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青锋派首徒殷沧岚,千年来三十岁结丹第一人。高冷如雪山之巅,与人交谈,从不超过十个字。之前有缘远远见过。我可以作证,所言属实。可现下……手中之物颤巍巍地在地上甩出啪的一声,我五指握住殷沧岚的脖颈——
听说他惜字如金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猫作人是把人物场景写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殷沧岚倾真,讲述了传说中,青锋派首徒殷沧岚,千年来三十岁结丹第一人。高冷如雪山之巅,与人交谈,从不超过十个字。之前有缘远远见过。我可以作证,所言属实。可现下……手中之物颤巍巍地在地上甩出啪的一声,我五指握住殷沧岚的脖颈——
不能说超过十个字。
……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我脸色古怪地看着他。
雪一般白的肌肤,乌木一般的长发。
」怎么,你是什么遥远西方的公主,被他们那儿的巫婆下了诅咒?」
不能说超过十个字的诅咒吗?
殷沧岚脸越红。
「不是诅咒,就是会……会结巴。」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
「不信。除非你跟我念‘大结巴,小结巴,坐桥头比结巴,比结巴没我结巴大,我家还有个大结巴……’」
殷沧岚跟着我的话念了。
念着念着他的脸绿了。
绿了马上又涨红了。
「这词儿……这词儿怎么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
我双手抱头,脑子在「居然真结巴」和「居然这么单纯」两个念头之间反复崩塌。
」你居然真的……」
我痛心疾首。
我的小说男主角,白月光冰山美人,塌房了。
直到后来走了出去,我都没有说过话。
还是殷沧岚在黑暗中惜字如金地辨认着「很潮湿,是个洞穴」、「往左走,有风」、「慢点走,小心脚下」……
于是靠着他的十字真言和我手中微弱的光,我们出了山洞。
洞外,惊涛拍岸,所见之处皆是一片无尽汪洋。
「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茫然地问。
天与海连接着一道道粗壮的闪电,仿佛有什么,将空间撕裂开来,而危险无处不在。
「化外之地。」
殷沧岚说。
太阳隐匿在重重翻滚的浓墨之后,一阵一阵的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也将身旁之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但我看着,总觉得差点什么。
「对了。」我往他身后看,「你的剑呢?」
那把叫雷极的长剑,传闻就是青锋派的祖师爷用其妻飞升雷劫的闪电铸成的,剑若出鞘,能与天地雷电呼应,此时却不在他身后。
「……在我紫府中。」殷沧岚沉声说,「用不了灵力……拿、拿、拿不出来。」
「……」
他每多说一个字,都在亲手掰碎我心里白月光的形象。
我揉着太阳穴。
「所以在我们前方的,就是那片横断在修真大陆和化外之地,凶险无比的逆海是吗?」
我问。
「我们断然是过不去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头在往里走走,是不是?」
为了心里那点小九九,我将和他的对话全部都变成了对错题。
是,还是,不是?
他只需要回答这些,甚至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
「……嗯。」
得到他赞同的回复,我们便调转方向。
回头,是荒芜得只有沙粒和岩块的重重崖壁。
抬头,有种让人看不见崖顶的险峻。
可以选择的路不多,只有那道能容下我们并排行走的山缝,一走进去,外头的海浪立马噤声,仿佛便是两个世界。
殷沧岚皱起眉头,垂目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山壁,是结界。」他说,「从山形地貌、貌看,看看……」
像是看到了我的脸色,他歉意地笑了笑。
「对不住,但……但这可能是记、记载的化、化外’十日痕……痕’,所以……」
他将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就如同怕打扰到我一般,还向我提前道了声歉。
我忽然想起七年前。
我站在大学堂的窗下,被发现在偷听课后,堂内不仅一阵阵哄然,那教授的长老远远坐在榻上,他冷眼一斜,案几上插放的柳枝就朝我飞来,狠狠地抽了我一下子。
那时候的我站在外边——而现在,不管再怎么样,我也不应该坐在「里边」。
心中有所触动,再反应过来,我已经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手。
「呃……」
我想缩手,又怕他误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之前是我不对。」
「……以前,我听说的都是山巅白雪的你……太完美,也太高不可及,所以我……哎!但我不是在嘲笑你啊,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我心里一阵惭愧。
以后还怎么拿他当主角?
我坚持让他说完所有要说的话,甚至到后来,我有种他没有那么结巴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