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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窒息的爱主角李晓婷弟弟章节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3-09-30 11:21:24
窒息的爱

高考那天,老妈特意关掉了我设置好的闹钟,让我误了考试,后来我才知道原因:“这丫头考上大学了,工资肯定会超过我这个当妈的,我还怎么管她?只要关了她闹钟,让她考不上,以为老天都不帮她,她就认命了,一切就好说了,要不我儿的房子、媳妇,怎么办?”我冷笑的看着一脸自以为是的老妈。合着,我这辈子就是给弟弟当血包...

作者:李树39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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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的爱》 小说介绍

《窒息的爱》是一部令人着迷的言情小说,由李树39精心打磨。故事中的主角李晓婷弟弟通过勇气和智慧克服了各种困难和挑战,并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这本小说以其深入人心的情感描写和紧张刺激的情节而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高考那天,老妈特意关掉了我设置好的闹钟,让我误了考试,后来我才知道原因:“这丫头考上大学了,工资肯定会超过我这个当妈的,我还怎么管她?只要关了她闹钟,让她考不上,以为老天都不帮她,她就认命了,一切就好说了,要不我儿的房子、媳妇,怎么办?”我冷笑的看着一脸自以为是的老妈。合着,我这辈子就是给弟弟当血包...。

《窒息的爱》 第1章 免费试读

第1章

1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对我爸我妈的印象就很模糊。

我一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一次。

短短三天见面的日子,我却要记一整年。

不过我很幸福,我还有爷爷奶奶。

我和村里的孩子们一样,爬树摘果子,下雨时挽着裤腿踩水坑。

我从来不缺玩具,我有奶奶用碎布给我缝的沙包,还有爷爷给我做的木头小人。

放学后,我就和其他小孩扎堆围在一起办家家酒。

我热衷于扮演‘妈妈’的角色,那些围在我身边流鼻涕的小孩,就都是‘我的孩子’。

每天傍晚的时候,奶奶就会站在家门口扯着嗓子喊:“婷婷!饭都快凉了!”

我就立刻撇下一群围着我的小孩,蹦蹦跳跳跑回家。

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爷爷告诉我,妈妈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我开心的拍手,我问爷爷:“弟弟什么时候回来?我要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给他!”

我从竹筐里倒出我的玩具,一个一个精挑细选着。

“这个给弟弟...这个也给弟弟,这个我最喜欢的小人也给弟弟...”

我盼星星盼月亮,可始终都没见到爷爷嘴里的弟弟。

爷爷揉着我的脑袋说:“弟弟还小离不开爸爸妈妈,弟弟要先住在市里,长大了才能回来。”

我仰着脑袋一脸疑惑的问:“弟弟还小离不开爸爸妈妈,那为什么我一出生就能离开他们,跟着爷爷奶奶呢?”

爷爷说,我一出生我爸妈就把我送给了爷爷奶奶带。

我爸妈很忙,要忙着赚钱,没办法顾及我。

可是怎么轮到弟弟了,他们就又不忙了呢?

我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爷爷不肯说,奶奶也不肯说。

我只知道那天爷爷对着电话发了好大一通火,而奶奶做的晚饭里还有专门给我炖的鸡腿。

香香的鸡腿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我也慢慢把这个问题抛在了后脑勺。

一天美术课上,老师让我们画一幅画,题目是‘我的妈妈’。

我看着那张空白的画纸,脑袋里思索着我妈的脸。

可她的样子很模糊,仿佛蒙了一层雾,就像清晨山间挥散不去的浓雾。

我拿着蜡笔在纸上画了粉色的公主裙,画了金灿灿的皇冠,画了天使的翅膀,还画了能施展魔法的星星棒。

我的妈妈应该很漂亮,就像下凡的仙女,应当配上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可唯独她的脸,我却怎么也画不出来。

2

那幅画被我带回家塞进了抽屉里。

等到过年时妈妈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地记住她的脸。

一定是我太笨了。

怎么会有小孩能记不住自己妈妈的脸呢?

