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豪门为叙事背景的小说《替身娇夫》是您居家旅行必看好文,荣安薛鸣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不能没菜”,概述为:那日我的夫君带回来一个姑娘。她笑着问「薛郎,这位姐姐是谁」夫君看着那姑娘满眼温情,只答到「你可唤她...荣安郡主」我背地里叹气,他这样,就不像他了。
和亲
我蹙眉「怎么可能,我既已嫁进薛府,怎么能轻易离开」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从我这取一封和离书?」
薛鸣说完自己嗤笑了一声。
「沈长缨,你想都不要想」
我心里涌上难言的情绪,觉得暗色里的薛鸣实在是难以捉摸,无理取闹!
「薛鸣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说我...无理取闹?」
薛鸣抬起头,一双眼通红的可怜,我心神巨震,心里的软肉被撞了一下。
正想软声软气的说两句讨巧话,沈青急匆匆跑进来。
「荣安姐姐,薛鸣是为了你好,黄允他没安好心!」
我不知是气她说黄允的坏话还是气薛鸣和沈青对上的眼色。
「你想寻了由头与我和离我自然奉陪,反正当初嫁给你也是阴差阳错,我就安心等薛大人的和离书了」
不看他二人的脸色,我提了裙摆就走。
走出去老远还能听见书房摔东西的声音。
我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暗夜里好像只抛下我一个人。
书房里燃着暖烛,烛芯轻爆,摇曳了里面的两个对坐的影子。
这样也好...
反正开始也不体面,我已经放下了陈漓,薛鸣也遇见了自己的姑娘。
是该结束这无谓的纠缠了。
7
我和薛鸣同在一个府里这几日却一次也没撞见过。
我不爱要丫鬟,沈青那日一气之下搬离了我住的院子,院子里只我一个,还有定时定点来打扫的阿婆。
我才发现原来院子这么大,绕上半天才能转一圈。
黄允又来了几次,都叫家丁挡了回去。
这日,我正无聊的蹲在院子里扒拉草。
黄允一张脸笑眯眯的出现在院墙上。
「长缨!」
我惊喜的站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黄允在墙上冲我招手「害,别管了,快走,去白鹤楼吃饭,然后去听曲喝茶!」
我心怦怦跳起来,出征前我受尽宠爱,父母兄弟还没战死沙场,我过的就是这插科打诨的日子。
我眼睛亮亮的伸出手,才要放上去,又生了退缩之意。
「这不好吧,叫人知道了会被人诟病的,于你名声也不好」
黄允眸子闪了闪「你在这想着薛鸣的名声,心心念念,他正在温柔乡里陶醉的很,哪有空管你」
我心里一刺。
说实话是不信的,沈青一心替我争宠,薛鸣又四载未纳妾闹过流言蜚语,其他大人送来的女人他也从来不收,认我处置。
「你别不信,就在他房里」
我纵身攀上墙头,和他猫腰进了薛鸣的院子。
笑不出来。
房内沈青坐在薛鸣的雕花白玉床上,两人说到什么,薛鸣面红耳赤。
沈青不耐的扯了薛鸣的胳膊压在白玉床头,正半压在沈青身上。
我看了半天,没忍住直起腰,房内俩人也没发现,像故意气我一样,又色气的重复了几次压床的动作。
眼看着已经到了宽衣解带的地步,我狼狈的转开头。
我从来不知,薛鸣还有一双含情目。
半晌,我回头朝黄允笑「走,去吃酒」
黄允也意味不明的轻笑两声「走!」
上京最大的酒楼白鹤楼,除了菜做的出名,最出名的就是它这里的酒。
醇香回味无穷。
我喝到第十壶的时候,黄允摁了我的手。
「别喝了,你醉了」
我眼瞪的**「薛鸣瞎了你的狗眼,我哪能醉啊,我征战沙场喝过最烈的烧刀子,那酒都拿来暖身子一喝一大碗,我可不如你那个沈青妹妹娇气」
黄允砰砰砰敲了三下我脑袋。
「沈长缨!我看是瞎了你的狗眼,竟把我认成薛鸣那个小白脸!」
我眼前清楚一点了,看见黄允铁青的脸。
没忍住哈哈哈笑了几声「别生气了,小妹错了」
「不气也好说,陪我去百花楼」
我吓得酒醒了一半,看看就楼里人走来走去吆喝不止,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你小点声!我哪能去那种地方!」
「薛鸣去得,能从那带走沈青,你怎么不能去,最好再带走几个小倌,气气薛鸣」
我一愣,没想到那么谪仙个人还会去百花楼这种地方。
想起二人身影交错,我磨磨牙一拍案「走!去百花楼!」
四周人诧异的看过来,黄允赶紧捂住我嘴盾了。
8
黄允点了两个娇小温柔的娘子。
我叫黄允软磨硬磨,终是合了他的意,指使老鸨递了小倌册子,挨个看下去,花花绿绿的名字最后坠着个清冷的名字,陈离。
我摩挲了两下这个名字。
「这个...叫他上来。」
我沉着脸把玩腰上的玉佩,薛鸣送我的定情之物。
黄允撇了一眼,没动。
不一会,一个高大的身形推门而入,我慢慢抬头看去,先是一双寒目,再往下细细看,薄唇高鼻细颈。
陈漓!
