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楼弃是我的童养夫,可他早已有心上人。
父亲病故后,偌大家产开始遭人惦记。
我娘为了留住年少有为的楼弃。
不仅隐瞒了他家人来寻亲的消息,导致他错过祖母最后一面。
还逼他入赘,使得他的心上人悲痛下另嫁人妇,最后被人渣凌虐至死。
后来,他将养尊处优的娘亲关进了马厩。
把我锁在房中,穷尽手段羞辱。
就在娘亲咬舌自尽,楼弃第八位小妾入门那日。
我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再睁眼。
我回到了他家人上门寻亲那天。
…………
“砰——”
茶杯炸碎,滚烫的茶水泼了我一手,白皙的手背立刻肉眼可见地发红发烫。
楼弃的第八房小妾造作地掩嘴惊呼,神情很无辜,“夫人,您怎么连杯茶都端不稳呀?”
她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楼弃身边,软若无骨地攀住他的脖颈。
撒娇说:“夫君,不让她伺候了好不好,你看她笨手笨脚的,便是连我身边的小丫鬟也不如。”
这位小妾和前头的不同,出身青楼,是有名的美艳头牌。
而伺候她的,自然也是一名妓女。
拿我和妓子做比,已经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但我只是垂着眸,按了按手背的刺痛,便蹲下去,开始拾捡地上的碎瓷片。
在指尖碰到那些锋利的瓷片之前,楼弃终于冷冷开口:“一点小事也做不好,看来是我把你养废了。”
“继续倒,倒不好便不许停!”
在他和他第八房小妾的新婚之夜,让我这个正室夫人来给小妾端茶倒水。
楼弃折辱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想看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想看我反击,好让他报复我报复得更加痛快。
但可惜,我已经彻底麻木了。
只要他不继续伤害我娘,对我做什么都行。
我将重新倒好的茶递到小妾面前,而她轻蔑地掀了掀眼皮,将头靠在楼弃身上,直接忽视我。
楼弃坐在床沿,身姿依然挺拔,眉眼间却不复当年的温和儒雅,只剩满腔冷漠与暴戾。
他冷道:“不会说话了?”
于是,我将头埋得更低,轻声说:“妹妹请用茶。”
小妾娇俏地笑了一声,像是勉为其难地,伸出了那只藕白娇柔的手,然后,猛地一拍杯底。
杯子砸在我的脚背,又骨碌碌滚进床底,而茶水则顷刻间浇透了我的衣裳。
楼弃满脸嫌恶道:“滚到一边去,既然不会伺候人,那便仔细看着,好好地学!”
他竟是要我站在一旁,围观他们洞房!
我僵硬地站在床边,头转向别处。
而那小妾丝毫不在意有第三人在旁边,得了允准,便迫不及待地坐进了楼弃怀中,将浑身功夫施展,卖力挑逗。
我以为这就是今晚最难熬的地方了。
不曾想,楼弃突然一脚将小妾踹下床,然后,将我拽过去,压倒在床上。
他不顾旁人,直接粗暴扯开了我的衣裳,讥讽道:“既然不愿看,想必是已经学会了!”
我瞬间被恐慌淹没,根本耻于去看床下那小妾的眼神,手更是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我无法接受他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浑身颤抖着,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但他仅用一句话,就将我钉死在床榻上。
“怎么,是想要你娘替你受过?”
我不再反抗了。
任由楼弃凶狠地鞭笞我的身躯,紧闭上眼睛,一行泪从眼角滑落,最后藏入鬓发,消失不见。
他发泄完之后,穿戴整齐,便丢下屋内两个女人,向外走去。
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哑声问他:“已经三年了。”
“好歹…萧家曾养育你十多年,还不够抵消吗?”
楼弃在门口停住脚步,并未回头。
他握紧了拳头,冷笑道:“两条人命,如何抵消?”
话音落,院外突然传来我的侍女悲痛的哭喊声:“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她——自戕了!!”
我浑身猛地一震,心口处仿佛瞬间如刀锥了般,剧烈疼痛起来。
而院外听见这个消息的楼弃,似乎也慌乱了。
他一边厉声斥责:“不许胡说!来人,快去请大夫!”
一边害怕了般,疯狂往屋内跑。
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嘴角扬起一丝带有血腥味的笑意,而后决绝的,爆发出毕生未有的力气,狠狠撞向墙。
鲜血顿时流了满脸,我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景象。
是楼弃目眦欲裂地冲我跑来,仿佛痛不欲生。
“檀儿!!!”
*
“……檀儿,檀儿?”
