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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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嫡姐和何年相约私奔的前一天。

嫡姐现下被我的尚书爹罚跪在祠堂，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我爹是早些年的状元郎，文采甚佳，被皇帝多番赞赏，官路更是亨通，一路直升到了尚书的位置。

我爹膝下没有儿子，只有嫡姐云栖，庶姐云夕还有我三个女儿。

云栖是他早亡的发妻所生，自然是千宠万爱，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她。

相反，我爹对嫡姐有多上心，对我和庶姐就有多随意。

与我不同的是，庶姐自幼养在我爹的继母膝下，把她当亲生孙女一样看待。

所以在这府里，我才是最多余的一个。

我爹对嫡姐寄予厚望，时常考教她的课业。但她最近愈发不上心，连夫子布置的文章都没有写完。

她现在全副心神都要献给她的何郎了，对其他事情哪能提得起半点兴趣？

我提着一篮子点心，悄悄走到祠堂边上打量嫡姐。

她正和自己的贴身婢女说着话，“小姐，您平常对其他二位小姐都不错，但您现如今被罚跪在此处，也不见她们向老爷求求情？”

云栖一改平常的温柔模样，略带冷意道：“她们又不是我的亲妹妹，都只是庶出的小姐罢了，我和她们话不投机半句多。”

“庶出的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像云央，只是被我救了一次，就如哈巴狗一样围着我转，可讨人厌了。”

“和她那早死的娘一样惹人厌烦。”

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当年嫡姐肯为我出头，我十分感激她。

每回生辰礼，我都竭尽所能送上最好的东西，虽然我知道她可能看不上，但礼轻情意重，总归会念着我一点好。

却不料......

难怪前世何年把我卖入奴隶窟时，她一句制止的话都没有，甚至如同陌生人般对我不理不睬。

原来她从骨子里就瞧不上我，更看不起我的娘亲。

瞅着她快跪不住时，我才施施然进了屋，扮出了一副十分担心她的模样，“姐姐，你定是饿坏了吧！这是我从小厨房偷偷顺来的糕点，你快吃些吧！”

云栖脸上挂着两行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还是妹妹贴心，唉。”

我一边看着她吃，一边状似无意地抱怨。

“爹爹也真是的，怎么能罚姐姐呢？欲速则不达，况且我们也不是男子，课业用不着这么着急。”

因为从小便有各种好东西摆在她面前，连夫子都是爹千挑万选出来的，优渥的生活来得太过容易，便不懂得珍惜。

她享受着堪比公主的待遇却还对此不满，真是可恶啊。

果然，她的眼中带着惊喜，赞道：“原来妹妹和我想的一样，爹爹只会逼我学这个学那个，才不会给他丢脸，还得相看人家，当他升官的垫脚石，这一辈子都要望到头了。”

我那便宜爹要是知道他最宠爱的女儿如此大逆不道，不知会不会气晕过去？

“我瞧见尚书府四四方方的天就觉得憋闷，只想赶紧出去与何郎......”

她连忙住了嘴，悄悄觑我一眼。

我握住她的手，言语恳切道：“前几日是妹妹不好，不该与姐姐斗嘴。”

“那何公子一表人才，姐姐觅得佳郎，妹妹都替姐姐高兴糊涂了。”

云栖有些惊讶，转而高兴地握住我的手。

“妹妹要是真这么想就对了，我这心里啊，满满的都是何郎，只想日日见到他。”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完美的男子，会作诗，会丹青，还会与我通书信诉说自己的思念......”

我看着她沉浸在温柔乡里，心中不屑，但还是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姐姐，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只希望姐姐能与自己的心上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才好。”

我递上自己攒下的几两银子。

“妹妹没有什么好赠予姐姐的，只有这点积蓄，就当提前庆贺姐姐与何公子新婚了！”

云栖非常感动，紧紧抱了我好一会儿。

只是在无人窥见的背后，我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