我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这么细看,连身形都一样。
不同于薛鸣只眼睛像,这分明就是另一个陈漓!
「黄允...黄允?」
我惊恐的回头找黄允求证却看到他脸上挂着笑。
「你...你安排的?」
「是,我知道你看上薛鸣是睹物思人,既如此,不如找个更像的,也更好拿捏」
黄允带着两个小娘子站起来往外走,贴心的合了门。
我不安的端起桌上的酒壶一直喝,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敢开口。
仔细看他才能察觉二人的区别。
陈离身上没有沙场上的血腥气,却多了一分勾人的少年气。
「陈离?」
陈离仰起头专注的看我。
「我在,小姐」
沙哑的声音划过我的耳膜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窗外轰隆打了个闪电。
划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我喝的眼前模糊不清,试探的贴近眼前的男子,他没躲,甚至微微仰头拉长了脖颈。
我心扑通跳个不停。
屋外下起了雨,遮住了他加重的喘息。
我拉了他到床上,陈离缓缓的压到我身上。
我恍惚的看着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这四年和薛鸣的点点滴滴。
原来再见这张脸,会没了从前朝气蓬勃的欢喜,只余下满腔愧疚。
我仰视尊敬的前辈救我而死。
是我一辈子磨不灭的痛苦。
但薛鸣不一样,我喜欢逗弄他,看他气的摔筷子,看他被我一句喜欢就面红耳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我烧了薛府被皇上带进宫里训斥。
薛鸣站着我前面,眼里是无尽的柔情。
「家妻顽劣,扰了皇上烦忧,却千恩万谢她替我收拾了书房,文章要物都打理妥当,这次走水未伤及根本,臣回了府自当好好教训她,皇上手下留情...」
我混沌的情绪被疏通开,原来我从未喜欢过陈漓。
只仰视他斩杀匈奴的英姿,爱他那杆长缨枪,爱他像家父家兄一般立于沙场保家卫国一腔热枕。
鼻尖的暗香交融,最后一刻,我轻轻把他推开。
「抱歉,我不太舒服」
陈离一愣,乖乖拉上衣服,端坐在床脚。
我叹气「收拾收拾东西,和我走罢,别顶着这张脸待客了」
「...是」
雨落的越发大了,我站在窗边眺望薛府,一如成亲夜,只不过那时沉溺于悲伤里,如今却满心欢喜。
我想告诉薛鸣,我已经对他动了情的,我可以和他一起想对策。
如果可以,我就与他坦白陈漓的事。
认他生气发怒,我也不反驳。
反正我再捣乱他都不生气的,我哄哄他,很快就好了。
明明是春雨,今日下的却格外大,茫茫雨幕里一青衫闯进我的视线。
「夫君?」
我一愣,直对上伞下薛鸣空洞的眼,雨溅的他衣袍满身泥泞,我惊喜拢了衣服朝楼下跑。
我冲出百花楼,街上人影匆匆,一把折伞扔在路上,被淋雨的小孩捡起跑了。
薛鸣走了。
我抬头朝那窗口望去,正看见陈离半裸着胸膛坐在床上,一双寒眸静静的看着我。
我惊的浑身打了个冷颤,疾步往薛府走,舌根发苦,转来转去倒是合了初衷,确实包小倌气到了薛鸣。
9
进了薛府,迟子已经在门口迎我。
「夫人,大人在主院侯着」
我转了步子直奔薛鸣的院子。
薛鸣端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夫君!怎么不换身衣裳,淋的冷了要风寒的」