头很晕,有人轻轻拍打我的肩膀。
“娘和你说话呢,怎么忽然就睡过去了。”
我眼睫忽的一颤,猛然挣开。
窗外枝头鸣翠鸟,阳光暖而温和,我的娘亲满头昂贵首饰,一身雍容华贵,眉眼柔和宁静地望着我。
然后她伸出手,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尖,“昨儿又偷偷看话本子看到夜深了?你啊你。”
我怔怔地看着她,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娘亲顿时惊诧担忧,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痛感格外真实。
我心中震荡,压抑住激动的心绪,笑着解释说我确实犯困了,做了个噩梦,都不知今夕是何时了。
从娘亲口中打探到具体的年月,我才终于能确定。
我重生了。
并且还重生在了三年前,一切都还能挽回的时候。
我立刻抓着娘亲问:“娘,这几日有没有人上门来寻亲啊?”
“……你怎么会知道?”
说完,娘亲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懊恼。
我猜到会是如此,立刻严肃地对她说:“娘,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来找楼弃的?”
上一世的这天,楼弃恰好外出办事,错过了。
而我则因为前一天熬夜看话本子,困得不行,躲在房间里补眠。
因此这件事,只有娘亲知道。
可是她却为了我,为了萧家的未来,选择了隐瞒。
这一次在我的追问下,娘亲终于承认道:“是,有人拿着一张画有祥云胎记的纸挨家挨户来问,家中是否有此特征的男子,我一眼就认出了,那胎记,和弃儿肩上的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他们要找的人,不论年纪,相貌,都与弃儿相似,应该就是他无疑了。”
我立刻起身道:“他们可曾走远?我即刻去追。”
娘亲惊了一跳,她狐疑不定地望着我,忧愁地问:“檀儿…你当真要去?可是若你去了,只怕弃儿便会被认回去,不会再留在萧家了呀!”
“你不是最喜欢他了,日日期盼着要与他成亲吗?”
是啊。
我自幼和楼弃青梅竹马,从第一眼见到被接入家中培养的楼弃起,我便喜欢上了他。
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当娘亲旁敲侧击地问他,愿不愿意娶我时。
他却说,他早已有了心上人。
他没有说出名字,但我们都能猜得到,除我之外,和他关系最密切的。
就只有那个在他年幼流浪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孤女,楼渔。
楼是一个老乞丐的姓氏,这名字,也是他给他们俩起的。
如此深的羁绊,不怪楼弃对她难以割舍。
明明被进我家的时候是那样谨小慎微,却还是渴望地恳求爹娘。
能不能将楼渔也一同收养,或者给她安排个差事也好。
早在他说出他有心上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藏起了自己对他的心思。
如果不是后来娘亲的执念。
或许我们早就已经各自婚配,也就不会落得个那样悲惨的结局。
是娘亲做错了,我认。
于是我笑了笑,说:“那不过是年少无知,错把对兄长的依赖,当成了爱慕罢了。”
“娘,我们不能再做错事,让大哥和他的家人……”
“檀儿!”
我的话一顿,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身白衣,丰神俊朗的楼弃突然出现在府内,看样子是匆匆从外头赶回来的,额头上都冒着细密的汗珠。
他大步朝我走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摸向我的额头。
只这一个反常的举动,我便立马察觉出,他也重生了!
我浑身顿时起了抗拒,挣开他的手,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随后语气如常道:“大哥回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然而,他愣住了。
关注的点却是,“……你叫我什么?”
*
我对楼弃,从来不以兄长相称。
更何况是如此自然地叫他,大哥。
因为从前,即便是知道了他有心上人,我心中也放不下对他的喜欢。
内心总有一丝隐秘的幻想,期盼着他回心转意。
叫他大哥,就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分割在了永远无法融合的两边。
可是现在,我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了。
无视掉他的愣怔,和有些发沉的目光,我继续说:“大哥不是一直在找自己的家人吗?”
“方才有人上门来寻,条件似乎与你极为相符,大哥不去问问吗?我看他们找得挺急的,可能是家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楼弃眸色微动,经我提醒,他很快想起了他的祖母。
他儿时为数不多的记忆,都与他的祖母有关,似乎自出生起就被养在祖母膝下,与她关系极为亲厚。
想起前世错过的祖母的最后一面。
楼弃喉结滚了滚,盯着我说:“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便跑出了府。
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中,我才松了口气,坐回去。
如此,楼弃不会因为娘亲的隐瞒错过她祖母临死前的最后一面,也就对我们少了一分怨恨。
而接下来,只要我劝服母亲,不再逼着他与我成婚。
他就能和他的心上人楼渔在一起,楼渔也不用所嫁非人,被凌虐致死了。
一直以来沉甸甸压在心口的重担,终于能消散。
后知后觉地有些口渴,我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娘亲含泪的目光。
我顿时放下茶杯,急忙道:“娘,您怎么了?”
