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袁容锦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忽然头上一声喊叫打断了她的思绪,“喂!你!帮我拿一下地上的棍子!”
袁容锦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子,站在不高的树干上,摇摇晃晃甚是危险,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树上的女子却脚底一滑,伴随着尖叫了便从树上掉下来!
袁容锦来不及想其它的,直接小跑过去就想接她,忘了自己也只是个柔弱的姑娘家,于是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姑娘同袁容锦撞到了一块,二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哎哟!这该死的树,改天我让人连根把它拔起来!嘿,你没事吧?”从树上掉下来的姑娘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站起身来,看见袁容锦也缓缓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裙上的脏东西,接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这身打扮是今日参加宫宴的贵女么?”
袁容锦答了句:“嗯!我叫袁容锦!咦?我的扇子呢?”袁容锦四处看了看,随后在不远处瞧见了,便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扇子,爱惜地吹走上头的泥沙。
可刚刚的女子看到她那柄金扇子时,忽然睁大了双眸:“你……你是小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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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沈安翊听见自己的侄女喊了阿锦“小舅母”,甚是满意!
不愧自己小时候冒着被杖打的危险,带着她到处玩!
第11章静安公主
袁容锦还没有反应过来来,对面的女子已经蹦到了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开心地喊道:“你一定是小舅母对不对?这蹙金线扇子这天下只有三把,一把在母后那儿,一把在我那儿,还有一把……就在小舅母手中!”
袁容锦听到她这话才后知后觉,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姑娘,是元帝的掌上明珠,元国唯一的嫡公主,裴静安!
“公主万安!”袁容锦急忙行了礼,谁知道裴静安赶紧将人扶住:“小舅母!你可千万别来这一套,若是让小舅舅知晓了,他日后定然不带我到处玩了!”
裴静安笑得眉眼灿烂,性子甚是开朗,她生的极美,却也继承了元帝的几分英气,只见她上下打量了袁容锦,啧!这小舅母怎么生得如此好看,比京都中那些平日在她面前晃悠的任何贵女都好看!
果真是江南养美人!
说起这位嫡公主,那可真的是除了皇后之外,最让元帝束手无策的人了。
静安公主是元帝和皇后第一个孩子,又是个女儿,元帝大喜,为她取名静安,希望小公主是个文静贤淑的女子,一生平安喜乐。
日后长大了,跟她阿娘那般,是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所以自打裴静安出生便成了元国最尊贵的姑娘!
随着静安公主慢慢长大,她的容颜也愈发动人,一双眸子如同沈皇后那般,波光潋滟。
她是元国宫里头最受众人追捧、爱护的人。
只不过最让元帝头疼的……便是公主的性子跟她的名字简直一点也不相符。
因为宫中只有皇后一人,没有其她嫔妃,所以元帝子嗣单薄,宫里头根本就没有人和小公主玩。
放眼京都,当年能够经常入宫来的同龄孩童,也就只有皇后的嫡亲弟弟,那位和皇后相差了近十五岁的小世子沈安翊。
八岁前的沈安翊是这京都的小魔头,知晓可以玩乐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让裴静安甚是崇拜,所以,年幼的裴静安就赖上了她的小舅舅,变成了沈安翊的跟屁虫。
本来还想将女儿养成个娇娇的元帝,却慢慢发现,这小公主似乎完全脱离了自己想象中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跟着沈安翊,裴静安经常上树下河,宫里头伺候静安公主的人,只要看到小世子入宫,当日便如同面临大敌!
因为沈世子有千万种法子,让公主在她们眼前消失,再找到公主的时候,不是在泥坑中打滚便是跟着小世子在练武场上打斗!
元帝头疼,没有想到唯一的女儿竟然会如同小猴子那般调皮捣蛋,可是每次她闯了祸,只要朝着元帝撒撒娇,一切便都过去了。
元帝从来不舍得对心爱的小公主说上半句重话,又瞧着沈安翊每次都能让裴静安开怀大笑,心中无奈,便想着女儿开心便好了。
后来,沈皇后又诞下了皇子裴绍翰。
因为是宫中唯一的皇子,裴绍翰知晓日后自己定然是未来的储君,自幼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所以这也是元帝最看不惯他的地方。
裴绍翰占着自己是皇子,总是看自己的小舅舅沈安翊不顺眼,年纪渐长竟然总想要用身份欺压沈安翊,可是那沈世子是何人?
不过三次五次,裴绍翰便被沈安翊和裴静安整得直喊不敢,以至于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他的小舅舅就像个魔鬼那般。
裴绍翰告到了元帝面前去,元帝抬眼淡淡看了一眼娇弱却盛气凌人的皇子,心中更是来气,不仅没有责怪沈安翊,还怪裴绍翰是自个儿没本事。
所以,元帝的一双儿女,对沈安翊是全然不同的态度,静安公主对自己的小舅舅,甚是崇拜,至于皇子裴绍翰对沈安翊,那便是又恨又怕了!
