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烧了,烧得不省人事。更坏的是,作为一个新时代孤寡外来务工青年,我没有药也没人陪,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硬抗。不过还好,我养了一只颇为通人性的鸟,会在我发烧的时候给我衔湿纸巾降温的那种,还会把屁股上的毛毛拔下来送给我,哄我开心。但是好景不长,这一天,我的鸟突然丢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再后来,更加奇幻的事...
知名作家钱从四面八方来编写的《怨妇小鸟追妻记》,是一部言情文,书中讲述了男女主角温沈珂沈三百之间的感情故事,详细内容介绍:我发烧了,烧得不省人事。更坏的是,作为一个新时代孤寡外来务工青年,我没有药也没人陪,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硬抗。不过还好,我养了一只颇为通人性的鸟,会在我发烧的时候给我衔湿纸巾降温的那种,还会把屁股上的毛毛拔下来送给我,哄我开心。但是好景不长,这一天,我的鸟突然丢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再后来,更加奇幻的事...
钮钴禄鸟,强势归来
9、
我康复之后,本想回家过年,奈何老家的父母也病了了,怕传染给我,便叫我不要回去,就地过年。
就这样,我留在原地,过了一个极为寡淡的年。所幸屋子里不只有我一个活物,我感到无聊的时候,还能去逗逗三百。
揉揉它的小脑袋,把它逗得害羞炸毛之后,再大笑着跑掉,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
年过完之后,春天就来了。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的春天也突然来了。
今天下班的时候,坐在我对面工位那个来实习的男大突然叫住了我,含羞带怯地问我下班之后有没有空,他想请我看个电影。
“就当回报姐姐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说这话的时候,男大的脸红红的,几乎要低到胸口去,看上去超级可爱。
哦,我的老天奶啊,终于明白男人看甜妹是什么感觉了。
我作为一个二十六岁的正常青年女性,向来对可爱的男大有天然的好感,哪里禁得起这一声“前辈”,一颗老心顿时化成了春水,于是忙不迭地答应了男大的邀请。
显而易见,男大对我有点意思。
他挑的是一部爱情片,在看电影的时候,还一直把身体往我这边倾斜。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我颈窝边缘不经意间留下的温热吐息。
晕晕乎乎地,我只觉得那种小奶狗特有的甜香和爆米花的香气一起溢满了我的整个胸腔。
……
电影散场的时候,男大的手已经自然地搂上了我的肩膀。
他低头望着我:“姐姐,现在这么晚了,不如……去我家坐坐?”
“我家养的猫会后空翻。”
听到这里,我原本五迷三道的眼睛顿时清明了起来。
我信他个鬼,这小瘪犊子坏得很。
什么坐坐,我看他费尽心思地整这么一晚上,是想和我做做!
我拍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冷酷地回绝了他,并且无视了他在我背后发出的呼喊。
呵,男人。
10、
我走出电影院,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突然,我悚然惊觉:“……鸟!我今天没喂鸟!”
早晨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动喂食器里的鸟粮已经见底了,我当时本想着下班回家就马上把粮给三百满上,却没想到半路被男大约去看了电影,一直耽搁到深夜才回家。
我掐指一算,按照三百的食量,它肯定已经把鸟粮全部炫完了,现在估计正处于饿得想啃盆的状态。
“啊啊啊啊三百!麻麻对不起你!光顾着给你找粑粑了!!!麻麻这就回来!“
怀揣着深重的负罪感,我光速飞奔回家,一路上都对虚空中的三百碎碎念着对不起。
果不其然,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一道愤怒的黄白色影子就糊到了我的脸上。
“啾啾!!啾啾啾!!!(这么晚才回家!!你想饿死我吗!!!)”三百用爪子揪着我的领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鸟语,就差没在我头顶上拉屎泄愤了。
我自知理亏——放着为我侍疾的亲儿孤零零在家,反而跑出去和心怀叵测的野男人厮混,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哈。
我一面给喂食器里添粮添水,一边还要腾出一只手来安抚头顶暴躁的小鸟:“三百乖,今天是麻麻的错哈,麻麻不应该忘记喂你的,都是麻麻不好……”
哄着哄着,虽然三百还是唧唧哝哝地在我头顶嘟囔,但是很明显平静了不少;它的爪子和喙还是不安分,但还是能感觉到现在的动作和方才的不同。
刚才三百很明显是在泄愤式地啄人/拔头发,现在则是骂骂咧咧地在替我顺毛。
我松了一口气。
这祖宗总算消停了。
11、
沈三百很生气。
沈珂这个坏女人,出门鬼混到这么晚,还忘记喂它,简直是不可饶恕。
要不是沈珂抱着它又亲又摸,还说什么最喜欢它,它才不会原谅她。
……啧,沈珂出去鬼混也就算了,怎么身上还弄得这么乱?头发和衣服领子都像被屁嘣过一样。
哦对了,她又没有尖嘴,怎么打理自己?
