我的意思。
他让人回话,说如果有必要就去上清寺静修,他已经和寺里打过招呼,一应用具安排齐全。其他交待的事情他会酌情办理,让我不要把事情做绝,把与侯府的关系闹得太僵。
果然如我所料,我在上清寺的第三天,沈夫人就派人前来传话。
说如今侯府行事艰难,我身为侯府主母正当为侯府出力,理应让秦府出面为沈长风在圣上面前说话,谋求一官半职。
虽然我以脱离俗事不再管事为由推脱,但沈夫人并没死心。
后来又陆续派人前来辱骂并打算把我抢回侯府,被兄长派来保护我的人打个半死,差点丢了性命。
半个月后,兄长和嫂嫂来寺庙看我,并带来有关上都的消息。
嫂嫂为我讲述她打探来的消息,说当年老侯爷沈茽苏死在边关之事,是圣上所为。
沈妃在后宫很不安分,屡屡插手储君之位争夺,与母家来往又太过密切。如果泾阳侯府势力强大,会影响太子的储君之路,引起朝政动荡。
那时三皇子还小需要母亲抚育,所以圣上有意让泾阳侯府衰败,让沈茽苏死在边关。沈长风没死成活着回来让圣上头疼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让他袭了爵位。
圣上接到参劾泾阳侯府的那些折子,不知道有多高兴。只要泾阳侯府没了害处,就是沈妃该死的时候。
前些日子沈妃暴毙,全上都的朝官都在猜想圣上将如何处理这事,没想到就这样草草埋葬了事,连面子功夫都不做,可见厌恶到了极点。
泾阳侯府落败是迟早的事,哎,只是苦了你这些年。
我听后不胜唏嘘,泾阳侯府有沈妃这样的女子,没有族灭已经很幸运。起码圣上没有大开杀戒还保留了沈府子嗣。
想到沈长风待卿九九与别个不同,也能理解沈长风为什么这么做,心里也没那么恨他。
嫂嫂又问我有何打算,我说和离,不能因为我累及父兄难做,累及秦家一族所有女儿的名声。
嫂嫂笑道:“正是,泾阳侯府现在那个烂摊子,婉儿若是接了,必使出雷霆手段整顿。少不得会有不尊婆母、苛待妾室、冷面冷血,心狠手辣的传闻,说不定还会有混账话传出去。不若现在吃个表面亏,起码还能博得上都贵妇圈里几分同情。”
“你安静在这里静修,需要什么给家里送信,等你兄长把一切安排妥当就会接你回府。”
兄长在外间等待,见我们说完体己话,起身朝里间走来,温和笑道:
“今日方见婉儿比以往精神了不少,可见上清寺静修对婉儿极有益处,没有那些扰人心烦的东西在眼前晃荡,婉儿也就不烦心了。”
兄嫂离开后,我望着远去的马车愣了许久,琢磨兄长话里的意思。
“上都就要变天了,婉儿你好生在寺里静修礼佛,待时机到来我必与你寻一个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