说完我自己一笑,我这不也没换衣服么,淋得跟落水狗一样。
薛鸣收笔把桌上的纸攥出了褶皱,我这才看见他在发抖。
「沈长缨,你看着我眼睛」
不知是淋了雨的水汽还是什么,他一双眸子模糊不清,溢出一股难言的哀伤。
他说「沈长缨,你真的分得清我和他么」
我如坠深渊,只觉得手脚冰凉。
「我...」
「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你今天在百花楼,在和他干什么,他比我更像陈漓么?他更能讨你欢心?」
薛鸣咬紧牙,吐出的声线都不甚清晰,泪毫无征兆的往下淌。
我愣住了想伸手碰他。
薛鸣狠狠拍开我的手难堪的背过身。
「别碰我!看来你很满意他,成亲四年,我都...我都不舍得碰你,你让他碰,好,好的很」
我想,他又在无理取闹了,我的解释他一个字不听。
「我没和他发生什么...」
「那怎么才算在一起,与我和离然后和他成亲么?」
我被他打断两次,只觉得躁动不已,迫切的想得到他一句话抚慰我。
「夫君,你可有一瞬心悦我?」
薛鸣已经抹去了泪,眼眶还有点红,冷冷看着我。
「我怎么会心悦一个拿我当替身的人」
我心坠了下去。
「可我...」
沈青被惊醒,步履匆匆的走进来,身上还穿着裹衣。
我本想说你不心悦我,可我心悦你,可这句话在沈青面前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只觉得尴尬难堪,怕沈青和薛鸣凑到一起嘲笑我。
薛鸣没看沈青,直直看着我,眼睛亮了点「什么,可你什么?」
「我也从未心悦你,和离书呢?我看你在写了,给我,我签字」
薛鸣眼里的光一寸一寸灭了下去。
「...你就这么急着,嫁给他...」
薛鸣拿出那张纸,是一张房契。
我亚麻呆住,说好的和离书呢?
「你不是在写和离书么?还是这是你分给我的财产?」
薛鸣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说了与我和离你想都不要想!你可以...让陈离住,住这里,你不要,不要与我和离。」
我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上次他也与我说过这句话,那时不觉得这句话背后的代价有多重,如今再听只觉得眼眶发热。
说什么一起想对策呢?他也在背负着这一纸婚约艰难前行。
我一瞬间决定了一直不敢面对的事。
我朝沈青笑笑。
最放心不下的薛鸣也有人疼了啊,真让人恼火啊。
我轻声问薛鸣。
「可是薛鸣,那樊尘呢?」
薛鸣惊的死死盯着我。
「你问樊尘干什么!」
沈青本来无措的来回看,听了这话瞪大了杏眼。
「你知道圣上要送你和亲!」
我歪头笑笑「当然,这么大的事,我不该知道嘛」
托黄允和薛鸣的福。
那日炒了香菜鸡蛋,我立在书房门口,黄允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我的耳朵。
「薛鸣,前线告急,可汗指名点姓要当年的沈副将,你护不住她」
薛鸣倒了杯茶「黄将军怎么舍得,匈奴凶悍,长缨去了可有归期?」
黄允沉默了一会,只说「...皇命难违」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黄允衷心,只是没想到薛鸣为了保我,自请抗匈奴。
是樊尘接过担子,替薛鸣在前线征战。
我胆怯的不敢面对,不想去和亲,躲在薛鸣撑起的桃花源里。
可是我不值得啊,明明我无父无母烂命一条,换这盛世海清河晏不是正正好好么?
