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要不然我实在说不清母亲为什么这么恨我，还是说沈玉珠是你外面偷生的女儿。”沈知禾红唇微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真相。
“打，给我打！”
“打吧，打完了我就跑出沈府嚷嚷，我还让说书的满京城的宣杨，还有，沈玉珠跟三皇子眉来眼去，父亲是要投三皇子一派了吗？要不我也去说说，太子可怎么办啊？”
“……”
祠堂里的人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听到了什么秘闻灭口。
沈知禾继续，“还有大哥，他和五皇子走得近，还逛青楼，好像被下药有了些隐疾，这以后可怎么说亲啊？至于二哥……”
“南阳侯府败了你也别想好。”
“那就全家一起死，信不信我今晚绣龙袍？”
“！！！”
“对了，说到哪儿了？二哥是不是还喜欢史部尚书的儿媳妇，他……”
“够了！滚，立刻给我滚！”沈母差点心梗。
沈知禾抬腿走了出去，祠堂里的其他下人也被轰了出去。
沈母看着一团乱的沈氏祠堂，散落一地的糕点，破碎的盘子，被踢到门角的蒲团，倒地的椅子，这可是沈家的祠堂，平时庄严肃穆，就连打扫的人都小心翼翼，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孽女，真是个孽女，我当时就不该把她接回来，啊！”沈母崩溃的甩着衣袖。
这时赵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沈母的陪嫁丫鬟，自小就服侍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惊，听到是沈知禾做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而且沈母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小姐的性格并非这样，她对你满眼可都是欢喜。”赵嬷嬷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沈母喘气，“以前说不定都是装的。”
“夫人，那怎么装的出来？你想想二小姐平日里对你有多贴心，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这样？”赵嬷嬷不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沈母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赵嬷嬷开口，“二小姐肯定是喜欢你的，她对于你的事情事事躬亲，前些日子你天凉腿酸，二小姐知道了之后练习刺绣弓线，整日熬夜给你缝护膝。”
“什么护膝？我是侯府的主母，还差人给我做护膝吗？没用的东西我才不要。”沈母嘴上说着不要，可是心里却有些得意和期盼。
她生的这几个孩子，虽然也都孝顺，但是儿子们需要考取功名，粗心大意想不到这么细致，玉珠身体又不太好，大多是她担心。
只有沈知禾处处想着她。
赵嬷嬷这时又把一本经书拿了过来，“夫人，这是二小姐用舌尖血写的，夫人放在祠堂供了两个月，她若是装的或是假的怎么可能做到这份上？她是夫人的女儿，夫人真的感觉不到吗？”
沈母看着那本经书，首页的字歪歪扭扭，她嫌弃吐槽，“字写的那么丑。”
“夫人，二小姐才学字，能写到这份上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刚学会写字的人写得都很吃力，二小姐写完这本书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而且还是用自己的舌尖血写完的。”
“她还算是有心。”沈母心底的恐慌终于消了下去，她冷哼，“就算是有心也不能这么简单的饶过她，要不然以后反了天了。”
赵嬷嬷听出了沈母语气中的求和，她松了一口气，“那等二小姐过来送护膝的时候，夫人再好好教导她，母女之间哪有仇恨？”
沈知禾这边往自己韶华苑走，身边的丫鬟春华恨不得把头缩到自己脖子里。
半路上，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沈知禾，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完全是性情大变。
可随即她又注视到沈知禾红肿的脸，春华小声嘟囔，“夫人也太过分了，她可从来没有打过大小姐……”
二小姐对他们多好啊，春华跟在沈知禾旁边最久，知道她为沈家人做过多少事情。
不过刚才二小姐做的事情可真解气，只是侯爷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她的。
她提醒，“小姐，侯爷他……”
沈知禾这时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扔给春华，“拿着这块令牌去找长公主，告诉她，我想让她给我撑腰，其他的不用多说。”
春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喜立刻离开了。
到了韶华苑，秋月立刻迎了上来，沈知禾洗漱过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秋月发现了不对劲，上前一看，沈知禾的膝盖青紫，她赶忙拿来药膏。
沈知禾重生回来之前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她皮肤娇气，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红，更别提跪了那么久。
秋月给她抹药，沈知禾坐在床上，发现床铺里面放的针线篮，还有一对已经快做好的薄护膝。
脑子里的记忆涌了出来，前些年朝廷动荡，乱臣贼子上位，京城人人自危，南阳侯府站错队，被杀鸡儆猴，沈母大冬天跪在雪地里落下病根，每逢天气转凉膝盖就酸酸麻麻的疼。
她知道之后立刻缝护膝，每天晚上熬夜一点一点的缝。
可上一世这件护膝沈母看了一眼就烧掉了，只因为太子找她沈玉珠落了泪。
沈知禾拿过来，随手将护膝扔给了秋月，“烧了吧？”
“什么？”秋月没反应过来，“小姐，这是你连续熬夜几天缝的，不是要给夫人吗？”
“不需要了。”
“可……”
“以后都不需要了，烧了吧？”
……
沈玉珠坐在塌间吃了一口草莓，听到汇报的人来说沈知禾把祠堂给砸了，她楚楚可怜的脸上微微一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真的把祠堂给砸了。”她眼底有些诡异的激动。
“是啊，我听说是夫人先打了二小一巴掌，把二小姐的脸都扇肿了，然后二小姐就疯了把祠堂给砸了。”
“什么？”沈玉珠咳嗽出声，她重重的喘了喘气，嘶哑压抑，“你是说沈知禾被她打了？”
丫鬟隐隐得意，“是啊，夫人这次真的生气了，侯爷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继续惩罚她。”
沈玉珠一只手抓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然后不自觉的抓出了血痕，她抿了抿嘴，“去送药。”
“啊。”丫鬟抬起头不明所以。
直到看到沈玉珠阴沉的脸色，身上一抖立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