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个月,他都来我的房中,这在其他姐妹看来是天大的殊荣。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于我二人来说都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几年前,我还是书香门第的小姐,本应衣食无忧,最终嫁与门当户对的情郎。奈何家道中落,父亲遭奸人陷害,招来杀身之祸。逃亡之路颠沛流离艰辛无比,母亲为救我和父亲惨死,父亲最终也死在逃亡途中。而我也...
言情小说《年下小狗打直球,娇媚姐姐太好撩》,是作者“妖妖洞”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柳烟桥李遇竹。故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读后让人久久不能忘怀。整整两个月,他都来我的房中,这在其他姐妹看来是天大的殊荣。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于我二人来说都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几年前,我还是书香门第的小姐,本应衣食无忧,最终嫁与门当户对的情郎。奈何家道中落,父亲遭奸人陷害,招来杀身之祸。逃亡之路颠沛流离艰辛无比,母亲为救我和父亲惨死,父亲最终也死在逃亡途中。而我也...
是夜。
“姐姐,”正是中秋前夕,李遇竹敲响了柳烟桥的房门,“我可以进去吗?”
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柳烟桥一惊,忙整理好状态,应了一声前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一只盒子已经递到了她面前,那稍带稚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是赠与姐姐的……姐姐,你怎么了?”
眼前人语调由扬转降,柳烟桥忙别过了头,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脸:“无事,风沙迷了眼,叫你笑话。”
门外人瞥眉,她看得分明,那哪里是风沙迷了眼!明明是——但她终究不是真的毛头小子,既然柳烟桥这时不愿同她说,那她便不问。
柳烟桥适时接话:“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半点风声也不透给我。”
李遇竹缄默,并不作答,片刻,移开了话题。
“姐姐打开瞧瞧,可还喜欢?”她将盒子塞入柳烟桥怀里,随她一同进了门。
女子迅速调整好状态,将那精致的木盒放在了圆桌上。
“又是什么小孩家的玩意儿?”柳烟桥调笑,上次是兔子灯,这次还不知道又是什么。
她瞧向那人,却见后者目光躲闪,当即也有些好奇起来。
在对方躲闪又希冀的目光中,她将木盒缓缓打开——
——如遭雷击!
只见那木盒中,一条精美的项链正规矩躺在软布中央。吊坠是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被雕刻成了兔子模样,项链的链子是金的,所以十分精细地配合着将兔子耳朵部分,也就是吊坠与链子的连接处,做成了金镶玉的样式。
柳烟桥怔怔地看着盒中物品,胸口起伏逐渐急促起来。
李遇竹瞧着她的反应,指甲镶进肉里,紧张地等着她的下一步。
那人立在桌前,仿若石化。
空气都寂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声音才响起,她神情有些恍惚:
“我……今日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半晌,等得她一句逐客令。
这样待客照理说是不合规矩的,可那是李遇竹,在她心中,李遇竹从来不是什么客。况且,她跟李遇竹,也从未讲过什么规矩。
李遇竹低垂着脑袋,眼眸也蒙上一层灰意,点头应声,沉默着出了门。
见人离去,柳烟桥被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跌坐在地。
她几乎觉得这是一场梦,太过虚幻。
人呐,就是这样古怪,明明是她最想要的,她白日里才跟胡沁思信誓旦旦……可如今这东西就在眼前,她却不敢,伸手去碰了。
房门另一侧——
李遇竹靠在房门上,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纤长的羽睫掩住了所有情绪,隔着衣料,她轻轻抚上自己肩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不该这样急切的。
可她又忆起父亲痛心疾首的脸。
“如此荒唐……你叫我如何安心将你放去!”
“……”
“这是皇上的旨意,为父——也无可奈何……”
他是气急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她不怪父亲,她甚至能想象到,在接到皇上旨意,又听到自己这数月来的荒诞行径时,她向来冷静的父亲是何等愤怒,何等焦急,何等恨铁不成钢。
比起这事,这些伤倒也算不得什么了,毕竟还有家中的药膏……
怕,她倒是不怕的。
只是……怎么偏是这个时候。
她抬头望天,月明星稀,明日便是中秋,也是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日。
次日——
李遇竹白日向来是不会来寻她的,柳烟桥枯坐一夜,桌上的木盒还是昨晚的模样。
他是拿自己玩笑吗?
是了,柳烟桥收回目光,保不齐是拿她取乐。这些个世家公子不都如此吗?笑得她,竟差点当了真。
忽地又想起昨日:
“他若是真的喜欢你,早将你赎去做妾了。”
哪怕他当真心悦她,她到底不过是一个……还真想做他的妻不成?
“呵……”她早该想通的。
似乎是通透了,她站起身来,可片刻又不受控制地滑到了榻上。
可那是李遇竹啊……明明相识不过两月,她却对他有种近乎执拗的信任,他不会拿她取笑,他与那些世家公子不同,他……
柳烟桥又望向桌上木盒,眸中神色悲戚起来。
可这份礼……太大了,也太重了……
不管怎么逃避,时间总是不会等人的。
野猫带着夜幕悄悄跃上了房顶,本以为不会再来的人还是叩响了房门。
柳烟桥眼眸深沉,扣上手中木盒,款款走去开了门。
“姐姐。”李遇竹似乎与往日不同,却不是因为换了身行头,柳烟桥瞧着她,倒也做不出比较,索性作罢。
两人均作出无事发生的模样,柳烟桥一如往常笑得娇媚:
“李大公子,今夜有何安排呐?”
