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羌的那四年,为了沈聿渊,她在苦海中不断浮沉,所遭之艰辛苦难,已是不可胜数。陪沈聿渊一起下大狱,染上严重风寒,差点病死。为了帮沈聿渊试药,误食毒物,造成心脉和眼睛受损,至今未愈,发作时要靠吃药调理。因为救沈聿渊,从悬崖上掉下来九死一生。还有一次,东羌九王子为了折磨沈聿渊,用铁链捆住沈聿渊,朝他脸上...
在旌墨的笔下,《不在乎,多情世子求我再嫁他?》成为一部引人入胜的言情作品。主人公秦依然顾施砚沈聿渊经历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以及与其他角色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既能让读者沉浸其中,又能引发对人性、道德等问题的思考。在东羌的那四年,为了沈聿渊,她在苦海中不断浮沉,所遭之艰辛苦难,已是不可胜数。陪沈聿渊一起下大狱,染上严重风寒,差点病死。为了帮沈聿渊试药,误食毒物,造成心脉和眼睛受损,至今未愈,发作时要靠吃药调理。因为救沈聿渊,从悬崖上掉下来九死一生。还有一次,东羌九王子为了折磨沈聿渊,用铁链捆住沈聿渊,朝他脸上...。
蟾兔高悬,九月中旬的清夜已被凉意侵染。
清风伴月拂檐而过,拨动沈府里的芭蕉叶和翠竹微微摇曳,发出低沉飒飒声。
沈家是大楚的高门望族,今日大房嫡子沈聿渊娶妻。
府里处处红锦悬幔,红毡铺地。婚事办得笙歌聒地,鼓乐喧天。
持续热闹一整日,直到此时,宾客全部离开,喧嚣声才逐渐止息。
处于后院最东边的郁秀院偏僻清寂,朱漆院门紧闭。
两个婆子正依着院里的廊庑圆柱低头私语。
“大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东羌当年俘虏他,逼他娶了屋里那位,若不是两国谈和,他至今没机会回来。我看大公子基本不关心屋里那位的死活,为何还要把她带回来?”
“你以为大公子愿意吗?是她死皮赖脸跟来的!说自己和大公子拜过堂,抛妻是弃信忘义,会遭人不齿。”
“大公子不想背上骂名,只能把她带回来。”
屋里的秦依然支起玉线花纹窗牖,院中凉风扑面而来,还夹裹着两个婆子的讥笑声。
“原是如此。怎么会有这种蠢物,逼迫大公子至此,又非要跟来大楚,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不是,我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蠢货。如今,大公子娶了贺家小姐,等大婚办完,她就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了……”
对话戛然而止。
两个婆子互视一眼,各自意味深长地笑了。
贺家是沈老祖母的娘家,贺莲音是沈聿渊的表妹。
沈贺两家关系亲密,沈聿渊被俘前曾和贺莲音许下口头婚约。
大婚完成后,沈老祖母和贺莲音都不可能容下秦依然。
秦依然微微蹙眉,怔了须臾,转身离开了窗边。
身后的青枝听到外面的对话,顿时喘息加快,疾步走上前,伸手去合窗,企图把恼人之话都挡在外面。
“好像谁稀罕来大楚一样!”她轻啐一声。
“都说大楚之人最讲礼义廉耻,依我看,沈家上下个个猪狗不如。”
“主子,当初在咱们东羌,若非你护着沈公子,沈公子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论起来,你不光是沈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他,你不会得罪新大汗,更不会被逼着来大楚。”
“你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来到这里后,他从不来看你一眼,还对你不管不问。”
“没知会你一句就直接娶了一个狗屁平妻,甚至为了防止你闹事,让人守着不让你出院门,简直猪狗不如……”
