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那天。沈放被挡在门外,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举起酒杯向他致意。他浑身湿透,在深秋的夜里一阵颤抖,可怜极了。可是,他忘了,是他先不要我的。我俩的定情戒指,就因为白月光随口的一句好看。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给她吧,我下次再给你买。」
一川迢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言情小说《哑剧过半,渡人渡己》。故事主角安以白沈放的成长历程充满了挑战和启示,引发了读者对自我探索和价值观思考的共鸣。这本小说以其优美的文字和深情的叙述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订婚那天。沈放被挡在门外,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举起酒杯向他致意。他浑身湿透,在深秋的夜里一阵颤抖,可怜极了。可是,他忘了,是他先不要我的。我俩的定情戒指,就因为白月光随口的一句好看。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给她吧,我下次再给你买。」。
第一章
订婚那天。
沈放被挡在门外,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举起酒杯向他致意。
他浑身湿透,在深秋的夜里一阵颤抖,可怜极了。
可是,他忘了,是他先不要我的。
我俩的定情戒指,就因为白月光随口的一句好看。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
「给她吧,我下次再给你买。」
01、
我安以白,海城安家宠出来的浑不吝,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安家老三被惯的简直不成样子!」
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要不到的。
在北边肆意张扬了18年,没想过,就凭一个人的一句话。
我亲手折了自己身上的刺,从热烈的红玫瑰,变成一朵温柔的小白花。
录音发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正摘下围裙,转身把给沈放煲好的汤装好。
按平时的行程,这会儿估计我已经在去他办公室的路上了。
照顾好沈放的饮食起居,这些年来,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我理所应当的份内之事。
自从去年沈放进了公司,每天的午饭,也是我亲手做好了送去。
天晴下雨,无一例外。
「沈放,好久不见啊。」
录音点开的第一句就是一句明媚的呼喊。
我搜刮尽自己的印象也没能把这声音跟沈放哪个要好的朋友对上。
毕竟,能这般熟稔直接叫他全名的不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给你个惊喜,就说感不感动吧。」
「嗯。」
沈放这声嗯的意思,有很多。
有时候我问他。
阿放,今天的汤也好喝吗?
嗯。
阿放,你朋友不是故意的对吧?
嗯。
阿放,你爱我吗?
嗯。
我听得出,他是高兴的,但这声嗯,跟回答我的,好像又有一些不同。
于是我点开置顶名字是“他”的消息框,那是早上醒来没见到枕边有人时发的。
——阿放,你昨晚没回来是加班了吗?
——嗯
录音的后面半段,是周南在一旁起哄,开沈放和方知意的玩笑。
原来她叫方知意,那我就知道了。
沈放那些朋友曾当着我的面不止一次说过,有个叫方知意的,才是沈放错过的白月光。
02、
沈放还在开会,我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便进了休息室。
他一直是这样,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被外人打扰,所以平时在这休息室里收拾被子什么的,一直都是我来干。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手忙脚乱过,甚至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上不了手。
后来在家,我自己一个人对着视频就开始练,衬衫折了一遍又一遍,套个被套不是没分清正反,就是被芯搅在了一起,有一次甚至把鹅绒弄的满天飞。
一想到这,我就止不住的发笑,跟在沈放身边的这几年,我心性被磨了不少。
突然,枕边的缝隙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反光。
这是一个钻石耳钉,我扫了一眼,应该是fb刚出的新款。
早在三个月前,小哥就给我发过图片,等我回了好看两个字的时候,他才说已经给我放收纳箱里了。
他总是这样,把一切自己认为我会喜欢的东西,统统搬到我房间。
可小哥不知道,我好多年没戴过耳钉了,甚至连耳洞都长到了一起。
放下手里的被子,我转身去卫生间洗干净手,没等到沈放回来,就离开了沈氏大楼,背影慌乱,像个逃兵。
瘫在公园里晒了一下午太阳,直到夜幕降临,沈放都没有给我发一条消息。
他知道我去过,但他不在意我为什么没见到他就离开了,也不在乎我吃过饭没有,哪怕,他看见了饭盒里不止一双筷子。
其实也没什么的,以前也是这样。
我既然最开始就接受了这些还跟他在一起了,如今就不能再拿这些事来指责他,不然会显得我很贪心。
但我安以白,图的也就只有他沈放这个人而已。
等我慢悠悠晃到家门口,才发现,沈放早已经回来了。
我站在那,盯着那扇门一阵走神。
「为什么不进来?」
沈放拉开门,穿着黑色睡衣站在那,望着我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背后的灯光跟我站着的阴影割裂成一条明晃晃的界限。
喜欢了沈放四年,故事最开始是在北城的一个宴会上瞧见他。
男生出众的外表与得体的谈吐跟少女情窦初开梦境里的少年影子一一重叠。
一见钟情的桥段,最为让人不屑。
可我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填了南港的大学,接近这个人。
因为他一句「我喜欢乖的。」
我强迫自己慢慢忘了原来的模样,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猛地,我扔下包,扑进沈放怀里,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脖子。
「阿放,我好爱你。」
闻言,他托住我的双腿,一把提了上去缠在腰间。
我把脸埋在他肩颈里,就是不肯看他。
「别闹,乖。」
「那你说,方知意是谁?你休息室怎么会有别的女人的耳钉?」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个名字,有片刻的怔愣。
「朋友,昨晚喝多了,借宿。」
「那你昨晚睡的哪?」
我抬起眼偷偷瞄他。
「沙发。」
他那么挑的一个人,居然会睡沙发。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等我去问了才告诉我?
