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刷!”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
男人腰间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身高接近一米九,宽肩窄腰,肌肉紧实。
面部骨相十分优越,灯光打下来,越发显得五官立体,棱角分明。
此刻躺在床上,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孩儿听到声音,懒洋洋的吹出一声流氓哨。
穆北深缓缓转头。
目光在落到南若初身上的那一瞬间,削薄的唇便轻轻一抿,勾出一个不近人情的冰冷弧度。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自爱的女人!
把自己当物品的同时,也是在污辱他的人品!
“给你一分钟,从我面前消失!”
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她南若初既然决定了走这一步,就没想过回头。
往前倾了下身体,春意盎然的挑起嘴角:
“如果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欺身到了南若初面前。
铁钳一般的手掌,毫不怜香惜玉的掐向女孩儿纤细的脖子。
就在他准备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掐晕扔出去时,一股针扎般的疼痛,从肋间窜了起来。
这个女人有问题!
一念之间,他已经决定取了这女孩儿的命。
不管她背后的人是谁,敢伤他,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心随念动,他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手下正要用力,神思却突然恍惚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奶奶的话:
“……阿深,你得生个孩子啊,不拘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生一个,也算是安了奶奶的心,好不好?”
掐着女孩儿脖子的手缓缓的绕到了她的后颈,用力将她按到了自己眼前。
灯灭了。
悍然且霸道的吻,密不透风的落下去,毫不客气的品尝着她的甜美。
南若初一时有些喘不上气,小脸儿憋得通红。
她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给自己争取到了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手指一挥,银针闪现。
另一只手同步抚向他的身体,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穴位。
男人突然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果断且迅速的用领带将其固定到了床头。
这一刻,南若初无比沮丧。
如果不是她眼睛瞎了,她用得着拿手指去寻穴位吗?
就这几秒的差异,现在被动的可就是她了。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木香气,喷洒在她耳边:
“乖!”
空调不知疲倦的把冷风送出来。
但南若初根本感觉不出任何凉爽,她只觉得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若初终于挣开了腕上的束缚。
手指刚一恢复自由,立刻就凭着感觉,将银针刺进了穆北深的昏睡穴,一秒都没敢耽误。
生龙活虎的男人,很快陷入昏迷。
南若初换了口气,休整了一会儿,确定腿脚力气都恢复之后,才起身摸过自己的衣服。
腿脚一动,牵扯出嘶嘶拉拉的疼。
她咬牙忍住,把衣服理好。
盲杖开路,按着之前记熟的路线,顺利来到酒店后面的巷子里。
黑暗中的面包车上,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男孩儿,飞快下车奔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她:
“姐,你没事吧?”
那种仿佛她是一个被弄坏的破布娃娃似的语气,把南若初给逗笑了:
“没事,走吧。”
男孩儿的目光扫过她的脖子,神色一变,怒声道:
“他打你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南若初低头摘下眼睛里的美瞳,递到他手里:
“这叫情致!你不懂就别乱说!赶紧回家吧,免得夜长梦多。”
宁缺扯了扯嘴角,上车,把这幅纯黑的美瞳放到盒子里收好。
面包车从黑暗的巷子里驶出,向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大道而去。
车窗外透进来的光影在南若初的姣好的脸庞上流动而过。
精致如美玉一般的面容,配着脖子里被掐出来的青紫痕迹,呈现出来的是一种破碎的美感。
这画面被偶然侧目的宁缺看到。
少年心中隐隐一疼。
为什么南家那样世代行善的医学世家,会被人害的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这样,南若初也就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去算计那个人人惧怕的穆北深。
他只知道,他们一家都受过南家的恩惠,如今就是他们报答的时候。
少年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宁医生诊所。
诊所一共两层,一楼是诊疗室,处置室,还有输液大厅。
二楼原本是宁家父子的住所。
南若初来了后,他们父子就挤到了一间房里,另一间临街宽敞的给了她。
深更半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老人,蹲在诊所附近的十字路口烧纸,祭奠死去的亲人。
纸张燃烧产生的焦糊味儿,穿过窗户,钻进了即将入睡的南若初的鼻腔。
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惨痛的夜晚。
刺鼻的焦糊味,乱窜的火舌!
被封死了的门窗。
手机找不到,固定电话被剪断。
她拉着神智不清的妈妈,在房间里拼命的拍打,呼叫。
可是,平常热闹的南家,在那个晚上,却一个人也没出现。
她绝望了,拉着妈妈缩到了墙角。
“没声了!”
外面有人说话。
她一下子就听出,那是她的男朋友陆蒙恩。
那一刻,她欣喜若狂:
“蒙恩,蒙恩,快救命!屋里着火了,你快把门打开。”
门外突然安静了,片刻,一个女声响起:
“再倒点儿汽油进去!我还就不信烧不死她们!”
这是……陈湘?
陈湘是管家董婷婷的女儿,高中起,就搬来了他们家,跟她同吃同住。
她也从没拿她当过佣人,而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如今却图穷匕见!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