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姝姝身姿微抖,若此刻二人是昏迷拥在一起,老夫人便是再气,也不能奈何。为着两家的名声着想,还得要贴补嫁妆,将她好生送到高家。
可如今他二人是清醒的,高良不愿意娶她,回去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无兄长相护,沉塘恐怕都是轻的。
做出这样的丑事,兄长怎可能还护着她?他那样聪明,又如何不知,她是故意要逃。
白姝姝吓得发抖。
高良亦是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门外声音愈大,他连忙站起来。方才中了迷香,步履还有些不稳,踉跄了下勉强站住,走到白姝姝身边。
“你放心......”他的手,就要放在她的肩头。
但一双大掌过来,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掀,将他掀翻在地上。
白姝姝尚未能反应过来,手腕被捉住,那双大手握得紧,仿佛随时,都要将她的手折断。
“兄长......”
李澈的脸上盛满了怒意:“想逃?”
白姝姝泪水哗哗落下,她咬着下唇,因迷药的缘故,苍白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唇被咬得红,像妖冶的花开在唇畔。
她是他养大的,他教会她的一切,她所有的心思,都藏不住。
亦未曾想要藏。
“兄长......疼......”
须臾,李澈松了手,将白姝姝推开。
老夫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李澈与高良对面而坐,白姝姝在一旁垂头烹茶,不曾见一丝异样。
“外祖母,姝姝妹妹她......”林芊儿清丽的声音,在见到李澈的那一刻,卡了壳。
白姝姝微微抬头,便看见林芊儿眼中的恼恨。
计划失败了,谁都会恼恨的吧?原本万无一失,可偏偏兄长插手了。
老夫人也笑起来:“澈儿怎么来了?也不着人说一声。”
李澈眉目淡淡,并不理会她们,只与高良说话:“童生试你是无有问题的,下半年秋闱,不可怠慢,需得好生备考。”
“承李兄吉言。”高良额上沁出了汗,他手臂疼得很,加之并不能如李澈一般,游刃有余面不改色。他甚至,还没从方才的惊惶中回过神。
“这时候不便分心,亲事容后再议。”
李澈掷地有声,茶杯搁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站起来,冷冷的看了眼林芊儿,起身往外走。
绕过老夫人,甚至多余的眼神都未有,只在要踏出房门的一刻,方沉声道:“还不走?”
白姝姝一震,连忙起身,冲着老夫人几人福身,追着李澈跑了出去。
马车上是醒神的药香,李澈靠在车壁,目光泠泠的看着白姝姝,看得她浑身发颤,方冷笑一声:“你以为离开了李家,便会好么?”
“不......不是......”白姝姝鬓发垂下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抚。
左手被纱布包裹着,其实伤已经好了,但伤疤可怖,白姝姝索性将它包裹起来。
李澈的目光,从她冷玉般的左手换到右手。她举手间衣袖滑落,显露出手腕上的淤青,是他先前用力握过的痕迹。
怎么解释?
白姝姝心思纷乱,见兄长的目光严厉,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喜欢他。”
高良啊高良,我对不住你。
既然说出了口,白姝姝便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是,我......我想嫁给他,所以......所以我知道表小姐的计策,才......”
“喜欢他?”李澈微微挑眉,言语中满是冷酷。
白姝姝更慌了,她双手握住李澈的手腕,近乎哀求:“兄长,这同他......没什么关系。”
李澈甩开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我的药。想逃?这辈子都休想!”
白姝姝闭着眼,满心委屈。她是他的药,一早便知道了,他每每发病,都需得她的血来供养。
她是自愿的,只要他好,什么都不要紧。可是她一天天长大,他越来越少发病,对她也越来越冷漠。
“呵。”李澈收回手,取了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拭,又抬眉冷冷看着他,“你这条命都是我的,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车停了,他下车,独留白姝姝一人,半晌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