那天村里下了通知,让所有大人们去镇上开会。

大人们一走,村里静悄悄的。

我觊觎邻居家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很久了。

爷爷奶奶每次都说那柿子还没熟,现在吃了会闹肚子。

我才不信。

那树上明明都结果了,绿油油的让人直流口水。

我翻过高高的砖头墙,鬼鬼祟祟溜进了邻居家。

我扒着树皮手脚并用就上了树,我挑了几个个头小的揣进兜里,蹭蹭蹭又跳下了树。

我抱着柿子翻墙回了家,坐在院子里大快朵颐。

可柿子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吃,又苦又涩,但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我还是都吃完了。

没过一会,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像是有个绳子紧紧的栓在胃上,不断的收紧、扯拽。

我连滚带爬的冲进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都是发黑的。

我难受得想哭,嘴里喊着爷爷奶奶,可静悄悄的院子里除了我再没第二个人。

我想起了妈妈。

爷爷说,想妈妈的时候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很多时候,妈妈都是不接的。

偶尔接起来,她也和我说不上两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后来我就很少再打了。

我委屈的直掉眼泪,两条腿软的没力气,颤颤巍巍直打颤,我扶着墙根摸索着进屋,踩着小凳子,扒在窗沿上,拨下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妈妈求求你快接电话。

“喂...”

听筒里传来妈妈的声音,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呜咽着说:“妈妈...妈妈,我的肚子好难受,我刚刚还吐了,你能回来看看我吗?”

我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她才平静的说:“爷爷奶奶呢?让爷爷奶奶带你去诊所看看吧,不要紧的,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你要坚强一点。”

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我妈又说:“我很忙,我还有事,先挂了。”

还没等我说话,电话就已经挂断了,这回是嘟嘟嘟的忙音。

我举着电话愣了一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

我想起了妈妈刚刚说的话,我要坚强一点。

我又默默擦掉了眼泪。

3

爷爷奶奶回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我,吓的不清。

奶奶急得直拍大腿,她喊道:“好好的怎么回来病成这个样子!”

她拖着我,把我放在爷爷的宽厚的背上,风风火火送去了村里诊所。

王大夫一针下去,我休息了一晚上又满血复活。

爷爷奶奶知道我偷吃了邻居家还没熟的柿子后,哭笑不得,揪着耳朵骂了我三天三夜。

秋天的时候,爷爷捧着一兜子黄灿灿的柿子回来了,他把柿子丢给我说道:“这下好了,都是你的,可劲吃去吧!”

我兴高采烈的猛猛吃了几天,就对柿子彻底没了兴趣。

奶奶又把没吃完的柿子堆在窗户根下,她说等过一阵子,就有柿饼吃了。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病倒了一大片,我班上有一半的同学都请了假。

我嬉皮笑脸的和同桌说:“我身子骨硬的很,只有他们那群身体差的小孩才会生病。”

第二天我就浑身烧得滚烫,爬也爬不起来。

像锅炉里的烤红薯。

我烧得迷迷糊糊,仍然挣扎着要去上学。

奶奶按着我的脑袋把我塞进了被窝,她哭着骂道:“你这个时候倒惦记着上学了,平常也没见多用功!”

村里的大夫治不了我的病,爷爷又骑自行车带着我去了镇上的诊所。

镇上的大夫看了也直摇头,他说:“这是手足口病,会传染的,咱们这医疗条件有限,抓紧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你们年纪大了很多地方不懂,还是喊她父母回来,带孩子去市里瞧瞧,这病耽误不得,听说已经没了好些孩子了。”

爷爷吓的脸都白了,他抱着我的手止不住的抖,他把我紧紧的圈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好好好,我明白了。”

我浑身难受,感觉像是快要死掉了。

嘴巴里全是口疮,连喝水都在痛,手上和脚上密密麻麻全是水泡。

我一直没哭,也没喊过一句难受,但看到我妈回来的时候,眼泪再也绷不住。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妈的脸,可眼泪不争气,把我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我躺在床上,向她伸出手,我想要妈妈能抱抱我。

妈妈的怀抱一定像我想象中那样温暖。

可我妈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转头问爷爷:“她这是什么病?”

爷爷唉声叹气的说:“村里瞧不出来,镇上说手足口病,你赶紧带孩子去市里看看。”

我妈皱着眉毛,拔高了音调说:“手足口病?这是会传染的!传染给我怎么办?”

话音刚落,爷爷的脸阴沉得可怕,我从没在爷爷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他‘啪’的一声一拍桌子,他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家说不会传染给大人的,就算会传染,那她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进城,你不管我孙女,我管!就是阎王殿我也去闯一闯!”

