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成皇子了,谁还当备胎》全文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烂俗套的感情线,很值得看的一部古代小说。叶沉容栖是该书的主角,小说精选:我穿越进了狗血文,倒霉地成为了备胎。然而熬死了正房后,我却和他分手了。
一夜难眠。脑海里是走马灯般,旋转过今日的景象。
倏尔是叶君行命我抄书,倏尔是婵雪摔于地面,抑或是容栖跪于红墙下瘦小的身影……
当时容栖被人责罚,情势紧急,我便急着救下他,后来光顾着在心里犹豫,竟未细看他的容颜。
毕竟原著里容栖倾倒他人的绝不止才华,譬如叶澜初见他时惊为天人。
“他那夜喝了点酒,忽闻得琴声起,酒气熏蒸得他眼眶泛红,只透过涟漪中望见殿中人在弹琴。那时明明已入春,却仿若殿中下了一场雪,皎白月光在雪上起舞。于此时,迢迢河汉尽歇,北极星流离失所,他的眼里只看得容栖。”
这段描写我印象深刻。
我仔细回想,慢慢在脑海里拼凑出他现在的脸。也能称得上漂亮小孩,但远不及成年时惊心动魄的美。
然而美貌本身总有一丝孱弱。正如琉璃易碎。
思及此,我猛地自床上坐起。婵雪闻得响声,拎着灯匆匆跑进来,在我床边坐下:“殿下做噩梦了吗?”
我摇摇头。
窗外隐隐灯笼的红光映着雪色,我猜今夜又将有一地落叶。
婵雪道:“殿下是不是还在想今日的事情?”
我摇摇头,随即又点头。今日那位宁公公宁南声原来是服侍大皇子叶溯的,自皇后进宫便一直跟着的,除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的地位在宫中是无人能及。
婵雪继续道:“殿下莫怕他报复。他再厉害不过是个去了势的老家伙罢了,难道还敢动殿下不成?”
她杏眸睁圆,眸中是一线微光。
他倒是不敢动我,但他敢动你和容栖啊。
我苦笑道:“想来容栖之前肯定也受了不少罪。”
婵雪紧了紧衣裳,表示赞同:“奴婢也是运气好,遇上娘娘这般温柔仁慈的主儿。您不知道吧,”她看了看四周无人,凑近我,“听说那大皇子变态得很,那老东西受了气,少不得要撒在其他人身上。加上皇后原本就讨厌容栖的父亲,几乎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大概只要不死都是可以的。”
大皇子在原著戏份也重,我对他印象还比较深刻。他先天不足,小时候可以说是“弱柳扶风”,大时稍好些,但春耕秋围这些活动他仍是无法参与。皇后遍找天下名医,也无甚大用。长年病中,郁郁寡欢,性情总归与他人有异。
“父皇不管吗?”我问道。
婵雪轻笑了声:“殿下觉得呢?”
我叹了口气。叶君行到底也没深情到替别人养儿子的地步。
“你这么个小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婵雪撅起嘴,道:“殿下比奴婢还小呢。懂得也不少。”
我笑着拍了她两下。门外似乎有些动静,我赶忙又钻进被窝。
熏香沉沉地落在锦被上,我按了按额角。方才突然惊醒,其实是想起了原著里很重要的一件事。
容栖小时候,宁公公常寻他的错处,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惩罚他。本来已是够凄惨的了,偏偏一次宁公公惩罚他的时候被大皇子叶溯看到了。叶溯那个死变态一眼便看上时年仅七八岁的容栖,起初他对容栖也算是好,经常给他些衣服吃食之类的,时间一长,便显露出真实面目,终于在一天晚上,对容栖用了强。
我当时看到这种屎一样的情节的时候,非常想顺着网线把作者揪出来。
什么样丧心病狂的玩意儿能对七八岁的小孩下手啊!
作者没写具体日期,我就记得那晚下了一夜的雪。
应该还没有发生过,因为自那以后,容栖便在大皇子宫中长住了。
所以到底是今年呢,还是明年呢?
……
第二日我一大清早便被母亲叫起来,她问我:“你的书抄得如何?”
我对上她那双眸子,“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冬至时候……”
“抄书去。”
书案上白宣已压于镇纸之下,砚台里的墨已磨开,青瓷柳叶瓶里斜插了一枝未开的梅花。一片素色中只余婵雪的妃色小裙子,她墨发上插了柄银色海棠花簪。
我笑道:“春天是提早来了。”
她略略红了脸庞。
我心神不宁地抄书,大致能写出成形的字,但是笔画间无筋骨,一看便知功底不深。
晨光里我前几日堆的雪人已经融化了。
我心里想着容栖的事情,早已神游天外。我十分不想掺和“绝美小受”的爱情故事和他的人生,只想老老实实在宫里种田,等成年后去了封地便逍遥自在了。
本朝实施嫡长子继承制,皇位和纷争都与我无缘。
然而对于容栖将遭受如此大的痛苦,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知道了以后都没法坐视不管。
我一面纠结着,一面继续抄书。
“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直在其中矣”
这句话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
我大约是抄了整整三日,才终于抄完。母妃倒是一点不心疼我,她支着手臂在床榻上看话本子,三千青丝散落在鸳鸯锦被上。宫里当然是禁止的,只不过人总会想法子解闷。
我把抄好的厚厚一沓子纸给她看。
她略看了两眼,便笑道:“你这是什么东西?”她仔细翻看,挑了几张似乎不错的放在最上面,“料你父皇也不会看完。”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直到走下台阶,才觉丝缕细雪融化在我面颊上。我取了母亲的绛红色伞复行。行至一处回廊,通向思缡殿,我方收起伞。
容栖父亲生前极为得宠,故他所居住的思缡殿离叶君行的寝殿不远。我去见叶君行必须要路过思缡殿。
走过长长的回廊,廊檐整齐地悬挂着宫灯,上绘牡丹,于灯焰中慢慢舒展,雪丝慢慢融化在灯色中,如蜉蝣渐渐沉入深潭。
越往前走,越觉深幽。此处竟无人,婵雪有些害怕,我让她离我更近些。
忽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转角处,一个人直直撞到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