……
袁容锦听见静安公主不停喊自己“小舅母”,脸一下就红了,她本来就长得娇滴滴的,如今脸一红,更是娇艳了。
“公主,您可不能如此喊我……”袁容锦开口道。
“那我喊你‘阿锦’可好?”静安公主性子好,眼前的人又是母后这些年不断提及被小舅舅养在江南里的小美人儿,静安公主一下就喜欢上了袁容锦。
就在这时,周遭几个宫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婢子着急道:“公主,总算找着您了!真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您又溜出宫中去了!”
静安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道:“都怪这棵破树!害得本公主从树上掉下来……”
“公主!您没摔着吧?”婢子一听甚是着急:“用不用宣太医?”
“宣太医?你是想父皇念叨我么?”静安不满的撇撇嘴,婢子急忙垂眸:“奴婢不敢!只不过眼下宫宴就要开始了,公主还是赶紧过去御花园吧!”
“阿锦,我们一起走吧!今日有你作伴,想来我是不会无聊了!”静安走到了袁容锦身边,笑着说道。
这娇滴滴的小舅母,静安公主真是越看越喜欢!
袁容锦拿着扇子福了福身子,答了句是。
静安公主的贴身婢女名唤绿芫,看到了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贵女手中,竟然有一柄金扇子,同样惊讶万分,当即明白,这位贵女怕是大有来头啊!
实在不能怪旁人惊讶,袁容锦恐怕连自己都不知晓,她手中的金扇子,当今世上当真只有三把。
当年,元帝差人打造了两把价值连城的金扇子,一把是牡丹图案,赠予皇后;另一把则是茉莉图样的,归静安公主所有。
只不过静安公主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将扇子拿在手中,宫里头的人就将扇子收置起来。
沈皇后看到这扇子喜欢的不行,立刻想起了远在江南沈安翊府里那个小姑娘,当即又命人打造了一把金花图样的送至了江南……
自打当年发生那件事以后,袁容锦自个儿都不知晓,她早已经成为了沈府一家人的恩人了。
哪怕今日不是沈安翊心悦于她,就凭这世上有沈家人的存在,谁也不能让袁容锦受了半分委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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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裴静安:小舅母太好看了!小舅母真漂亮!
沈安翊:我那匹千里马你不是心心念念多年了吗?送你了!
裴静安:多谢小舅舅!!!
竟是怎么回事?
袁忠国叹了口气,让林氏起身,随后吩咐道:“今日之事我定会查个清楚,你如今既然掌管着袁府大小事宜,便让底下的人把嘴巴都给我闭紧了些!阿锦同沈世子的事事关重大,不许随意说出去!沈世子是什么人,想来你比我更清楚!”
林氏急忙点头,道:“妾身知晓的,老爷请放心!”
袁忠国起身离开了前厅,林慧娴这才整个人瘫坐到了椅子上,陈妈妈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夫人,这大姑娘怎么会和沈世子……”
“闭嘴!”林慧娴呵斥道,陈妈妈这才赶紧噤声,不敢再说,怕隔墙有耳。
莫说袁忠国和袁铮,陈慧娴自个儿都一团乱,今夜随着沈世子的出现,这些日子让她疑惑的事情都有了头绪,怪不得袁容锦能被养的如此之好,怪不得袁容锦一举一动都同大家闺秀没有两样!
那表亲一家竟然敢骗她!竟敢骗了她十年!
害她以为袁容锦真的在外头受尽了苦楚!
不过幸好!老爷算是信了自己也是不明真相的,她原本是想着袁容锦若是被折磨了十年,回到京都里定然早就被磨灭了那高高在上的心性,变得唯唯诺诺那般。
若是老爷追究起来,也可以称是这些年病痛折磨让大姑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再想方法将她送走。
可是随着袁容锦的归来,林慧娴看到光鲜亮丽的袁容锦,只能改变了计谋,想将袁容锦的名声毁了去,本来她也已经成功了,毕竟袁忠国因为这件事已经对袁容锦印象不好了!
可是半路却杀出来了一个沈世子!她袁容锦怎么会那么好的命!竟然能和皇后的娘家扯上了关系!
日后若是想要除掉她,那不是难上加难!
林慧娴狠狠攥了攥手中的巾帕,不行!哪怕袁容锦攀上了高枝,她也要好好策划一番才行,这么多年的心血定然不能白费了!
只有袁容锦不在了,她的馨儿才能是袁府最尊贵的嫡姑娘!
袁忠国离开了前厅后则是去了祠堂,他的背影看起来甚是孤寂,在沙场那么多年,那些小部落一听见元国袁将军的名号,都甚是畏惧,何曾见过这样满脸惆怅的战场煞神?