我妈见爷爷生了气,支支吾吾又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把病毒带回去,传染给晨晨,晨晨那么小,免疫力还很低呢...”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清了。

奶奶在我身旁止不住的掉眼泪,她抱着我,捂紧了我的耳朵,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小妞儿睡吧,睡一觉就好啦。”

4

后来,是爷爷带我去了市里的大医院。

奶奶因为晕车的厉害,就连坐三轮车都上吐下泻脸色惨白,实在没办法跟着一起来。

爷爷说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背着我东奔西走。

市里四处都是高楼大厦,像一个庞大的迷宫。

我和爷爷在这座迷宫里格格不入。

我靠在爷爷背上,昏昏沉沉之间看到了他头顶生出的白发,和被汗水打湿的衣领。

爷爷身上那种尘土和草木的味道,格外地好闻,让我心安。

我在医院挂了三天的吊水,持续不断的高烧才退了下去。

爷爷一直在陪着我,我动动手指,他就知道我是饿了还是渴了。

离开医院的那天,医生嘱咐了几句,又开了点药。

后来,我妈在村里陪我待了两天。

但她脸上的口罩自始至终都没有摘下来过。

她用棉签沾着药擦在我腿上时,她没来由的问我:“会很难受吗?”

她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我笑着对她说:“妈妈,我不难受,生病了我反而很开心。”

“因为只有这时候你才会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生一辈子的病。”

我妈捏着棉签的手猛地一顿,过了好半天她才小声说:“胡说什么。”

我妈走的那天,谁都没有告诉我。

就像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清晨,家里又只剩下了爷爷奶奶和我。

我没有哭,也没有四处找我妈。

我翻出柜子里之前的那张画,在画纸上那片空白的地方一点点填上我妈的脸。

眉毛、眼睛、鼻子和嘴。

可是似乎我妈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好看。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擦掉了。

正因为留白,才让人产生了对美好的无限遐想。

只要我永远不画上我妈的脸,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样子。

快过年的时候,奶奶和我说我爸妈会在大年三十带着弟弟一起回来。

我很开心,兴奋了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赶集会的时候奶奶给我买了漂亮的新衣服。

我每天拿出来套在身上对着镜子显摆。

奶奶在一旁笑眯眯的说:“小妞儿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像个小公主。”

每次试完了新衣服,我就会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整整齐齐的放进柜子里,等到大年三十那天再穿。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

我每天搬来凳子坐在门口,看向远远村口的方向。

期待那里会出现漂亮的妈妈、帅气的爸爸还有可爱的弟弟。

隔壁家小孩喊我打弹珠,我没心情。

村东的小孩喊我办家家酒,我也没心情。

奶奶捏着刚出锅的炸丸子塞进了我嘴里,她说:“快些进屋,在外面坐着要着凉了,你爷爷刚炸了丸子,偷偷捏几个吃去。”

丸子酥脆的外壳爆开,鲜嫩的肉带着烫烫的汁。

我烫的直咽口水,哈出一股股白色的水雾。

丸子香得我找不着东西南北,我立刻撒丫子跑回屋里偷丸子吃。

爷爷前脚炸好一锅,后脚我偷吃一锅。

盆里的丸子只少不多。

被爷爷发现后,爷爷又骂骂咧咧去市集上割肉了。

5

大年三十,天刚蒙蒙亮,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仔仔细细的刷牙洗脸,还偷偷抹了奶奶的擦脸油,又换上了新衣服。

爷爷趿拉着拖鞋,睡眼朦胧的点上烟,他嘀咕道:“不再睡一会啊,才六点,早得很。”

村里张灯结彩,四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好多人家都等来了平时见不到的人,再忙碌的人都会在今天回来吃年夜饭。

可惜在那天,我没有等到爸爸妈妈和弟弟。

年夜饭只有我和爷爷奶奶。

我想起来隔壁那个傻小子之前吵架时骂我的一句话。

他说,我有妈生没妈养,是个没爸妈要的孩子。

电视机里放着我平时最喜欢的小品,可我这会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问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们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我。”

“是不是他们一年只能见我一次,我上次生病妈妈回来了,所以过年就不会回来了。”

就像一张只能用一次的兑奖券,兑过一次,下一次就不能再用了。

我一年只能见妈妈一次。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爷爷抿着嘴,拿起酒盅仰头灌了一大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奶奶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转过头抬起胳膊擦着脸。

最后爷爷梗着脖子说:“没有的事,我和奶奶最喜欢小妞。”

那天晚上,我翻出柜子里的画,一遍又一遍在上面画上我妈的脸。

怎么画都不对,怎么画都是错的。

在一年中最喜庆最热闹的一天,我哭得不能自已。

窗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天上飘着细碎白亮的雪花,落在红色的灯笼上,落在房檐上。

小孩子是最喜欢下雪的,亮晶晶的像白砂糖。

我愣怔的看着雪花,然后拿起小刀,把那幅画一点点划烂、撕碎。

刀刃破开薄纸,在那张空白的脸上落下一道道划痕。

在连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年纪,我已经体会到了不被爱的感觉。

被生来就应该爱自己的父母所抛弃的感觉。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揉着眼睛刚爬起来,就发现枕头下塞着两个红包。

爷爷奶奶一人给了我五十块。

我兴奋的蹿出门去和隔壁那个傻小子炫耀。

我站在他家门口耀武扬威,我大声喊道:“我没爸妈要就怎么了?我爷爷奶奶要我!他们可是给了我一百块钱!你爸妈才给你多少?”