算了,我大鸟有大量,帮她理一下算啦。
三百如是想着,别别扭扭地伸出喙替沈珂清理了起来。
沈珂真是的,明明都是家里有鸟的人了,居然还天天一个人出去潇洒,留下家里的鸟独守空房。
三百边替沈珂梳头发边愤慨地想,果然女人都是朝三暮四的。
前段时间向自己求偶的时候一个嘴脸,自己答应她之后,她过日子的时候又是另一副嘴脸。
沈珂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出了这道门,她上哪里去找自己这样贤惠的好鸟?
……
突然,沈三百发现了一件能让它心脏骤停的东西。
它从沈珂肩膀上的衣服褶皱缝里发现了一根不属于沈珂的头发。
沈珂一年四季都是黑色的半长发,但是这根黑棕色的头发明显短得不正常,而且还带着卷。
此时再仔细闻沈珂的身上,还能发现一股腻乎乎的香味。
三百不由得停下了嘴上的梳理动作,整只鸟都气得微微发抖,从头冠到尾羽,浑身上下所有毛都炸了起来。
负心女沈珂对三百的变化浑然不觉,还在那没心没肺地傻笑:“怎么了?三百?怎么不梳了?”
我梳你个大头鬼,你去吃屎吧。
“欸三百你干嘛呀,痛痛痛,你松嘴,爪子也松开!”负心女发出了惨叫。
怒火中烧的沈三百(怨妇版)完全不为所动,啄得更起劲了。
松嘴?呵呵,不可能的。
今天不挠死你这个不安于室的负心人,老子就不叫沈三百。
12、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原因无他——昨天三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开始在我头顶上疯狂作乱,把我的头发全都给弄得打结了。
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梳了整整十分钟,却怎么梳也梳不通头上那些死结。
更可恶的是,在我和头上的死结斗争到第十一分钟的时候,那只始作俑者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扑腾着翅膀飞进来,对着我发出嘲笑一样的声音。
看着洗手台上正在摇头晃脑的扁毛畜生,我终于生气了。
谁家宠物,做成这副大爷模样!
别人家的宠物都对主人言听计从的,再不济也是温柔小意,哪会像我家这只臭鸟一样作威作福?
便是跑遍了整个上京,怕是也找不出我这般窝囊的主人!
我还做什么主人啊?还是收拾收拾,洗手与它做孙子吧!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终于“啪”地一声,用力地把梳子掼到洗手台上,吓得那只正在耀武扬威的臭鸟缩了缩头。
我黑着脸,根本不想多看这个讨债的家伙一眼,反手甩上洗手间的门就出去了。
走到家门口,我顺手又从门口的衣帽架上拿了一顶帽子,权当遮丑,胡乱一盖,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结去上班了。
13、
等到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色渐渐暗沉,小区里的住户开始亮起灯光,每家每户的窗口都闪烁着烟火气。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五楼,在家门口站定,单手掏出钥匙开门。
屋子里照例是一片黑暗。
我敲敲酸痛的肩膀,从头上取下遮丑的帽子,换上拖鞋,进门径直到沙发上呈鼻涕虫状躺下。
哎,做人真的好难啊。
想着今天那个难搞的甲方,还有明天那个又臭又长的部门会议,我只觉得十分心累,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叹息幽幽地回荡在房子里,衬得周围的环境愈发地寂静。
……等等,寂静?
我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今天的房子里,确实好像安静得有些反常。
往常的这个时候,三百早该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扑闪着翅膀站到我的肩膀上,冲我娇气地啾啾叫,整个客厅里都是它的声音。
但今天,三百却一反常态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了!
洗手间!
我居然关了三百一天!