他在因为担心醉酒的另一个人而去将就的时候,有没有一刻想起过一个人在空房子里面的我?
曾经那些我一整晚睡不好掐点起来定酒店,只为他能睡的好一些的模样,突然就可笑了起来。
沈放,你还记得你20岁时,那么爱我的样子吗......
03、
这晚我心里压着事儿,沈放也察觉到了。
可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给我煮了一杯牛奶。
「明晚妈那边那个慈善晚会,我直接从公司过去,我叫助理来接你,好吗?」
我轻轻点了下头。
沈放的妈妈对我很满意,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遇到谁,在她口中,我早已经跟沈放绑定了。
「安安是我看上的儿媳妇,早就是我们沈家的人了,有她在沈放那小子身边,我就放心,沈放也就听安安的话。」
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心里有了底气。
这晚,南港诸多新贵名流都来了。
我迎着大家或多或少的打量,慢慢走到沈母身边。
「伯母。」我发自内心尊敬的喊。
「诶,安安来啦。」她保养姣好的脸上满是笑容。
拉着我在一圈太太面前寒暄了一阵。
路过之处,小声的讨论逐渐清晰起来。
「她就是沈夫人认可的儿媳妇?没权没势的,对沈家没什么好处啊。」
「你可别这么说,沈夫人稀奇的紧,沈放也喜欢,这身价不就上来了?」
我抬眼扫了一眼,说这句话的人语调满是嘲弄。
「诶诶,你们看门口。」
沈放来了!穿着今早我给他搭配好的一身,矜贵而内敛,手指上圈着的,是跟我的情侣款。
我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笑容还没来得及落下,沈放身后紧跟着走来一个人。
她很漂亮,浑身上下都是张扬的个性,美的带刺。
直觉告诉我,她是方知意。
入场两人并排走着,看着十分养眼。
周围宾客晦涩的眼神不断在我们之间扫视,我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浑小子,快过来,安安可是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沈母说着一把将沈放扯到我身边,我无奈一笑顺势勾住他的手。
「知意来啦,好久没见了,伯母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
方知意热情回应沈母之后,目光转瞬刺向我。
「你好,方知意。」
「久仰,安以白。」
「你跟之前的我很像,但我手艺没你那么好。」方知意将我从上往下打量一番。
「我说的对吗?沈放放。」
「方知意!」沈放警告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这一声是回应她对我的敌意还是针对这声亲昵的称呼。
我维持着表面的笑容,以应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所以那天我在收拾被子的时候,方知意跟在沈放身边吗?我没心情吃饭的时候,沈放跟她一起很开心的分享我做的菜吗?
临走之前,方知意轻飘飘扫了一眼我们十指交缠的手。
04、
宴会接近尾声,在小花园里逛了很久的我必须要回大厅了。
没人在身边的时候,我会松散很多。
双眼皮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翘边,所以**脆把两边都撕了。
以至于我原本的眼型就毫无保留的显露了出来,很利落的内双。
下垂的眼尾少了温和,增添了不少冷漠和凶意。
「沈放,安以白是做你妻子的最佳人选!这事没得商量!」
沈母很少有说话这么严肃逼迫的时候,给我的震惊甚至让我都没第一时间意识到话题的主角还是自己。
「所以呢?」
透过门缝,我看见沈放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而又无所谓的模样。
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收起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所以你要娶她,只要拿到证就好了,其他我不管你。至于你在外面养谁都好,也不管有几个方知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但你怎么都不能输给那个野种!」
沈放哼笑了一声:「就因为安以白没什么靠山又乖的不成样子?很好掌控?」
「不沈放,因为她爱惨了你。所以,她只需要做好一个工具就行了,沈家不会亏待她。」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那条长廊,又是怎么走出那个大门的,半山腰的灯光很暗,我脱掉高跟鞋,任凭砂粒石子划破脚底。
风很大,眼泪才刚刚流出眼眶,瞬间就蒸发干净,只剩下一阵难忍的酸涩和刺痛。
我想家了。
想爸爸妈妈,想大哥和小哥了。
沈放,你tm**!
