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开始告别,“那拜拜,先挂啦。”陈准习惯了她打电话速战速决的风格:“嗯,再联系。”孙晓慧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关键词,走到凌羽面前看她。凌羽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孙晓慧问:“你要去看展吗?”
《多雨之地》非常非常好看,没一个情节重复,不啰嗦,主线很强,凌羽陈准人物塑造的很好。主要讲述的是:“好啊,”她开始告别,“那拜拜,先挂啦。”陈准习惯了她打电话速战速决的风格:“嗯,再联系。”孙晓慧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关键词,走到凌羽面前看她。凌羽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孙晓慧问:“你要去看展吗?”
凌羽结工资那天,正好是平安夜。
餐厅搞了圣诞主题的策划,玻璃窗贴上了泡沫雪花片,酒瓶和彩灯从旋转门一路延伸到店内,氛围从日料餐厅变成了雪山脚下的小酒馆。
她的唱台旁有一棵一人高的纯珠链水晶圣诞树,凌羽穿了一件修身的红色针织包臀裙,领口有小铃铛,肩侧是镂空设计,裙边收口带了一圈白绒毛。
策划人员给她发了麋鹿角的头饰,因为是最后一天的班,又告诉她可以早离开。
凌羽今晚只需要唱半小时的歌。她在下面的小方桌旁坐着,店内开了空调,坐下时,长靴和裙边**出一截皮肤,还能感受到时有时无的暖风。
手指在手机屏幕下方滑动,她找到了同陈准的聊天框。
最近这个星期他们连聊天都甚少,更没有提过见面的事情。
没有什么开场言论,凌羽只发过去了一张照片,随后将手机放回包里,等待上台。
她最后一首歌唱了《Mistletoe》,抱着吉他下来的时候,有人过来和她打了招呼。
凌羽抬头看他。
对方比自己大一些,高个子,长相还不赖,问她什么时候下班,是不是自己一个人。
凌羽笑笑,说自己现在没空。
他可能没想自己会遭到拒绝,神情有些意外:“等人?”
“算是吧。”
他又瞧了她几秒,随后点点头,转身。
凌羽坐回到小方桌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什么消息回复。
看微信的过程中,余光总感到有人看过来。她抬眼望过去,是前方的一个环形桌,三男二女,穿着考究,妆容也精致。方才那个男人也在其中。
其中一个女孩儿见她望过来,朝她挥挥手,又眨眨眼,声音在圣诞乐队下有些模糊,但隐约能听到。
她问:“美女,方便过来吗?”
凌羽走了过去。
桌子上的人都看过来,女孩问她:“可以加微信吗?”
凌羽看她:“你加可以。”
剩余人都笑了,有人轻捶了刚刚搭讪的男人,他也笑,看过来的目光闪烁着。
女孩儿制止了他们的笑声:“别把人家弄烦了,我就爱加漂亮妹妹微信。”
她扫了凌羽的微信二维码,手机收起来的时候,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坐会儿聊聊天。
桌上有人拿了一个酒杯,往里倒了半杯酒;还有人挪动,空出来了一个位置,就在方才男人的旁边。
凌羽没动。
其余人起哄:“妹妹给他个面子,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
男人终于起身,把那杯酒递给了她。
凌羽瞧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
下面人说:“喝个交杯呗。”
“你土不土,”女孩白了他一眼,“还交杯酒。”
“谢谢赏脸,”男人说完,拿自己的酒杯在她的杯子下面轻轻碰了一下,“我先。”
凌羽笑了笑,正要抬手,斜后方有人探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停了动作,偏头,看到了来人。
陈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把额前的头发全部打理了上去,露出了额头和眉骨,眉眼愈发精致爽利,只是面无表情,还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抿着唇,就这么制止住了凌羽的动作。
其余人也看了过去,带着好奇和探究。
凌羽将目光收回来,轻轻把手腕从他手心中拽出来了,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凌羽。”
陈准垂下了手,叫了她的名字,带着莫名的情绪。
凌羽不看他,只把杯子轻轻搁在桌子上,道了声谢。
端着酒杯的男人先打量一下陈准,然后再看向凌羽,试探着邀请她:“坐下吗?”