娘亲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忧虑道:“方才来寻弃儿的人家,衣着显贵,必定不是寻常人家,怎会让骨肉继续流落在外。”
“可是你我孤儿寡母,怎守得住这偌大的家财啊……”
我无奈叹了口气。
我的父亲是个六品小官,而娘亲,是富商巨贾家最受宠的小女儿。
父亲在时,娘亲绵延十里长街的嫁妆还无人敢惦记。
可是父亲陡然一离世,各路妖魔鬼怪都上门来闹事要钱。
若不是有我和楼弃顶着,只怕这家财早就被搜刮干净了。
娘亲在家时有父母宠,出嫁后也依然受夫君宠爱。
她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几乎什么也不会。
突然夫君一走,年迈的父母也相继离世,她无人依靠,便开始整日惶惶。
娘亲忽然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檀儿,娘知道你有本事,家中的财产都是留给你的,若弃儿被领回了他家,那娘再帮你挑一个赘婿可好?”
“你不能出嫁,你若是嫁出去了,娘可怎么办啊……”
我其实很想说,不肖夫婿,我一个人也可以将家中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但是看着娘亲那不安的眼神,我握住了她的手,应道:“好。”
夜晚,楼弃回来了。
娘亲高兴地牵起他的手,说他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楼弃哄着她说了几句话,便抬起头,目光深沉地朝台阶上的我看过来。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朝我走来,站在石阶下微微仰头望着我。
眼神当中的后悔和庆幸,不再加以掩饰地流露出来。
他眼眶微微发红,竟喃喃唤我:“……夫人。”
*
我被恶心到了。
抛开前世那些恩怨不提,他究竟有什么脸面唤我一声夫人?
我学着他前世讥讽的表情,冷笑道:“什么夫人,我在你眼里,不该是一个偿还债孽的罪奴吗?”
楼弃瞳孔微颤,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空气静得有些可怕,只听得风吹草动声,而楼弃的脸色,渐渐发白。
他哑声道:“我从未那样想过。”
他似乎很想和我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无法说出来。
最后,他故作轻松地一笑。
“或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让我们各自重活一世,想让这一切,重头开始。”
我也正有此意。
这一世,最糟糕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再去追求上辈子的对错,已经毫无意义。
我点了下头,问他:“顾家人你已经见过了,我萧家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楼弃脸上的笑容消退,他抿了抿唇,紧盯着我,“檀儿,你要赶我走?”
这话问得倒是奇怪了。
上辈子我和娘想留下他,却遭到他的疯狂报复。
这辈子我们都愿意放他走了,可他又摆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顾家世代勋贵,顾老将军领兵如神,被封大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其长子随行。
而老夫人更是护国公府的嫡女,一品诰命。
顾家二子满腹诗书,才华洋溢,今年科考一举拿下探花之名。
这样一个满门显赫的人家。
若说楼弃是自卑,我也相信。
可从我上辈子的记忆来看,顾家人对这个流失在外的小儿子可谓是饱含愧疚。
楼弃若回去,等着他的只会是无尽的宠爱与荣华。
反观我萧家,除了有点小钱,其余的跟顾家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他楼弃有什么好留恋的?
或许是我脸上的讥笑太尖锐,楼弃移开了视线。
他道:“我想在府中多留一段时日,以全爹娘的养育之恩。”
这会倒是又记起爹娘的恩情来了。
简直虚伪可笑。
我突然想起来,楼渔还在萧家的铺子里做工。
楼弃是舍不得她吧。
想通其中关节,我就不愿再和楼弃多说了,转身回屋,丢下一句:“随你。”
我巴不得楼弃赶紧走。
要是将楼渔一起带走更好,眼不见心为静。
此后我萧家和这两个姓楼的,再也不想扯上关系。
然而一觉醒来,我还是没能做到想象中那样豁达。
上一世我有多爱他,后来的我就有多恨他。
放他成日在我眼前晃悠,只会让我一次又一次回想起,曾经,他是如何亲手碾碎了我对他的爱慕,又将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的。
家中绸缎铺子和酒楼的管事来府上,给楼弃送这个月的账本。
我带着一众侍女气势汹汹赶到,从楼弃手中直接把账本给抢了过来。
然后我对这些管事道:“从今日起,账本一应全都交到我手上。”
“我萧家的产业,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打理!”
