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云予微的声音带着颤传了过来。她不似叶婉那般盛装,天水碧的春衫上只用银线绣了几朵清秀的兰花,却将她未施粉黛的面容衬得愈加如出水芙蓉般秀丽,那般天然动人韵致,是盛装艳饰都无法模仿出来的。长在神医谷,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宁昭云予微小说剧情读起来真实有逻辑,人物形象很立体,非常耳目一新。小说精彩节选“兰香……”云予微的声音带着颤传了过来。她不似叶婉那般盛装,天水碧的春衫上只用银线绣了几朵清秀的兰花,却将她未施粉黛的面容衬得愈加如出水芙蓉般秀丽,那般天然动人韵致,是盛装艳饰都无法模仿出来的。长在神医谷,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聭
太后人还未到声先到,彭清音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云予微看了一眼紧紧攥着她不肯松手的宁昭,纹丝不动。
下一瞬,太后已走了进来,外面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陛下昏迷这等大事,也敢瞒着哀家!”太后一眼扫过去,彭清音已经半蹲行礼了,云予微仍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榻前,当下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太后息怒,还请太后恕我不敬。”云予微平静地道。
太后一向深信养生之道,每日雷打不动亥时睡卯时醒;此时距离太后日常就寝的时候已过半个多时辰,她看上去妆容齐整,钗环半点儿不乱,一如平日里见到她的样子,最大的不同便是,太后此时脸上毫不掩饰的怒容。
“德妃,哀家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太后冷声道。
“臣妾有罪。”彭清音并不解释,直接跪下。聭
“良贵妃。”
太后看着云予微岿然不动的样子,两个月过去了,她脸上那么可怕的伤口居然真的已然痊愈,若不仔细打量,根本看不出她曾经伤至毁容。
像是想到了什么,太后看着云予微的目光渐渐狠厉了起来;她的目光从云予微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到了二人交叠的手上。
太后嗤笑了一声。
“陛下晕厥,至今未醒,为何不着人去禀了哀家?”太后冷笑道。
云予微抬眼看向太后,太后脸上怒容依旧。
“夜色已深,恐怕惊扰太后安眠。”云予微淡淡道。聭
“混账东西!”太后伸出手来怒指向云予微,鎏金累丝嵌红宝石护甲在烛光下闪着冷光,血红宝石仿佛要滴出血来,“什么能比得上陛下的身体要紧?!”
“是啊,”云予微直直地望着太后,“什么能比得上陛下的身体要紧?”
“你……”太后猛然语塞。
下一瞬,太后面色青白地看向一旁跪在地上装鹌鹑的太医,勉力稳住情绪:“你们说说,陛下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今日饮食有些相克,又一时急怒攻心,这才发作得厉害起来。”徐完跪伏在地,丝毫不敢提方才的谈话。
“饮食相克?”太后面色一沉,“御膳房到底是做什么吃的?!”
“既然知道原因,陛下为何又迟迟不醒?”太后原本想要凑近去看看宁昭,但宁昭连昏迷之中都拽着云予微不肯撒手,太后只消看一眼,便觉得她也要急怒攻心吐血晕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聭
“这……”徐完下意识地看向云予微。
“你们看她做什么?!”太后怒道,“你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为何不然给良贵妃坐?!”
“不敢。”云予微淡声道,“几位太医医术高明,自然不会出错。陛下服药过后,现已安稳许多。至于迟迟不醒,乃是中毒。”
“还请太后准许太医院用我的方子为陛下诊治,不要误了良机。”
“中毒?”太后冷笑,“良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因何中毒?恐怕不是你这个妖女从中作梗!”
“良贵妃蓄意谋害陛下,来人,把她给哀家关起来!”聭
“太后息怒!”
彭清音先跪了下来,殿内伺候的侍女全都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太后要罚我,等陛下醒来,太后想怎么罚就怎么罚。”云予微刚想要站起身来,奈何她才刚一动,昏迷之中的宁昭却好似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一般,攥着她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无意识的人不会知道轻重,云予微只觉得手骨都快要断裂,她忍不住地皱了皱眉。
“放肆!”太后怒极,“你以为有陛下在哀家就拿你没办法吗?来人,把她的手给哀家砍了,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太后,万万使不得!”饶是彭清音,也不由地神色大变,直接膝行至太后面前,哀求道,“太后息怒,陛下还在昏迷,怎能此时见血光?”
“没用的东西!”太后恨恨地看了一眼彭清音,一口银牙要咬酸了。聭
她原本以为彭家这个女儿是个中用的,没想到入宫以来,除了将云予微不要的摄六宫之权拿到了手,竟是半分不得宁昭偏爱。
宁昭……果然是个贱婢生养出来的**胚子,即使她耗尽心力将他捧上了这高位,他还是一样自甘**,只把石头当美玉,却对真正的美玉视若无睹!
这让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好,好,好,”太后扫了一眼满屋子如同鹌鹑一般的人,除了那个坐在榻前仿若与她无关的人,她怒极反笑,“既然德妃开口求情,那哀家就暂且先不理论。徐完,章全,你们俩现在上前,好好地为陛下诊治。”
“若是陛下明早不能及时醒来,你们就携全家老小一起去圣祖先帝面前去解释吧!”
“臣等自当竭尽全力!”
一家人的性命系于此刻,徐完和章全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跪行上前,求云予微暂避一侧,行个方便。聭
“太后果然要如此?”云予微问道。
太后眯了眯眼,冷笑道:“良妃,哀家暂且容你在此放肆,你当感激涕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是陛下的妃子,莫要忘了本分。”太后冷声道。
云予微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问出来——当初夺位的时候,她亦是容王侧妃,那时她冒着性命之危为先帝诊病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苛求她的本分?
当下并非争辩的好时候,云予微看了章全和徐完一眼,只见二位太医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没有动她行下的针,这才垂了眼睫,默不作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沉默中过去了,太医们在一起小声商讨,却仍是迟迟不敢下定论。
况且云予微因为宁昭的桎梏,不得脱身,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章全更是浑身不自在——这位良贵妃的本事,他们有幸见到过。当初他们这些太医自负为医中佼佼者,对于这个来自民间且自称医者的女人不屑一顾,直到他们见过云予微于万分凶险中就回先帝性命,才不得不承认,神医谷并非浪得虚名。聭
但今日不同往昔,若非万不得已时,谁愿意拿全家性命赌云予微绝无差错?
章全和徐完最终敲定了方子。
云予微余光瞥见,贝齿猛地咬紧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