凌羽有动的趋势,这时陈准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们看出了点门道,下面有人拽了男人的衣角。
陈准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脚步有些快。
凌羽神色自若,似乎没看出他的不悦,只朝他说道:“好久不见啊陈准。”
他闻言,突然停住脚步,凌羽没收住往前的力度,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侧。
他猛地转过身。
凌羽揉着肩膀,看到他眼皮掀起来,重复她的话:“是好久不见。”
凌羽语气很无辜:“怎么啦?”
他看着她,神情带了不同往常的认真:“我要是不来,你会坐过去和他们一起喝酒吗?”
凌羽反问他:“收到我的照片了吗?”
陈准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处,又很快撇开。
她每次都犯规。
陈准不言语了。他跟着凌羽,看她拿了包,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她从隔间拿了羽绒服出来,陈准在旁边看着她收拾,语气淡淡地:“不换衣服?”
凌羽扭头看他:“为什么换?”
“外面很冷。”
即便屋内有暖气,这条裙子仍然是短的。
“我穿上好不好看?”她贴近他问。
陈准的眸色深了深。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她。红绸裹白玉,皮肤白的人在人群中总是显眼的,更何况在这样的颜色下更能分别出颈肩和腰线,轮廓边际比发过来的照片上更惹眼。
凌羽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道:“看来是好看的,否则你就不会来了。”
陈准被她气笑了,垂下了眼睛,从她手里接过羽绒服,拎着衣料展开,语气不算好:“伸手。”
凌羽听话地把胳膊伸进袖子里,穿完一只又穿另一只,随后陈准把她的衣服裹紧,又单膝蹲下,给她拉上拉链。
他捏着拉链慢吞吞地往上抬,起身一直拉到她的脖颈处。
陈准动作缓慢,往上拽的时候,手背碰到了凌羽的下巴。
她化了妆,连口红的颜色都很衬这个节日氛围,瞧他时,眼尾往上扫,像一把小钩子。
陈准同她对视了几秒,松开手,把她头上的麋鹿角摘了下来。
凌羽轻声问他:“我们去哪?”
“不知道。”陈准说话冷冰冰的,说完往她口袋里塞了一个东西。
凌羽隔着布料摸了一下,凭手感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什么啊?”她问,“你准备了礼物?”
他今晚的目光同往常不一样,总是盯着她看,似乎要从她的皮囊下看出些什么。
他说:“你打开看看。”
但当凌羽要拿出来的时候,他又按住她的手:“算了,先别看了。”
他今天开车过来的,打开后座车门,将凌羽的吉他包放进去,凌羽在一旁看他,突然问:“你今天听到我唱歌了吗?”
陈准关上后座车门,把副驾驶门打开,看向她:“没有。”
凌羽坐进去扣安全带的时候,她又说:“我在这儿的工作结束了。”
陈准直视前方:“嗯。”
平安夜,似乎也没什么好送给他的。
于是她又问:“真的不听我唱歌?只唱给你的。”
陈准的手在方向盘敲了敲,依旧没看她:“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吉他?”
“嗯。”
凌羽想了一下:“高中。”
有些话就在那里不上不下地卡着,如鲠在喉。陈准过了半晌,没说话,也没启动车子。
凌羽偏头看向他。
陈准说:“你想去哪儿?”
凌羽想了想:“有点想喝酒。”
停车场外有其他车辆驶过来,灯光短暂地照亮车内,随后陷入寂静和黑暗。
“我订了酒店房间。”
说完,陈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在昏暗中去端详她的表情。
“你,”他问得缓慢,“愿意去吗?”