“呦呦呦,才二十块钱还好意思拿出来?”

傻小子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回家找妈妈去了。

6

我上初一的时候,我妈把弟弟送了回来。

弟弟今年已经六岁了,个子长得很高,白白净净的,还有一张肉嘟嘟的脸。

我妈穿着风衣,擦着口红,又高又瘦。

她很漂亮,也仅限于漂亮。

现在的我在看见她时,更多的是陌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

我淡淡的说:“妈。”

她微微点头,样子看起来很是疲惫。

我琢磨着说两句好听的话让她开心,我思考了一会说:“弟弟好白啊,真可爱。”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弟弟的脸。

我妈却拽着弟弟后退了半步,她脱口而出:“是啊,不像你,黑黢黢的和瘦猴子一样,几天没洗过澡了?”

她又说:“女孩子要白净一点才漂亮。”

我抿着嘴不说话,伸出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

我记得爷爷奶奶明明一直夸我很漂亮来着,而且我每个礼拜都会跟着奶奶去澡堂子搓澡。

我妈把弟弟送来就恋恋不舍的走了。

她临走时抱着弟弟左亲右亲,眼睛湿漉漉的,强忍着才没掉眼泪。

她再三叮嘱弟弟:“姐姐和爷爷奶奶要是欺负你了,你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就回来接你。”

她又转头看向我,她说:“婷婷,你是姐姐,一直都很乖,要照顾好弟弟,别让妈妈操心。”

她明目张胆的偏爱,就像一把钝刀。

明明可以毫不留情处决我,却偏偏要架在我脖子上一寸寸的磨。

让我痛,又不肯让我死。

我轻笑着说:“知道了,妈妈。”

虽然我妈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喜欢弟弟。

他刚来的时候很皮很讨厌,大哭大闹着说要吃肯德基。

爷爷奶奶都不知道什么是肯德基。

我说:“鸡腿,就是外面的垃圾食品,城里的小孩都爱吃这个。”

结果奶奶辛辛苦苦炖了四个小时的鸡腿刚被端上桌,就被弟弟撒泼一脚踹翻。

盛着鸡腿的不锈钢小盆叮叮当当跌在地上,撒了满地。

弟弟挥舞着四肢哭喊道:“我不吃这个!我不吃这个!脏死了,脏死了,我要吃肯德基!”

奶奶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爷爷黑着脸看着胡闹的弟弟。

我顿时怒火中烧,我先是弯着腰一个个捡起地上的鸡腿放进碗里,然后提溜着弟弟的后衣领把他拖去了院子。

他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直喊着要找妈妈,要让妈妈给他撑腰。

一瞬间,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酸。

那些哄孩子的话,还有那些母亲对孩子亲昵的动作,我妈从没对我说过做过。

她对待我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我缺失了那么久的母爱,我妈却连同我的那份统统给了弟弟。

我拿起一旁爷爷铲煤的铁锹,然后重重的磕在地上,我红着眼睛喊道:“你妈远在千里之外,她能顾得上你吗?”

“你一天在这个家,就必须要听我的话,听爷爷奶奶的话,你再对爷爷奶奶不礼貌,我就把你扔进锅炉房里,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妈!”

7

或许是姐姐生来对弟弟就有的血脉压制。

弟弟吓的连忙闭上了嘴,他一脸怨恨的看着我。

我转头就插上了门,把弟弟一个人关在了院子里。

奶奶心疼孙子,想放他进屋。

我没好气的说:“奶奶!是他自己不吃饭,不吃饭就饿死,反正他自己有手有脚,饿急了也会去翻垃圾堆。”

奶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爷爷也笑得合不拢嘴,他说:“小妞这样子真像个大人了,小妞长大了,会保护爷爷奶奶了。”

晚饭后,我帮着奶奶收拾了碗筷,这才开开门放弟弟进屋。

他气鼓鼓的钻进房间里,用被子蒙着脑袋。

我站在他房门口问:“你饿了吗?”