管事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准我和楼弃之间是什么情况,一时无人吭声。
毕竟在此之前,萧家的商业铺子,庄园田产等我和楼弃都是各自打理一半。
我手上有田庄、珠宝铺子、胭脂铺子,楼弃手上就有绸缎铺子、酒楼、茶楼等。
各自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插手对方的事,以至于手底下那些大小管事都基本各认主子。
从前我把楼弃当家人,完全没觉得有何不妥。
但现在我才发现,这样做存在多大的隐患。
若非如此,前世我被楼弃囚禁折辱的时候,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我向他们求救,可这些人只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敢插手,逼得我只能想办法另找其他人帮忙。
然后被楼弃发现,污蔑我红杏出墙,败坏我的名声,将我看管得更加严密,而后越发癫狂粗暴地欺辱我。
以至于到最后我几乎是孤立无援。
楼弃大概也猜到了我的心思,他眼神暗了暗。
随即便温和地笑着对那些管事说:“都听小姐的。”
那些萧家的管事们,这才点头,承诺之后会将每月的账目都送到我这来。
我气得有些牙痒痒。
身为萧家嫡小姐,我的话,竟然还比不过楼弃一个外姓人。
他笼络人心的的本事,还真是让我有些后背发凉。
不能再让他继续留在萧家了。
*
我把楼渔调回了萧家。
曾经我还喜欢楼弃时,见他们关系亲密,便止不住地吃醋,故意把楼渔安排在了萧家在远郊的铺子里做工,不想让他们时常相见。
但是现在,我直接把她安排在了府上,还给她分配了最清闲的活。
让她和楼弃,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特意私下找到楼渔,牵着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渔姐姐,你如今年纪也到了,可曾想过婚嫁之事?”
楼渔性子温软,相貌清秀,但不仅不娇气,还格外贤惠能吃苦耐劳。
听说在铺子上,就有不少人对她心仪,甚至还有人找媒婆来帮忙与她撮合,只是楼渔都婉拒了。
她一定是在等楼弃来找她提亲吧。
他们俩郎有情妾有意,毁了这样一段好姻缘,难怪我上辈子受尽了磋磨。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们俩好好在一起,直接锁死,再也不分开!
楼渔听见我问得这样直白,脸颊有些泛红,她低垂着头,轻声说:“我……其实有个心上人。”
“只是,他一直不说,会何时来娶我。”
看吧!
两厢都情愿,只等我这个拦路虎自觉离开,他们便能成事了!
楼弃一向是谨慎的人,如今刚刚重生,又忙着要和家人团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这个口。
为了他们早点在一起,我便撺掇着楼渔说:“既是两人都相爱,便不必再矜持含蓄,他不说,你便主动开这个口呀。”
“他若真的心里有你,必定不会让你再等下去的!”
楼渔被我劝得有些动容了。
她红着脸颊,眼里亮晶晶的,说:“那我明日便去找他!”
我连连点头,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为了给他们创造出足够的独处空间,我干脆一早便离开府上,乘坐马车去巡视铺子。
连午饭都是在自家酒楼里用的,一直在外头晃悠到傍晚,才慢悠悠回府。
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另一辆马车。
那马夫似乎有点眼熟,他见了我,对我行了个礼,便向车厢里通报一声。
很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撩开车帘。
一个身穿靛蓝色锦衣,眉眼俊逸,却臭着一张脸的英俊男子靠在车门框。
生气别扭道:“萧大小姐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潇洒,收了我的拜帖,却故意在外溜达,让客人等了你足足一整天!”
我惊讶:“秦执?”
他是我娘亲曾经闺中至交的儿子,虽然后来姐妹各自嫁人,但这些年依旧有联系。
我和秦执每年能见上一两回,也算是青梅竹马。
前世我被楼弃囚禁,到最后也只有他不放弃,一直在想办法救我出来。
我下了马车,听到他莫名奇妙的抱怨,不经疑惑,“什么拜帖?我不曾收到。”
更奇怪的是,我看他像是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的模样。
忍不住问他:“你来就是了,递什么拜帖,还有,来了为何不进去,杵在这替我看门呢?”
秦执走过来,随手将礼盒塞给我,哼道:“让小爷我给你看门,面子够大的。”
“你又不在,我不乐意进去,省得看见你家大总管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倒人胃口。”
他递给我的,竟然是我最喜爱的轩云坊的糕点。
今日我去迟了,都没有买到,还有些失落。
现在这点遗憾顿时一扫而空,连他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什么总管胃口的,一会我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保管你胃口大开!”
秦执笑了,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如沐春风。
他随我一同入府,看着我念叨:“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只不过,在与我笑闹完时,他无意抬起头。
看见挡在眼前的人,他瞬间面无表情。
我与他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
楼弃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
分明脸上的神情仍是温和俊雅的。
但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都透着股冷冰冰的寒气。
他柔声对我说:“檀儿,今日为何回来得这样晚?”
“你这一整日……都是和他待在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