一些反常的,如迷雾一般的东西涌现了过来。
凌羽挑了下眉毛,神情明显意外。
但她很快就笑了:“好啊。”
下车的时候,凌羽想把羽绒服脱掉扔车上,陈准不仅制止了她,还把后面帽子给她兜头带上。
凌羽跟在他后面走,朝周围扫了一眼。
酒店的规模和装修,在这种节日里,临时订到的可能性不太大。
刷卡进门,凌羽把衣服递给他,随后弯腰脱掉靴子,赤脚站在毛毯上。
陈准也脱掉了外套,把拖鞋递在她脚边。
凌羽没穿,只瞧着他,问:“什么时候订的?”
他停住了动作,抬眼:“后悔了?”
凌羽有些微讶,随后摇摇头。
身后有人敲门,陈准越过她去打开。
是酒店服务人员,托盘里有酒,一只冰桶,两只薄薄的高脚杯,还有一大束花,花束不是玫瑰或者其他常见的种类,而是雪松和各色的浆果枝子。
凌羽没管他们,拎起了吉他,赤脚往房间里面走。
这是很大的套间,极简主义风格,窗帘外有蓄水的露台,凌羽倚在了玻璃窗前的吊椅上,单脚轻轻点地,一点点拨弄着吉他弦。
凌羽问他:“你有想听的吗?”
陈准在旁边的小桌上倒酒,将冰块往高脚杯放,夹子和玻璃杯壁轻撞,他的态度比碎冰更寡淡:“随你。”
凌羽还在手机软件上翻找,听他这样说,便将手机扔到身旁,随口哼了几句,还是方才的《Mistletoe》。
“withyou,shawtywithyou”
……
“Kissmeunderneaththemistletoe.”
她边哼边看着陈准,对方距离她两步远,不看她,轻抿了一口酒。
凌羽停下了哼唱,将吉他放到下面地毯上。
陈准看了过去,目光在她光着的腿上扫了一眼,又撇开:“怎么不唱了?”
她看了他手中的酒杯,说道:“我也想喝。”
“加冰块?”
“你手上那杯就可以。”
陈准扯了一下笑,慢慢走到她面前,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凌羽咬住杯沿,凉滑的液体弥漫到口腔,是蜜饯水果的香气,下一秒她的牙齿碰到了冰块。
陈准也只让她抿了一小口,随后就挪开,他看到玻璃杯上有了口红印。
凌羽还在看他,下唇带了潋滟的光泽。
陈准倾身,把杯子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指尖在杯口蹭着:“怎么样?”
“有点凉。”
他回看她:“和刚刚别人递过来的比呢?”
凌羽眨了眨眼睛:“那,还是你喂的好喝。”
陈准从冰桶里拿了一小块冰,寒意在他手中滑动着,只是心里有火,饮冰再多也无济于事。
他松开手,重新走到她面前,这样的高度,能让他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她问他怎么了。
陈准没说话,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握过冰块的手,不是一般的凉,凌羽下意识地躲了躲。
陈准不让她动,反而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
很难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好像回到了那天的电影院。
凌羽感到血液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因为他,又开始叫嚣着沸腾了。
陈准很快反应了过来,卸了力,曲起手指,开始擦她唇上的口红。
口红肯定是花掉了,凌羽下唇在他的摩挲下,隐隐地有些发热。
她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随即开始长久的震动。
凌羽低头看到了上面的名字,陈准也看了一眼。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脸颊,将她重新掰回来,摆正,往上看,看向他。
陈准说:“怎么不接?”
“你在这里,”凌羽瞧着他的脸,“我为什么要接别的男人的电话?”
他的声音愈发轻了:“江予言是别的男人吗?”
凌羽没说话,因为陈准的手指开始往下,她的余光能看到他手背和指骨上模糊的红色,这是方才她唇上的颜色,而他的指尖顺着她的下巴,开始慢慢地划到了她的脖颈。
她甚至有种即将被解剖错觉。
“是不是?”陈准拨了一下她颈肩上的铃铛,然后勾着她肩处的衣料,缓缓地往下扯动,“他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