我又想起葬在大漠的陈漓。
四年前我就知道,陈漓从未喜欢过我。
他只是不想我死在那里,毕竟只要那可汗还有一日看得上我,我就还有大价值。
陈漓战死,匈奴被军队士气震退,我盾回了上京。
我日日夜夜痛不欲生,不止因为陈漓因我而死,也因为我知道因为我的退缩,无数战士因我而死。
朝堂上,我一眼就看见了薛鸣,他眼里的寒冰让我自虐般的感到了一丝轻松。
被他教训仿佛就救赎了我的一丝罪孽。
可谁知可汗还未死心呢?四年光景已过他还记惦记着抗击匈奴的女副将。
沙场血肉横飞的场景铺展开我的眼前。
他的兄弟也在那里为他受罪。
我怎么能无视这一切躲在他怀里。
苟且偷生这四年也足够了。
父母兄弟皆为这盛世而死,我速速追去才不算辱没了沈家的名声,才不算辱没了这荣安郡主的称号。
10
沈青看起来像天塌了一样,给我看乐了。
「你怎么这么难过,我去和亲,你就能和薛郎双宿双飞了」
薛鸣也似才反应过来,眼里胀起了红血丝。
「沈青!你说的你有法子不让她去和亲,她为何还是知道了,还是非去不可!」
「天命...天命不可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你根本不喜欢沈青?」
薛鸣委屈,死死拥住我。
「不喜欢,沈长缨,你不许与我和离,也不许去找旁人,我比那个小倌好的多,前线战事你不必管,匈奴必败」
沈青忍了忍没忍住「现任可汗也是很厉害的,毕竟是男二呢...」
被薛鸣扔出去了。
我好笑。
「那你们今日在房中干什么呢?」
薛鸣红了脸手压在白玉床头压到了我身上,和我贴的极近,直到颤着睫毛,贴上了我的唇,我瞪大了双眼。
月色皎洁,雨渐渐停了,风摇着草坪沙沙作响,我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骗你的,我心悦你」
我瞪着牛眼没吭声,我就知道他说不心悦我是假话。
薛鸣难耐的动了动「长缨,闭眼」
我飞速闭上眼。
他脱了我的湿衣,又脱了自己的。
我俩并肩躺在床上。
我感觉不满意,在军营没荤没素惯了,薛鸣此时的所作所为,我非常不满意。
「喂...不来么」
薛鸣勾着背不看我「不,不喜欢你」
口是心非的男人。
「可我喜欢你,夫君~」
薛鸣转过身垂眸。
「不和离你答应我不去和亲」
「你亲亲我,我就不去」
之后自然是红帐生香,一夜风流。
我餍足的眯眼,不去和亲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初夜就留给薛鸣吧。
我问他,你为何还给陈离宅院。
薛鸣说即使不给,我也要悄悄圈养,不如让陈离在他眼皮底下。
我又问,你一厢情愿的喜欢我可怨我?
薛鸣说,他知我心里有他,给他送了香菜炒蛋,又半夜三更做了叫花鸡偷偷拿给他吃。
夜半我去他院里舞长缨枪,他看出我是梳妆打扮了的,他自是看了一夜沉迷的不想合眼,深夜了才没熬住睡了过去,差点误了早朝。
我问他,你可喜欢我?
他慢下来,小声呢喃,喜欢,一直都欢喜的很,我若喜欢他一双寒眸,那他就藏了柔情,只求我多怜他一点。他享受我给他找麻烦的时候,他满足我需要他的时候,后来我乖巧了,他便心急了,怕我是厌了倦了,急急去了百花楼去学些下作手段来挽留我。
这些下作手段这一夜倒叫我见识了大半。
我问了我心底最深的疑惑,夫君是何时喜欢我的呢?
他便堵住我的嘴叫我专心一些。
「孩童皆唱耍缨枪的女将飒如风,那时便记在心里,大殿上你亮着眸子直直指向我的时候,我便心间一颤了。」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最后,薛鸣是这样说的。
他未问我什么问题,只不厌其烦的让我叫他的名字,不厌其烦的问我他是谁。
声声娇俏的「薛郎」荡在空中又羞的连上下一句。
11
我没想到还有第二次机会穿上嫁衣。
黄允迎我上花轿,他满眼愧疚。
我只得反过来安慰他。
「命该如此,你听皇命,辛苦算计叫我与薛鸣和离再和亲,未直接命令我我已是感激不尽」
黄允眼眶微涩「沈小妹,外忧内患,那边日子难过,你一切珍重,等我提了刀斩了查干巴日那狗贼的人头,带你回家」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别斩,生擒了就行,我成了寡妇不吉利」
黄允气的撂了帘子。
队伍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想起那日晨起,薛鸣躺在我旁边,窗头阳光正好,雨后空气清新,枝条垂进屋里,照亮满屋春色。
我就着这光抄了和离书签了字,又捞了薛鸣的手摁了印。
他起床要气炸了吧。
毕竟他有点心悦我,看我要嫁给别人,要气着的吧。
但是再几年,他会再觅得良人,忘了远在匈奴手里的我。
我撩开帘子,看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真壮观啊。
早知如此有排面,那就早来和亲了。
一抹青衫一晃而过,我再定睛看却寻不到薛鸣的身形。
木已成舟,我与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他有沈青,我马上也有了新夫君,我又在奢求什么呢?
