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我才得知姑妈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她把我要走过继给自己的大姑姐,只是因为我的肾和她们本地的大富豪相匹配,我只是被她们圈养的人体器官。
手术台顶上的灯明晃晃的,刺得我眼疼,这个光泽就像表姐手上那颗巨大的钻石。
那颗钻石就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想到这,我恨的心肺俱裂,但麻药让我慢慢失去了意识。
“木桃!你想啥呢!”
我睁开眼,看到是一张年轻又苍老的面庞,年轻是她看上去才三十岁出头,苍老是她皮肤昏黄,脸上满是皱纹,此时她在皱着眉,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妈!”
我惊讶出声,然而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并不是那南方的吴侬软语,而是一口北方的方言口音。
曾几何时,我被那人面兽心的姑妈带到南方,表姐嘲笑我说话像个乡下来的孩子,我便偷偷地在私底下学她们说话。
而现在,我抬起胳膊,是一只细细的没有一点肉的手,骨节粗大,手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脏东西。
这时的我刚过了十岁的生日。
然后我再环顾四周,被报纸糊着的窗户,破了一个大洞的木门,屋内的炉子里烧的是呛人的煤块,炉子上方扯了根绳子,上面挂着一件小小的破破的红袄。
那是我小时候唯一一件大袄,自己跟着姑妈走后,这个袄就留给了小自己五岁的妹妹。
“木桃,今天你大姑要来,你要表现好点,她肯定会给你好多压岁钱的。”
听到这,我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什么压岁钱?自己那个姑妈是个抠门鬼,只有她从别人手里拿钱的份,那哪里见过别人从她兜里掏钱的。
“那姑妈给的压岁钱,我都留给你和爸,这样你们过完年就能给三轮车换个车胎啦!”
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推门进来,看着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是木花!
我死命扣着盖在身上的被子,眼睛里满是愧疚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