眼前人淡淡一笑:“陪我逛逛灯会,可好?”
女子微怔,看着面前人淡淡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点点头,跟着人出了门。
照理说她们这些人,越是节庆越是难得出楼,可有人一掷千金包下她,妈妈自然也无话说。
一路无话,向来有些跳脱的李遇竹沉默下来,经过一茬子事,柳烟桥也有些沉闷。
直到了街上,一男童提着花篮,叫卖到了她们面前。
小娃娃提着比他还大的花篮,卖力托举到二人眼前:
“公子,买束花吧!送给娘子。”
街上大多是男子,极少的女子混杂其中,大多也都是已婚妇人,或是有男子伴在身侧的新婚娘子。
见到二人,那孩子就直接默认了两人是一对儿。
柳烟桥想开口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起头,难不成给这小娃娃说,自己只是这公子花钱点来的妓?
事实如此,可她却说不出口。
正当她尴尬之时,却见李遇竹已经掏了两个铜板递给那孩子,手中多了一枝桂花。那小娃娃又说了两句吉祥话,随后寻找下一位买家去了。
李遇竹将花递给柳烟桥:“那小娃娃篮里花不少,可我还是觉着桂花与姐姐更配。”
柳烟桥呆呆愣愣接过,不是没有人将她与花做过比较,不过大多男子不是拿她与牡丹比,就是说她像月季玫瑰,左右不过是些娇艳富贵花。说她与桂花相配的,李遇竹是头一个。
“为何?”她问。
气氛这会子有所缓和,李遇竹在摊边拿起一顶面具对着她比划了会儿,又丢给了小贩几个铜板:“我是期望姐姐活得同这桂花一样,香得痛痛快快。”
她说着,把面具又塞到柳烟桥手里,接着找下一处新奇玩意。
柳烟桥怔了半晌才终于用自己的话解释过来,大抵是说希望自己泼辣,“老娘偏要活得这样痛快”……的意思?
再看向手中面具,竟是个滑稽的样式。
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不解风情的小子。
眼下,那不解风情的小子已经跑到了那些悬挂的灯笼下面,对她招手:“姐姐快些来!”
柳烟桥无奈跟了上去。
李遇竹这会儿已经看了半晌,见柳烟桥过来,捏着灯笼下的纸条,张口就来:“这个谜子有意思,姐姐要来试试吗?”
柳烟桥拿她无法,只得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李遇竹清了清嗓道:“嫦娥下凡,打一花名。”
“月季。”
见柳烟桥不假思索便答了出来,李遇竹来了兴致,又继续在灯笼底下找起谜子:
“举头望明月,打一中药名!”
“当归。”
“一把刀,顺水漂,有眼睛,没眉毛。”
“鱼。”
“……”
一连十几个灯谜,柳烟桥都一一答了出来,李遇竹这才止了嘴。
“姐姐好生厉害,”她笑盈盈夸赞,也停下扒灯笼的动作,转身朝柳烟桥靠拢了几分,歪头摩挲着下巴,“想来这些都难不住姐姐,我这有个谜子,难住我许久,姐姐可否帮帮我?”
柳烟桥双唇微勾:“愿意一试。”
“姐姐听好,”见此,李遇竹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调轻扬,
“原来心上,人去也却是旧相识,非我与他,凄凄无泪水。
打四个字,姐姐猜罢。”
“……”
话音落下,二人均陷入沉默,周遭人声嘈杂,气氛却显得凝重无比。
柳烟桥眸色复杂,半晌,她开口道:“不知。”
李遇竹的笑僵在脸上,片刻又恢复如常:“……我便说难吧,连姐姐都猜不出,当真是个好谜子。”
当真是个好谜子啊……
柳烟桥看着她,渐渐低下头去。
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别扭?
错了。该说,李遇竹胆子也太大了些……
他尚还年轻,不懂事,自己不能同他一道才是。
……真是疯魔了,被这小子蒙了眼……
她昨日是如何跟胡沁思说的?疯了……当真是疯了……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的!
她好似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神色复杂地后退几步,忽地转身便朝人流跑去——
李遇竹见此,忙去追,恰好抓住女子一角衣裙,可不知为何,这个动作仅仅保持了一息,她就又轻轻松开了手。人流拥挤,渐渐地,那抹红衣消失在人海中。她默默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渐渐垂下头来。
过于荒唐了。李遇竹双腿扎在了原地,她神色复杂瞧着那抹红衣离开的方向,自责自省起来,自己,过于荒唐了。
自李父带回那消息后,她借着养伤的日头一遍遍思索,最后的最后,还是做出了这样荒谬的决定。
过于轻浮了些……说到底目前为止,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是她过于自私,全然没顾及到柳烟桥的意愿。
……不该……如此急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