黄允揉揉我的头「擦擦泪,出城了」
我无所谓的擦擦眼泪,不再搭理黄允,再怎么说他也算计过我。
奏乐声浩浩荡荡,从城里想到城外,这条路要走上一月多。
我坐在轿子里晃晃悠悠如无根之萍。
日头烈的很,我告诉自己,这条通向匈奴的路也许没有那么难过。
12
我设想过很多个拜见可汗的场景,却没想到在那王座上看见了可汗和...沈青?
「沈青?!」
沈青一身异域服饰,白皙的皮肤和可汗小麦色的皮肤相叠。
可汗抬手转头带的她身上的铃铛沙沙作响。
沈青挣脱可汗从王座上跳下来扶起我。
「荣安姐姐!」
我呆呆的不知说什么,半天憋出了一句。
「沈青...怎么我嫁给谁,你就得了谁的欢喜啊」
座上猛虎一般的男人本是眼观鼻鼻观心。
听了这话沉着脸大步从座上走下来。
「绍布!这是你说的去中原寻故人?寻上了旁人的夫君?」
沈青一噎。
「我与那中原男人没有私情,我寻的故人是荣安姐姐」
查干巴日审视的打量打量我,半晌捞起沈青走了。
我穿着嫁衣站着空荡的屋子里,竟是没人管了。
满腔的疑惑无从问出口。
沈青是匈奴人?她为何说我是她的故人?撮合我与薛鸣又是何意?
我被婢女领着进了新院子,满目的异域色彩让我涌起了浓浓的思乡之情。
黄允和送亲队到了边关就回去了,这茫茫大漠,何处是归途?
所幸这异国他乡还有中原故友,有点盼头。
没多会,沈青敲了门,婢女唤她一声王后就退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张大了嘴,觉得这两个字都有点烫嘴「王后?」
沈青尴尬笑笑。
「荣安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匈奴人」
我心想,看出来了,但听到亲口承认还是又震惊了一遍。
「你是匈奴人?!那你千里迢迢跑去中原找**什么?」
沈青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去阻止你和亲」
我脑子灵光一闪「这和你常说的【书中】有关系么?」
沈青纠结了一瞬,点头。
「是的,我们现在只是一个书中世界,也就是...话本子里」
沈青从头讲来,我与薛鸣的故事毫无偏差,可到了后面就不一样了。
在沈青嘴里,四年前老可汗一眼相中了军营中的我,指名道姓的要求和亲。
我和薛鸣爱恨没一年,就被黄允捅破陈漓的存在,我也还未勘破对陈漓的心思。
我与薛鸣误会和离,被皇上送去和亲。
我在老可汗手底下苟且偷生,阴差阳错救了查干巴日,一路护着他。
查干巴日被我教的很好,武艺高超,终在一个艳阳天杀了老可汗取而代之。
查干巴日也深深爱上了我。
薛鸣养精蓄锐带着樊尘杀到大漠。
展开了我被两个男人争夺的故事。
最后查干巴日被我拒绝,孤独的镇守大漠,永不征战中原。
我听着这个故事是满满的不真实感。
「你说的...是真的?」
沈青沉重的点点头。
「那如今是什么境况?」
沈青叹气「我阴差阳错因一时怜悯救了查干巴日,取代了你的功劳。老可汗外忧内患,战败中原,没几日,查干巴日弑父了。」
所以她远赴中原撮合我与薛鸣,提防懦弱的皇帝因几年前老可汗的一句话送我去和亲,却没想到查干巴日在这边躁动不安的思念她,连夜递信要见娇妻口里的荣安郡主。
叫皇上以为是意图和亲,贼心不死。
我一面觉得荒诞好笑,一面不由自主的痛哭出声。
「沈青,沈青...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留在大漠了,这一辈子都供人玩弄鞭打,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呜呜,沈青!」
我扑到她怀里嘤嘤哭。
死而后生的情绪在我胸腔里来回撞击。
「我好怕我再也回不去中原哇呜呜呜」
沈青心疼的拍拍我「怪我的,我真没用,若不是我去找你们,也不会引起查干巴日的注意...」
我捏捏沈青腰间的赘肉。