只见袁忠国走到了亡妻牌位前,将它拿下,用袖子擦了擦,随后用那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亡妻的名字,道:“芳儿,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怪我?没有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芳儿,要是你还在该多好?林氏她毕竟不是阿锦的亲生阿娘,再如何真心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那是阿锦,我们的女儿啊!我一听见她在外头做了别人外室,我的心比被人砍了几刀都疼……”
“芳儿,当年你总说我做事冲动,那点计谋都只用在了沙场上,其他事情一点脑子都没有,还是你了解我啊……今日的事,我只一味地责怪咱们女儿,我心急,我就想着她怎么可以变成这样,可是却没有想过她究竟过得如何,有没有受了什么委屈……”
袁忠国伸手抹了一把已经湿漉漉的眼眶,然后深深叹了口气,说:“今日沈世子出现在了袁府,说阿锦这些年都跟在他身边……芳儿,你说我这个爹是不是很失败?竟然不知晓女儿那么多事情,还让女儿同个外人都比跟我亲……芳儿,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啊!”
袁忠国如今冷静下来,终于缓过来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弄清楚,究竟阿锦发生了什么事才是。
……
跟着沈安翊离开的袁容锦,在马车上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让沈安翊不禁皱了皱眉,早知道回京都让她如此不开心,那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江南了。
“阿锦!”沈安翊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袁容锦抬头望向他,就见沈世子柔声道:“阿锦,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如果袁府让你不开心了,明日我便进宫请旨,让圣上将你赐婚于我,日后袁府的一切便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安翊!”袁容锦闷闷喊了他的名字,哪怕如此,声音却依旧是黏糊娇滴的,沈安翊“嗯”了一声,就听袁容锦问道:“你说,阿爹他为什么宁可相信那些流言也不愿意相信我?”
“……之前听我阿爹说过,袁将军此人除了在军事上能担大任,日常便是个二愣子……”沈安翊沉默了一会儿,倒是认真回答了袁容锦的话。
袁容锦:……
…………………………
(题外话)
听见沈安翊评论自己阿爹的袁容锦:你倒也不必如此直白!毕竟是我爹!
第29章阿锦,不是外室,不是小妾……
许是有沈安翊在身侧让袁容锦感到心安,上次匆匆,她没有注意到沈安翊竟然将他院子里最好的那间屋子按着她在江南的闺房那般布置好了。
沈安翊牵着她进了屋子,袁容锦看了看屋子里应有尽有的东西,就连床帐都是她用习惯了的云锦纱,她美目轻抬,伸手戳了戳沈安翊的胳膊,轻声道:“沈安翊,你待我那么好作甚?”
连我阿爹都没有如此待过我!
沈安翊被逗笑,朝她低下身,对上了她水润的双眸,故意道:“总不能让我的小外室受了委屈吧?”
“沈安翊!谁人要做你的外室了?”袁容锦蓦地一怔,脱口而出道。
“那阿锦要做什么?”沈安翊半引诱道。
“自然是……”袁容锦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忽然停住,看着沈安翊满脸笑意,知晓自己又被他套进去了,便觉得有些气恼。
沈安翊看着面前这张小脸,眉似新月,双目澄澈,只不过轻抿的嘴说明了袁容锦如今有小脾气了,他伸手将人也拥入了怀中,诚恳却柔情道:“阿锦,不是外室,不是小妾,我沈安翊只想你袁容锦当我的正妻,明媒正娶的妻子!”
在沈安翊怀里的袁容锦听见这话,忽然笑了,眉眼间皆是甜意。
冬儿放好了热水,袁容锦到了沈府就似回到了家中那般,身心放松,舒服泡了个澡后便在床上沉沉睡去,她今日着实受了太多委屈了,又哭了两三次,以至于睡觉之前双眸还有些红肿。
冬儿看到袁容锦熟睡之后,便将蜡烛灭去,蹑手蹑脚走出了屋子,轻轻关了门,却发现世子还在门口,冬儿急忙行礼,沈安翊大手一挥,问道:“阿锦睡下了?”
“回世子,姑娘已经歇下了!”
“今夜好好守着,厨房备着安神的汤药,若是半夜她惊醒了,便吩咐人拿上些给她饮下!”
“是,世子!”
沈安翊回了自己书屋,重山走了进来,道:“世子,你今夜吩咐将财伯将东厢整理了一番,明日是有什么贵客要到访吗?”
沈安翊拿起桌上的佛经,手中摩挲着那串佛珠,开口道:“让财伯明日一早将正门打开,备好茶水便是。”
重山心生疑虑,可是看着世子已经开始认真看着经书,便不敢再多问。
……
果然,第二日清晨,袁家父子便一早来到了沈府门前,财伯已经在大门恭候着了,还未等袁将军说明来意,财伯笑着道:“将军、少将军这边请,世子昨儿个已经吩咐了,今日两位贵客若是到访,便将贵客请到东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