他不说话,我扭头就走。

夜里,爷爷奶奶已经睡下,我打着手电在被窝里看漫画。

我正捂着嘴嗤嗤嗤的笑,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心里暗叫不好,立马关了手电就要装睡的时候,我听见了弟弟的声音。

他委屈巴巴的说:“姐,我饿了。”

我一撩被子坐了起来,我放低了声音对着他呲牙咧嘴,我凶巴巴地说:“你下次还敢不敢那样对爷爷奶奶了?”

弟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说:“不敢了!不敢了!”

我蹑手蹑脚的带着弟弟去了厨房,他举着手电筒,看着锅里咕噜噜的方便面直流口水。

我拿着筷子翻搅。

他咽了咽口水问:“姐,这是啥啊。”

我说:“这可是全世界最最最好吃的方便面!”

我从冰箱里翻出年前炸的丸子,又下了两个荷包蛋。

后来,换我举着手电筒,弟弟坐在我身旁,吸溜吸溜的吃着方便面。

他含糊不清的说:“姐你也太厉害了,这也太好吃了,姐,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

自那天之后,弟弟就成了我的跟班。

我每天放学后,会绕路去弟弟的小学,接他一起回家。

路过小卖铺,我还会买几包零食,我俩边走边吃,正好走到家了,零食也吃完了。

偶尔奶奶会闻到我俩身上的辣条味,奶奶气的火冒三丈,她骂骂咧咧的喊道:“两个小兔崽子又吃垃圾食品了!新闻上都说了,那都是用死老鼠做的!”

奶奶成天看着网上胡编乱造的新闻。

弟弟一脸无辜的指着我说:“奶奶,姐吃了,我可没吃。”

我咬牙切齿的晃着他的肩膀,我骂道:“你没吃你没吃!就你吃得多!”

奶奶很生气,然后我俩就会一起站在院子里罚站。

院子里的柿子树又结了绿绿的果子。

几年前爷爷亲手种下的柿子树,如今已经快赶上邻居家的高了。

我明明已经对柿子没了兴趣,可爷爷执意要种。

他说,万一哪天我这个馋嘴巴就又想吃了。

微风吹来,带着叶子沙沙作响。

我和弟弟站在树下的一片阴影之中。

弟弟咧着嘴笑,露出一拍白白的牙:“姐,你觉得辣条好吃不?怎么办,我还想吃。”

我胡乱的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我说:“行,姐下次还给你买。”

8

那两年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除了过年时,我爸妈回来会抱着弟弟不撒手,心疼的恨不得拴在裤腰上。

对我,他们则只是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婷婷长高了,也漂亮了。”

他们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陌生与疏离。

我也知道,多亏弟弟,他们如今才舍得和我说上这几个字。

他们知道我对弟弟很好时,脸上的难以置信和震惊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我不知道,我在他们心中是一个多么坏的孩子,坏到会苛责打骂自己的亲弟弟。

他们关心弟弟的成绩,每次弟弟考的好了,就又是给零花钱,又是带好吃的好玩的。

可他们却从不问我的成绩。

弟弟前脚收了我爸妈一大笔零花钱,转头就都塞给了我。

他的眼睛亮晶晶,他说:“姐,我拿着就丢了,你拿着,你带我买辣条吃。”

初三中考完的暑假,我妈说要带弟弟走。

弟弟抱着我的腿不撒手,他扯着嗓子喊:“我不走!我要和姐姐呆在一起,除非让姐姐和我一起回去。”

我妈戏谑的感叹道:“你妈养你这么大,倒是你更亲你姐。”

她又说:“行吧,那婷婷也和我们一起去市里住。”

等了十几年,终于能和我爸妈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终于能去亲眼见见繁华的城里。

可我此刻却没有高兴和期待,只剩下恐惧和害怕。

我害怕那个像迷宫一样,高楼迭起的城市。

更害怕十几年从未一起生活过的亲生父母。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我留下来陪爷爷奶奶。”

奶奶红着眼睛把我拽到一边,她说:“傻小妞胡说什么呢!市里的条件好,跟着妈妈去住大房子,去好学校念书。”

“爷爷奶奶用不着你陪,你走了我们才更省心呢,再也不用惦记着你,爷爷就能去下棋了,奶奶也能去跳舞了...”