白天出门上班前发生的那些场景突然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我一骨碌爬起来,急匆匆地向洗手间跑去。
三百不会是饿晕了吧?它被关在里面,肯定没办法出来去自动喂食器那里吃粮。
我忐忑而自责地想。
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像白天那样,不管不顾地把门一甩就走。
毕竟三百和人不一样,它再怎么混,也只是一只小鸟,一道被甩上的门对它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障碍了。
它虽然聪明,但毕竟只有那么点力气,只靠自己,是完全无法出来的。
然而,当我打开洗手间的门之后,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洗手间里空空荡荡,除了地上掉下来的那片小绒毛,就再也找不出动物存在的痕迹,很明显,三百也不在这里。
我的视线移向洗手间的窗户——它是开着的。
……
三百飞走了。
是我的错。
14、
我也曾尝试过寻找三百。
我在各种平台上发布带着同城定位的寻鸟启示,希冀着那些看到三百的人能善心大发,把它还给我。
虽然这只鸟的性格很一言难尽,时而体贴,时而暴躁,时而像个嗲精,时而像个怨妇,时而像个二五八万的大爷……
但是我还是很想念它。
毕竟,在流感的浪潮里,在黑暗的房间中,在混乱的高热和煎熬中,在孤单的大年三十,在冷清的正月初一……在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瞬间里,是这只鸟扑闪着并不强健的羽翼,在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一直默默守在我身边。
三百对于我的意义,其实早就不只是一只鸟了。
早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就早已把它当作一个最亲密的朋友和家人,包容着它的吵闹,享受着它的陪伴。
它虽然只是一只鸟,但却为我提供了超乎一般的情绪价值。
就这么说吧,如果三百是个男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它。
……
可是,所有寻找三百的尝试,最后都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
我所在的城市太大,高楼太多,而我要寻找的目标太小,三百只是一只有点傲娇别扭的玄风鹦鹉,用两只手就能把它完全包在里面。
就这样,我和我的小鸟失散了。
15、
转眼间春去冬来,又是新的一年。
我的年龄正以一种极为阴险的速度,悄悄增长着,一不留神就翻过了二十六,到达了二十七。
二十七岁,在我的老家,算是一个很微妙的年纪了。很多人都是从这个年纪开始收到来自父母的催婚通告的。
我的父母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夸奖一下我妈那无所不能的神通:
从我老家到帝都,一共一千多快两千公里,她居然有这手眼通天的能耐,三转四围地找关系,替我物色了一个同在燕京的同乡男生。
对此,我妈简直得意得不能再得意,三令五申地告诉我,必须得去和这个男生见面,不准阳奉阴违放人家鸽子。
我被她烦得受不了,想着亲妈严选的相亲对象应该也不至于太离谱,便胡乱点了个头。
……结果,看到真人之后,我大失所望。
坐在我对面的男生比我大四岁,现年三十一岁,在街道办工作,工作稳定,形象敦实——长得很敦实,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六十斤,活像个停车场门口的石墩子。
此男不仅长相敦实,言谈举止和三观也颇为守旧,某些发言着实有些古典,令人不知如何接话是好。
比如现在,我刚刚坐下,他就盯着窗外对面大屏上的明星,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看现在的这些明星,这么受人追捧,却对社会没有贡献,真是倒反天罡!”
我听了这话,有些尴尬——谁家相亲对象见面第一句话就说这个?
但处于教养,我还是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那个正在窗外大屏上深情歌唱的男星,似乎是最近新红的一个歌手,名字很奇怪,恰好和我丢了的鸟一模一样,都叫沈三百。
见我没有反应,那男的便调转了方向,盯着我手上刚做的猫眼美甲,一副不赞同的神色:“你怎么做美甲呀?一点都不踏实,有这钱还不如出去吃一顿。”
“而且啊,我听说,做美甲是会导致不孕的。你这样的话,我们结婚以后怎么要孩子?”
我:……?
结果这位仁兄错把我的无语当成了沉默的认可,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继续侃侃而谈:“说起孩子,我这个人比较传统,觉得多子多福真的是有道理的,你以后至少得生两个,直到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这样才圆满。”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儿女双全凑个好字?你把自己吊死还能凑个**/字呢!