电话没响几秒,就被接了起来。
「哟,小祖宗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小哥」我沙哑的声音很明显。
「安安?」杯子摔下的声音骤然响起。
「安安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哥哥马上过来好不好?哪个天杀的敢欺负你?我扒了他的皮!」小哥上句接着下句,急促而慌乱。
「没事儿的小哥,没啥大事儿,我能处理......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些年愣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当初你一声不吭就远走千里,爸妈他们心里难受是真的。都好都好,念着你呢......」小哥最后一句带点迟疑,像是有话没说完。
「就这样吧,小哥,我知道了。」
安以白,你真是个大傻子,你是全天下最傻的人。
【你回去了吗?怎么没打声招呼。】
他给我发消息了,裙子的布料遮挡不住寒风,他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将我心口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今晚我不回去了,方知意说你那戒指挺好看的,明天我买了新的给你送来,你那一个就给她吧。】
风一个劲儿的往心脏的破口灌进去,我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沈放,都如你所愿吧。
在方知意回来后,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让我看清了事实。
所以当初只是因为我装乖的样子很像方知意,所以沈放短暂的爱过我一阵子,仅此而已。
他没什么错,他只是不爱我了。
我也没什么错,我只是还爱他,终于这次,我替他找不到借口了。
我慢慢蹲下来,把脸埋在手臂间,声音一点点放出来,就像烧水时逐渐沸腾的气声。
我大声哭着,声嘶力竭。
人有时候是很可笑的,说不准未来的哪一天,连自己都会厌弃自己。
最后,我趴在地上干呕着,打下那句【小哥,我想回家了。】
05、
这套房子我的东西很多,但是都不重要了,我简单收拾了下,只装了一个箱子。
「安安,进来之后再往哪走啊?」
「先往左,再往右。」
小哥坐了最早一趟航班,他来接我了。
「嘿,安以白,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嘛.......」所有声音消散在小哥看到我哭肿的双眼那一刹那。
「安以白,你最好不是在这混不下去了才想起要回去的,不然我可能会打死你。」
「小哥...」我哽咽的开口。
小哥瞬间就红了眼睛,「是谁?」
「别问了小哥,对不起,求你了。」
小哥焦躁地在原地打圈,腮帮子咬的很紧,我知道,他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是啊,海城那个安以白,从出生长到18岁,她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求这个字。
爸妈宠她,大哥宠她,就连双胞胎小哥也宠她。
「天塌了有人给你顶着。」这是彼时的她听过最多的话。
「安以白,你tm有种。」小哥一把捞过我手里的箱子,就往外走。
门外一声引擎响,然后是沈放的喊声。
我匆匆把戒指放在茶几上,就往外跑。
小哥将沈放按在车前盖上,一张脸气的发紫。
沈放挣脱不开,小哥扭头对我发出一声嗤笑:「安以白,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没有?我们哪样缺了你的,你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一走就是四年是吗?」
大颗大颗的泪从小哥眼里砸出来。
他哽咽着,一把将沈放踹到地上,「走吧大**,咱们回家了。」
副驾驶的门被拉开。
「安安,你不能走。」沈放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头发凌乱。
我疲惫的闭上眼,再度睁开,我站在他面前。
「沈放,出去打听打听吧,海城的安以白,我配不上你?呵,我tm配不死你。」
听到这,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是啊,四年小白兔怎么一朝醒来,徒剩下一张兔子皮。
我扯了扯身上的白毛衣,一脸烦躁。
小哥不理我了,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打定主意不接我的话。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安以白?」
我没出声。
「得了,你也别闹,我就随口一说,昨晚都是我跟阿放的朋友,所以也没啥,都不是多嘴的人。一个戒指而已,没必要吧。」
「方知意,戒指也好人也罢,你爱要就要,我扔了,至于你,还不够格在我面前说话,下次有事用你哥号码打,兴许我会接。」
说完,左手边传来一声短促的口哨声。
我扣出电话卡,掰折了。
飞机起飞那刻,某种东西,线一般,断了。
沈放,三年前是我们最相爱的一年,你连做梦都在呢喃着爱我,我大抵会记一辈子。
就这样吧,我大大方方为自己的心动和追随买单,以后,我要好好做回自己了,这几年太累,我不欠你。
可我没想到,如今的信誓旦旦,后面有一天,两个人竟说不清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