奶奶骗人。

她帮我收拾了大包小包,把我的东西塞了满满两个麻袋。

我妈在一旁嫌弃的说:“拿这么多干什么?家里没地方放这些。”

奶奶尴尬的要把东西拿出来,我拦住她,对着我妈说:“这些我都需要,省下到时候再买了。”

我坐上了心心念念的小轿车,弟弟在一旁手舞足蹈。

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爷爷奶奶站在家门口,隔着黑色的车玻璃看着我。

这一层薄薄的黑色车膜,他们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可他们目光穿过了车玻璃,精准无误的径直落在我脸上。

我妈一脚油门,车轱辘滚动,卷起黄黄的尘沙。

爷爷奶奶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缩成一个点,消失在我的目光中。

9

我妈带着我和弟弟回了家。

市里的家并不是奶奶所说的大房子、大高楼。

而是在城中村。

一家四口挤在一个不到七十平的屋子里,我只能跟着弟弟睡客厅的上下铺。

我爸妈工作忙,一整个暑假都是我在照顾弟弟,还要给他们做饭。

我也常常给爷爷奶奶打电话,说自己在这边过得很好。

期间我妈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供你吃供你住,我不要你交生活费,但你得把房租钱付一下。”

我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明明可以去一个很不错的高中。

可我妈非要把我的学籍转来市里读职高。

我很不理解她,我皱着眉毛问:“我的成绩可以上普高的,为什么要去念职高?”

爷爷奶奶一直都让我好好念书,他们让我考个好大学。

不是说职高不好,可我如果真的去了职高,那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

我妈说:“你一个女孩子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念职高好参加工作,早点赚钱补贴家里,养活弟弟。”

养活弟弟。

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四个字。

像一块沾满了呕吐物,又脏又臭的抹布被塞进嘴里。

我‘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我喊道:“弟弟是你生的,凭什么要我来养?”

弟弟不明所以,他讨好的拽着我的袖子,小声说:“姐,别生气,我不用你养。”

我妈的脸阴沉到了极点,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是你亲弟弟,你是他姐姐,怎么就不用你养了?”

这是我第一次从内心深处觉得我妈可怕。

可怕到让我陌生。

她又说我的成绩不算好,就算读普高也是吊车尾。

她让我清醒一点,认清现实去念职高。

我闷声说:“我要回奶奶家。”

她冷笑着说:“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回去做什么?竟给他们添麻烦,不许回!留在家里照顾弟弟。”

弟弟快哭了,他又小声补充道:“姐...你别走行吗,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我攥紧了手,指甲一寸寸嵌入掌心。

我妈为了不让我走,东扯西扯说了好多借口和理由。

她现在的不舍,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而是因为我走了,家里就会少一个免费的保姆。

我迎上我妈的目光,坚定的说:“如果你不让我念普高,我就算爬也要爬回奶奶家,我说到做到。”

她没说话,黑着脸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搁着空气与她对峙。

弟弟突然拉起我的手,对我妈声嘶力竭的哭喊道:“让姐姐去念普高!不然我就绝食,我逃课,我离家出走!”

我妈原本不屑一顾。

可接下来的三天,弟弟硬是扛着没吃一口饭,饿极了就把脑袋放在水龙头下灌自来水喝。

我掰着他的嘴要他吃饭,他却咬紧了牙,眼睛通红的说:“姐...我吃了饭,你就不能上学了。”

在阳光很好的那天,我抱着年幼,小小的弟弟,哭得泣不成声。

最后是我妈选择和我妥协。

我的学籍转到市里读普高,要花三万块钱。

我妈本来不愿意掏,但弟弟一提绝食,她就不情不愿的交了择校费。

她对着电话骂骂咧咧:“李晓婷要念普高,三万块钱全是我出的!全是我出的!”

“她好狠,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狼,哄骗自己的亲弟弟绝食,来威胁我!”

“偏偏晨晨就喜欢她,也不知道她给晨晨灌什么迷魂汤了。”

网友言清欢点评:《窒息的爱》这本书巧妙地将现实与想象融合在一起。作者李树39通过精湛的笔力,描绘出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主角李晓婷弟弟的形象鲜明,她的聪明和冷静为整个故事注入了强大的力量。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转折都让人意

网友诠释淡忘点评:《窒息的爱》这本书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充满奇幻和梦境的世界。作者李树39通过精致的描写和巧妙的情节安排,创造出一个令人着迷的故事。主角李晓婷弟弟的形象饱满而真实,她的勇气和智慧让人为之倾倒。整个故事扣人心弦,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惊喜和神秘感。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张力,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命运。这是一本令人难以忘怀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体验到无尽的惊奇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