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檀儿被蒋姨拉着走出房间，从二楼走廊经过时，看见宋永昌坐在楼下，正满脸堆笑跟人寒暄，心里没由来有些恶心。
这三年来他就像是死了一样，现在有利可图，立刻掀了棺材板表演诈尸。
“怎么了？”蒋姨见她站着不动，回头看了她一眼。
宋檀儿故意挣扎一下，情绪激动地嚷嚷起来：“打死你，滚开！”
晏承乐听见声响抬起头，看清宋檀儿的长相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虽然她是个疯子，但长得实在太美了。
红色秀禾服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五官精致，比娱乐圈立盛世美颜人设的女明星还漂亮。
只可惜，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毫无光彩。
不过她疯了才好，这样才更有趣。
“这就是大嫂？”
宋永昌注意到晏承乐眼中浓厚的兴趣，眼中划过一抹算计。
要是把宋檀儿送上晏承乐的床，他就是晏承乐的半个岳父，以后在金州商界就可以横着走。
“是，她就是我那大女儿宋檀儿。”
他朝宋檀儿招招手：“檀儿，快过来。”
宋檀儿听见宋永昌叫她的名字，心里骤然涌出一阵恨意。
他不配叫她的名字！
三年前她和母亲出车祸的当天，他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白月光带回宋家。
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正在给宋云熹过生日。
现在为了晏沉舟的遗产，他又跑来扮演慈父。
双手蓦地攥紧，指甲嵌入掌心，锥心的痛意让宋檀儿骤然清醒过来。
不能在宋永昌面前露出破绽，否则就会功亏一篑，那她这三年的折磨就白受了。
她垂着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往前走着，眼中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檀儿。”宋永昌站起来，亲热地拉着宋檀儿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宋檀儿咬着牙，强忍住扭断他胳膊的冲动。
晏承乐长腿交叠，审视的眼神在宋檀儿身上来回逡巡：“大嫂还挺乖的。”
宋永昌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拍着宋檀儿的肩膀交代：“檀儿，以后在这里要好好听二少爷的话。”
她嫁给了晏沉舟，却让她听晏承乐的话。
他这不要脸程度，要是去申请世界吉尼斯记录，绝对无人能敌。
宋檀儿猛地甩开宋永昌的手，情绪激动地哇哇大叫起来。
宋永昌还是第一次见她发病，下意识看了一眼晏承乐。
晏承乐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欣赏着宋檀儿发疯。
宋永昌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宋檀儿的肩膀：“檀儿别怕，是爸爸。”
宋檀儿用力推开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直直朝刺向宋永昌：“你去死吧！”
宋永昌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跌坐在地上，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并用往后爬去。
在刀尖要刺中宋永昌的胸口时，宋檀儿的手腕被晏承乐抓住。
“大嫂，刀危险，不能玩。”晏承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手上的力道却毫不含糊。
宋檀儿吃痛松开手，假意挣扎了两下。
她是故意当着晏承乐的面发疯的，刚才她就看出来了，晏承乐对她的疯子身份很满意。
只有她继续疯下去，才能留在这里。
她拳打脚踢踹向宋永昌：“我要杀了你这个负心汉，把我女儿还给我！”
晏承乐揽住宋檀儿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大嫂，你认错人了，他是你爸爸。”
宋檀儿却不管不顾，用力挣扎着，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宋永昌。
晏承乐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以她现在的疯批程度，要是一不小心把晏沉舟搞死，那也不是他的责任。
他把宋檀儿往蒋姨怀里一塞，假惺惺看向宋永昌：“宋总没事吧？”
宋永昌抹了一把冷汗，手脚并用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免得宋檀儿再发疯捅他一刀。
晏承乐将他的狼狈尽收眼底，哄孩子似的拍拍宋檀儿的头：“大嫂，你先上去休息吧！”
“别打我别打我。”宋檀儿缩了缩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恐。
宋永昌看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宋檀儿，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虽然宋檀儿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但因为妻子的缘故，他对这个大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总觉得欠了叶婉婉母女，对宋云熹百依百顺，尽力弥补。
当年得知宋檀儿因她母亲的死，大受打击精神错乱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她。
她那双眼睛太像妻子的眼睛了，他只要看见她的眼睛，就会想起妻子曾经鄙夷的眼神。
“晏总，我先回去了。”他赶紧起身告辞，生怕晚一步老命不保。
“宋总慢走。”晏承乐假意客套一声，又转过头，笑盈盈看着宋檀儿：“大嫂，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大哥。”
宋檀儿被他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索性垂着头继续装疯。
蒋姨看着疯疯癫癫的宋檀儿，愁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让她照顾晏沉舟，就算晏沉舟有九条命，也不够她折腾的。
“二少爷，大少奶奶现在神志不清，不适合......”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晏承乐一个冷眼扫过来，蒋姨赶紧噤声。
“人家小夫妻刚成婚，需要培养感情，你最好别插手。”
一个精神病，一个植物人，能培养什么感情，杀身之仇吗？
蒋姨动了动嘴，还未开口，晏承乐又冷声道：“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别墅那边照顾老爷子吧！”
现在大少爷已经是板上鱼肉了，要是她再走了，大少爷肯定会被折磨死的。
“二少爷，我进晏家三十年，一直在老宅工作，我还是比较习惯这边的生活。”
“既然想留在这里，就不要多管闲事。”
“......是，二少爷，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行了，带大少奶奶去休息吧！”
“是。”
蒋姨把宋檀儿带回房间，看着床上昏睡的晏沉舟，又忍不住忧心起来。
这个小疯子发起疯来，连她亲爹都要捅死，更何况是一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植物人。
她指了指晏沉舟的呼吸机，不放心地交代：“大少奶奶，不要动那些东西，知道吗？”
宋檀儿知道她是真心关心晏沉舟，不忍让她担心。
“不动。”她乖乖点头，回头看了眼晏沉舟，露出花痴的表情，“他，好看。”
蒋姨一愣：“你是说，他好看，所以你不会拔他的氧气管？”
宋檀儿嘿嘿傻笑：“好看，喜欢。”
“你喜欢他？”蒋姨飞快收拾好房间里的危险物品，恨不得把晏沉舟打包带走。
“好看。”宋檀儿对着晏沉舟的方向，“噗”地吹了一口气，“吹吹，痛痛飞飞。”
蒋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眼眶骤然一红：“好孩子，只有你知道他受苦了。”
晏沉舟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心里嗤笑一声。
这个小骗子是戏精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吗，怎么这么能演？
听见关门声响起，宋檀儿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为了让蒋姨放心，她一下子搞混了人设，演得像个傻子而不是疯子。
幸好蒋姨只关心晏沉舟的安全，并没有多想，她这才没有穿帮。
她反锁上门，有气无力走到晏沉舟床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自己的丈夫。
他依旧昏睡着，白T裹住他结实精瘦的腰线，下摆收进棉质灰色睡裤里，衬得他腰细腿长，腰臀比例堪称一绝。
宋檀儿没忍住咽了下口水，鬼使神差俯下身，一把掀开晏沉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