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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西凉国的代战公主,当今大唐的西宫皇后。
「娘娘,东宫的那位皇后,咽气了。」
就在刚刚,侍女告诉我,我的夫君那苦守寒窑十八年,仅仅当了十八天皇后的发妻,在珠光华丽的凤藻宫离世了。
听说王宝钏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不悔”。
可东宫侍女偷偷告诉我,这不过是对外宣称,她临终前的口型明明是一个“悔”字。
我敛眸,望着在她床头哭了三天、吃了几天野菜怀念,很快就走出来的薛平贵。
他真的值得吗?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是换了一番光景。
我抬起柔荑似的细手,望着十八扇红纱帷幔与宝石珠穗,有些错愕。
这不是我从小生活了十数载的西凉王宫吗?
「公主,凌亲王已经在大殿等着您了。」
「你叫我什么?」
她以为我在玩笑,「公主殿下,您自然是奴婢们最爱戴的代战公主啊。」
我连忙望向铜镜。分明是年方二八时白皙软糯、明艳动人的少女模样。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嫁给薛平贵。
可王宝钏早已抛绣球与他相知相爱,现在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她前世咽气时,那悲凄苍白的模样。
她苦守寒窑挖了十八年野菜,却仅仅当了十八天皇后。
世人歌颂她忠贞的精神,我却只觉得她太傻。
想起那十八年间与我耳鬓厮磨,日夜缠绵的夫君,我泛起阵阵恶心。
我乃西凉国最光华璀璨的玫瑰,骄傲如我,若早知他已与妻子两心相许,怎会再抢别人的夫君?
这一世,我一定要带着她一起脱离苦海,摆脱掉那个男人的宿命!
「玉穗,带我去见表哥。真是让表哥久等了。」我漠然勾唇。
根据前世的时间线,现在正是我一意孤行签下休战书,对薛平贵产生好感,将他带回西凉国的日子。
他已经解毒痊愈,正要去大殿面见我父王。
王宫正殿前,我和表哥凌霄正笑着攀谈,看到了前来的薛平贵。
这个骗了我十八年的男人,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似乎丝毫不记得自己寒窑里的妻子。
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凑上前盈盈一笑,眸底却蓄满冰冷。
「对了,本公主突然有些好奇,你一表人才,又骁勇善战,可曾有过心爱的女子?」
他眸间闪过一丝诧异,不假思索地说:
「不曾。平贵无福,家境贫寒,至今孑然一身。」
果然和前世一样聪明,一样无情。
我与王宝钏都不过是他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我不动声色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父王很快将他聘任为禁军教头。
而我心中一直牵挂那个人,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我谎称外出游玩,实则孤身去往了武家坡。
我过去时,见到王宝钏正和几个乞丐朋友一起收拾行李,神色慌张。
我挑眉,拦住他们不让走,「你们为何要走?要去哪里?」
王宝钏到底善良单纯,告诉我一个叫魏豹的男人在到处找她,不得不躲。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阻拦他们逃跑的时候,魏豹果然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宝钏,我日思夜想的宝钏,你果然在这里!我一定要狠狠爱你,把你留在我身边。」他大吼。
我安抚好王宝钏,冷瞟着这个腌臜猥琐的男人。
呵,乌合之众。
一柱香的时间后,魏豹的脸被我狠狠踩在靴子下,那几个走狗也被我打得抱肚求饶。
「我告诉你们,以后谁再敢来欺负寒窑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下次就不是打这么简单了。」
我将宝剑在他裆下威胁地晃了晃,凌厉地说:
「小心我阉了你!」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魏豹已经被我打得吓破了胆子,脸肿得像猪头,带着走狗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我成了王宝钏的救命恩人。
她感激地看着我,谢我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儿,让他们母子免灾一难。
我低瞥着她尚平坦的小腹,心头一痛,想起前世就是在逃亡过程中,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是薛平贵的孩子。
王宝钏邀请我进寒窑,手脚麻利地为我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
她还是那么爱挖野菜。
只不过,这一世我要你这副雪亮的眼睛看清楚渣男,不要再这么痴情一片。
我并非善妒刁钻的女子,我们西凉女子一向相互友爱,女孩帮助女孩。
「多谢这位女侠出手相救,宝钏感激不尽。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她弱弱地问,瘦弱的小脸看起来就很营养不良,令人心疼。
四目相对,我温柔一笑,握住她纤细柔弱的素腕,认真道:
「我是西凉公主,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