她的东羌话说得极快,手脚也麻利,这番话嘟囔完毕,已经利索地关好了窗牖。
回过身发现,秦依然不知何时站到了铁梨圆角书案前,正左手撩袖,右手执着墨锭慢悠悠研墨。
她未施粉黛,穿着一套白玉色洒花湘裙,外面罩了一件月白绣花对襟长褂,满头黑亮的青丝随意挽起,上面松散地插了一支檀木扁簪,几缕碎发盈盈垂落胸前。
仿若没听到青枝的话,一直淡然地垂首研墨,莹白素手和黑墨在烛火下颜色分明。
安静如一幅仕女画。
青枝的嗓子里如被塞了棉花,骤然堵住了声。
片刻后,走上前,接过墨锭,边研墨,边小心翼翼道:“主子,你没事吧……”
秦依然铺好笺纸,提毫沾饱了墨汁,写了几个字后,顿住手,抬头看着青枝,眼神平静如秋湖。
“放心,没事。”
在东羌的那四年,为了沈聿渊,她在苦海中不断浮沉,所遭之艰辛苦难,已是不可胜数。
陪沈聿渊一起下大狱,染上严重风寒,差点病死。
为了帮沈聿渊试药,误食毒物,造成心脉和眼睛受损,至今未愈,发作时要靠吃药调理。
因为救沈聿渊,从悬崖上掉下来九死一生。
还有一次,东羌九王子为了折磨沈聿渊,用铁链捆住沈聿渊,朝他脸上泼开水。
她像疯子一样冲上去挡在了沈聿渊身前。
沸水顺着脖子流进后背,和她的亵衣全黏在了一起。
烫伤撩起的水泡破裂之时,灼痛让她整颗心都在颤,甚至坐卧行走都变得异常迟钝。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她都无法躺着入睡,只能趴着。
她花四年时间,在沈聿渊身上悟出一个道理:钻冰取火,只会徒劳无功。
如今,她不会再做傻事了。
刚回沈家那天,沈聿渊答应帮她送一封家书给母亲。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机会见沈聿渊。
家书写了撕,撕了写,不知写了多少遍,还是不满意。
今日总算想好如何写这封信了。
她想,大婚过后,沈聿渊清闲下来,理应遵守承诺,安排人去送这封家书。
信刚写一半,一连串地嘈杂声从远到近传来。
“顾世子,您喝醉了,奴才送你到前面厢房休息吧。”
“顾世子,您走错路了,去厢房不是这里……”
“顾世子,这是府中女眷住的地方,您不能进……”
“顾世子,您可千万不能往里去了……”
“顾世子……顾世子……”
各种哀求、劝阻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转瞬就抵达了郁秀院的大门外。
“滚开!”
“谁敢拦路,本世子就剁了谁的手。”
“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男子洪亮的叫嚷里似是含着几分醉意。
“本世子当然知道这是哪里,不就是沈聿渊从东羌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的院子吗?”
“本世子今天非要进去看看,东羌塞给沈聿渊的女人长什么样。”
秦依然不由微拧秀眉。
大楚唯一的顾姓世子,只有顾施砚。
顾施砚的生母是昭华长公主,父亲是定国公,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
因从小备受恩宠,养成了骄纵荒唐的性子,是大楚出了名的纨绔。
甚至有人戏称他是大楚第一纨绔。
早在东羌的时候,她就听闻过关于顾施砚做的各种匪夷所思之事。
她当即放下软毫,准备进内屋躲避。
她不想多事,亦不愿惹事。
刚起身,随着众人的慌乱尖叫声,有人掀开绣菊锻帘走了进来。
秦依然还没来得及挪脚,蓦然和门口之人四目相视。
银珠高照,灯烛辉煌。
身穿檀色绣金丝锦袍,发束金冠,长眼剑眉,样貌风流,浑身酒气的年轻公子,浑身溢着放荡之气,懒散地站在门口。
屋里烛火猛然跳动了一下,明幽之间,顾施砚微眯双眼,倏然扬眉笑了。
“沈聿渊当初娶的不是东羌蛮夷吗?怎么是个汉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