泪眼朦胧的抬头「沈青,你这两日在大漠吃胖了」
看来可汗是真的喜欢你。
沈青却变了脸色,忙吩咐屋外的婢女。
「晚上不烤肉了!我不吃晚饭了!」
13
我在大漠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大漠的风和中原的风不一样,连烟火气里也透着无言的自由。
但大漠的风再自由也是异国他乡的风,大漠的水再甘甜也是异国他乡的水,身如浮萍,哪提自由,我想回中原去了。
而且,我有点想薛鸣了。
我去拜见了可汗,那个雄壮英俊的男人,对他的语气却不太客气。
我私心觉得他配不上沈青。
查干巴日却不太顾及我,只摆摆手任我来去。
我收拾了行囊,屋里和我没来时一样干净。
我匆匆出了门,迎面看见一群举着刀,提着枪,风尘仆仆的将士们驾马冲锋。
查干巴日和沈青出来送我,看见这个阵仗,他蹙了蹙眉。
「那个打头的小白脸是你看上的中原男人?」
沈青惊恐的看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才去打查干巴日。
「你胡说什么?这位荣安郡主才是他的妻子!」
查干巴日抿抿嘴,不吭声了。
我举目眺望,薛鸣提了刀冲锋在前,铠甲上上尽是尘土,满脸胡茬,多了一丝英勇的男人味。
「夫君!」
我举起手欢快的摆,薛鸣离了好远从马上跳下,踉跄的冲过来把我紧抱在怀里。
「长缨!长缨...」
肩头一片湿润我知是他哭了。
「夫君...咱们回家吧...」
「回家,我会斩了那可汗狗头,带你回家!」
我嗓子干噎,一时竟不知怎么和薛鸣说起,我悄悄看了一眼查干巴日难看的脸色,赶紧托起薛鸣的脑袋。
「夫君,不打仗了,没仗可打了,咱们回家,直接回」
薛鸣估计是以为我在大漠呆傻了,心疼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面黄肌瘦嘴唇干裂,我膀大腰圆肤白貌美,不知道他在心疼我什么。
「薛大哥!」
薛鸣瞪大了眼,才注意到查干巴日和他身后的沈青。
我心里一瞬间平衡了下来,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惊讶震惊。
「沈...沈青姑娘?」
沈青朝薛鸣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男主!刚和亲就杀过来了!」
被查干巴日扛着走了。
薛鸣傻了,黄允和樊尘风尘仆仆领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将士声都不敢出。
我边哭边笑「回家啦,大家一起回家啦!」
谢谢沈青,也许现在应该叫她绍布。
如果那本书真的存在,她一个人背负着整个剧情,决定着大楚的走向。
她比谁都辛苦,所幸结局是好的,不是么?
沈青和查干巴日的吵闹声离了好远乘着大漠的风飘散在空中,不知哪里来的蒲公英拔地而起,飘飘荡荡的飘回中原的方向去了。
我正春光无限好的拿好词佳句堆砌此时的美景,薛鸣还呆呆傻傻的看着走远沈青。
「薛鸣你不会是舍不得沈青吧?」
薛鸣收回目光。
「这就...结束了?」
我点点头「结束了」
「那若是咱家被封了府邸,私自带兵出征被圣上通缉,你还愿意和我回中原去么?」
我「......」
忘了这一茬了,听沈青说薛鸣千难万阻的来大漠接我回家的时候,都没想过这一点。
「回吧,我在这水土不服呢,再通缉皇上也不能杀了名义上的匈奴王后吧」
薛鸣臭着脸「回去就和皇上上奏,把你和他婚事撤了,不管你是拿我当替身也好,还是怎样,你再和我成一次亲」
「好好好」
中原的事等到了中原再解决,再好好的享受一下大漠的风吧,难得来了,难得无仗可打。
我与薛鸣打马遥遥奔在前面,黄允和樊尘领着将士们七零八散的跟着走。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