可此男的情商似乎着实有些堪忧,看我一直不开麦,居然蹬鼻子上脸,对着我的手机屏保开始大放厥词:
“这是你和你宠物的合照吧?嗨,要我说,人就不应该养这些畜生。现在的人三观都扭曲了,对飞禽走兽比对自己的亲爹亲妈还好……”
“而且这些东西的身上多脏啊,不知道有多少虫子,对孩子不好。”
这下,他可是彻彻底底地踩到了我的逆鳞上。
我的手机屏保是我和三百的合照。
一年以来,三百走丢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埋在脑海里,时不时地还会隐隐作痛。
而眼前这个和我仅一面之缘的男人,居然自以为是到开始批判我和三百之间的感情!
我怒火中烧,张嘴就要开始鸟语花香。
然而,就在我要开麦的一瞬间,一只鸟飞了过来,直直地降落在桌子上。
这是一只玄凤,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看起来相当暴躁。
我看着眼前愤怒的小鸟,心跳一瞬间揪紧了:“……三百?是你吗?”
听到我说话,眼前玄凤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顿,继而继续尖利地叫着,伸出尖尖的爪子和喙,向我对面的相亲男扑去,啄得他惊叫连连。
“**,这里怎么会有鸟?!”
“经理呢?我要见你们餐厅的经理!”
他捂着头,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去,背影狼狈不堪。
桌子上的玄凤鹦鹉雄赳赳气昂昂地叉着翅膀,对着相亲男离开的方向尖声大叫,像是在用鸟语破口大骂。
这嚣张炸毛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三百。
“三百?”我试探性地叫它,希望它能给我一点正向的反馈。
背对着我的小鸟浑身一激灵,转头用它乌溜溜的眼睛瞅了我一眼,便一踮脚,扑棱棱地从桌边的窗户口飞走了。
15、
相亲局不欢而散,我也被奇葩的相亲对象恶心得够呛,根本无心逗留。
乘着地铁,我一个人独自回了家。
走在路上,我满心都是方才那只突然出现的小鸟。
综合它的各种反应,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的三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却不肯认我了。
三百生我的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无比沮丧。
……
胡思乱想间,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单元门口。
我推开单元门,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
但正当我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楼道的阴影处闪了出来,将我一把按到墙上。
我第一反应是遇到了坏人,被吓得下意识想要尖叫,但还没等尖叫漏出喉咙,一只宽大的手掌就覆了上来,把我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摁着我的是一个高大的白发青年,楼梯间的光线比较昏暗,我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只是隐约觉得他给我的感觉有点眼熟。
楼下有车开过,雪亮的大灯被玻璃一反射,映到了楼道里,把那人的脸照亮了一瞬。
我突然认出来他是谁了。
——那居然是刚才相亲局上,我和那个相亲男聊天时提到的歌星,沈三百。(我还暗暗感叹过他的名字很奇怪,居然和我之前养的鹦鹉的名字一模一样)
他一个明星,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青年看上去委屈又生气,眼圈红红的,吧嗒吧嗒狂掉眼泪,攥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像是怕我跑掉一样,抓得死紧。
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
“沈珂!你凭什么始乱终弃?”
“明明之前是你先向我求的偶,你还说什么最喜欢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结果全都是骗人的!”
“你这个大骗子!”
“前脚说我好,后脚就去和别人相亲!”
说着说着,这青年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激动了起来。
我被他唬得一愣,心想这怕不是个神经病——我虽然好色了点,但其实本质还是很胆小的,从来都没有向男生表过白,而现在,这个男的居然说我向他求过偶?
“那个……需不需要帮你拨打一下七院的电话?”我委婉地开口,尽量让语气变得柔和,“我觉得您可能需要一点……心理方面的疏导?”
结果青年一听我这么说,似乎更加委屈了:
“你不仅始乱终弃,你居然还骂我心理有问题?!”
“沈珂,你真绝情!”
说着,他撒开了手,瞪着眼睛向我讨要一件东西:“我送你的聘礼毛毛呢?你快给我还回来!那可是我最漂亮的一根羽毛!”
……什么?羽毛?送我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心头闪过了一个荒谬的猜想:“你,你,你难道是我养的那只鸟?沈三百?”
青年低头怒视着我,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是啊,就是我!”
“可是你明明是只鸟啊?”我咋舌。
“是鸟又怎么样!难道对鸟就不用负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